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逃走，也没有继续观看我的记忆……而是来找我了……？”菲娜有些吃惊，但她立刻镇定的说道，“那又能怎么样呢杰西卡……你本应该直接出去杀了我的……”

“我不会杀你……以罗德切尔曼这个名字为誓我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的……”杰西卡朝菲娜伸出手，“菲娜，停下你的计划吧……我们本可以选择更好的……”

“更好的？”

菲娜手中的火瞬间爆开，将两人从精神世界中驱逐了出去，杰西卡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菲娜挥动毒刃上的焰浪掀飞了出去。

“杰西卡……”

菲娜缓缓走向杰西卡，“没有更好的了，那些家伙们……只要他们能从铁线虫病中获利，他们就不会允许铁线虫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棵进化之树的病灶已经无法治愈了……”菲娜转过身说道，“我要让它重新变回树苗……在这棵树的根部生长着能够逆转进化的巨型真菌艾博鲁特，长久以来它影响了这棵树上的原住民，让他们变回了远古时期那种如同怪物一般的样子……”

“艾博鲁特持有露卡授予的【起源】之【陪葬品】。”菲娜说道，“通过它的力量，我能将让整棵进化之树倒退会最初的样子，然后用虫王的力量毁掉这个错误的世界，并引导它成长在正确的样子。”

“那只是你认为的正确……”

杰西卡用剑指着菲娜，雷光不断的剑刃上闪过。

“菲娜，不要迷失在名为复仇的虚妄里!即便有再堂而皇之的借口……”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菲娜瞬间用空之王推开了杰西卡，反握毒刃斩出焰浪，杰西卡向右翻滚躲开了火之王的攻击，她用手指碰了碰地面，从树下凸来的岩刺贯向菲娜，菲娜抬手用能之王的纯能冲击轰碎了岩刺，她看了看胸口的塞莱恩之盾，发现表面已经有了一丝裂纹。

“杰西卡……我已没有时间和你纠缠了。”

菲娜把毒刃插在地上，随后打了个响指，杰西卡立即被空之王锁定在了空中，菲娜拔出毒刃，火舌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杰西卡，后边跟着的是一根根冰锥。

被空之王牢牢锁住的杰西卡使劲挣扎着，幻之王拟态的空之王相比本尊还是太过弱小，眼看着杰西卡就要被洞穿。

“时间啊——”

杰西卡闭上眼睛大喊道。

四周的一切都停了下来，杰西卡挣脱了空之王的束缚，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时间又开始流动，菲娜诧异的看着挣脱开来的杰西卡，但很快她的脸上就恢复了往日的胸有成竹。

“拟态时之王……我都忘了有这么一手。”她鼓了鼓掌，“但就凭你的生命与意志力，短时间内，你已经不能再让时间停止了……!”

菲娜举起毒刃。

哐——

“杰西卡……倒下不可怕，但是你得给我站起来……!”维多利亚用力推动骑枪，撞开了菲娜的毒刃，她猛地一推骑枪的冲击手柄，朝着菲娜连射了两炮。

“维多……利亚……”

杰西卡杵着剑站了起来。

“好，就是这样……要飞到这来花了不少功夫。”维多利亚笑了笑，她看了看杰西卡手中的尼德霍格之雷，“这样啊……那家伙……明明和我有言在先的，混蛋。”她看向正前方被撞开的菲娜，“那就没办法了，杰西卡，既然拿起了那把剑的话，你就是准备好戴冠了吧。”

杰西卡点了点头。

“现在开始，由我接替法芙娜。”

“别以为……你们两个就能和我……”菲娜将毒刃插入地面，她一把扯下胸前的塞莱恩之盾，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场，那是空之王与能之王融合形成的护体之盾。

“杰西卡，我们上!”

维多利亚朝着菲娜开出一炮，随后夹着骑枪猛地撞向菲娜，菲娜弹开了射来的炮弹，她一只手抓住骑枪的枪尖，然后用力折断了它，水流从她的脚下涌出并瞬间形成利刃切向维多利亚。

杰西卡立即抬手用拟态空之王的能力挡住了水刃，随即，她已闪至菲娜的身边，持剑斩出一道雷霆，将菲娜打飞到身后的树干上。

“别逼我……”

“那么你就和我们回去接受审判。”维多利亚说道。

“审判……呵……”

菲娜缓缓站起身，“谁能审判我，谁有资格审判我……回答我，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还坚守着良心，还坚持着那点可悲又廉价的正义吗!？”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有，至少……”

维多利亚话还没说完，杰西卡抬起了头：

“我来坚持。”她回答道，“菲娜，我会去坚持，你狂乱的悲伤和哀怨通过心之王灌入我的思维……但我希望，这场用复仇来拯救的悼念会是时候结束了。”

“杰西卡……”

菲娜此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泪光，但她还是抬起了手，“但你不明白……”她的右手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所有人都看不见那个点，但它很快就将周围的空间吸了进去，菲娜用空之王的权能生成引力将一个点从空间中压了下去。

“拟态黑洞……”

维多利亚说道，“她怎么还能用这种能力……”

“会越变越大的，我们必须……”杰西卡话还没说完，菲娜将黑洞丢到了树冠，然后一个闪身掐住了维多利亚的喉咙，将她丢在一边，随后用毒刃劈开了大树的树干，用空之王抓起杰西卡将她丢进了树干的空洞中。

“杰西卡!”

维多利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菲娜直接用空之王将她扫下了树冠。

“杰西卡……也许我应该信任你，不，倒不如说我一直很信任你……只是……”菲娜突然跪倒在地上，一大口血从她的嘴里喷出，她痛苦的倒在地上，“我……咳咳……没有再试一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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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塞莱恩之盾保命的情况下，菲娜可以不用收敛的使用虫王的能力，但是代价……

“咳咳……接下来，得带上艾博鲁特的孢子……回到地面上去。”菲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看了看树冠的黑洞，“露卡……你的小世界就送去陪你吧……我要去拯救我的世界了……”

……

树根圣堂

……

“戴着这个……”

艾玛把一个面具递给莱拉。莱拉接过，她看向面具，面具表面上镀了一层金，样式和她在伊普特博物馆里看见的陪葬品很像。

“这是什么？”

莱拉问道。

“我们要面见的是王。”艾玛说道，“然后，杀了它，菲娜要的是它的【心脏】。”她把手铳朝左猛地一晃，弹夹从左边弹开，艾玛把子弹装上，然后推回弹夹。

“惊蛰她……不用带面具也可以吗？”

莱拉回头看向背后已经昏迷的惊蛰。

“有害的孢子只会存在在上层，艾博鲁特占领这个圣堂的时候，它的菌丝蔓延出来，在上层挥洒孢子，但是在中层和下层却没有这么做。”艾玛站起身，她拍了拍斗篷上的灰尘。

“为什么？”

莱拉问道。

“艾博鲁特的目的不是繁衍，它已经不老不死了，它的目的是扩散。”艾玛说道，“菌王艾博鲁特不会在自己身边播撒孢子，否则艾博鲁特就会把自己困死在下层空间，”她朝着一扇破旧的宫门开了一枪，门被打飞后露出了一条满是灰尘的甬道。

“艾博鲁特持有【源头】的权能，它能让所有生物回归源初，无限接近于露卡。”艾玛走在前面，她一边走一边说道。

“露卡？”莱拉背着惊蛰，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源初的神，所有生命的始祖，存在形式只不过是一个单细胞罢了，但牠知道很多事情，也有无数的载体，直到不久以前，牠仍活着。”艾玛说道，“然后……”她回过头，“拉特罗黛杀了牠，或者说，拉特罗黛见证了神的陨落。”

“你说艾博鲁特，它能带领我们回归源初，要怎么做？”莱拉问道。

“喏……”

艾玛指了指前方。

一个两层楼高的怪物就趴在两人前方，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厅通往下层的路。

“我们叫它，曼提斯蒙斯。”艾玛说道，“你和她很像。”她看向莱拉。

“她？”

“喏，看来被吵醒了。”艾玛拔出手铳。

怪物缓缓爬了起来，莱拉能看见两只前肢上的锯齿，那只长着三角形头颅的怪物就看着直勾勾的用复眼看着她。

“这是……”莱拉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你的族人，”艾玛拉开保险栓，“或者说，曾是你的族人。”她皱了皱眉，“怎会这么快，一个星期前明明还很清醒。”

“什么……意思……？”莱拉隐约发现艾玛正在展示一件很可怕的事实。

“还不明白吗，”艾玛把莱拉护在身后，“艾博鲁特的权能，能让这个文明，让这个进化了数万年的文明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她用手铳指着那个怪物，“那个，本应该是曼提斯人，但现在已不能那么称呼她了，那家伙……现在是一只螳螂。”

“螳螂……”莱拉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就是说，如果我感染了艾博鲁特……我也……”她抬起头看向那只曾经是人的螳螂。

“会，会变成那样的……”

艾玛示意莱拉不要动，她缓缓走上前。

“嘿，艾璐卡，好久不见……”艾玛朝那只螳螂伸出手，那只螳螂警惕的张开翅膀，她凑近闻了闻艾玛，然后把头顶在了她的手上。

“乖孩子……”艾玛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能听懂我说话吗？”螳螂微微点头，但这副身体并不能大幅度的点头，于是艾璐卡只能连同上半身一起晃动。

“好了……就剩你了，如果你想要的话……”艾玛举起手铳对准艾璐卡，“我能帮你结束这个诅咒了，别担心……”

“等等，你要杀了她？”

莱拉问道。

“她是最后一个了，”艾玛说道，她叹了口气，“听我说罗兰德小姐，”她转过身，身后的艾璐卡温顺的伏在地上，“艾璐卡还保持着清醒，所以我会过问她，直到菌丝蔓延到脑干，或者她完全逆转，到时候，结局无非是成为艾博鲁特的傀儡，或者——”她转过身看着艾璐卡，“成为野兽。”

艾璐卡仍旧伏在艾玛脚边，她的身后，是曾经生活在此的人被逆转进化后死去的残骸。

“曾经有多少人？”

莱拉问道。

“不知道，我和拉特罗黛到的时候，这里有一个小型的聚集地”，艾璐卡……是他们首领的女儿，也是我的朋友。”艾玛说道。

“首领不愿意屈服于艾博鲁特，他把自己后颈的菌丝扯了出来，然后开枪自杀了。”艾玛摸了摸艾璐卡的头，“艾博鲁特曾经是比铁线虫还要恐怖的威胁，但在拉特罗黛通过试炼向露卡要求囚禁艾博鲁特之前，正是首领带领着一众弱不禁风的人，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艾博鲁特菌丝蔓延开来，他们是旧时代的遗留者，而我现在接替他们的位置。”

艾玛说道。

这时，一直伏在地上的艾璐卡突然站了起来，她回过头挡在艾玛面前，朝通往更深处的甬道低声嘶吼起来。

“怎么了艾璐卡，有什么东西吗？”

艾玛问道，无法说话的艾璐卡只能张开翅膀表达惊恐。

“有东西，很多……”莱拉把手放在地面上说道，“恐怕我们得……”她把惊蛰扶到一边，然后拔出双刀。

仿佛为了回应莱拉的话，通往下层的甬道口钻出来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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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的蚂蚁，他们的后颈都长着棒状菌丝，艾玛立刻朝着它们连续开枪。

“艾博鲁特终于察觉了，现在它要阻止我们。”

艾璐卡用带刺的前肢抓住蚂蚁，然后撕开丢在一边，她扬起头，不愿意再看那些东西，她怕忍不住想吃的冲动。

“这样下去杀不完的……”莱拉甩掉刀刃上的血迹。

“所以我们得冲刺了，罗兰德，把那位小姐背上……”艾玛从腰间拿出了另一把手铳，“艾璐卡，带上她们俩。”

艾璐卡收起前肢的尖刺，用爪子把莱拉和惊蛰放在背后。

“好了，跟紧我。”

艾玛说罢向甬道冲去，手铳不断的开火，火光在昏暗的甬道里异常刺眼，转瞬即逝的光芒映过艾玛的脸，莱拉只能从她身上看到习以为常，以及……悲哀。

四声枪响。

“再见，莉莉丝……”

三声枪响。

“别过，德罗斯特。”

五声枪响。

“实在是，抱歉……让路吧，莱克斯。”

随后是换弹的金属撞击音，艾璐卡也用前肢的尖刺撕裂着沿途的敌人。

“那些人……”莱拉沉默了一会说道。

“都认识，又都不认识……”艾玛回答道，“要是拉特罗黛在这会就该嘲笑我了……”艾玛一边开枪一边说道，“她会说无意义的情感才是累赘，但是实际上只有她才会思考那么多……”

艾玛踹开一面破砖墙，然后冲了进去，艾璐卡跟在后面。

“拉特罗黛……曾经是大小姐来着。母亲过世了，父亲被她亲手杀了……老实说，五大家族的后人都没有好下场啊，”艾玛说道，她更换了能溅射钢珠的弹药，“说实话，在我们之间算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了，只是她啊……”

艾玛走到一扇门前停下。

“她老是在勉强自己，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意识到有些东西不用自己承担……可怜的人……”艾玛一脚踹开了那扇早就破败不堪的大门，映入两人眼帘的正是如同一张巨伞一般的巨大红色真菌，菌王艾博鲁特，它延伸四周的菌丝形成了包裹整个房间的菌毯。整个艾博鲁特发着奇异的红光，从菌丝开始朝中心搏动着，就像心脏一样。

“菲娜要我们切下那个吧……”

莱拉把惊蛰轻轻放在一边，然后拔出双刀。

艾玛点了点头，朝艾博鲁特走去，地面上的菌丝突然拧成一股，向锥子一样刺向艾玛。艾玛对准菌丝开了两枪，溅射的钢珠砸断了菌丝，使得它们还未曾碰到艾玛就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这时，周围的菌丝墙壁开始像潮水一样活动了起来。

“安特小姐——”

莱拉喊道，艾玛咬了咬牙。

“别搞这种恶心的东西啊，艾博鲁特——罗兰德，我拖住这些腻子一样的东西，你去把它的核心孢子扒下来——”

莱拉张开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过艾玛身边，艾玛则猛烈开火，让那些菌丝没有办法近身。

莱拉冲到艾博鲁特的躯干身边，正要一刀斩去，却被一束刀刃状的菌丝块挡住，随后更多菌丝像喷出来一般将莱拉击飞数米。

“可恶……等等……”

莱拉站起身，却看见一个菌丝逐渐拧结成了人型，随着细小菌丝的填补，人型也逐渐有了五官，莱拉看出来那是个少女，与她的身形有些相似。

牠挣开眼睛，或者说牠其实并不需要眼睛，只是为了能够模拟莱拉的样子。牠说道：

“螳螂种莱拉.罗兰德，蚂蚁种艾玛.安特……闯入此处的盗墓贼，你们要的是陪葬品，回答我，是也不是？”

“我不否认……”艾玛说道，“那么，艾博鲁特，你要尽你守墓人的义务来阻止我们，对吗？”

“诚然，但我指明一点……”已经完全模拟莱拉肉体的艾博鲁特说道，““我们”，不包含你，蚂蚁种艾玛.安特……”

“是啊……我曾经通过试炼了，所以我就没有资格再挑战一次了对吧……”艾玛换上了破片弹头，她用枪指着艾博鲁特，“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揍你一顿……你可是从我们手里夺走了莫顿啊!”艾玛咬着牙说道。

“试炼之路上有殉道者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那只蟋蟀种只是盗墓贼罢了……”艾博鲁特话还没说完，就被艾玛一梭子子弹打穿胸膛，这种特制的子弹能在击中时爆开，产生小破片撕开受击者的身体。

艾玛换上仍拿着钢珠霰弹的手铳突到艾博鲁特面前，对准牠用于模仿的人形就是一枪。

“渣滓……你这么敢这么说他……”

说罢艾玛一推枪托，枪管下方弹出刀刃一刀切下了艾博鲁特模仿体的头。

艾博鲁特模仿体摊了摊手，把自己的头捡了回来，然后接在身体上。

“你知道你杀了我也不会拿到陪葬品，蚂蚁种……你现在……应该在感到愤怒，我不理解……”艾博鲁特问道：“为什么外面的人们还保留着这种对进化毫无用处的东西呢……”

“持有退化权柄的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吗……”艾玛咬了咬牙，她回头看了看莱拉和一旁伏着的艾璐卡，“莱拉……只能你去杀了牠……”

莱拉迟疑了一会。

“我知道了。”她拔出双刀，就在这时，艾博鲁特突然催动菌丝刺向莱拉，艾璐卡想要帮莱拉抵挡，却被菌丝潮水打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而莱拉也被菌丝吞没，眼看着就要被艾博鲁特拖进伞状菌盖的下方。

这时，一道火焰劈向艾博鲁特，炽热的焰浪让艾博鲁特不得不缩回了菌丝，牠的模仿体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是谁!？是什么东西……”

“老熟人，艾博鲁特……”

屹立在退去菌丝中央的，正是手持毒刃的菲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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