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雾所讲的变幻形态，换的是符术外显形态，你可以把我们释放的符术想象成一团水，而符术的形态就是这个水团的外观模样，要想让它改变形态，可以使用一个自带形状的模型。”刘云德淡淡的开口，这些理论即便是胡海洋不提问，他也准备在最近的几次符术课上讲解一番，如今学生们能够主动提及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当下便把自己的酒葫芦摘下来，从中倒出一团悬浮半空的透明酒液，也不见刘云德做了什么，这团酒液在空中连续的变幻着形态，有时变成了小剑，有时又变成了小刀，有时变成了小猫，有时又变成了一条小蛇。总之，非常神奇，这一幕要是落到到了其他符师眼中，很可能便会惊呼为神人，但台下众人见惯了教授的这种操作，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今天，我要向你们讲解一个新的概念，精神力！”刘云德将台下众人的若有所思尽收眼底，接着却又抛出了一个类似于重磅炸弹的东西。

“精神力？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果不其然，台下马上就有语出惊人之人，众人应声看去，发现是一直跟随众人修习的燕鸿辰，时至今日，他依然没能成为符师，但符术课的时候偶尔会说出些搞笑的言辞来活跃气氛。

刘云德不以为忤，反而有些佩服这个孩子的毅力，这要换成是自己，没准儿一早就放弃了，又怎能坚持四年，这简直就是一个毅力典范，场间类似燕鸿辰的还有五人，他们虽不如燕鸿辰这般的乐天，但都没选择放弃，一直在努力听课、练习，期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符师。

“如果他们也有着天赋那该多好啊。”刘云德有些唏嘘，“以往的任何一届学生，论刻苦程度都没有这一届的学生大，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学成比，或许便是他们用努力换取而来的吧。”这样想着，刘云德便更加珍惜眼前这40多名学生，一定要想办法教导成材，如此，才不会辜负孩子们的信任和坚持。

“精神力，这个概念难以用言语讲解透彻，就比如说这个……”刘云德摊开右手，掌心里从无到有的生长出了一朵粉嫩的花苞，数个呼吸之后，花苞盛开，绽放出一团粉色的光芒，继而光芒暗淡，花苞也整个儿的枯萎消失。“这便是具象化的能被眼睛看到的精神力，在它的帮助下，我们可以改变符术水团的外显形态，接下来请同学们闭上眼睛，用感悟自然灵性的方式向我看来。”说着，一枚玉珏，一把短刀从刘云德不算宽大的衣袖之中探头探脑的飞出来，它们径自飞腾到了从刚开始便一直悬浮半空的那团酒液旁边，场面有些诡异，武斗台上，如同隐藏着什么肉眼看不见的神奇生物，将这三件物品稳稳的托举在半空中。

在众人暂时无法感知到的虚空中，刘云德身上延伸出了三只类似手臂一样的粉色物体，正是它们的“抓握”才让这三样东西凭空而立，不至于落回到地面。

“这便是精神力，一种来源于我们自身的力量。”刘云德操控着其中一条“手臂”将酒液送入口中，又操控余下两条，将玉珏和短刀送回衣袖，方才开始若有深意的总结。“之前，我让你们临摹基础符纹，便是在有意锤炼你们的精神力，让你们感悟自然灵性，也是在有意锤炼你们的精神力，因为我一直都有个猜想，蜃晶所检测到的会不会也是精神力？”

刘云德看着台下的众人，没有将后续的结果说出来，因为这个结果或许便味着以往大家检测符术天赋的方法有着极大的贻误，如果扩散出去，将会对现今的全部符术学堂产生影响，而且，实验的结果或许只是片面的，因为其中还有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弄清楚。

董学究与他讲过董潇潇的情况，三年前的修符废材和三年后的修符普材，蜃晶的检测结果天壤地别，这便是他猜想的有力证据，也就是说蜃晶所显示出的天赋，或将只是一个人当时的精神力水平。然而，那些接受了同样训练的学生们，为什么依旧有人无法点亮蜃晶？这是刘云德难以想通的地方，也是结果不宜公布的原因所在。

在刘云德看来，精神力这种东西，是每一个有灵生物天生具备的属性，只存在个体的差异，不存在完全检测不出的情况，既然是这样，蜃晶不可能检测不到，想必其中还存在着什么其他未知的原因，得到了片面结论的刘云德只能发动堂主，让他亲自施展那个危险的符术来检测学生的天赋，而不在以蜃晶的结果为准，事实证明，那比蜃晶的结果准确许多。

“这当然只是老师的一个猜想而已，不过，精神力强大的话，能极大的提升短时间内不停释放符术的次数，不仅能够轻松做到不借助符术便能举起重物，还更容易达到造雾境界。”其他院校的教授在讲到驱云之后的造雾境知识的时候，便会传授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修行经验，不像刘云德能把“造雾境”说的这么有条有理，甚至连努力的方向都能明确出来，当然能够轻松突破的前提便是同他所说一样，获得强大的精神力。

“老师，那不还是回到了感悟灵性、临摹符纹上面了吗？”胡海洋有些泄气，也有些不甘，从学会虚空画符到如今已然过了两年，他还依旧停留在驱云的境界，这进度着实让人觉得有些缓慢，胡海洋的志向，可是要成为九州大陆上第一个唤雨境界的符师，怎能在初级的驱云境中停留如此长久时间。

还好大家都听不见胡海洋的心里话，不然早就笑话他了，符师已知的境界只有驱云、造雾和呼风，其后的唤雨境只是传说而已，怎能当真，更遑论去拿唤雨境做为目标，简直是好高骛远的典型。

“这自然是有着取巧方法的。”刘云德有些哭笑不得，和这群孩子在一起的久了，难免会被他们的活波与开朗所影响，连自己向来沉重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胡海洋，你上台来为大家做一次演示。”胡海洋被刘云德叫上武斗台，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虚空画符，但却不让他去激活符纹释放符术，反而让他尝试在维持符纹凝聚不散的状态下移动它们的位置。

“咔嚓。”两个符纹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接着便在众人眼前破碎成为一片快速消失的蒙蒙绿光，而作为画符者的胡海洋脸色登时便白了一层，额头上冒出几滴大汗，气息也有些轻微的紊乱，这是符术释放被打断之时产生的反噬。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胡海洋的模样让刘云德放弃了让他继续尝试的想法，接着开始亲身示范起来，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刘教授认真画符的样子，只见老教授凝神静气，虚空挥舞的右手带着点点粉色的光芒，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个众人极为熟悉的粉色符纹于他身周慢悠悠的旋转着，符纹凝而不散，静静的释放着属于自身的粉红色光芒，虽然在一刻不停的改变着位置，却完全没有半分即将崩溃的征兆。

有几人当即便开始学着刘云德的动作，凝聚出符纹，尝试控制那些符纹在空中改变位置，结果当然是遭到了反噬，看来这又是一个不那么容易被掌握的“取巧”办法。

“还有一件事情通知一下，再有两个月，你们便要参加结业考试，在此之前，需要评选出学首，参加下一周的符师交流会。”临到日上头顶，符术课即将结束的时候，刘云德才把评选学首，参加符师交流会的事情公布出来，这自然让众人大感意外，符师交流会在场众人当然会踊跃参加，只是学首的人选，还用多说么，除了李永年这种能力敌梅三公子的人物，还有谁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