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生》

第1章 温煜年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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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都中午12点了,温煜年发消息喊我一起去吃饭,舍友们习惯性的开始点餐:“布,我要一份鸡排饭。”

“我要一份过桥米线。”

“我要一份花甲粉。”

我朝周左宁翻了下白眼,无奈地说:“你怎么不和你男朋友去吃?”

周左宁一边嘬着满是油的手指头,一边说:“他要是来学校了,我还能让你带吗?快去快去,别让你家温煜年等那么久!”我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真想把她滚成一个圆球,一脚踢到餐厅里去。

我们学校食堂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味道还是蛮不错的,一到饭点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我和温煜年端着饭不晓得站了多久才等到了空位子。我心里还在想着肖筱早上问我的问题,一下子晃了神,刚坐下就脱口而出:“你说,我如果报考南方的学校,你怎么办?”

温煜年一愣,看着我愣了好几秒,又满不在乎的低头笑了笑:“没事啊,你就去吧,等我明年考研的时候去找你啊!再说了,你有喜欢的学校你就努力考,你有愿望你就去实现,反正你去哪我就追到哪呗。”说完,温煜年使劲往嘴里扒饭。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宁城!

温爸爸没有什么文化,一直和温妈妈在宁城打工,好不容易把小日子过起来了,一家人准备要在城里奔赴新的生活了,可是突如其来的打击,不得不让这个小家背上沉重的担子。

温妈妈在生小弟弟的时候发生了产后大出血,宁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几乎有名气的医生通通上阵全力抢救,温爸爸焦急的徘徊在手术室门口,直到弟弟被医护人员抱出来的时候,温爸爸都没有心情好好看这个孩子,5岁的温煜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不停的有护士阿姨拿着血袋从手术室进进出出,他傻傻的待在温爸爸的身边,不吵也不闹,只是温爸爸蹲下身来抱头痛哭的时候,他用稚嫩的小手去抱抱爸爸。17个小时后,全身插满管子的温妈妈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温煜年轻声的叫着妈妈,但是妈妈没有回应,他想摸摸妈妈苍白的脸,但是突然又害怕起来......

温妈妈几天后终于清醒过来,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再加上陆陆续续做的各种检查,医生告诉温爸爸一个不好的消息,由于大出血,导致温妈妈垂体前叶缺血坏死、功能减退,多种激素分泌剧烈减少,现在出现相应激素缺乏的症状。这种情况对温妈妈今后的生活会产生特别不好的影响,而且需要终身服用激素替代治疗。温爸爸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激动的握着医生的手,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只要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其他的我都不管,人在就好,人在家就还在。”

等到温妈妈一切平稳之后,温爸爸卖掉了城里的大房子,搬回了农村老家,他用这笔钱结清了医院所有的花费,还剩了一些用作温妈妈两年的检查费和医药费。温爸爸没有时间想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苦,他只能让自己的老母亲帮忙照顾卧床的温妈妈和这两个幼小的孩子,自己继续在宁城打工,这个家不能没有经济来源!他也想过去更大的城市打拼,说不定收入会更高一点,可是又生怕家里出什么事情,自己来不及赶回去……

温爸爸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这一切,5岁的温煜年都看在眼里,小小的人儿明白自己不能再是个小孩子,他要学着尽快长大:踩在小凳子上给奶奶、妈妈还有自己做饭,瘦小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要被大锅吞掉;不晓得饭菜里放多少调料,所以做出来的饭有时候咸了有时候淡了;衣服太大了,也不知道洗没洗干净,水都拧不干就晾在院子里;弟弟慢慢长大,他也发现自己已经抱不动这个‘小胖墩’了......虽然他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但是看见妈妈在奶奶和自己的照顾下,一天比一天状况好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开心。

转眼间温煜年要上小学了,温爸爸把他转到宁城上小学,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好好学习,才能挣钱给妈妈看病的道理,所以在学校里的温煜年看起来比其他同龄的小孩都要懂事,每天都会好好利用学校的时间认真学习,因为只有这样,回家才能有时间干家务。

由于家太远,温煜年每天早上都早起给家人做好早饭,自己匆匆吃完后,往自己口袋里塞一个白馒头当午餐。长此以往,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温煜年经常因为营养不良在回家的路上睡着,好几次都被村里的好心人叫醒然后送回家,奶奶知道后,心疼的不得了,怪自己能做的也不多,只好每天下午把弟弟哄睡着,然后拄着拐杖去路口接自己的大孙子。日子很难,但一家人还是咬牙挺了过来,经过六年的悉心调养,温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好,虽然药物不能停,但终于能下地走路,甚至能给大家伙做一顿简单的饭菜。

这个温馨的小家算是熬过来了。温爸温妈最庆幸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很争气,学习成绩非常的优秀。温煜年的高考成绩也没有让家里人失望。他不是没有梦想,以他的成绩,985的大学是可以上的,但是他想着离家近一些,又针对温妈妈的症状查了好多资料,最后决定报考宁城医科大学的中医学,他想利用自己的专业让妈妈再少一些身体上的痛苦,也能方便照顾家里。自从上了大学,他一直兼职做家教,留够自己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剩下的他用来补贴家用。

我刚认识温煜年的时候,我一边认为他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对什么事情都很乐观;一边觉得他经历过很多事情,要不然怎么会遇事考虑周全呢?我总缠着他给我讲以前的事情,他推脱不过就零碎的说上几句,我只能根据他的描述,大致拼出他的童年生活。

是的,他不会离开宁城去很远的地方去上学,尽管温妈妈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依旧还是不能干太累太重的活;而且奶奶年纪大了,视力下降的很严重;弟弟考取了上海的大学,家里花销就更大了。可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和温爸爸联手扛起整个家的同时也在拼尽全力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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