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落花飞絮醒后不知何处》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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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州与贺阳是两个沿海城市,如果走高速公路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由于海边风景迤逦,两个城市共同出资,顺着海岸线修建了一条沿海的国道。驾车走在这条路上,时而是海滨沙滩,时而是海浪岩石,期间还有几个跨海小桥和隧道,一路美不胜收,被誉为最美海滨公路。为了让人们更好的欣赏风景,路两侧的水泥护栏只有不到半米高。

走这条路赶往另一个城市需要三个多小时,不过还是有很多司机贪恋美景在路上且行且拍照。道路修建之初虽然设置了很多停车区,不过摄影爱好者还是会找到一些别人没有涉猎过的角度停下车辆。于是司机们也都形成了共识,想要快一些就走高速,如果时间充裕就可以看着风景走国道。喜欢摄影的人都知道夕阳西下时候的光线最特别,而这条国道在一年当中有几个日子可以拍摄到金光铺路,让很多摄影爱好者叹为观止。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白天路两侧的美景被黑暗代替,黑暗中的岩石露出狰狞的面目,海浪拍击的声音也是如泣如诉。白昼间的天堂转眼成了凄厉的地狱,由于气温的骤降,道路经常被雾气笼罩,导致夜间的路上事故频发。交管部门为了解决事故频发的问题,在路上增加了很多出口,提示司机们天黑后尽快离开,从出口向东走几公里可以到达高速公路。

今天虽然没有金光,不过下午的一场雷阵雨让晚霞格外绚丽,鲜艳的红色、柔美的橙色与蓝天白云交织在一起,反射在海面上像一幅巨型的油画。在油画的中间还有几条帆船在游弋,每个停车区都塞满了各种车辆,举起手机和相机的人都被美景震撼得心醉神迷。

太阳挣扎着露出最后一点霞光,人们慢慢散开,赶在黑暗降临之前离开这条即将变得危险无比的公路,对于那些还没有离开停车区里面的车辆,前途变得迷茫而混沌。

进入槟洲界后有一段路程受环境的影响,无法修建到两条车道,只好将该路段设计成双向各一条车道。这一段路需要经过架在海中的桥梁,一段贴着峭壁凿出来的弯道和一条短短的隧道,总长度不超过四公里,驶出隧道后就恢复了原来的宽度。如果在空中向下看,这段路程呈现出一个大大的C型,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死亡弯道,一旦车速过快就有可能失控,不过还是有些飙车狂徒在这里冒险。

可能是因为停车拍摄晚霞的人过多,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车还很多。最前面的一辆车驶上了桥梁,不知道是害怕前面的死亡弯道还是发现了道路上有什么障碍,车辆突然向右侧的应急车道斜着急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车发现时已经很近了,只好在急刹的同时向左侧打轮。连环追尾的时候,往往越往后面的车撞得越严重。一左一右两辆车成八字挡在前面,第三辆车在刹车的同时向右侧打了车轮,下午的暴雨让路面还有些湿滑,车辆制动明显受限,朝着路侧的护栏撞了上去。第四辆车在巨大的刹车尖叫声中及时停了下来。眼看着第三辆车骑到护栏上摇摇欲坠。

第二辆和第四辆车上的司机跑了下来,他们一起向那辆处在危险中的车奔去,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之际。车辆一头向海面栽了下去,车里面的人发出的尖叫声刺破了夜空。

第二辆车的司机跳了下去,他奋力向先下游了几下,抓住了车门,团过身体用脚蹬着拼命想要将车门拉开。车辆带着他一起向海里坠去。终于拉开了车门,但是车里的人被安全带束缚住,他试了几下无法拉出受害者,他的力气耗尽了,只好放弃。

就在他向上游到海面的同时,另一个身影向下游了过去,是第四辆车的司机。失控的车辆已经到了海底,这部分的海水不深,应该不超过十米,但是水里面一片漆黑。他摸到了打开的车门,顺着车门摸进去,一个人的身体还被紧紧的勒在座椅上,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伸进去按开了安全带的开关。一个瘦弱的身体被他拉着一起浮向海面。

海面上另一个人接住了他们俩,第四辆车里的司机又潜下去救前排的两个人,试了几次也没成功。第二辆车的司机阻止了他的行动,时间太长了,即使搭救成功恐怕也很难恢复。他们俩带着那个瘦弱的女人往岸边游去。

这一幕都被第五辆车看到,他拨通了急救电话。第一辆车的司机发现自己惹下大祸,忙不迭的开车离开了。

又是死亡弯道,接到报警电话的交警们一点儿也不意外。赶往这里已经处理事故似乎成了家常便饭,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不过这次不是追尾而是坠海,这个处理起来就麻烦了。他们叫上了消防员和急救车。

天快亮了,海里的三个人才被找到。夏末秋初,晚上还不是太冷,然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一处风口。为了躲避寒风,他们藏在一处非常隐蔽的礁石后面,即使这样,等到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也快要失温了。

交警和消防员到达现场后听到第五辆车里司机的描述,就开始四处寻人。他们用强光手电扫视海面,甚至捆上绳索放人下去找,一夜的搜索也没有结果。按照目击者的描述,即使第三辆车里的人没有被救上来,至少另外两辆车里的司机不至于遇难。

他们将事故车挪到路边,等待天亮后再扩大搜索范围。迎着初升的太阳,海面上的雾气散尽,他们终于看到了礁石林立的海岸边上有人在招手。增援的车辆赶到,利用加长的云梯才将三个人搭救上来。救护车嘶鸣着向医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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