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找谁？”

“一个很有正气的老人，我也不认识。”

“哼，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呢。”

陆无双自从和王恒上了华山，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她自从记事起，便一直活在李莫愁的恐惧之中。这种恬淡温馨的生活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让她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冬天的夜来的很快，尤其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

王恒和陆无双早早吃完晚饭，便躺下休息了，毕竟比起篝火旁，还是被窝里更暖和一些。

“王大哥，你找到那位前辈后，我们就要走了吗？”

“是啊，我答应了师父要参加大胜关英雄大会的。”

“不能不去吗？”

“恐怕不能，毕竟答应师父了，到时候我师祖他们也会去。”

“去去去，你去吧，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呵呵，陆姑娘，要不你也跟着我去？”

“啊？这不好吧，那里那么多人呢，你师父和师祖也在。”

“没事，你不想去就留在这，再过几天你的腿应该就能痊愈了，起码照顾自己没问题了。”

“想丢下我，想得美，不让我去，我非去。”

“唉，你说你。让你去，你不想去；不让你去，你非要去。随你吧，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哼！”

王恒躺下闭目养神，刚要睡着便听见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顶着寒风暴雪站在木屋外面的是两位和尚，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像是有道高僧。不过，这华山乃是道家圣地，和尚却是不多见，更何况在这大雪纷飞的傍晚。

王恒将两位和尚引到屋里，然后将屋内的篝火重新引着，安排他们坐下。

“两位大师勿怪，内子腿上有伤，不便出来见面。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取用，锅里还有些米粥。不过，菜是没有了，还有点吃剩下的狼肉，可是想来两位高僧是要戒口的，就不拿出来了。”

“施主宅心仁厚，定会福运绵绵。施主请便，我们带有干粮，能有碗粥喝已是足矣。”

“那两位大师早些休息，我先回屋了。”

“施主请便。”

王恒知道屋外的两人便是南帝一灯大师和铁掌水上漂裘千仞，皆是绝顶高手，不愿与两人有过多交集，便拿着被子进了里屋。

“淫贼，你……”

“嘘，外面两个都是绝顶高手，你小心些，今晚凑合凑合。你放心，我只是睡你旁边，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哼！”

陆无双虽是气鼓鼓的不愿让王恒上她的床，可还是向里面挪了挪，留出了一个人的空子。

“师父，听那姑娘所言，那位施主恐怕并非好人。”

“慈恩，你着相了。你既能听见那姑娘的话，自然也能听出那姑娘是身怀武功的。若是那位施主真是淫贼，恐怕两人早就打起来了，更不会给他腾了地方。”

“师父，果然还是您慧眼，我差点犯下大错。不对，那姑娘说他是淫贼了，他定然是的，我要杀了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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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除害。”

“慈恩，快些清醒过来，你又犯病了，诵读《静心咒》，守住本心。”

陆无双听见外面的两位和尚突然吵了起来，甚至要杀人，有些害怕的抓了抓王恒的被子。

不过，时间不长，外面便停止了争吵，还响起诵经声。

王恒听着外面的诵经声越来越混乱，声音里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便明白今晚这觉恐怕睡不安稳了。

“你这老和尚烦人的很，好人不让杀，坏人也不让杀，那便让世人都杀我吗？”

“慈恩，这里没有人要杀你，这里也没有坏人。你实在要杀，便杀了我吧。”

“啊——师父，求你杀了我，我好难受。”慈恩突然跪在一灯的面前，双手抱头，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哀求

“慈恩，恶由心生，善亦由心生，你要以善止恶，你要坚持住。”

“师父，我坚持不住了。啊——”慈恩猛地站起来，挥掌便拍向旁边的木墙。

“嘭！”就在慈恩运起内力拍向木墙的时候，一只手掌突然应了上来，与慈恩的手掌对轰了一下。

慈恩一时不防，竟被返回的掌劲击退了三步。

“谁！”

“慈恩大师，这木房子不甚结实，要是受了您这一掌，恐怕我们今晚都要在雪地里睡觉了。”王恒收回掌劲，向慈恩施了一个抱拳礼，而后淡淡的说道。

“小娃娃，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我们再来！”说着，慈恩运起铁砂掌便向王恒攻来。

“慈恩助手，施主小心！”一灯大师见双方竟要继续开打，连忙施展一阳指向慈恩穴道点去，想要制住慈恩。却不想慈恩身法了得，闪身避开一灯大师的一阳指，直向王恒攻来。

王恒这次没有再与慈恩对轰，而是选择施展道家内家拳，以四两拨千斤之法轻易化解的慈恩的铁砂掌。而后，王恒也不客气，欺身上前，施展全真点穴法，封住了慈恩的周身穴道。

“大师，得罪了。”

“啊——你放开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师不是慈恩大师吗？”

“你——师父，求你杀了我，我难受啊……”

“大师，我观你心魔缠身，怕是时常遭受心火焚烧之苦。我刚好有一篇《清心诀》和一片《养神诀》能克制心魔，请大师随我默念。”

《清心诀》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

我志扬迈，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流水行云。

清新治本，直道谋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养神诀》

神为心所主，

养神必先养心。

心静则神安，

心动则神疲。

心为神所主，

养心必先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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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安则心静，

心动则神疲。

慈恩修炼了一会《清心诀》，终于恢复了神志，起身对着王恒深深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多谢施主，施主大恩大德，慈恩没齿难忘。日后当晨鼓暮钟祈祷，愿施主福运绵绵。”

“慈恩大师，您客气了。看大师的心魔已经深种，恐怕不是短时间可以清楚的。这《养神诀》还需日日修习。至于《清心诀》倒是不用着急，待下次心魔发作之时再修习就好。”

“感谢施主，慈恩定当谨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恩，为师早就告诉过你，这天下之大，定有能够祛除你心魔的良方。今日能得这位施主的惠赠，也表明慈恩你的劫难已经圆满，善哉善哉。”

“阿弥陀佛。”慈恩闻言后，也是心中欢喜，道了句佛号。

“两位大师，方才忘记问了，不知道你们为何此时来华山？”王恒见一灯大师与慈恩都情绪激昂，也没了睡意，便开始闲聊起来。

“不瞒施主，西夏国灭，西夏国寺大觉寺遭受无妄之灾。我们接到大觉寺住持的请求，护送一批佛家典籍返回大理。在风雪中迷了路，凑巧来到了这里。现在想来，定是佛祖的指引，阿弥陀佛。”一灯大师慈眉善目，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让人心静神怡。

“原来如此！”王恒明白这些依托于国家而兴盛的寺庙，也毕竟随着国家的破灭而衰败。

西夏国是信奉佛教的，西夏国寺便是大觉寺。现在西夏灭国，西夏的领地都变成了蒙古的领地。而蒙古因为王恒的关系，与全真教交好，信奉的是道教。儒释道说起来已经互相渗透，很多都融合在了一起。可一旦牵扯到道统之争，那可比真刀真枪的拼杀更加血腥。

“施主，方才忘记问了。施主师承何派，年纪轻轻便武功已臻化境？”慈恩此时也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像邻家大叔一般，笑呵呵的问道。

“实在抱歉，晚辈应该一早便表明身份的。晚辈名唤王恒，道号清恒，乃是全真教四代弟子，家师尹志平。”

“尹志平？没听过，难道是这几年的后起之秀？”慈恩把脑中的信息过了一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尹志平。

“是不是长春真人丘道长的门下？”一灯大师见多识广，记起了尹志平。

“正是，掌教真人正是在下师祖。”

“全真教果然不愧是武林正宗。我苦修四十余年，竟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慈恩此刻有些感慨，自己想当年也是威震江湖的铁掌帮帮主。此刻，竟成了全真教一位四代弟子的手下败将。

“阿弥陀佛，慈恩，胜负之欲还放不下吗？”

“师父，弟子已然放下，只是赞叹王少侠天资卓绝，全真教教徒有方，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善哉善哉。”

王恒见两位大师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也不知道该如何插嘴，便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遇到听不懂的地方，也就当做没听见。毕竟咱也听不懂，咱也不敢问。

终于，在一大通佛语佛偈之后，两位大师想起了王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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