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麟看向杨再兴。
苦涩一笑。
杨再兴也勉强笑了笑。
他很清楚,李坚石这一招,根本来说,就是准备杀人的。
杀师傅周侗!
一旦师傅对李坚石动了杀心,这就是他最后自保的手段。
他却不能说什么。
蝼蚁尚且偷生。
何况李坚石是个活生生的人?
何况师傅的行为,本身就在道义上,存在污点。
尽管师傅说什么,为国除贼,便是大义。
或许以师傅的道德标准取舍衡量这没错。
却不是他杨再兴心中的道义。
“我看得出来,这一孤招,本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存着有去无回的气势和决心。”
“幸亏你力竭之下使出来,否则……”
杨再兴拍了拍李仲麟肩膀,笑着摇头。
他很清楚,要不是李仲麟力竭,气势和招式的惯性弱了几分。
才让李仲麟有机会冒着自身受伤,做出改变。
若是力量强盛时,这一招施展后,强大的惯性、气势作用下。
李仲麟即便想收。
也收不住!
那么,他现在恐怕整个人都被劈开了。
所以李坚石一开始才会犹豫。
他看着李仲麟还一时难以恢复,把腰间的水囊摘下,递去:“给,喝口缓缓。”
李仲麟接过。
咳咳……
他以为是水,刚喝一口,就呛得连连咳嗽。
他错愕看着杨再兴,“这是酒?”
哈哈……
杨再兴爽朗大笑,“李坚石,你这么大,不会没喝过酒吧?”
李仲麟笑了笑,抿了一口。
这一世他还真没尝过。
所以刚才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这是我们杨家独门秘制的药酒。”
杨再兴示意李仲麟继续喝,“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好处。”
“这些年,你练武,没有药膳、药浴以及充足的肉食补充,完全是自己燃烧自己,以此采纳精气。”
“幸亏你练出了腹中一口气。”
“有着一口气在内滋养身体,勉强形成了一个平衡。”
“否则,你真的就残了!”
“而且,类似劈枪式这种霸道的招式,如果再练下去,也一定会打破你现在的平衡。”
“到时候,师傅恫吓、迫势你的那些话,就真的应验了。”
“酒是粮精,对于习武之人,裨益很大。”
“对你现在的身体也很大。”
“坚石,以后你要学会喝酒。”
“而我们杨家这种酒里泡的药材,也都是些普通药材。”
“杨家先祖,生于五代十国乱世,从一名军中小卒,一步步凭借军功……”
“所以我家先祖,创六合枪之初,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珍贵药材。”
“这些药材,就这座山里便有。”
……
杨再兴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这就是药方,相信以你吃遍荒山的能力,这些药草你都知道。”
李仲麟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
不因别的。
他需要!
他知道,这份恩,恐怕很难还清。
别看似乎药方普通。
可事关他的生死。
再兴高兴笑了,“我还担心你不接受,看来你真的把我当兄弟了。”
李仲麟也笑了。
他知道,再兴是为了让他拿的安心。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把药方收好。
“差点杀了你,等会儿我教你劈枪式和挑枪式,算是赔罪。”李仲麟笑着说道,摇头喝酒,掩饰有些反酸的眼睛。
两世为人,他真正体会到,黑暗、冷漠的社会,真正的恩义到底多么难能可贵!
前世,在整个物质条件丰富的社会环境中。
那些前世看起来,冷漠、无耻、卑劣的事物、行为、伎俩。
与这个满口仁义道德,尊卑有序的时代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再兴一脸难以置信,错愕看着李仲麟,笑道:“这当然是好事,按照师傅的安排,明日让我挑战岳鹏举,刚好可以施展。”
“可你就不怕,师傅看到这一招,今后你就没有了底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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