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六区-诺希锡山】

但丁轻叹口气，确实关于神息性质的相关事情或知识都比较晦涩难懂，一些看似简单的性质其实能够衍生出强大的作用，而许多拥有唬人名称的神赋，相反的只能局限在极小的范围中。

音神控音这一性质其实是被开发到极致的性质。因为在雷恩旧历时代，虚空使徒麾下最聪颖的，领悟力最强的便是音神与死神。音神也是当时唯一一个突破了十五度的存在，最终死在了古龙的讨伐战中。经历一代代的弱化与综合，音神的强大逐渐被埋没，神息度数也跌落至十三度左右再无突破。

第一任音神强大之处，就在于对性质的极致开发以及对许多事物本质的透彻理解。她能够将声音压缩成几乎拥有实体的音刃，也发现了声音实则是空气的波动，便开发出了利用将声音波动调和至与人脑传递信息的电磁波同频的方式，用以简单的催眠。

但终究是物理层面的影响，并不是真正的催眠，只是单纯的通过声音的震动，来影响人脑对所说事情的判断以及认同。

但丁摇头，说到：“她的性质就是控音，并不是催眠。乌尼尔的性质才是真正的【催眠】。目前一般来说神息性质大概分为规则与控制两类，催眠可能是属于能够控制【精神】与【意识】类的，比较高级的控制类性质，只是一直以来由于力量的不足只能控制魔兽那种本身不具备很强自我意识的生物。”

“那三重灵姐姐的魂刃呢？”明也知道神息性质分为两种，但怎么看，魂刃都不像是其中的某一种。

斯托利亚说：“魂刃是她自己取得名字，准确来说，她的神息的性质是规则类的，应该称为【实化】，她更多的是将红莲实化出来用于发动归涯听八斩。不过好像被她实化后的神息，能够被她凭借意念控制。之前你被盖棺人的性质所伤，她就是将融入到你身体内附带性质的神息实化了出来。”

“这些等圣所结束之后再说吧。”但丁对于会议讨论内容时常会跑偏的状况实在头疼，这种情况从霍德里尔开始便异常严重，霍德里尔像是一本百科全书一般，对任何人提出的问题都能给出一些回答，所以每一次开会，讨论的方向总会被带跑。霍德里尔也经常会长篇大论的说一些知识或是事实，八畏藏内部所有人的知识和对事物的判断，有一大半都来自于霍德里尔。

“不过刚刚的对话，让我有了一个想法，”但丁摆出常有的托下巴的动作，这是他思考时和提出意见时总会有的动作，“乌尼尔并没有超过十五度，就算是被动的爆发了神息和神赋，力量也不过是十四度的冲击，也就是说，他的神息性质还是只能通过神息作为载体发动。不管他的性质是什么，都以神息为载体存在。”

“你的意思是，三重灵或许可以做到？”斯托利亚时隔许久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啊嘞？我是做过小范围的神息性质实化啊，这遍布全身的，我咋弄？”空海三重灵突然意识到在场的人都在看自己，慌张的用长袖捂住自己的脸。

“只能尝试一下了。”但丁说。

“行吧，如果成功了，记得奖给我一点经费哦，乐队又出新歌了，那张专辑我可是等了好久。”空海三重灵喜欢见缝插针的从但丁手上套一点钱出来，也不是因为想用钱，只是她的爱好就是从铁公鸡身上拔毛，让小破孩心智真正成熟，在快乐的边缘，找到最危险的那条路，然后拼命试探。

“不可以拜托叙利特直接找乐队要一份吗？”但丁想到后面的行动说不定又会需要更换据点，捉襟见肘的经费在备战时期显得更加拮据。空海三重灵作为大户人家的后代，花钱上多少会没有节制，就算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可依然不是能够承受住的开销。

空海三重灵冲叙利特使了一个眼色，叙利特只能干咳两声，说：“呃——我不熟，这个不是我负责的，还是就让她去买吧，毕竟支持自己喜欢的乐队总要有点实质的行动才行，靠关系接近那这种崇拜关系就变味了。”

但丁长叹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事竟然因为空海三重灵的插科打诨给忘了，说：“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希望下面大家不要再打岔讨论其他事情了。”

见但丁脸色绷起来，神色郑重认真，就连空海三重灵都收起了往日里的轻浮举止，但丁整理思绪，说：“盖棺人，就是阿加雷斯。”

“嗯？”斯托利亚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不敢相信，发出疑问的一声，叙利特与空海三重灵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但丁说的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一种猜测，只有明有些不在状态里，根本没有理解但丁所说的含义。

“是的，就是我所说的字面意思，盖棺人就是虚空使徒，阿加雷斯。”但丁眼神坚毅，旁人丝毫看不出是戏谑或是臆测，他继续说：“或者说和阿加雷斯有绝对的关联。”

“为什么这么肯定？”斯托利亚问。

“在银被乌尼尔神赋控制之后，我选择了将银重伤后带回据点来，在我离开的时候，盖棺人，应该是戒，出手阻止，被我用逢魔裂击杀。逢魔裂将他的面具一分为二之后，我看到了那张脸，那张很熟悉的，阿加雷斯的脸。”

“虽然在艾德佩尔上很多地方还留有虚空使徒的雕像，但大多保存在了珍贵物品收藏室中。我们对虚空使徒的了解，一多半都来自于霍德里尔，他手中的画像与记载可以说是对阿加雷斯最详细的记载。可是单凭一张画像就认定，也未免有些偏激。”叙利特说。经过领导雏星的一系列工作之后，叙利特也变得心思缜密且腹有谋略，在许多事情上，都讲究实际效果与结果。

况且根据记载，三大使徒早就在使徒之陨的战斗中同归于尽，就连跟随虚空使徒一起对抗混沌使徒与荒芜使徒的古魂龙那它多以及古魂龙【葛尔戈】也因为耗尽所有力量与神息彻底沉睡在死亡之海中，再也没有生存的气息传递出来，至今为止，三个大陆倾尽强大的科技力量，也没能找到两只古龙的身影或遗骸。

“相信我，那双【赤血的红瞳】，我绝对不会认错。”但丁回忆自己看到盖棺人真面目一刹那的感情，除了惊诧便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赤血的红瞳难道不是一个传说吗？”空海三重灵问。

“霍德里尔曾说，阿加雷斯拥有一双没有瞳仁的红色双眼，原因是他曾直接将古神具象吸收，身体产生了一定的变异，可能是类似于堕眼的存在吧。”斯托利亚努力翻动记忆，霍德里尔对虚空使徒的描述很详尽，但是却很少提到。一是因为提到虚空使徒便会心神恍惚焦躁的诅咒，另一个原因是在霍德里尔的潜意识中，阿加雷斯已经成为了不同于人类的存在，更接近与古神，甚至是已经成为了另外一种存在，所以会本能的排斥。

“我记得，霍德里尔说过盖棺人是阿加雷斯留下来的遗产，但是如果说盖棺人就是阿加雷斯的话，那也太诡异了吧。”叙利特说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连霍德里尔都会下意识排斥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强大存在。

“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盖棺人是阿加雷斯留下的，复活自己的关键所在。”但丁说。

“怎么说？”斯托利亚问。

“如果想要复活阿加雷斯这种强大存在的话，一是需要祭献极其庞大的神息，通过神之低语转化成能够被阿加雷斯吸收的神息，二是需要有一个【意识载体】的存在，就像传承一样，只是需要有一个储存了他所有智慧与记忆的存在，来让阿加雷斯的本我也复活。”但丁扫视了一圈，第一次在内心质疑了霍德里尔的计划，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圣所的最终目的是复活阿加雷斯，那么就应该尽早的扼杀。

叙利特正要说什么，被响起来的通讯器打断了。他接通后只说了几句话便匆忙挂断了，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脸色苍白且急切。

“赫劳德，他们三人，到达绝望深渊了，大概，是去圣所了。”

斯托利亚整个人迅速站起来，说：“但丁，你与三重灵尽快祛除施加在银身上的神息性质，明，你与我一起去圣所。”

“你确定要去圣所吗？与神之低语的神息共鸣不是我们能够凭意志抵抗的。”但丁拉住正要走出房间的斯托利亚，他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他们被杀，圣所计划完成，阿加雷斯被复活，我们的下场也只会是死。”斯托利亚语气坚定。

“最终还是担心赫劳德的安危吗？”但丁问。

“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骸鬼的继承者，更因为，他是我的孩子，霍德里尔也是这样做的，就算是牺牲我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