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夜之旅》

第35章 无法避免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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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东拼西凑破布般的有些污渍的衣服,一头金色的头发是以不会碍事的想法而随便剪短,身体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眼就看出血气不足,是个嘴上不饶人,一直努力想要活着的少女。

这就是,夜清对菲露特的全部印象。

在莱因哈鲁特的宣言中,与侍女一起的菲露特在王殿红毯之间静静地走着。

在赤红的绒毯上,礼服的下摆触地丝毫不乱地前进着的身姿,给人第一印象完全是贵族的大小姐。

经过剑圣家族的短暂打磨,少女现如今闪耀着压倒性的光华。

缓缓地站到莱茵哈鲁特前的菲露特,少女崭新的姿态与之前完全不同。

“菲鲁特大人,感谢您能来一趟。”

看到她的耀目,莱因哈鲁特露出了微笑,恭敬地行了一礼。

风度踏着脚上的低跟礼鞋,缩短两人距离后,因为身高差,菲露特抬起视线朝他轻声呼唤道。

“莱因哈鲁特……”

“是。”

被少女清脆的声音呼叫,而做出反应的莱因哈鲁特,优雅骑士和大小姐,视线交汇,然后…

“混蛋!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把我带来,你有什么企图!?”

礼服的下摆被抬起,长长的脚嗖地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然后向莱因哈鲁特下颚前的直击——在命中之前,被骑士抬起的手接了下来。

“吓到我了,您这是要做什么?”

“别轻松接招然后泰然自若地回应啦!我可是快忍受不了了!”

单脚保持着平衡,柔韧性异外好的菲露特粗暴地敲着礼服表露出愤怒。

想来这是莱因哈鲁特为了她订做的高价礼服。

看到把如此乱来的对待,后面陪侍的侍女们都看上去像是要因为眩晕而倒下了的样子。

“您不喜欢这身礼服吗?很合适您啊。”

蹲下身,莱因哈鲁特轻轻将少女的腿放下,用着像是哄闹腾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

“我没说这身衣服,也没有害羞!”

他的温和表现让菲鲁特莫名有些狂躁,就好像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那女孩……是当时的……?”

另一边,注意到菲露特的艾米莉娅,惊讶地睁大眼眸。

她们从争夺徽章的关系变成了现在争夺王位的关系了……

头一次出席观礼其他候补者的骑士,以及贵族们也表现出了各自的不同反应。

“哦!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哥!”

像是在品定这个大殿一样来回看着的菲露特,在注意到站在骑士团最前列那边的夜清以后,表情忽然开心了起来。

把苦笑着的莱因哈鲁特撞开,菲露特提着脚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所以说刚才的大小姐举止有什么意义啊……

这样产生了疑问的同时,夜清抬起了手,迎上了发现熟人一副高兴的样子的她。

“呦,好久不见呐。”

银发少年爽朗地把招呼说出口的瞬间,少女朝他伸出小手。

“补偿吧!”

摇晃着伸着的手,菲鲁特朝夜清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微笑。

“诶?”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自己让一个可爱少女落入了红发大坏蛋的绑架监禁之中吧!”

对看着夜清不解的疑惑模样,被扣押而怨念满满的少女咬牙剁脚。

突如其来的恶语,夹杂着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词汇。

对于这像是感到头痛一般,某个红发骑士把手抵上了额头。

“菲露特大人,虽然与旧交重温也是令人高兴的,不过还是容我暂时打断您跟友人叙旧,请来这边。”

旁观着的看上去和气蔼蔼的,平淡地进行着议事的马可仕导正忽然就走向奇怪地方的气氛,用手示意着台下王选者们所站着的地方。

对那严肃的表情菲露特皱起了脸,带着像是在说很勉强的表情向前走去。

“那么,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虽然我很想请您有些淑女的样子…但请先拿着这个。”

对莱因哈鲁特的发言,菲鲁特露出嫌弃表情。

而后在她的掌上,放着莱茵哈鲁特从怀中取出的龙之徽章。

伴随着周边人的惊呼,宝石在淡然的少女手心放出了红色的光芒。

“偷来的时候就这么想了,真是珍稀奇妙的宝石呢,居然会发光什么的…”

“偷来?”

“正如诸位所见,龙珠确实将菲鲁特大人选为了巫女,只有承认她的参选,此次王选才应当算真正开始。”

不留神说漏了糟糕事情的菲露特,马可仕注意到她大意的发言的样子,但是当即莱茵哈鲁就反应飞快大声宣词,给了助攻将其掩盖。

台上,马可仕把手放在胸口弯下了腰,莱因哈鲁特也这样做了之后,近卫骑士们也全员这样做了,出于从众心理,夜清也跟着这么做了。

进行着任务完成的报告的骑士团的成员们。

正因他们的尽力才有在场的五位龙的巫女——也就是,未来露格尼卡的女王候补,集合在这里。

——对面,从文官一带的队列发生了,孕育着困惑与疑惑的不稳的吵嚷。

“虽说获得了龙历石的承认,但在人选上有些问题吧。”

那是不健康的眼睛下的黑眼圈十分显眼的驼背的中年男性,此时正神经质般地抚摸着自认为华丽的络腮胡子。

对于以倨傲的态度放言的驼背男人,从文官队列那边传出了就是就是的赞同声音。

“你的意思…是我们骑士团看错人了吗?”

双手背负身后,马可仕看似平静的话语,让殿内骑士们集体朝着右边投以目光。

对于马可仕那直白的说法感到有些心惊,但是男性想要要求更迂回的说法已经迟了。

需要在短短时间内,在整个国家找出五位拥有资格的人选。

费尽周折至今终于完成,努力许久的成果却被挑刺,那么他们的心情当然不可能平静。

对于站在骑士团列的夜清来说,能很明显感觉周围的火气正在上升。

“真就缺少毒打啊……”

“嘛,对骑士团来说就是在找茬儿呐,反正我是不会在意的,你们呢?”

听到旁边银发少年的低语,阿尔发出了模糊不清的笑声把话题投向了同队列的几人。

被投了话题的夜清、菲利克斯和尤里乌斯,把脸转向了这边,

“菲利酱也不在意喵,因为菲利的忠诚已经献给了唯一的人。”

猫咪骑士看着那边的墨绿色身影,脑袋瓜上的猫耳调皮地抖动。

“我也是一样,已经将我的剑奉献给了安娜塔西亚大人。”

尤里乌斯看着那边的紫发少女,眼中是毫不动摇的决心。

“嘛,这个我对公主大人也是一样的呐。”

像是对抗一般地阿尔说着。

而后三人嘴角都露出了微笑,一同看向了,正用看中二少年眼神注视他们宣告着的夜清。

“……”

沉默了一会儿,脸皮薄的夜某人,最终还是加入了他们。

“谁欺负她,我欺负谁。”

攥着手中骑士剑,银发少年望着那边的倩影,嘴角微微上扬。

而在那边宣告的同时,殿内的混乱开始扩大了。

以刚才的意见为头,文官那边人群陆陆续续地开始说出不满。

“完全没有足够「成为王」的自觉。”

“再怎么粉饰外表,仍然有失体面。”

“半精灵也有资格?”

“那么狂妄的姿态,真的能配上王位吗?”

“不是还行——的吗,其实,个性丰富不才能成——为有趣的王选吗,这么一想的话说不定会变得想看到了——呢。”

“教育不够,德行也不行,这样也能说可以尊为王吗?”

文官集团众矢所指声讨着的是,刚才态度恶劣而惹人注目的菲露特的事情,但是,这之外的候选者也没法独善其身。

“肃静!”

见声音越发嘈杂,站在上边的马可仕用威严的目光扫过王殿,让殿间回归了安静。

坐在席位上的麦克罗特福眯着眼望着菲露特。

一段无言过后,在安静下来的王殿中,老人露出了叹息。

“骑士莱茵哈鲁特,能否请你说说找到她的经过。”

被叫到的莱因哈鲁特把挂在腰间的龙剑放在地板上,表现出了骑士中献上剑的最高敬礼。

“我在大约一个一个星期前于贫民窟发现菲鲁特大人…”

直言不讳的剑圣让正观望着的夜清无语的扶额。

“居然是贫民窟的孤儿!”

打断在进言的莱茵哈鲁特,黑眼圈文官再次跳了出来,他抓住的重点信息又一次引起了场内贵族队伍那边的骚乱。

“我是孤儿还真对不起你们啊!自说自话带我来的是你们吧!”

在毫不顾忌的视线的漩涡的中央,当事人菲露特摆出了嫌恶的表情。

“总是叨叨絮絮的,太过无聊,嘛,就因为你们只会谈论无聊的话题,才会有贫民窟的孤儿之流来参选吧?”

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拿着通体淡红色,充满高贵和华丽的羽扇,固守沉默到现在的候补者中,带着无聊地眼神挽着手臂的普莉希拉吐言道。

“啊?”对于普莉希拉毫不掩饰的讥讽,菲鲁特脸色微沉,目光不善的瞪着她:“要打架的话我奉陪。”

“目中无人,你以为妾身是谁?”

用扇子半遮着脸,投以不屑的眼神,普莉希拉的眼睛残酷地眯了起来,然后…

“公主大人,这…”

看着她熟悉的动作,站在骑士列的阿尔忍不住叫道,似乎知道普莉希拉准备干什么吧。

然后,以阿尔的叫声为起因,不正常的风在出口紧闭着的王殿内吹起来了。

“——失礼了,普莉希拉大人。”

平静的声音是出现在普莉希拉眼前的莱茵哈鲁特所发出的。

本应在旁边半蹲着的骑士,一瞬之间来到了两位少女之间。

扇子挥舞出的风魔法吹动着在面对面的红发骑士的秀发。

右手扶于左胸前,左手扶背,微弯腰行礼的莱因哈鲁特的身姿没有一丝改变,那冷静的侧脸上一点负面情绪也看不到。

完全没有多余动作就轻易得将攻击魔法化解。

在那背后,艾米莉娅像是要保护菲露特一样将其拥入怀中。

“如此重要的场合,你们都在想什么!?”

紫绀色的眼瞳溢满了愤怒,无法理解她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行为,艾米莉娅对着普莉希拉怒喊道。

但是,对于被苛责的事情什么也反应,无视她的情绪,普莉希拉像是嫌烦一般挥着手。

“妾身不过想教没教养的母狗看清自己的身份。”

“不说对不起吗?做了坏事的自觉,真的没有吗?”

望着毫不发怵的普莉希拉,艾米莉娅以少有的状态辩论了起来。

普莉希拉扇动手中羽扇,一如刚才看着菲鲁特的高傲表情望着艾米莉娅。

“既然如此,你要道歉说「出生在世真对不起」吗?银发半精灵——”

语言的冲击,贯通了艾米莉娅全身,这连她怀中的菲鲁特也能感觉出来。

肩膀微微的摇晃着,坚强从艾米莉娅的表情上消失了,转而由痛彻淡淡的填满了眼瞳。

“我…我和魔女无关…”

“这样的借口对谁有意义,有意义吗?你是映照了世界禁忌的存在的家伙,人心只要看到那个姿态恐惧就会由心胆颤生,正因如此,才依靠着这块处理好了表面功夫的布片不是吗?”

面对不断叠来带刺的话语的普莉希拉,脸色苍白的艾米莉娅捏着附魔袍的衣角无言地低着头。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望着她摆出这幅可怜虫的姿态,少女眼眸里的鄙夷不屑越发显现。

[这是王选啊亲…要不还是忍一忍?]

肩头小家伙在苦口婆心劝阻着。

微眯着眼睛,同样明白这点的夜清看着那边的橙发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让其旁一直注意他反应的阿尔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公主大人…你这样太过于树敌了啊!”

拿着羽扇的普莉希拉选择性无视了队伍里阿尔他那不断劝阻的肢体动作,依旧傲然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斜睨着少女。

“区区半魔!”

继续说下去的那一瞬间,再也无法避免的冲突产生了——

伴随着骑士剑被硬生生攥碎的悲鸣以及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炽热的浪潮席卷全场,璀璨耀目的赤色红光强行夺取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在那之后——

红—银红—黑,这三道身形以快到了极致的速度相撞到了一起。

“锵!”

剑与剑与刀相碰,剑芒四溅,三股骇人的力量不断相互碰撞,引起的巨大的风压不断呼啸,让极其坚固的王殿直接开始震颤。

脚下踏着的大地以那边战场中心点被撕裂,王殿地下里面连开启时间都没有就被轰碎的防御魔法阵袒露而出,发着黯淡的蓝青色荧光,而后又飞快地被碾碎成了碎石,一同被卷席在空中。

越发恐怖的威势甚至连空间都开始波动了起来,王殿之中的骑士与文官无不惨叫着被碎石和风压轰飞了出去。

一剑击碎横坠下的巨石,俊秀的脸庞挂着一丝血痕,正努力保护着安娜塔西亚免受余波伤害的尤里乌斯望着完全失控的场面,握紧腰间剑鞘的同时忍不住低喃。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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