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黎诺薇向来都是骄傲的，什么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厉以霆讽刺的挑起唇角，开口：“为了区区一个祁家，甚至连尊严都不要的来求我，黎诺薇，你可真是有情有义，为了一个外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黎诺薇心头苦涩，她低声道：“祁叔叔他们不是外人。”

若只是一个祁威，黎诺薇大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但祁叔叔只有祁威这么一个独苗，就算是知道他不争气，只会惹事，也只能暗暗叹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祁家？”

厉以霆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冷淡讥讽：“你指使祁威害琳琳动了胎气，在她做手术的时候又故意想要害她，我要你去给琳琳道歉。”

果然，不管她怎么解释，厉以霆已经认定是她指使祁威去设计害谢琳琳的了。

那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澄清的了，反正不管她怎么说，厉以霆都不会相信的。

“好！”

黎诺薇一口答应下来，她攥紧拳，蓦然抬头盯住厉以霆，“我可以按厉先生的要求去做，只希望厉先生一诺千金，不要反悔。”

厉以霆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半分缓和，反而更加冷厉，薄唇吐出一句话：“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自打那一天晚上，谢琳琳就转入了厉氏旗下的私人疗养院，美名其曰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对此，黎诺薇只觉得嘲讽又可笑。

她是医生，对谢琳琳的身体状况再了解不过，谢琳琳分明就是小题大做，实则半点事都没有。

谢琳琳作为厉以霆亲自安排的病人，待遇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气色好了不知有多少，一见到厉以霆，就迎了上去。

“以霆。”

谢琳琳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衬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挽住了厉以霆的手臂，“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来看我啊，是太忙了吗？”

“公司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厉以霆的语气柔和下来，是在面对黎诺薇时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耐心。

这一幕画面实在太过扎眼，黎诺薇皱起眉，用力咳了一声。

谢琳琳像是这才注意到黎诺薇的存在，她脸色控制不住的微微一变，紧接着便向厉以霆身后退去，手指紧紧抓着厉以霆的衣角。

“诺薇，你怎么来了……”

语气怯弱，姿态可怜，只是，想起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黎诺薇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厉以霆警告的目光隔着谢琳琳落到了她身上，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

黎诺薇压下心头的刺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谢琳琳，之前在餐厅的事我听祁威说了，这件事是祁威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

说着，黎诺薇弯下腰，向谢琳琳鞠了个躬。

这一席话说出来几乎用尽了黎诺薇全身的力气，她忍着强烈的屈辱感，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

而足足过了好一会，谢琳琳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上前将黎诺薇扶了起来：“没关系啊，诺薇，我没有怪你。”

话虽是这么说，但谢琳琳眼底满是得意，她背对着厉以霆，对着黎诺薇扬起一个挑衅的笑，用口型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我赢了。”

黎诺薇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想把谢琳琳的手甩开，好在，理智让她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和那天在医院里一样，谢琳琳既然想激怒自己，那她就不能顺了她的意。

没想到黎诺薇竟像是没看到一般，谢琳琳眼底闪过一抹阴毒，语气却依然是甜美可怜的：“诺薇你一直把祁威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祁叔叔又一直对你很好，对你视同己出，他也是为了你，我受一点委屈，不要紧的。”

她把自己描述成了一朵楚楚动人的小莲花，看得黎诺薇一阵阵的恶心。

不过这也是谢琳琳的惯用手段了，当年，她也是披着这张无辜伪善的人皮接近她，摆出一副处处为她着想的样子，背后，却用尽了恶毒的手段。

有的坑踩一次就够了。

谢琳琳刚刚这番话，看似是宽容大度，却字字句句都在把她往外推，仿佛她不是什么厉家明媒正娶的太太，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胳膊肘始终都是往外拐的。

黎诺薇不去理会谢琳琳的话，而是看向厉以霆：“我已经按照你的话去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厉以霆神色冰冷，冷冷开口：“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还有什么事吗，厉先生？”

黎诺薇回过头，公事公办的语气，却听得厉以霆火气更盛。

为了一个祁家，和一个废物可以连尊严都不要的向他乞求，而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