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

第三十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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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公司的下班时间,跟广电中心是一样的。当李仁翔与陈君毅一同走出办公大楼,前往餐厅用饭时,谢雨花也独自开车回到了父母家中。

她刚坐下没多久,哥哥谢雨刚也来了。一面翻看着手机,一面问谢雨花:“今天彭坚到你那儿去了?”

“对,他不同意我们电视台跟拍德照法师失踪案,说会影响他办案。你应该收到他借我手机,发给你的信息了吧?”

谢雨刚把手机合上,坐在妹妹旁边的沙发上:“我也是刚看到。这小子有种,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谢雨花取笑道:“你以前不也这样吗,一副倔驴脾气。爸妈可没少受你的气。”

在厨房作菜作饭的父母,听到客厅兄妹俩的对话,乐了。母亲就把头朝客厅方向一伸,大声说道:“你哥虽然倔,还这看不惯,那看不惯,但心眼好,正义感强,就是性子急,又过于刚强。以前你哥刚考入警校那会儿,我跟你爸还商量来着,想把他名字中的‘刚’字给改了,也向算命先生咨询了,可人家算命先生说,以你哥的八字,加上警察的职业,这‘刚’字还是合适的,所以就没改。”

谢雨花也笑了:“哥,你还别说,你的名字中有一个‘刚’字,彭坚这家伙名字中有一个‘坚’字,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谢雨刚道:“你才跟他一对呢,不然你怎么老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提起他。要知道,你相亲回来都从不主动说起与你见面的那个男人的。”

谢雨花伸手朝他哥哥那满是肌肉的胳膊打了一拳,说道:“爸妈在,你小声点。”

没想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雨刚更起劲了:“我小声点干嘛,就是要让爸妈听到,你都多大了,爸妈早就为你的婚事着急了,可你心气高,一般人看不上,如今难得有一个入眼的,我能不说吗?”

里面的父母亲听得清楚,母亲更是从厨房里赶了出来,问谢雨花道:“怎么,你有喜欢的对象了?”

谢雨花道:“这都哪跟哪啊,你千万别听我哥瞎说。”

母亲不依不饶:“你别蒙我,我耳朵没聋,刚才你们谈论的那个‘坚’是谁?”

谢雨花道:“他叫彭坚,就一普通刑警,今天下午有事来广电中心找我,我就与他见了一面,也没说几句话,就是印象还不错罢了,哪有我哥说得那么夸张。”

谢雨刚道:“绝对没夸张,你这么多年,主动提起过哪个男人?跟你相亲的小伙子都说你孤傲,高冷,目中无人,可今天彭坚去你单位,当面拒绝了你,也没给我面子,你回来非但没数落他,谈起他来还如此轻快活泼,可见对他的感觉非同一般。”

谢雨花本来还要说话反驳的,可谢雨刚却把手一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一面说道:“你不用还嘴,我搞刑侦工作多年,你的这点小心思要是还看不透,我还不如辞官,回老家种地。”

谢雨花没再接话,她的脸被他哥哥说得火辣辣的,心口的跳动也加快了幅度。母亲的脸上显得更加欢喜,又问谢雨刚道:“这个叫彭坚的警察你见过没有?怎么样啊?”

谢雨刚道:“你还别说,现在想起来,这小子还真行。他是从外地调过来的,年纪可能比雨花还小,具体下次问一问就知道了。你关心的德照法师失踪案就是他跟另一个警察具体负责的。”

“这样啊,那这个小伙长得怎么样啊?”

谢雨刚瞟了一眼谢雨花,笑道:“长得差的,你女儿看得上吗?”

谢雨花双手捧着脸,头耷拉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颊。母亲一瞧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的意思,乐得更是眉开眼笑了:“刚啊,那你可得上点心啊,你就一个妹妹,老大不小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现在她难得看上一个人,你无论如何得帮她弄到手。”

谢雨花听不下去了,把头抬起,双手一捋披在脸上的头发:“什么叫‘弄到手’啊?这词用得,感觉我就像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

老太太还不服:“‘弄到手’怎么了?谈恋爱就是要有这种魄力。”

谢雨刚鼓掌叫好:“这才叫我妈,说话就是霸气。妈,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们干嘛,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书房呆一会儿,清静清静,吃饭了叫我。”谢雨花可以说是“抱头鼠窜”,着急忙慌地逃离了这一“是非之地”,谢雨刚则与他的母亲相视而笑。

半个小时候,谢家开饭了,谢雨花自己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谢雨刚借了她的手机,给彭坚回了条信息:我是谢雨刚,你汇报的情况我已收到。

陈君毅跟李仁翔就简单地在美院食堂的餐厅吃了一口,陈君毅到家时,叶晓梅、文轩与柳姐也刚吃过饭。

陈君毅在卧室换衣服时,叶晓梅从客厅返回,问他道:“陈君毅,你没事关什么门啊?我今天要进次卧取点东西,根本进不去,钥匙也被你带走了,你在干嘛,制假窝点还是地下赌场?至于搞得那么严密吗?”

陈君毅道:“这日子这样下去还有过头吗?老公在外面辛苦劳累一天,回到家你这个做妻子的一句好听话没有,上来先放一阵炮。我还想问你要干嘛呢?”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大白天的你锁什么门?”

“我这不是要比赛吗,房间里会放一些重要的文件和资料的,我怕柳姐进去打扫卫生,不小心将这些文件和资料弄丢啊。行了,我会把有用的东西全放进抽屉里的,以后不锁就是了。”

陈君毅说这句话时,心里猛然间已经想通了,现在的眠床都是大席梦思,床身压得低低的,几乎要碰到地面,他把画放在这样的床底下,外人是很难发现的,除非是刻意拿竹竿之类的物件往床底下拨弄,倒有可能将画拨出来,否则就只有等大床搬开,才能水落石出,见到这幅画了。

所以,既然叶晓梅这样说了,说明他关门的行为并不高明,反而引起了家人的误会与猜疑。

文轩似乎听到了父母在卧室中的争吵,便从客厅跑过来,拉着陈君毅的手,吵嚷着要陈君毅陪他玩。

这是儿童拉架的一种方式,面对父母吵架,毫无发言权的幼小者,只有卖萌耍可爱以博取父母关注,希望父母的注意力从双方的争吵中能回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以为自己是重要的,珍贵的,吵架的父母能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息事宁人,可他们并不知道,对于吵红了眼的父母来说,他们有时候反而成为一种发泄对象。一方在孩子身上出气,以刺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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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这种惨淡的经历,陈君毅小时候是常常遭遇的,因此,他每当看见文轩以这种方式来哀求他不要跟妻子吵架时,他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而他也会立刻软下心肠来。哪怕是双方都有错,他也肯定会向妻子主动道歉,以求和好,他尽可能地想扮演一个合格的父亲的角色,不想让孩子受他小时候的委屈。

但他今天却没有在孩子面前露出笑脸,虽然看在孩子份上,他不再跟叶晓梅争吵,但也没有兴致再陪孩子玩耍。他只是温和地对孩子说,他累了,并且晚上也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只能改天陪他了。

“等会儿妈妈会陪你来玩的。”说完,陈君毅就打开他自己房间的门,默默走了进去。

他心乱如麻,不知怎么的,一回到这房间,他就胡思乱想。他对家人宣称,自己是在这屋里加班工作,其实躺在这张床上,他连心都静不下来,又如何能够为工作而奋斗。

他只是随意地看着电视,玩着手机,等到屋外的家人一一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他才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的这个房间有一根旧的晾衣杆,长长的,刚好伸到床底把画箱拨出来。画箱的封口是插销式的,插头是象牙形状的汉白玉。他在把画箱放进床底之前,就在这块汉白玉插头的内侧,轻轻粘了一粒米饭大小的纸屑。这样一来,如果有人要抽出插头,开箱取画,那么这块纸屑就会由于抽出插头时的摩擦力而掉落。由于这小纸屑安装在插头内侧,又很小很隐蔽,因此不容易被人发现,也就是说,只要这块纸屑还在,那么,床底的这幅画就一定没人动过。

画箱,取出来了,接着,陈君毅又从写字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大大的黑纸,平铺在地板上,并将画箱放在了这黑纸上面。

做完这一切,陈君毅就将电视调成了静音,双膝跪地,双目全神贯注地盯着插销,将插头一点点抽了出来。

果然,米饭大小的纸屑随着插头的抽出,掉落在黑色的纸上,看得分明。

陈君毅松了口气,这就证明没人动过箱子,再打开箱一看,画好好地在里面,他也没多想,便把画箱再度封上,推入床底纵深处藏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把画全部摊开来看,以完全验证画还是原来的画,但潜意识中对于此画的忌惮与惧意,让他退却了。

他怕什么?他怕的是如果把画全部打开,会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无形之中飘浮出来。

这一夜,他还是无法安宁,躺在床上疯狂收听相声、小品与幽默段子,借以驱散那无处不在的幽灵般的气息……

周可怡转了两趟地铁,才到她故乡所在的那座小县城,出了地铁,又换乘夜间公交,下了公交,又打了一次出租车,才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赶回了老家。

周可怡的老家是典型的江南山区小村的民居风格,半新不旧的水泥房,上下两层,一共四大间,带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院子,种着些大蒜、小葱、菊花、兰花和茶花。

周可怡一进入院子,她家的一条老黄狗先迎了出来,这狗肯定是从家人的谈话中,得知了小主人将要回家的消息,才如此及时地蹿了出来。

紧接着,父亲和姐姐也从门框边探出了头。

“回来了。”姐姐说了一声,接过了周可怡的行李。姐姐三十来岁,出嫁好多年了,独自带着一个刚刚上小学的女儿,因为,她已经离婚了。

屋子里没别人,就父亲,母亲,姐姐,外甥女四个人。

“你晚饭吃了吗?”母亲问。

“电话里不是说了吗,我肚子饿了,就在车站边的小餐馆吃了,让你们不用等。”

姐姐把周可怡的行李放在靠墙的一把长沙发上,自己就在圆形餐桌边坐下了。

现在,父亲,母亲,姐姐,外甥女都围着餐桌坐定了,外甥女只顾着埋头玩手机,只是周可怡刚进门时,还小幅度地抬头叫了声“阿姨”,后来就只见她的一堆头发,压根看不见她的脸了。

餐桌上还留着一个缺口,不用说,这缺口当然是在等待周可怡坐进去,把它填满。

“你坐吧,站着干嘛?”母亲催促道。

周可怡只好坐了下来,一家人终于又凑成了一圈。

灯光很亮,照着母亲健康红润的脸庞,周可怡左看右看不对劲,便问母亲道:“姐姐说你病了,还挺严重,说是心脏有问题,你这会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这句话问完,母亲、父亲、姐姐,这三个人的眼神像快递似地在彼此之间穿梭着,很忙。

最后,母亲的一对略显浑浊的眼睛,朝着姐姐一顿眨,幸好这睫毛是真的,要是贴的假睫毛,早飞出去了。

姐姐领会了母亲的意思,作为代表开始发言:“实话跟你说吧,妈没病,她要是有病啊,那也是心病。”

“什么意思?”周可怡问。

“让你相对象呗。”

“什么?你们兴冲冲地叫我回来,又是为了让我来相亲?”周可怡显然不乐意了,她上次赌气离家,且一走就是三个月,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谈婚论嫁的事跟家里吵翻了?

她也不是不想结婚,但搞艺术的人,一般对配偶多多少少都有才华方面的要求,会写诗也好,会书法也好,会画画也好,会唱歌也好,会演奏乐器,哪怕吹吹口琴也好,总之,这人总得有些才华与情调。可问题是,她母亲的字典里什么新鲜词汇都有,唯独没有收录“才华”这两个字。

因此,不管是母亲自己务色的,还是请媒人介绍的,锁定的目标都不合周可怡的胃口,有好几个小老板都说周可怡心眼太高,且人不成熟,可能是书读得太多,人有些傻气,跟不上时代发展,社会进步了。

这么一说,母亲就更急了,她的意思是,女孩子结婚最好在二十五岁前搞定,超过二十五岁结婚,那都应该属于犯法。

“让你相亲怎么了?”母亲果然爆炸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过完年虚岁都二十七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那几个朋友不,人家小孩都快成婚了。”

“她十岁就生了?你应该说她小孩都快成仙了。”周可怡怒气冲冲地顶了一句。

姐姐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跟妈说话的。这些年爸妈为你操心劳力,付出还少吗?本来以为你本科念完就可以工作赚钱,减轻家里负担,然后成家立业了,不曾想你还要继续读研究生,爸妈拼死拼活还得供你,你放眼看看周围,你的同学,你的小姐妹,还有谁没结婚生孩子的?”

周可怡接着顶:“那你怎么不看看,我的那些同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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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姐妹,她们有哪个读了研究生的?”

“读研究生怎么了?读研究生就能保准赚钱啊?你的那些同学,初中毕业的都开着奔驰、宝马回家了,你是怎么来的?坐地铁,挤公交,走山路,人家一个半小时从城里就赶回了。”

“那我不是还没毕业吗?等毕了业不就好转了吗?”

“你不用讲了,别以为我不看新闻,现在名牌大学毕业都为工作发愁呢。你啊,还是赶紧抓住机会找对象,结婚。你可别忘了,当初送你去读研究生,爸妈都给你约法三章了,研究生期间就可以找对象了,一毕业就马上结婚,你还记得不?”

周可怡终于没话说了,这事她无可反驳,连外甥女都是见证人。

母亲见周可怡已经灰头土脸,少了方才的锐气,也语重心长道:“上次给你找的那个,也怪妈病急乱投医,虽然是个有钱的小老板,可毕竟离过婚,让你一个研究生去配,也是难为你了。所以你一去三个月,妈也没有怪你。但这回不一样,这回是你大舅妈介绍的,非常靠谱,也是研究生毕业,就在咱县里作公务员。”

“税务局,副科级的,有前途啊,”姐姐补充道,“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男人绝对不能错过,所以我跟妈合计了,就算是骗也要把你从学校骗回来。”

母亲两眼放着光,又道:“你今晚就给我表态,你大舅妈还等着信,人家男方看了你的照片,立马就同意见面了,多爽快。这小伙子既然一眼就相中了你,我想只要你点个头,这事就一定能成了。”

“这小伙年纪跟你差不多,”姐姐又帮腔道,“大了也就一两岁,没结过婚,长相也还好,四四方方的。”

“你说的是扑克牌里的j吗?”周可怡冷不丁又讽刺了一句。

“你别没正形了,”姐姐有些动气,“大舅妈还等着你回话呢,赶紧作决定。”

周可怡低着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手,一会儿,抬起头道:“我已经有对象了,你们就别为我瞎操心了。”

这话所产生的神奇效果,跟周可怡刚回家时,问她妈的病是否好些了,所产生的效果是一样的。周父,周母,以及姐姐,这三个人的眼神又成了高速公路,疯狂传递信号。

姐姐先按捺不住,忙问:“已经有对象了?那人是谁啊?潜伏得这么深。”

母亲笑道:“我猜啊,一定是她学校的同学,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是了。”

老实巴交的父亲也被喜气一冲,口才都变好了,有了想表达的欲望:“真是学校的同学不是也挺好,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一个画家。也是我们美院的客座教授。”周可怡还没说李仁翔是公司老总,这是张王牌,她要留着关键时刻打,以起“一锤定音”之效。

母亲,父亲,姐姐,这三人的眼神又来回穿梭了一次之后,母亲又抢答了:“画家就画家,你安个教授头衔上去,以为我们会高看他一眼,你这不是折腾人吗?那画画的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叫李仁翔,年纪嘛,三十多岁了。”

周可怡本想以一句含含糊糊的“三十多岁”把李仁翔的年纪蒙混过去,但她显然低估了母亲的精明。

“你把话说清楚,三十多岁,到底是几岁,三十一岁也是三十多岁,三十九岁也是三十多岁,他到底是挨哪头啊?”

“三十七岁左右吧,但看起来显年轻。”

姐姐道:“三十七岁,我还得叫他哥。这个李仁翔肯定也结过婚吧?”

周可怡道:“结过婚,但已经离了。”她没说李仁翔的老婆死了,因为她母亲是个迷信的人,要是被她知道李仁翔的老婆已经死了,说不定又抛出什么“克妻”之类的说辞来反对,到那时,她就更被动了。

姐姐道:“前段时间,家里给你介绍的小老板,你嫌弃他是结过婚的,我还以为你眼气多高呢,搞了半天,你自己找的李仁翔也是个二婚,这回你倒是不嫌弃了,你怎么想的?”

周可怡道:“因为李仁翔比他帅,比他有才华,比他有文化,比他有修养,够了吗?”

周可怡越说越激动,连说四条“比他”,层层递进,气势如虹,倒是真把全家都镇住了。

你还别说,这四条“比他”就是有说服力。母亲和姐姐口口声声强调“小老板”,言外之意就是在强调对方的经济实力,重在物质层面的比拼。而周可怡接连抛出的四条“比他”,帅,才华,文化,修养,条条针对那“小老板”的软肋来打,这是精神层面的比拼啊,是文化软实力的对抗啊,这“小老板”哪受得了,哪顶得住?

母亲多聪明,她看出女儿剑走偏锋,集中自己优势来攻打对方弱势,而且效果还挺好,她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女儿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她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仍旧专打物质层面,看你怎么挡?

“帅有什么用?都快四十了,再帅还能帅几年?什么才华,修养,越说离地越远,都能当饭吃啊?那个小老板人家年收入五六十万,他李仁翔一个画画的能有多少收入?”

“李仁翔上个月卖出的一幅画是两百万。他公司的年产值去年也超过了五千万。”周可怡说得是云淡风轻,但她母亲的耳朵里却仿佛被扔了颗手榴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父亲,姐姐也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丧失了语言功能。

这是什么效果?这就是“一句顶一万句”的效果。全家“一锤定音”了。

接下来的谈话就朝着有利于周可怡的方向发展了,母亲和姐姐都已经把大舅妈抛在了九霄云外,再也没提起过。还是父亲记性好,说就算同意女儿跟李仁翔结婚,也得给大舅妈去个信,别让人家久等。母亲这才想起世界上还有大舅妈这个人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把李仁翔带来我家,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啊。”姐姐对周可怡说。

“我都快毕业了,你们心急什么,可能的话,今年过年就带他来我们家。”周可怡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姐姐一看妹妹的婚事已成定局,也就不久留了,抱起女儿跟父母及周可怡道了别。

“你开车小心点。”父亲对姐姐说。

姐姐回首道:“知道的。很晚了,你们别出来了。”

周可怡也随即进了她的卧室,头枕在雪白的手上,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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