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悟空拜师菩提老祖后……”

只见少年朗声说书，眼神清澈，虽穿着伙计服却也是挡不住那满身灵气。

雅致包间内，一群十五六岁少年男女听得如痴如醉。到精彩处，鼓掌欲聋。

“这故事如此精彩，我以前却从来没有听闻过，周小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有华服少年出声夸赞道，明眸皓齿，生得比女子还要俊俏。

身后有一老妪，身形枯瘦，持杖而立，却有铁塔般的气势。

这周小先生名唤周随云。并不是这世间之人，从一个名字叫做“蓝星”之地穿越而来。

自穿越来到这渔阳城已有三年。初时化作了一个十二岁孩童，孤苦无依。

幸亏这世间重武道，有超凡之伟力。然文娱不兴，讲前世之名著小说，倒是颇受欢迎，生计无虞。

周随云拱手谢道：“不过江湖卖艺，谢过秦公子赏识。”

席间有白衣少年扔出钱袋，似随和笑道：“难得秦公子那么高兴，这是赏你的！”

这人看似儒雅和善，眼神中的傲慢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观众人，多是以这白衣少年为尊。也是自然，这少年乃郡守之子，名叫虞烨。不仅出身不凡，又善笼络人心。

有人插嘴道：“可惜周小先生不得修行，否则便可与我们同去道宫求道。”

却又话锋一转，“听说虞兄已经快要结丹了，才是真的俊彦啊！”

周随云心有不悦，这人可是拿自己当垫脚石来拔高恭维那虞烨。只是自己确实也不能修行，只能暗自叹一口气。

天色黯淡，众客已离。周随云如往常一般收拾客桌茶具。

却有一邋遢道人，昏睡其间，鼾声作响。似是在做一场好梦。

少年并未打搅道人，只是掩住了门窗，免得屋外的寒风使人受凉。

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啜，微苦。

自己三年来，也是朝食紫气，暮饮月华，勤于修行，可是没有半点成效。

周随云淡淡叹了一口气，眼中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道人却是已然醒了。

“小子讲的故事倒是有趣，只是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这世间虽然也没有什么吴承恩，但是也不好大言不惭说这便是自己所创。

便含糊其辞:“梦中偶然有感，闻仙人所讲。”

那道人听此却是来了精神。

“梦中！梦中！你我倒是有缘啊。”

“小家伙想不想修行？”

少年眼中似乎有光彩流过，可这道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大神通者。只是惨然笑道：

“道长莫要哄我，这渔阳城谁不知道我是个修行废人？”

“纵使有九转之境的大人物看过，也束手无策。”

道人大笑道，隐隐显出几分高人气质。

“汝之丹田异于常人，竟是自然吞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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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浊二气，两者相冲，不可修行。”

“凡人只道修行废人，我却视若珍宝。自是有法可行。”

周随云讶然，这道人竟是一眼便看出自己问题结症，忙行大礼道：

“请前辈教我！”

那道人却是呵呵一笑。

“我也想学一学那菩提老祖，小猴儿夜半三更去那城外道观寻我吧！”

这道人竟是听自己说书来了恶趣味。言罢，便是不见了踪影。

少年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自己在渝阳城这么多年，哪听说过城外有什么道观啊？

只是当下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将茶馆锁上，便往城外寻去。

只是寻着寻着，却好似迷路，周边之景仿佛未曾见过。

那前方竟真有一道观显现，破旧不堪，昏暗无人。

至此，却是心有惧意，欲退。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入其内，只有一道祖泥像，遍布蛛丝。

观外则阴风阵阵，似妖魔低吼。

天还未三更，少年向泥像行礼，并理去蛛丝。

“望道祖保佑啊！”

虔诚一拜，便忍着恐惧盘腿坐下静待道人。

三更已过，那道人才缓缓到来。

“小家伙倒是来的挺早！”

眼见道人没了下一步动作。

“师父!”周随云顾不得那么多，当即拜师。

那道人满意笑道。

“孺子可教。”

“好好好！为师这便教你，且记住了！”

待两者坐下入定，道人缓缓开口。

“生如梦幻泡影……”

少年依此功法运行，那体内清浊二气竟是缓缓分离，不再纠缠，成楚河汉界之势。

心下便控使起清浊二气，竟是如臂使指。

如此，已然是修行第一境：练气。

凡人修行有三境。为练气，结丹，九转。

天地之气大抵可分为清浊两种。

清者，为紫气，为月华，蕴含天地灵。

浊者，则为怨气煞气，不说御使，凡人便是触之都有大灾祸。

心下惊道：“师父，这是什么神功，如此厉害？”

那道人哈哈大笑，得意道：

“此乃为师所创，功参造化，纵使比之那儒释两门镇教秘法，亦无不及。”

“至于名字嘛，不可说不可说！”

“你且继续运功，为师再助你一臂之力。”

少年当下便又运功入定。

“徒儿速速散去体内多余清浊之气，使二者均势。”

少年闻罢，便将体内积攒过多之清气缓缓排出体外。

将至均势，那丹田内两种真气却是忽地暴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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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无比，如千万毒虫噬心，有一口鲜血吐出。

神色狰狞，面目涨红，仿佛要走火入魔。

“忍住！”犹如惊雷，声如洪钟大吕。

体内暴乱之气仿佛被压制住，竟缓缓归于平和。

“且使清浊二气缓缓流动，呈阴阳太极之状。”

依道人教导，那真气阴阳鱼竟缓缓呈一丹状。

“师父？这……”少年有些惊惧。

道人安慰道：“莫怕莫怕，尔虽数载不可入境，然多年苦修，根基雄厚，可直入结丹！”

周随云放下心来，放任结丹。

不久，金丹已成。

观之却是神异非凡，如一阴阳太极图，或许这便是往来听闻惟有不世天才方可炼就之异种金丹。

不觉心神恍惚，自己这么多年苦苦求索，遍寻高人不可修行，今日竟一夕突破练气，入结丹境。

真是造化弄人，天无绝人之路。不由喜极而泣。

随即跪倒，正色道：“师尊大恩，徒儿无以为报，只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道人却是满不在乎，挥挥手道：

“为师只要求你，不可言是我之弟子，尔可记好？”

少年疑惑，不过还是应允道：

“徒儿谨记！”

道人微微颔首。

“有人醉心武道，有人追逐权欲，有人视财如命。亦有人惩奸除恶，行侠江湖；端坐庙堂，福泽百姓。”

“世俗所求不过如此。”

那道人正色道：“徒儿却是欲求何大道？”

闻言，周随云也知师父是想考校自己。不过心中也是颇为迷茫。

自己前世为一孤儿，身无牵挂。

来此世更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那孙猴儿尚有群猴为兄弟伙伴。

自己呢？若非有前世知识，怕是早已死于饥荒之中了吧。

人人生来便不知有何道可求。自己的道又在何方？

良久无言，少年只能答道：“弟子不知。”

那道人却也是不急不恼。

“若徒儿有朝一日，心有大道，定要诉于为师。”

“只愿心存善道！”

望着远方，那道人缓缓开口。

“可去那鹿鸣山道宫修行。望再见之日，你已道有所成，不再迷惘！”

这道宫实乃天下道门魁首，更是前朝国教，地位非凡。

闻言，少年不解道：“徒儿可是做错什么，师父为何赶我？”

“你我师徒身份已尽，往后要靠你自己了！”

道人并未做解释。

抬首，又是没了踪影，只是远远有声音传来。

少年对着远方重重磕了几个头。

不觉观外，已有几分鱼肚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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