《术序》

第一章 开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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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残鳞败甲、寒蝉凄切。

飘零的雪花与这抹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阴暗的街头,路灯早已损坏。鲜少有人路过这里。

女人路过街头,忽然发现有个弃婴被丢在了损坏的路灯下,因为没有光亮,甚至很难让人察觉。

女人偶然发现这个弃婴时,也是被下了一跳,她仔细观察着废纸箱中的弃婴,单薄的衬衣,雪已经盖住了弃婴大半个身子,这种情况下,弃婴本该死了。

女人正为此感到惋惜时,那弃婴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身旁,活下去的意志,让自己嚎啕大哭了起来。

女人看到弃婴还活着,欣喜的脱下了自己的棉袄大衣把弃婴包裹起来,女人可能也是个刚当上母亲,对孩子表现的很喜欢,不熟练的歌声,却能为孩子带来最大的安慰。

女人穿着一件并不抗寒的毛衣,抱着孩子,轻声歌唱,鹅毛飞雪,想画一样。

……

弃婴被送到了孤儿院。

3岁那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什么,只记得护士妈妈在一对夫妻面前笑着说道:“这孩子啊,小时候就被父母丢了,送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大雪天,就穿了身单衣,最起码被冻了一晚上,竟然还活着,送到我们这的时候就有点发烧,你说这神不神奇?说不定这是福星之子啊,如果二位觉得这小孩不错就带走吧,说不定能带来好运。”

然后那天,他只看到那对夫妻在白纸上不知写了什么东西,然后给了院长爷爷一张卡,自己就被带走了。

而那对夫妻也就成了自己的“父母”直到那时,自己才知道自己叫什么。

……

爸爸说,我是个坏孩子,需要修,所以我的名字便就叫了“修”一个简单易懂的名字。

说来,我还有个哥哥,他好像不喜欢我,经常被他欺负,父母好像也不喜欢我,经常骂我、打我。可能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才会被这样对待吧。

我经常拿着独属…不对,应该是跟憨憨共用的一条毛巾,拿来拖地。

憨憨是一只狗狗,我最要好的朋友!

他们还叫我刷碗,我很厉害,我要刷很多人的碗,爸爸的、妈妈的、哥哥的还有狗狗的,嘿嘿……我的碗吗?我的碗不用刷。那是一个黑色袋子,妈妈说,袋子就不用洗了,这样的话就不用让我多刷碗,哥哥有时也会来帮我,虽然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打碎碗筷,然后父母就会很生气的打我,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他们其实是……爱……我的……对吗?

“所以…你放了把火,烧死了他们一家?”

“我…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那天爸爸喝醉了,他拿着一根纤细的柳树枝,把我吊起来,一直抽打我……可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吧,我也在责怪着自己,可是……身体里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涌动,然后……我控制不住自己……吊起我的绳子被烧掉了,柳树枝在触碰到我肺部的瞬间也烧掉了,再然后……全烧掉了……”

“我叫空。”自称空的人看起来也就是个8、9岁大的孩子,他看着面前与自己年龄无异的同龄人,脸上却占满伤疤,脖子处还有被勒过的痕迹,空伸出了手“做朋友吗?我带你出去。”

修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交过朋友,最好的朋友可能是父母家的那只狗了,可是它被自己害死了……

他颤巍巍的伸出了粗糙的小手,“我叫修,怎么出去啊?我才刚来第一天。”

空从自己的床上蹦到了修的床上,他将修的手抬起,说道:“你那不可控的火。”

烈火冲天升起。

巡逻的人急忙赶去救水。

他们大喊道:“隔离区什么情况!?”

有人回道:“一个孩子!里面隔离了一个孩子!他可能失控了!”

……

午夜星空,繁星璀璨,可星星再多、再亮也照不开这层黑夜幕布。

恍惚间,天空闪过一瞬白昼,就像是黑夜幕布妥协了什么,拉开了布帘,却又在一瞬合上,密不透风。

……

闹铃忽然响起,使人厌倦的铃声,让满脸困倦的朱佳文毁不当初。

靠!就不应该拿自己最喜欢的歌当闹铃,现在听到就烦,晦气!

朱佳文心中这么想着,但他还是只能乖乖起床,刷牙洗脸吃饭上学,早晨是一天中最万恶的,因为你得每天带着疲倦的身体和精神与那可恶的睡虫打交道,生活终究是要继续的,如果输给了睡虫,那可能这一天就是不幸的。

不出一会,朱佳文就收拾好了本就不精致的自己,父母还在屋中熟睡,自己只能去买些包子吃。

朱佳文循规蹈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赶向学校。

路边的商铺也都有人了,透过玻璃门,他们摆弄着商品,而玻璃门映照的则是朱佳文那颓废至极的身影。

他已经走了这条路三年了,路边的商铺也是不停的迭代,但很快,自己将要是迭代的那个了。

想到这,朱佳文心中泛起一丝悸动。

总算是要离开这狗屁初中了,高中我来了!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从家到学校是接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当朱佳文已经到教室时,离早读也就将近五分钟的时间了,而班级里,人也几乎到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早就不想上学,天天混日子的学生,有时朱佳文自己也很羡慕他们这样,能够这么洒脱,可能这才叫青春啊!可惜的是,像他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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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自己拉不下脸,毕竟每天承受着老师的白眼也不是很好受……

班级中极其哄闹,特别是角落那块围成一团,一个同学抬起头发现是朱佳文,便赶紧摆起了小肉手示意来自己这里。

“有好康的!快来!我可是专门带了高级货来的!”

嚯,朱佳文一听便就来了兴趣,要说这“高级货”啊,通俗点讲就是手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带的,要知道教导主任那个杀千刀,眼睛精如猎鹰,总是会在你措不及防的时刻发现你的手机,当年自己就是出师不利,被收了一次,并且叫了家长,那一夜是自己永不会抹去的痛啊!

朱佳文来到同学的包围圈中,看了所谓的好看的。

视频中所呈现的应该是流星,黑夜之中流星接连出现,划过夜空,原本一开始就是个普通的流星实录,可突然在一瞬间!一道光照亮了整个夜空!仅仅是一瞬,这道不可思议的光便消失了。

朱佳文一开始还是懵的,他没想懂这到底是什么……

流星吗?

但很快还是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如果能发出这种光源的陨石不应该是流星,反而更像是个小行星!

但这种猜测也不切实际啊……

“这视频在哪看到的?”朱佳文问道。

同学回道:“这可是今天的热门头条啊!一瞬间火起来的,好像就是昨天晚上,黑城那里,凌晨的时候一发布,就火遍全网了!”

这么一来,那猜测就更不成立了,如果是小行星的话,自己就不应该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吧!!!

朱佳文摇了摇头,不管这事了,反正还活着就对了,随后集结万千思绪,总结出了一句话:“牛逼”

同学:“???”

“哎,里面的小胖子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交过来!”

后门的杀千刀,庄严耸立着,厉声言辞的喝道。

小胖子同学:“???”

晚课结束时已经是19:30了,虽说是夏天,太阳落的慢,但此时已经是被黑夜笼罩住的世界了。

老师讲了一句“路上小心”的无心话后,便就离开了教室。

因为是初三,朱佳文所要面临的是人生第一大转折点“中考”

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家长会也开的越来越多,这让朱佳文有些发愁了……

回到家中,父母还未下班,朱佳文先是淘米做饭,然后就是写作业,将近21:40左右,父母才回到家中,母亲炒了些菜后,便就叫屋中还在写作业的儿子吃饭了。

父亲早已在饭桌前吃起了饭,而母亲帮儿子盛好饭后,不知还在厨房忙碌着什么,饭吃中途,朱佳文才开口说道:“下个星期一开家长会……”

他的眼神没敢望向父亲,而父亲也是一言不发,继续埋头吃饭,没听到父亲的回答,朱佳文也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的习惯,莫名其妙的习惯,不止吃饭,甚至是就坐在凳子上说事,他也可能要一直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会给你答复。

他讨厌这种习惯,这种只会在自己身上出现,一直给人一种不可理喻、高高在上的习惯!

可自己又能怎么办?父子关系摆在那呢,难道要因为这种习惯而翻脸?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才吭出了一句话:“叫你姨父带你去,我们没时间。”

随后便不再吭声。

朱佳文压住了自己的火气,猛塞一口饭后,小声嘀咕:“天天没时间,也没见你混出个什么东西!”说完便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一听,吼道:“你再说一遍!特么皮痒了是吧!”

朱佳文并未理会他,而是摔门入室,并反锁了起来。

父亲猛的起身,满脸火气,却被一只饱经风霜的手给按住了。

母亲怒道:“什么脾气?!吼什么!”

只见父亲怒声道:“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晦气话?这像是小孩该说的话!?”

母亲却道:“你看看自己像父亲吗!?”

父亲蹙着眉,冷哼一声:“就惯着他吧!”

随后埋头吃起了饭。

屋中,朱佳文盖着毛毯,用枕头埋着自己的头,无声的抽泣着。

为什么要哭?不清楚。

生活总是这样,无趣且无理。

他想过自己要过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最起码是没有争吵与泪水的生活。

可惜的是,上天并没有给他这个实力,他没有能力去创造自己的生活,现在的他只想着赶紧成年,能够独立,至少……能离开这个家,然后再追寻自己想要的那个生活……

已然是午夜了,朱佳文总算是有了一些困意,正当这时,却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轻盈的坐在了床头,此时朱佳文正背对着那个人。

“还没睡吧。”

是母亲的声音,可朱佳文并未回话,继续装睡着。

母亲见朱佳文一动不动,也不着急,而是温和的说道:“你爸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不要跟他较劲,他啊最近压力真的很大,原谅他吧……家长会妈妈去好吗?别看妈妈没读过书,我最近可是学了很多字的,不会给你丢脸的,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说罢,母亲起了身,将空调的温度调到了合适的挡位上,然后将朱佳文身上的毛毯掖了掖,以防儿子着凉,随后便就无声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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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

睡梦中,朱佳文忽然感到自己在一个特殊的地方,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中,这个空间很奇怪,像是个无边的房间,还发着白光,这个空间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个空空荡荡的白色小世界。

除了一脸懵的朱佳文,怔怔的站在空间中央。

“这是梦……”朱佳文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掐了一下自己,彻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真特么就是个梦!但为什么这么真实啊?

朱佳文疑惑着自己的问题,反正应该……会忘的吧?

网上都说,当你睡的最死的时候,是会进到一个深层的梦境,然后到早上起床时,就会忘的一干二净,一点意识都没有。

可能自己现在就所处在这种环境下吧……

朱佳文再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但话说,如果这就是自己的深层梦境的话,是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这种想法依据也是从网上考证的……

突然,朱佳文的思想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再怎么说也是处在叛逆期的少年,肯定是有莫种未知的东西想要尝试的……

例如……

一阵冥想过后,一辆ninja400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炫酷的车身,加上金属星尘灰的配色,哪个少年看到这个不心动?

朱佳文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架机车,这是一个大众好评的机车,也是自己成年生活计划的第一个计划。

买一辆心目已久的机车!

而这款车无论是价格还是外形都符合自己心中的期待值,当然,重点是价格……

正当自己要骑上去爽一爽的时候,离谱的事发生了,他发现车竟然在自己消失!

然后自己也逐渐化为光点。

不会吧!?刚准备爽呢,就要结束了?我的深睡期就这么快?

带着懊恼与迷惑,朱佳文感到自己正陷入黑暗之中,逐渐没了神智……

闹铃声响起,朱佳文感到一整脑胀,他坐了起来,拍了拍还在发翁的脑袋,忽然,他眉头一紧。

“不对……”

他在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脑中的回忆让他有些无从适应……

“不应该啊,不是说深睡状态下的梦是没有记忆的吗?或者是模糊的呀……为什么,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朱佳文不敢相信自己脑中不应该出现的记忆,却又无从考究原因在哪。

朱佳文叹了口气:“算了,上学!”

临近中考,学生们的当务之急必然是学习,毕竟只有文凭才能给自己的未来画一条优良的路线。

老师总是说:“学习呢,并不是唯一的路,却又是最稳定的路。”

朱佳文在心中并不认为是这样的,但思来想去,确实也找不到合理的反驳点,也只能妥协了这句话。

可能这真的是老师所说的那样。

只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学习不好,而感到不服气,所以才想反驳老师的观点,但仔细想却又真的是这么回事。

人总是这样,不符合自己心意的总想反驳,可到最后自己却又是那个最无理取闹的人。

朱佳文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有时妥协真的是个好东西。

时光荏苒,总算是来到了中考前的最后的一个家长会,也称之为动员会,同学们都准备前往学校的操场去,家长们也都一一进入了学院。

正当轮到朱佳文的班级时,忽如其来的灾难出现了……

他们正起身,便就感到整栋楼开始了晃动,一声巨响随之传来。

轰隆一声,楼摇晃的程度更大了,楼上开始传下黑烟,难闻的烧焦味也随之传来,很快,坚毅的大楼支撑不住了,楼顶坍塌,轰鸣声接连出现,烈火也从楼上来到了同学们所在的二楼。

“快!快跑出去!”杀千刀教导主任在每个教室的门前大喊,引导着班主任带着学生们下楼,送到楼梯口时,不顾楼层的坍塌,寻找着下一班的教室,引导着他们出去。

轮到朱佳文的班级时,这栋楼已然是强弩之末了,它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烈火加上不断的轰鸣晃动,使得班上的有些女生和男生开始惊呼喊叫。

此时教导主任安稳着大家的情绪,带领着大家有序的冲出教室门,大家弯着腰,接连着冲出教室,班主任带头,教导主任殿后。

正当快到楼梯口时,大楼坍塌了……

所有人都随着地板的坍塌而掉了下去……

虽说是二楼,尽管摔不死,但从上空掉落的石头也会把大家都给砸死吧……

朱佳文这么想着,他只感到身周很热、很热……

烈火燃烧着,与他一同坠落的石头上,甚至都烧着烈火。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的身后是火海,飓火咆哮,似要吞噬了自己一般。

落入火海的死法貌似还挺帅,不是吗?

可能这算自我安慰吧……

可是,我理想的生活还未开始,就要死去了呀。

但仔细一想,我理想的生活可能已经开始了。

就在刚刚。

对!就在刚刚,我的理想生活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过程很短,短到没有开头,反而只有一个结尾。

而结尾就是:帅气的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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