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人家》

第十一章 永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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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永久的回忆

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县城里的棚户区也进行着改造,胡同里的人家越来越少,在也看不到满胡同孩子的喧嚣,偶尔从胡同里走出一两个人标志着这个胡同里还有人住。常年驻在胡同里的只有四家,徐家和马家只剩了两个老人,夏天回到胡同冬天去儿女的楼房住。

这几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大,七八十米深的胡同齐家住在最里面,虽然焕章的女儿住在这里,但女婿长年在外打工,胡同里清雪就成了齐家的活了,母亲岁数大了,只能齐老二一个人干。

本就懒的出奇的齐二,清一次雪要好几天时间,父亲早已经故去,母亲老年痴呆,没人约束,老二清一会雪回家喝几口酒,躺炕上睡一觉就到了晚上,第二天高兴了接着清雪,如果心情不好洗过脸来一杯小烧睡一觉一天又过去了。胡同里经常下雪后出现奇怪的现象,好几天了胡同口附近有几个脚印,从焕章家往里到齐家平平整整的雪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很多来胡同的外人,都以为胡同里面没有人住。

2008年的雪比往年大了许多,齐二清了几次就失去了耐心,一边喝酒一边跟母亲抱怨:“这老天怎么这么缺德天天下雪,少下点也行啊,一下就半尺深,扫雪能累死人”。

老年痴呆的母亲“哦,啊”的应承着老二。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老二什么意思。

忽一日,老二的小学同学来找他喝酒,齐二满心欢喜,自己都挺长时间没去饭店吃饭了,天天在家吃素菜激发了他对肉食的冲动。

到了饭店才知道还有几个别的同学,齐二也没客气,先点了一个刀切猪肘,同学看他就跟饿死鬼的样知道他没钱吃肉,又点了几个荤菜让老二过足了瘾。酒好坏无所谓菜好是关键,老二习惯喝低档酒,他在家喝的都是八元以下的小烧酒,喝到嘴里辛辣无比。

今天看见几十元一瓶的酒,加上这么好的菜,齐二显的格外兴奋。同学开场后齐二一口啁进去小半杯,砸着嘴夹了最大的一块肘子肉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几口:“真香”。

一顿酒喝到晚上十点多钟,东北的冬天,十点多外面的人很少了,同学要送老二回家,老二坚决的拒绝了。摇晃着身子走到了胡同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到了一个门口,推开院门掏出钥匙开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用力拍打了几下门板也没有人应声。老二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见门口有几捆稻草,顺势就坐了上去,将身子靠在墙上感觉舒服了许多。齐二又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声,就靠着墙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邻居家的租户来给鸡鹅喂食,发现门口坐着个人吓了一跳,喊了几声不见回声,过去用手推了推,发现齐二已经僵硬了。慌忙跑到胡同里喊人,本就没几户住在这的人家都跑了过来,大家不知原由,叽叽喳喳出着主意,呱唧刘去齐家把老二的母亲找了来。老人看儿子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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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家门口有些不满:“赶紧回家睡去,跑人家门口睡什么,也不嫌冷”。众人看老人这样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报了警,毕竟是死了人,也不能草草了事啊。

十几分钟警察赶到现场,简单询问了几个相关人员,就找车把齐二的尸体拉走了,说要进一步解刨确定死因。齐家的兄弟姊妹也赶了过来,对齐二的死大家也没有什么悲痛的表情仿佛都是旁观者,商量着老母亲如何处理。剩下的两儿一女都不想让老太太去自己家,最后决定将母亲送到养老院,一旁的呱唧刘晃着满头的白发叹了口气,使劲跺了跺鞋上的雪转身回屋了。

几天后,尸检结果出来,齐二系酒后冻死排除其他死亡原因。与齐二一起喝酒的几人,知道他酒后冻死也不想招惹是非,齐家人不找到头上就装作不知道。齐家兄妹几人以为是老二在自己家喝多了冻死的也没追究,事情就不了了之。

胡同里又少了一户人家,空荡荡的胡同里出入的人越发的少了,齐家没有人了半截胡同往里的雪就没人清理,往外也只有零星的几行脚印,形成一个个深深的脚窝。

刚过完年,市拆迁办的人来到胡同,挨家挨户登记、测量说是要拆迁了。平时寂静的胡同热闹了一些,各家的人陆续回到老宅,等着拆迁办的人来测量。

经过几天的测量核对房照,确定了每家的拆迁补偿,白家靠道边,觉着和胡同里面的人家一个标准吃亏,白龙这时已经是县医院的院长,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父母成了钉子户对自己总有些影响。找时间和父母谈了几次,老白把钱财看的不是那么重,没有同意拆迁只是心理不平衡,经儿子劝解也就同意了拆迁。

听说胡同要拆迁了,丁丽特意从深圳赶了回来,想最后看一眼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胡同的地面还有些泥泞,地面还有寒气,丁丽在胡同里缓步走了几圈,眼里充满了不舍。虽然胡同和周围的高楼相比显得很破旧,但感情却在。儿时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酸甜苦辣,悲喜情仇都已成过去。

“吱呀”一声,徐丽从虚掩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第一眼没看出来是丁丽,要锁门离去。

“徐丽姐”,丁丽热情的喊了一声,徐丽定睛好好看了看,认出是丁丽,笑容堆了一脸。

“哎呀妈呀,是丁丽啊,我都没看出来,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徐丽的性格还没有变。

“漂亮什么呀,都快老了”,丁丽谦虚的应承着。

徐丽看着丁丽,“丁丽有四十了吧”。

丁丽有些伤感,“都四十二了,在也回不到以前了,我从这个胡同走出去时才17岁”,声音有些呜咽,眼角充满了泪水。

丁丽的伤感带动了徐丽,“真快啊,转眼咱们都四十多了,我还比你大几岁,人真不抗混啊”。

“听我妈说这要拆迁了,我回来看看,胡同虽然破旧了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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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咱们儿时欢乐的地方,真有些不舍”。

房门一声大响,呱唧刘走了出来,见丁丽徐丽两人在胡同里甚是高兴,“现在回胡同想见个人都难,没想到今天看见你俩”。

丁丽赶紧笑着回答,“刘叔,听说要拆迁了回来看看”。

呱唧刘看着丁丽,“徐丽就在县城偶尔还能看见,丁丽好几年没见了,你妈还好吧”。

丁丽看见呱唧刘也很高兴:“刘叔,好几年没见你还好吧,我妈在我弟弟家,整天吵着嫌深圳热要回来呢”。

呱唧刘叹了口气,“能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吧,故土难离,她跟你们在那边虽然不愁吃不愁穿的,她想家啊,这才是她的家,生活了六十多年,对这有感情啊”。

丁丽的眼睛湿润了,“是啊,别说我妈,我每次回来都不舍得离开,这里跟深圳经济和环境都没法比,但就是舍不得,这里才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

呱唧刘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胡同里的老人已经没了一半了,我们这些剩下的都好好活着吧”。

可能是受呱唧刘的影响,丁丽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拉了徐丽一把,面向呱唧刘,“刘叔,我有一个想法,你俩看行不行,等这胡同扒完了,咱们把胡同里所有能联系上的邻居都找回来,就在这聚一聚”。

徐丽和呱唧刘有些迷茫,“扒完了都成废墟了还怎么聚啊”。

丁丽有些激动,“要的就是这样,咱们生活过的地方,变成废墟后马上就要变成高楼大厦,也预示着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呱唧刘也有些激动,“丁丽的想法挺好,我支持”。

徐丽也附和到,“我也支持”。

得到两人支持丁丽更加兴奋,几人商定等胡同扒完了,在新楼盘开工前,由徐丽和呱唧刘通知胡同里的邻居回来聚会,不管每家来多少人每家出资都是30元,不够的丁丽包葫芦头。

有事做呱唧刘很是开心,拍着胸脯保证做好。

半年后,胡同所在的区域已经一片废墟,秋天的树影有些稀疏,胡同原来的位置只留下胡同道比较平坦的一条,四个长条壮的遮阳伞一排顺在胡同道的位置,天刚亮呱唧刘就找了四五个年轻的晚辈拿着喷壶来到废墟上,忙了几个小时将胡同到四周的废墟用水喷洒了一遍,防止起风吹起灰尘。

九点多钟,胡同里的老邻居陆续向胡同汇聚过来,凤枝在儿女们的陪伴下走下车,看着一片的废墟凤枝眼角湿了。

“丁丽啊,咱家回迁的房子在什么位置”,母亲十分关心自己的归宿,丁丽答应她新楼盖起来后让她回来。

丁丽将脸凑向母亲的耳边,“妈,你放心,我按照图纸上的位置,还是选在咱们胡同这个位置,又补了一些钱,只要您喜欢就好”。

听了丁丽的话,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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