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价，两万块钱。”

张小山狮子大张口，老板娘杏眼瞪圆，恨不得锤他。

“你要不买，我就去卖别家。”

张小山掌握主动权，态度强硬，抱臂一副不给钱免谈的样子。

“求求你了吗？便宜点，我个妇道人家，做点小本买卖，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老板娘开始央求，抱着张小山胳膊撒娇。

“顶多给你便宜一百块钱。”

张小山紧咬着不松口，但他也知道，坐地起价、落地还钱。

“小兄弟啊……你也想想姐的难处，这一天到晚，官面上的人来来往往，哪个不得用钱打点。心疼心疼姐，便宜点。”

老板娘倒苦水，快把张小山的手塞领口里了。

“是啊……你也不容易。一万九，直接给你便宜一千块钱，不能再少了。”

张小山装作很同情地说，报出一个让老板娘大喜过望的价格。

但老板娘仍不满意：“小兄弟，你只要不在九龙镇卖，韭菜、配方还能去别的镇子卖。姐姐这你就便宜点，少割点肉。”

“嗯——是啊！你提醒了我，我还可以多转几个镇子。”

张小山捏着下巴，两只眼金光爆闪，如梦方醒，气的老板娘银牙紧咬。

他抱住老板娘的手，感激地说：“啥也不说了大姐，就冲你给我指出一条发财路，我再给你便宜一千块，别再讲价了，不然我真找别家了。”

行吧。

老板娘脸色难看。

早知道她就不提醒张小山了，独家经营，万一做大做强，还能去其他镇子开分店，这下子完喽。

“加个微信，转账。”

老板娘扫张小山的二维码，老板娘微信名叫“安慰你寂寞的头发”，张小山叫“老衲不洗头”，老板娘看见后脸都绿了。

“走了老板娘，明个儿我一早来送韭菜，到时候配方微信发你。”

张小山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臭小子，要敢骗老娘，找虎帮的人腿给你打断！”

老板娘捂着胸口，一想起来一万八啥也没买着，心都在滴血。

“老板娘，听说这韭菜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吃床受不了，我能不能试试？”

老板娘回店里，虎帮派来他店里看场子的二狗搓搓手，一脸谄媚。

“五百块钱一根，拿钱这个给你。”

老板娘转手翻两倍价格，二狗脸都绿了。

“好，我要了。”

二狗咬牙，准备买两根，拿回去，自己用一根，给虎帮老大用一根。

………………

“老板娘，给您推销个神奇的东西。别看它长的像是韭菜，其实它叫壮阳草。”

张小山换了个镇子，吸取教训，不傻傻的摆摊卖了，开始主动上门推销。

“不用不用，先尝尝，没效果您不给我下订单就是。”

张小山大方的送出去五根墨玉般的韭菜，眼前这位洗头房的女老板比九龙镇那位好说话，转手找只嘎嘎做实验，效果显著，直接定了两百根。

“老板娘爽快，我再白送您个配方，给嘎嘎们用了，配合着我这壮阳草，三天不眠不休没问题。”

张小山收下两百跟韭菜定金合计四万块，当场把配方发给眼前的老板娘。

这要被“安慰你寂寞的头发”知道了，估计能气死，谁让她老杀价！

“每天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他们的头很大，他们的腿很细。……”

张小山哼着小曲，转了七八个镇子，路上给摩托车加了次油，天擦黑，回到九龙镇。

“老板，给我拿套你这最好的渔具。”

张小山很豪横地岔腿站在渔具店门口，举着手机准备刷钱。

“两万，能海钓，本店镇店之宝。”

渔具店老板是个猥琐的胖子，睁着俩绿豆眼，精明地搓着手指。

“卧槽！你怎么不去抢。这附近又没海，要什么海钓渔具。”

张小山无力吐槽，自己进店，挑了个自认为最好的。

“六十块钱，再送你两包鱼饵。”

老板笑呵呵，把两包红虫鱼饵塞到渔具袋子里。

“付钱了哈老板。”

张小山把渔具装好，开着摩托车回村。

爷爷辛苦三年，没啥爱好，就喜欢钓鱼。有钱了买套渔具孝敬他老人家。

“婉姐要不那么吓人，我保准买两套花裙子回村。”

张小山一想到刘玉婉，就是她从河里一点点走过来的一幕。

鼻头顿感躁动发热，他不得不默念先祖传承里的口诀。

突突突突……

张小山骑着摩托车进村的时候，刚好路过李成家，他正坐在自家门口吸溜饭汤。

“小山，才回来啊？”

李成惊奇，叫住他闲聊。

“奥，李成哥，我韭菜大卖，有钱了，明天咱去县城吃好吃的吧？”

张小山现在身家一二十万，这还不算他前三年干推拿馆挣的，说他是龙石村首富，怕也没几个人跟他争的。

“卖个韭菜还能发家致富了？”

李成摇头不信，拍他肩膀说：“就镇上龙凤饭店挺好，明天中午哥做东，你把老爷子也叫上，咱们爷仨喝两盅。”

“行吧，听你的李成哥，不过得我请，不然兄弟良心过不去。”

张小山坚持。

眼瞎这三年，除了爷爷和婉姐对他照顾有加外，村里人不少也都帮他忙，人得感恩。

“你请就你请，酒得我带，家里有几瓶上年头的好酒。”

李成哈哈大笑，也不多争，准备不空着手去。

这就是朴实的农村人，不喜欢占人便宜。

“那明中午龙凤饭店见。”

张小山挥手，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这个小山，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李成望着他背影发呆，张小山表现出来的自信，绝不是眼好那么简单，绝对是赚了大钱的。

他很好奇，卖个韭菜，真能发家致富？

“爷爷，我回来了。”

张小山把摩托车停在院子里，从后备箱里拿出渔具，递给张卫国。

“瞧瞧，您老最爱。”

张卫国乐呵，“我瞅瞅，给我老头子这是买的啥。”

他看到是一套渔具后，老泪纵横。

“你是不是在黄胖子渔具店买的？这一套，我都看了几百回了，没舍得买。”

张卫国抱着渔具，侧头看向孙子，真的长大了啊！

“爷爷，今个儿家里怎么样？我没在家，有没有大闺女、小媳妇找我做推拿？”

张小山不知道咋安慰喜极而泣的爷爷，只好转移话题。

他虽然想走中医药致富路，但推拿馆还是要开的，大闺女、小媳妇少了他可咋活啊？

“奥，有几个人来找过你，不过听说你出去也都没说啥。就晓婉和一个姓杨的寡妇来过，还专门叮嘱我，让你回来去找她们。”

张卫国说着，还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杨翠云的电话和家庭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