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芥云忽然说：“学术嘛，聊思想，聊实际，既然来都来了，还有诸位大学者，那不如各自寻派别，论论时事，也算晚辈们讨教的机会。”

黄凯毅然决然的答应：“好！”

史公和张翰之也点头赞同。

苏玉闽：“那既然你们要玩，就一起玩玩吧，韩月是我的弟子，不过我是黄公的弟子，芥云也是黄公的弟子，似乎太不公平了啊。”

张翰之：“既然这样，那不如黄公当出题人，其余黄家学派，自组分派。”

苏芥云：“搞学术不能只有一种声音，黄家也不能，我自立云家，呈师黄公之意，来与各位探讨。”

张翰之：“好啊！好好好，韩月是玉闽兄门下，嗣年是史公门下，那远歌是我门下没有异议吧？”

史公轻言：“开始吧。”

苏芥云：“哎！烦请等等，我不能一个人呀，我看关小姐也是一个人，不如与我一同开创云家如何？”

关婉柔想了片刻说：“黄家分派，我也没黄家所学，怕不适合。”

苏芥云：“我说了，一个学派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再者这里最缺女人说话，我觉得我俩加起来才能开创云家。”

关婉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的苏芥云哪能想到，张远歌握紧了拳头。

史一休：“好，黄老请出题。”

黄凯：“那就谈如今百家争鸣，起义不断，乱世已现，该提倡什么啊？”

张翰之：“安国，百家制衡痛击起义。”

史一休：“我觉得我的想法没什么意思陈词滥调，我倒想听听年轻人的看法，嗣年，来。”

纪嗣年看了一眼韩月说：“我觉得教民爱国，爱君，爱强国，爱明君，不能以自我，小我夺君王之天下，百姓之福，思想是带动人之趋势，不如说是带动人之发展，无国百姓不活，更不如说无国百姓就不叫百姓了，人就没了发展所以爱国，国强则国权不失，国威不辱，百姓才有了尊严与保障，

“明君，则是百姓发展之所系，治国之所依，爱民，爱众生，惩奸臣，伐恶贼，除言害，我们紧需趁手的利刃，吸引人才，赏得力功臣，罚无作为。”

几个年轻人都频频点头，只有苏芥云不做表态。

说完便到张远歌了。

张远歌：“我觉得嗣年兄说的很好，但一君不治万万民，我觉得可以把民分做几个国来治，我们国家有一百多城，皇城又在城之中心，我们号召人才全入皇城，留下最为先进的思想，其余由分封城池代管，所有封国每年给国家上供人才，金钱，粮食，技术，金钱又由国家统一分配，人才又由国家统一任命，皇城统考，由低到高考进皇城，百家便都有了实施的机会，善则赏，祸则罚，起义军便是起义，也有千千万万人自觉压制，因为每个人都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斗争。”

这次在坐几位甚至连张翰之都懵了，立刻没了思绪，唯有史公、黄老和苏芥云沉下身来，其余纷纷叫好，而韩月只是一头雾水。

苏玉闽说：“想不到远歌如此年纪竟有如此见识，如此大手笔，连我们这些为人臣子都不敢想的事，你说了出来。”

张远歌：“伯父过奖了。”

到关婉柔时，这手握轻柔笔杆的女人竟不敢说了，这时苏芥云则说：“别怕，我们云家讲阶段论，你以毕生所学讲第一阶段，也就是现阶段，你讲现象，至于后面我来补充，我说了，我们最缺会说话的女人，前提是会说话。”

关婉柔一来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二来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不过要是最基本的自己都讲不清楚，自己就枉为学者了，关婉柔终于开口。

关婉柔：“我觉得这些年我们国家不断扩张，军力扩张，文化扩张，人只要有欲望便会想扩张，管辖地都不断扩张了，起义军也会不断扩张，重点是管辖地治理很差，文化程度很低，无论封什么，不就是给他们养精蓄锐的机会吗？我们国家又缺得了管辖地吗？文化涉及薄弱的地方就会有管辖地，全都涉及高深就会有威胁，无论怎样都不能忽视起义军，我们会不会被起义军给慢慢侵蚀呢？到时候还有皇家吗？国家能治理吗？管辖地如果自己都守护不了自己，如果被外围势力占领难道就不算辱国和国权丧失吗？”

这一连串问题，在坐看来都不亚于张远歌的高谈阔论，甚至更为实际但唯有苏玉闽这次态度不一样，反而只是一笑勾勒嘴角，丝毫没有了虚浮和夸张。

张翰之：“我觉得婉柔提的问题很好啊，无论放在前面那个论点上都是相互批判，取长补短，这样才能得出最实际的结论啊，芥云提出这差点女人味不假，我看治国不能没有这女人味。”

到韩月了，只见这个蛮子没有一点心虚、胆怯，直言不讳。

韩月：“我觉得空谈误国，不过你们提出了就存在，存在就有它的道理，你们也把道理讲了出来，不过看起来还是第一个前辈提出的似乎使用些，那既然你们都需要武力制压，我就多找几个能打的人，成千上万，上万万，那时兵力足矣让我跟随在能治理的人左右。”

说话间韩月看向了苏芥云，说罢片刻便转过头来。

在场的人都心生明了，韩月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在某人身旁不屑于提，他更是相信那个人甚至于愿意只做那个人的一名将才，而他的一个眼神让所有人都确定那个人是苏芥云。

苏芥云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这苏芥云谈论的一幕即将拉开…

军机处。

苏芥云拉了拉自己的衬衣，把手袖衣领整理好以后方才站起来，可能唯有苏芥云喜欢站着说话。

苏芥云：“终于到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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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大论我不会，我觉得如今该怎么应对这场闹剧，最根本的就是管辖地闹了点小矛盾，很简单，增税，把有钱人的钱收上来，去抗击起义，从皇城开始向周围逐渐建立工人的工厂、读书人的书会、开辟种田的荒地，还要有征兵宣传，把有思想的都聚在一起，不仅要讨论，也要做实事，自己养活自己，更要把这群闹思想变革的全带上军队，去管辖地体验一下生活，让他们去和管辖地的好好相处去，

“我们要求和，不求变，让我们自己人去和管辖地的人宣传一下我们自己的城有多好，劝说阻止起义，我们可以收编起义军，吸引管辖地的人来我们皇城靠内的城市发展，

“无论国内思想怎么闹，最终得出的结论只因该有一个，那就是和平，我们需要大国的和平，更应该利用所有思想，向和平所奋斗，解决所有关于和平的问题，这就是思想的价值。”

张翰之立马起身叫好。

张翰之：“好！太好了！其善，普渡众生，大爱于此，仅需于此，如果天下有这样一个人能带领天乐国救赎自己，那便是芥云是也。”

黄凯听到了不负所期的论点，高兴的不行，拍了拍史一休。

史一休也不吝夸奖说：“鬼才，你云家都是鬼才。”

黄凯：“还是史公厉害啊，我做老师的都听不到的话，被你一个召集令全出来了。”

一个奇怪的现象被苏芥云看在眼里，关婉柔投来了希望的目光，仿佛见证了一个学派的创始，张远歌咬紧了牙关，却低着头，韩月笑的眼睛湿润了，也不知是高兴而笑还是可笑而笑。

唯独苏玉闽握紧拳头没人在意，他对苏芥云的眼神变了。

在这之后人们都散了，每个人心里似乎都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并已经开始了怎么做这个阶段。

街道上，韩月和苏芥云共乘马车，这时的韩月心里似乎有了许多嬉笑怒骂溢于言表。

苏芥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憋着难受问吧。”

韩月：“芥云兄，你的和平论我深受启发，但是我觉得这只是昙花一现，至少我心里极度认同你，但又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苏芥云点头说：“好啊！你说说看。”

韩月：“我知道和平是所有人所向往的，可这个和平太大了，大的包容了你我这样的人，这可能不突出，那它包容了纪嗣年那样的人和奴隶、下人，这样的和平往大里说绝对是救赎之道，但受苦还在存在，存在就有道理，就属于和平思想，那还是救赎吗？我是不介意，大不了就武力解决嘛，他们向往的救世主是慈悲普世的，可能会对你有害啊。”

苏芥云：“嗯，我说了云家是阶段论，你这个问题有解决的可能，但是目前还不能脱离奴隶，奴隶们不需要救世主，我也不是救世主，他们需要自我救赎，我可以说禁止使用奴隶，但是这样让奴隶们怎么活？有些奴隶什么都不懂，这不是砸他们饭碗吗让他们饿死而不顾吗？

“我们趁现在还有个焚皇背负着，赶紧搞思想启蒙，给奴隶们自己找出路的机会，先给奴隶留一段时间。”

韩月：“那你的论点那么大，我们应该怎么对待实事的善恶对立呢？”

苏芥云：“有问就提，有错就纠，惩恶扬善，在道德后法律前自成江湖，越过道德就有人纠正，恶就活不下来，错误都被纠正，那每个人都会得到正确指引，思想、文学的武林高手不应该吝啬自己的绝学。”

韩月：“我们应该怎么对待你口中的武林高手，如果武林高手都看不到的小问题自己看到了都说不清该怎么办？”

苏芥云：“多思考，多看书，多实践，就是别让自己闲着，韬光养晦，自我救赎，无所畏打压，直到磨炼出精华。”

韩月：“在和平年代至于这么较真吗？”

苏芥云：“不只要较真，更要求实求是，实而不是不行，是而不实不行，这才能推动学论，才能自我救赎，没有哪个君王是一定对的，为的就是个不畏强权。”

韩月：“那礼义道德呢？不是被这学问一次排斥了吗？”

苏芥云：“我觉得不排斥，更是相辅相成，你是武林高手就更应该有礼义道德，我们相互尊重就没有强权了，如果你要施展强权，我不怕打压。”

韩月：“那还怎么治理国家？”

苏芥云：“自治，法治，法律底下的自治，尚文尚武尚思尚道德，什么思想都可以拿出精华来崇尚，让精华集结成一统，糟粕就无以为生。”

韩月眼前一亮说：“我懂了，取其精华，祛其糟粕！”

这一论便到了苏府门前，两人前后下车，韩月进了苏府，苏芥云则是目送马车车夫离开。

这时张翰之几人又在一起开了个会议，在列的有史一休、黄凯、纪立生、关汉同和苏玉闽。

张翰之：“我觉得苏芥云说的很好啊，很有实际性，我觉得我们不能空谈了，得做事了。”

纪立生：“哎哎哎，谁没有做事啊？这几天我们军机处忙着呢，要说不做事也是你们政务局，几个小屁孩的话给你们兴奋成这样。”

史一休：“我就觉得这几个小屁孩说的很好，但是任何事都要实践，我觉得可以一试。”

张翰之：“我觉得我们找到了思想领头了，我觉得云家就可以为领。”

史一休：“一个小孩创的学派领什么头？更不说才创立多久，不成气候。”

黄凯一听笑了起来说：“我们不能以谁分了我的蛋糕，来讨论这件事，我觉得云家领头很好啊，我决定亲自出面支持。”

史一休：“你自己家的弟子当然好了，出了岔子怎么办？国事不是你一国之公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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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笑的更开心了，黄凯一闹其他人也憋着轻笑。

黄凯：“你忘了，云家还有个关婉柔嘛，那芥云说的多好，你史家言论就差点女人话语，你史一休也是该收个女徒弟了，也算变相支持云家嘛，哈哈。”

这一说史一休不说话了。

关汉同不知是喜是忧，或者说不知道该喜该忧更贴切。

关汉同：“黄老高啊，这一弄我不仅不能反对了，还得支持啊。”

史一休：“做我徒弟委屈你家婉柔了？”

关汉同笑的仰面朝天，轻指史一休说：“史公你好不讲道理，婉柔做您老的徒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咳咳。”

关汉同笑的呛咳起来，形势在黄凯的三言两语下一片大好。

只有纪立生怒拍桌子，气的一句“国家竟在你们鼓掌之中”离开了。

这次关汉同起身被黄凯拦下。

黄凯：“先治国，后养家，不急于一时嘛。”

关汉同紧张的刚想辩驳却被苏玉闽插了话。

苏玉闽：“我招军，负责制压，联系和边防军队在相互距离接近的城内汇合，翰之负责带人游说起义军，我们军力实施保护，皇城有苏芥云和云家，云家更有两位国公支持，军机处支持，必有所成。”

张翰之：“我赞同。”

关汉同：“哎哎哎，我们可是一国上下的主力军，是不是该投票表决啊？”

关汉同一看周围人的眼神，似乎告诉他“你要投票，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关汉同作罢，其实他心里也不知对错，不过他很期待。

苏府，苏芥云伴着清晨凝结的露水，正修着花草上的枯叶，没朵上不多，有的只有一叶枯叶，似乎本不该有，为了给荣昌公解闷而长了那么一叶。

苏芥云的云家过了一夜的发酵更为浓厚，似乎一次暴裂的风浪，席卷而来，有人害怕它，有人迎接它，而这次风浪只会卷走世间的混乱然后可能会好或者更混乱。

苏府的花的枯叶在一阵风下，不知是风的作用还是自己摇曳，抖掉了枯叶，这时苏芥云意味正浓便引来了客人。

这位客人以头绳扎起长发，穿着棕色上衣白色裤子，定睛一看竟是位女客人。

“给荣昌公请安。”

苏芥云连忙把身子放的更低的说：“给关大小姐请安…请安，再请安。”

关婉柔被逗笑了，却没用手遮住，笑的清新自然，却又不敢多话，像个犯错了的女学生。

关婉柔：“苏公子这是干什么？”

苏芥云：“我在举一反三呢。”

关婉柔：“我终于见识了举一反三的真谛，不是模仿，你这是超越了。”

苏芥云边说边请。

苏芥云：“不研磨出一点新东西，怎么对得起关小姐给我的旧东西呢？请吧，关小姐，阁楼有茶，在上面聊吧。”

关婉柔随着苏芥云上了楼。

关婉柔：“其实我昨天就来过了，但我来时没遇到你，而是遇到了韩公子，他和我说你在书房不能打扰你，我便等到了晚上，幸好韩公子送我回去。”

苏芥云边倒茶边回应说：“我听说了，也是韩月不肯叫我，非说苏芥云有一个禁区，那就是书房，谁叫都不好使，除非我亲自出来。”

关婉柔点点头说：“还是荣昌公学富五车也好学不倦。”

苏芥云：“我哪算学富五车啊，史公一句话我就得屁颠屁颠跑到军机处，我听韩月说关小姐不用劳车，自己亲自过来不带一人，他不放心才送你回去，这个乱象丛生的皇城，胆识过人啊。”

关婉柔：“我是怕公子不愿看到我坐下人的车，公子家里没有一个下人，我怕我的愚腐染了公子的济世心，我来是想问几个问题的，这几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

苏芥云：“哎，先别急，我先问你个问题。”

关婉柔：“公子有什么问题请讲，我才疏学浅，怕是没有什么…”

苏芥云：“不不不，我想问你今天带人来了吗？”

关婉柔：“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苏芥云：“哦！那我待会送送你吧，茶快凉了，边喝边聊吧，我家没啥看头，但花多，待会我可以带你去游园，对了，前天我让韩月带回来了些糕点，我去拿。”

关婉柔：“不必了，我就…”

苏芥云：“嗨！客气什么，不过这韩月也不会买这些东西硬是买了几盒路边卖的糕点，趁他不在我待会出去买点给你送过去，女孩子出门不方便，也别为难自己。”

关婉柔一笑，严肃的说：“我看公子是不想回答我问题搪塞我呢，不必那么盛情款待，我走便是。”

关婉柔才刚起身就被苏芥云叫住，苏芥云连忙上前安抚她坐下。

苏芥云：“不好意思，我热情的有点像逐客了，至少让你理解成这样了，主要是我也没招待过几个客人，像你这样的姑娘我还真没啥可招待的，不过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就耍耍嘴皮子，你也听听就行，还有就是别老叫公子了，都是我云家的人了，叫我芥云就行。”

关婉柔：“那我们同是云家学派，我有几个问题，我们既然认同别人的思想还怎么传递和平的观念，或者说云家的观念？”

苏芥云：“和平是我们认同别人观念的首要条件，不和平的观念不认同，没观念的和平不认同。”

关婉柔抿了抿嘴唇，纠结的说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说出口的问题。

“和平，大众就得救了吗？”

和平真的救赎大众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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