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的一个晚上，在学校礼堂。

“变法就是要清算反对政府的人！”学生会主席卡特在台上高喊。

“就是！我们要反对变法！”台下一众学生附和。

珍妮作为学生会外联部部长，也是这次学生会会议的其中一员。

“我们要积极参与反对变法的游行，我们是加利的未来，我们要冲在第一线！”卡特继续呼吁。

“同意！”

“我会和其他学生会联系，我们要和各校的学生会联合起来，组织各校的师生都参与进来！”珍妮说。

“好，你是外联部部长，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卡特说。

自从九月加利邦政府提出变法以来，学生会几乎每周三晚都会开会，商讨各校学生会如何组织学生参与到反变法活动中。当时在社会上，已经有不少ngo和网上kol在高呼“现在不出来，以后出不来”的口号。

在课堂上，珍妮的社会科学老师科尔跟他们分享了他对变法的担忧。

“变法表面上是修补法律漏洞，其实就是让联邦可以越过加利的司法独立，直接向邦长要人。”科尔说。

“变法的具体议案不是讲得很清楚，只有杀人、放火、贪污这些严重的刑事案件才在引渡范围内，而且也要加利的最高法院和邦长同意，才能引渡。这个变法跟我们普通邦民有什么关系呢？”同班的哈里不同意科尔的说法。

“你的说法确实代表了社会上一些人的看法。针对桑德的案子，加利邦政府完全可以跟内华邦的警察部门谈司法协助，或者只跟内华邦签引渡协议。完全没有必要跟整个联邦搞引渡协议。”科尔回应说。

“既然我们可以跟其他国家都有引渡协议，为什么就不能和自己的联邦签呢？”哈里追问。

“政府在制定一项政策时候，是不是应该尊重民意和民情？现在已经有很多邦民提出了担忧和反对，政府是不是应该多听听邦民的意见，再推进呢？”科尔接着说。

哈里说：“政府已经做了两个月的咨询，也确实根据部分人的意见做了修改，现在引渡范围仅限于杀人、放火、贪污这些严重的刑事案件，这不是已经接受了意见了吗？而且，现在议案已经在议会表决，何不让议会来决定呢？我们一直说我们要追求民主、民意，议会就是我们的民意代表，那不就应该让议会来行使我们的民意吗？”

“现在的议会根本不是全部由我们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我们选出来的议员在议会只占半数，这样的议会哪里是我们的民意代表。”一个同学反驳说。

“就是，议会被保皇党把持着。”同学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凭什么我们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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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选择自己的邦长和议会？”有人高呼起来。

“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追求民主，以后这样的议案只会越来越多！”同学们继续附和着。

哈里眼见跑题了，她本来想继续反驳，但是坐在她旁边的闺蜜珍妮扯了她的衣服一下，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哈里看到自己在孤军作战，而且想到在这里辩赢了又怎样，便作罢。

老师科尔继续说：“看来同学们的公民意识很强嘛。是啊，现在的议会就是橡皮图章，邦长就是联邦的傀儡，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尊重民意，只有我们选出来的几个民选议会在议会苦苦抗争。有人批评这些议员在议会破坏秩序，影响政府施政，拖慢加利的发展。请问，在这样的制度下，我们除了抗争，还能干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政府和保皇党强奸民意吗？”

“我们要上街！”有同学喊道。

“上街！上街！上街！”同学们附和道。

珍妮看到班里大部分同学都一腔热血，感到很欣慰。有这样的同龄人，加利才有未来！

课后，珍妮跟哈里说：“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以后还是少在公共场合谈论你的看法，你的声音根本不是主流，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哈里本来想反驳：“大家不是讲民主、讲民意吗？怎么就不能接纳不同的声音了？”不过，她很清楚珍妮的立场以及她是反变法的积极分子，为了不破坏两人亲密的关系，她没有说出来，假装答应了。

珍妮继续联系各校的学生会。大部分学校的学生会都积极响应。他们一致决定在接下来那个周末的“全民大游行”中动员各校的师生参与。据各学生会了解，很多师生本来就打算和家人参加到游行中，所以这次动员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周末的游行非常成功，根据组织机构宣称有100万人参与了。在游行中，绝大多数人都响应组织机构的号召，穿上寓意“心灰意冷”的灰色雨衣。珍妮在其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团结和鼓舞。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充分表达民意的游行，并没有换来政府的任何让步。当晚，邦长芬奇宣布会坚决推进变法。这一夜，所有雨衣人无眠，失望与愤怒，充斥着各个网络群组。

周一晚，学生会召开紧急会议，这次，学生会主席卡特把学校的教师代表也请来了。

“我们的行动必须升级！”卡特说，“我们要让政府知道痛！”

与会的教师代表之一的科尔说：“同学们，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我们退缩了，今后联邦和邦政府会更肆无忌惮。我们老了，加利的未来是你们的。你们想要一个怎样的加利，就取决于当下了！

“现在，民意已经调动起来了，这是很重要的势能。我们不光要利用这次机会让变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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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腹中，更要把所有我们长期追求的议题一次性解决。我们要把它升级成一场革命，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你们的未来！”

“那我们要怎么做？”有同学疑惑地问。

“历史上的革命，都是要流血的，你们有这个决心吗？”卡特问道。

“流血是什么意思，具体要做什么嘛？”有同学继续问道。

“烧掉政府大楼、烧掉议会！历史上的革命都是这样干的。”有个同学高喊。

“那就要和警察正面冲突了。警察有精良的装备和良好的训练，我们个个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干得过他们？”

“我们就要靠人多啊。如果把所有学生发动起来，用口水都能把警察淹死。”

“这是犯法的，大家想过会被抓起来吗？”

“其实我们都参加了未经批准的游行，我们都已经犯法了，法不责众，大家不用怕。”

历史老师恩斯说：“历史上，很多政权的当权者在获得政权之前，都是革命者，被捕过，坐过牢，对于热血的革命家来说，这些经历将是你们未来的勋章！”

“玩这么大，不一定得到所有同道人的支持的。”

科尔说：“我们已经试过和平的方式，但是没有效果，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这个时候，校长史克来了。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校长是什么立场，他会来解散这个会议而且告密吗？

校长走到台前，对在场的全体师生说：“看到大家一腔热血，我很高兴。在这里，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在来之前，我已经和教育界的一些同仁讨论过，有机构可以给我们提供冲破警察防线的训练和装备。

“我也和法律界的朋友商量过，他们愿意帮助将来不幸被捕的‘勇士’。如果大家下定决心要跟这个邪恶的联邦和政府硬钢到底的话，我会提供一些我能做到的协助！”

现场掌声雷动。珍妮和一众女生都感动得要哭了。她为有这样的学校、这样的校长、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学生会和这样的老师感到无比光荣。卡特也成为她心中的英雄。

过去，卡特虽然贵为学生会主席，在学生会里，他是她的上司。但是瘦弱的卡特，一直没有落入珍妮的法眼。他们一直只保持着普通的学长学妹和学生会上下级关系。

自从反变法以来，她看到卡特一直身先士卒，积极组织同学们为正义抗争，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身上，竟然有一股革命家的风骨和傲气。珍妮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加分。

卡特说：“好，愿意加入充当‘勇士’的，会后到我这里报名，我会和校长对接训练、装备和法律支持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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