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思明表弟要败了。”稳坐钓鱼台的郭家英看着场间石光电火的交手，目中异彩连连，想当初他要是没有选择符道，或许武技方面并不会弱于场间的两位，诚然如今的他成为了以符术手段为主的符师，但却依旧能够看出场间的形势变化。

事实上，不光是他，在场的中老年一辈，都能看出些胜败趋势，“一寸长一寸强，周思明这孩子的枪法到是不耐，可惜没有掌握近身战法，不然的话，或许能和用双刀的小姑娘战成平手，然而要想战胜却是极难。”郭嗣林年少之时也修习过一段时日的武技，可惜却止步在了俗称众生关的第四阶“引气入体”，一旦踏过此关，便能在武者一道登堂入室，可难就难在这“引气入体”，想要将天地间流转不休的自然元力接引入体，继而洗涤经脉成就道府丹田，却是比登天还难，据传，只有天生具备了某一特殊资质的武修，方才能够在这一阶引动自然元力成功进阶，是以武者的第四阶还被称呼为先天，只因唯有天生具备了特殊资质的武修，方才能够破壁成功。

“其实不然，你们仔细看这周思明的身法，虽然节节败退，但却尚有余力，气息根本没有一丝慌乱，好像如今的劣势全在掌中一般，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或许会在自己退至边缘的时候发动反击，彼时恰逢对手放松警惕，却不知他会用哪一招反击？”李怀云便是具备了特殊资质的武修，是以他眼中所见的打斗，绝不止眼前所见的种种迹象。

“嘿哈！”果不其然，周思明退至场边，退无可退，眼瞅着即将落败，却是身形突然一矮，不退反进的踢出一击扫堂腿，明面上看着是想要以这招专攻下盘的武技强行支撑，暗地里却将未开锋的铁枪头在身周的地面之上画出了一个半圆，接着铁枪的势头形成了第二次下盘攻击，倘若对手不思后撤继续抢攻，那么双脚腾空的后者便会被这接踵而至的横扫命中。

刘佳栖不得已选择了后撤，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被对方乘机掌握先手，周思明倒也不浪费这种机会，完美的展示了自身枪法的厉害，只见他将手中长枪越舞越快，隐隐间竟仿佛化身成了一道黑色的飓风，每一次与刘佳栖的双刀相撞都能借力蓄力，让飓风的速度越刮越快。

旁观众人见到了这一幕，自然是议论纷纷，大都是在讨论换做是自己与之对战要如何才能取胜，自信满满的李永年也是其中一员。

“原来是叠浪战技，这小子时机把握的挺好，可惜使用的不是双手锤。”李怀云眼前一亮，这种借力打力的技法，虽然条件苛刻，可一旦用出，往往就能稳操胜券，除非对手能够避过最初的攻击，让叠浪战技无力可借，遗憾的是，周思明打出第一击的时候，刘佳栖刚好被逼到不得不架刀硬接，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面对着越来越强的力量，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或许取胜的可能是最后铁枪上的力量积累到周思明无法控制，亦或者是铁枪的材质无法承受自行崩解，反正不是扔掉双刀当场认输。

周思明手中的铁枪微微变形，然而这一丝外观的改变，隐藏在无数的铁枪幻影之中，却是很难分辨，也唯有先天强者李怀云能够在高速移动的幻影之中窥见丝毫，或许李永年将脑海中盘桓的精神力量全数探出，伸入这片幻影之中也能发现这一点，但目前的他并不具备这种实力，因为他所在的位置距离铁枪幻影区域差不多有20多米的直线距离。

十数个呼吸之后，周思明面色惶恐，刘佳栖脸色惨白，他们都感受到了铁枪上即将失控的恐怖力量，此时想要抽身而退为时已晚，或许下一击，便是刘佳栖重伤倒地甚至惨死当场的严重后果，至于说停止战技，或许在刚开始叠加的次数极为有限之时，还有着这种可能，至于现在，周思明手中的铁枪已然临近脱控的边缘，之前挥舞起来得心应手的枪体，如今恰似一只即将苏醒的孽龙，时刻都在挣扎，想要裹携万钧之势，强势镇杀苦苦支撑的刘佳栖。便在此时，观望了许久的李怀云进场了，老人随手抄起兵器架上的一副短棍，站到了两者之间，只听见“铛榔”两声，孽龙折脊，双刀断裂，一触即发的必死对局竟被他一人破去。

“本场切磋，周思明胜。”李怀云将手中短棍扔回兵器架，不偏不倚正好恢复了方才取用时的模样，他看着周思明道：“叠浪战技，凶险异常，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要使用。”

面对着他的告诫，后背冷汗涔涔的周思明连连点头感激不已，如果不是这位李家的老者出手，任由铁枪脱控的话，作为对手的刘佳栖便要横死当场，届时又要如何才能收场，或许只有以命抵命吧，那等结局可不是周思明想要的。

两人之后的切磋比斗，场面温和异常，因为出手的双方都是符师，手中的兵器不仅装饰性质居多，还因为这两人分别是李永和和谷鸣金，这两个相见恨晚的同好再次出场，完全将严肃的比试切磋当成了研究现场，释放的符术千奇百怪，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偏偏威力弱小的可怜，不一会儿，便被倍感无聊的李怀云请出了空地。

李传林与郭春晖也打过了一场，醉心商场的郭家老大自然不敌李怀云亲手调教出来的李传林，只三五手，便被前者挑飞长剑，失去了抵抗能力，身为第三阶识气境界的武者，战胜实力比自己低上一阶的武者岂不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李传山对上了郭家二子郭春临，意料之中的落败，因为双方的实力仿佛发生了一次镜像，而这一次，由李传山来扮演落败的第二阶武者。

等到一众中年人之间的切磋结束之后，两家的少年才继续出场，率先下场的是郭家舒，她指名要李永年下场切磋，两人都是符师，而且年纪相仿都是17、8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前者以为两人都是驱云境的符师。

“郭家舒，18岁，驱云境。”郭家舒为自己挑选了一柄制式长剑，抬手挽出一个剑花，似乎对自己的剑技颇为自信。紧随下场的李永年也不甘示弱，他为自己挑选了一柄同样的制式长剑，单手挽了一个简单的剑花，也准备自称境界是驱云境，但转念一想，自己昨天进阶了造雾境，而且至今左臂都尚未恢复，便将手中长剑放回兵器架子，转身道：“李永年，17岁，造雾境。”场外瞬间就议论纷纷起来。

“竟然是造雾境，17岁，果然天资了得！”

“我三哥真厉害，已经是造雾境的符师了。”

……

刘士升、谷鸣金以及郭家英三个虽然在周家见过17岁的造雾境，但李永年并非那种传承世家的核心弟子，也就是最近传出的天下第一弟子的名头有些响亮，却不曾想到，这样的人物，天资也同样如此了得。

“你比我高一阶，我不和你打！”摆出自以为很不错姿势的郭家舒闻言有些傻眼，她将目光转向观众席，越过了跃跃欲试的郭家杰看向大哥郭家英，“英哥，你替妹妹出手吧，他比我高一阶，我打不过。”

正在认真对付玉碟上瓜子的郭家英，听到妹妹的求助，不由得也有些傻眼，“真是人在路边走，锅从天上来。”即便是心中有着许多的不情愿，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下场，没办法，在这种场合里，亲戚朋友都在场，堂妹向自己求援，硬着头皮也要上，如若不然，自己身为郭家老大的地位就真的动摇了，更何况，传出去也并不好听。

握着长剑摆好防御姿势的郭家英又一次的打量了一番李永年，此时的后者，身上并没有昨天在拱桥上令他如面真如的恐怖感觉。“那种气息，一定是刘师给予的保命之物，不会轻易拿出来使用。”，“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切磋，不到生死对战，他应该不会祭出那种东西。”脑海中萦绕着这些安慰自己的话语，郭家英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他开口道：“李永年，咱们两家如今是商业联盟，我看你现在手脚不方便，这场比斗便点到为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