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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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一个小女孩文科生怎么就会和一个大叔理工生在离中国几万公里之外的美利坚国土上有了交集。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一直在想,整件事就仿佛小时候读过的《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阿拉丁神灯一样,充满了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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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又是怎么开始的呢?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会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它就像古老的达尔文式洗牌一样随机发生,充满了不确定性,在茫茫人海中,竟然踏过千山万水,也会与你相逢,我想这一定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吧,那奇怪的缘分正是这样才开始的。

2020年那场震撼全球的新冠疫情爆发的时候,我才二十二岁。同年同月,中国首颗亚米级超大幅宽光学遥感卫星——“红旗一号-h9”刚刚在太原卫星发射中心发射成功;‘’中国意大利文化和旅游年”在意大利罗马也是开幕不久;国际奥委会在瑞士洛桑召开的执委会会议上还首次通过了将中国武术列入奥运会系列运动会的正式比赛项目。而美国则自爆发40年来最严重的不明流感以来,已经有2200万人感染,超过万人死亡;澳大利亚在遭受几个月的大火和干旱后,又迎来了暴雨引发的洪水,但奇怪的是部分大火刚被暴雨浇灭,紧接着,多个城市又面临大量蝙蝠入侵;非洲东部多个国家遭遇了70年来最严重的蝗虫灾害;俄罗斯和美国的核竞赛军事小动作不断;多国间的军事冲突接连发生;无论是好消息或坏消息,是天灾还是人祸,2020年在地球拉开的序幕注定是让全世界得不到安宁的。

记得同样是一年前的二月份,电影《流浪地球》刚刚上映,巧合的是里边有一句话如同谶语:“最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而如此贴切的是,我自己正是莫名就成了那灾难数据统计中的一员。

1998年我出生在武汉。父亲是一位优雅且又具有亲和力的人,头发总会打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常常带着深深的笑意,轮廓却是分明的,给人一种隐隐的威慑力。他是武昌区政府的一名转业干部,年轻的时候酷爱写诗,对屠格涅夫的迷恋近乎崇拜,也是我眼中不折不扣的绅士。父亲本是重庆人,退伍转业才定居此地。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中年,人生过半才得此独女,自然格外疼爱。母亲和父亲是彼此的初恋,外公是他们共同的高中美术老师。母亲属于长像迷人的,而且秀美,无论在哪总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良好印象,虽然已不再年轻,却依然保留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少女脸,她那白皙的前额上常常斜披着几缕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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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卷的刘海,完全没有一丁点矫揉造作,一双温柔的双眸,格外显得和蔼动人。她在武汉试验中学当音乐老师,和父亲一样,也是文青一枚,所以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了阅读,唱歌,弹琴,舞蹈或者朗诵这些小资情调的东东上面,完全一派歌舞升平,琴瑟和鸣,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也便自然而然,在拥有着漂亮绿植,美妙琴声,可爱图画册、故事书、微笑面孔和喃喃细语的明亮世界中一天天长大,长成了一个快乐的健康宝宝,在我周围的世界,就仿佛一个陀螺在不停旋转的宇宙空间,全都围着我转,每个人都喜欢我,每个人都宠爱着我。

在我还没上幼儿园时,奶奶常常推着我去商场里的小型游乐场玩,那时候无论是商场里的服务生还是路过的叔叔阿姨,每个人都会跑过来看看我,逗逗我,顺带夸夸我,奶奶自然高兴地合不拢嘴,还是假装着谦虚地摆摆手,口里念着,‘’哪里哪里,小孩子漂亮不作数的‘’,眼睛却又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也流露着说不出的喜欢。再稍大些等我上了离家五分钟远的学堂,成了一名小学生,在那也依然是考试分数甚佳,唱歌跳舞样样名列前茅,与同学关系都是极好的。我记得有一次,我还在全员投票中当选了班级最受欢迎的同学称号。

而我的父亲,教我射击,游泳和一切我好奇感兴趣的东西,带我去滑冰,骑车,划船,给我读《安徒生童话》《鲁滨逊漂流记》和洛尔咖的诗,我崇拜爸爸,真真切切地崇拜着他,就像天底下的小女孩们崇拜她们的爸爸一样理所当然,而且我的爸爸本就容易让人崇拜。他是一个超级幽默和开朗的人,在我幼时常常挠我痒痒,逗得我一边哈哈笑个不停,一边还要不停躲闪;每次当我灰心丧气或者悲伤啜泣时,他就会戴着红色的绒球帽子,贴着白色的棉花胡子,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嘴里发出奇怪的的沙哑声音,口里念念有词地安慰我:‘’有圣诞老人呢,没什么大不了,都会好起来的啦‘’或者模仿beatles披头士乐队的声音,大声唱着‘’letitbe,letitbe,‘’每当这时我便会破涕为笑,烟消云散。父亲每天上下学都准时接送我,从不间断,没有一天让我独自回家过,直到我读大学。

母亲便则陪我弹琴和练习舞蹈,带我去图书馆看故事书,带我坐很久的火车去北京拜最好的声乐老师学习,我从音乐课上学来的歌曲,她也大声地嗨着跟唱着,以致我有种错觉她是我前世的姐姐或者今生的小伙伴,可每天晚上,她又来我床前给我盖被子,给我讲故事,哄着我睡着;手工给我织各种漂亮的毛衣和帽子,总是把我打扮得像童话里的公主,还会从电视和杂志上学着做各种新鲜有趣的美食给我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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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喂成了一个大吃货。

母亲喜欢聚会,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聚会的机会。曾经有一年的夏天,我还在上幼儿园大班升小学,即将迎来我的六岁生日时,妈妈说打算给我办一个生日派对,她不停絮叨,一会说准备的时间太短怕来不及了,一会说没有创意,想不出新鲜的流程,一会又说爸爸太忙没时间帮她筹备,一个人根本人手不够,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自然跟着母亲的情绪,一下高涨一下低落的,慢慢也没了兴致,因为幼儿园的我,实在也想不到按照妈妈的说法还能邀请到哪个小伙伴来参加派对,以为这个聚会应该泡汤了。

那天下午放学后,父亲从学校接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我去书店买了一本故事书然后吃冰淇淋什么的玩了很久,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生日的事情,直到天黑我们才慢悠悠往家里赶,打开门一瞧,黑漆漆一片,我以为停电了,小心翼翼地拉着爸爸的衣角往客厅走,突然嘭的一声,随着灯突然大亮,各种彩色丝带不知从什么地方,四面八方齐刷刷朝我喷来,吓我一大跳,然后好几个彩色气球飘起来,平日里都不开的节日小灯也全都开了,五光十色的样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响起,一大群人走出来,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生日歌,手里拿着生日蛋糕和各种礼物,我看到表兄妹来了,堂兄弟也来了,还有姨妈姨夫,舅舅舅妈,堂叔阿姨,甚至从没说过话的妈妈单位同事阿姨都来了,全都温暖地围着我,微笑看着我,爸爸一边搂着我,一边兴奋地模仿周星驰的语调大声喊着:‘’哈哈哈,朵朵,高不高兴,惊不惊喜?‘’妈妈则手里变出一个漂亮可爱的七彩生日灯塔帽,一边柔柔地帮我夹在头发上,一边贴着我的耳朵,悄悄地问:“宝贝,喜欢妈妈给你准备的生日party吗?‘’本来觉得没有小伙伴的派对没什么吸引力,没想到在爸爸妈妈的影响下,这种欢乐的氛围也深深地感染了我,一边翻看着各式各样的生日礼物,一边开心地一直点着头……

虽然,那样的生日派对后来每年都会举办,以致一度曾经让我感到厌烦,每每常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挨个感谢客人们的祝福,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充满了敷衍的成分。而当我一次又一次再重新从头翻看这些幸福的记忆时,却往往立刻就能让自己沉湎在那次的六岁派对中不能自拔,因为时间已经太过久远,常常自忖,那个夏天的记忆是真实的吗?或是我的一种幻想?可它又如此生动,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尤其在父母离开我们这个世界后,是俞久弥珍,俞加清晰,或许他们的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完全融合在了属于他们的那个至善至美的世界中了,直到今天,我的灵魂仍然能感受到他们的思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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