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阈》

第二回 谋前路窥知井天,诀咏絮三英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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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久置历前2700年,历法尚未诞生,部落氏族星罗棋布,分散在世界各地。

大约在久置历前1046年,八荒中心有一位部落首领建立的国家最为强盛,她治理牧民,教化百姓。

但那时还没有神这一称呼,后世人追尊其为文之神。

圣人一言而万世法,授之以五行之道,言令出万物随。

侵掠如火,徐善若水,韧稳生木,疾叱振金,安动重土。

水火容,策之风气;金火错,轰之雷霆;木金燃,驱之冰寒;水木沃,培之禾田。

金水锻,兵戈擐甲;火土固,炙煮食肉;五行相生,调和中庸;天人合一,人无两类。

动土木,庇风雨,起楼筑屋,以绝毒蛇野兽之害,怪虫恶禽之扰,安居无忧。

聚金利,引火破,教之以刀耕火耨,息养万民,食自足,岁余粮。

晓之以阴阳日月,传河图洛书,用以纪年,天干纪日,地支纪时。

明之以天文历法,定道德,规度量,平正义,护颛民;守社稷,敬人魂,抵外侮,化异族。

久置历前770年,世界所有部落归化。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普世之下,皆为民土;率土之滨,莫非仁民。养蚕缫丝,民富家乐;岁晏庆吉,知恭睦邻;恪守礼乐,酒祭牲畜。世人皆说文语,书文字;以八卦划天下八方。震为正东,兑为正西,离为正南,坎为正北,巽为东南,艮为东北,乾为西北,坤为西南。

一切尘埃落定,文神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界中。

28年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第一位“神”降临到边陲之地,云胡山居。

一大团黑雾笼罩在那个小村庄,山民们正纳闷天生异象,忽觉妖风阵阵,雾气散去,凭空出现一位短袖黑裤,碎发少年躺在地上,村民将他收留,并待其苏醒。那个少年醒了以后,愣在原地几秒,如失心疯般大喊着“穿越”“异世界”“良辰必有重谢”等莫名其妙的语句。

一个月后,少年异军突起,妄图专权统治,以自创语言为武器,席卷天下,“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这道题选c。”“i'?”压迫自然会遭到了人民的反抗,但是总会有一些见识了更强大的力量的党羽,甘为其爪牙。

这位少年凭借铁血手腕,以及他的拥趸,镇压了八方,长达二十年之久。其自称为“天神”,并为了使统治合天化,追授之前的那个圣人,为“文神”。

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河图洛书在战乱中,残缺殆尽,由此纪年法失传,天神更改为数字纪年。但他试图将纪日纪时法一并修改,却遭到了手下一致反对。

天神不甘作罢,饮恨暂时忍让,将时辰细分为分秒,仍保留一时辰八刻。不久,他首创设立了神罚,神使,神司监三权分立,相互制衡,来统管百姓,同时借机将手下一分为三。

神罚,武力巅峰的一批人,玄甲束衣,腰配万仞,肩甲为獬豸,但权力极少,仅用于除暴惩恶,维护治安。所为皆脏活累活,行走在黑暗,侍奉于光明,吃力不讨好。后来连坐刑罚制度诞生,那些试图复辟古制,以及任何反对的声音,因为神罚的存在,大部分都已销声匿迹。百姓对其怨声载道,所以每一位神罚官无论生前身后,都声名狼藉。

神使,代表着神的旨意,口含天宪,腰金衣紫,身行天权,神授特许。面如冠玉,剑宇星眉,形貌昳丽,身段匀称,本人没多少战力,所以需要配备神罚官保护以及执行其命令。可想而知,这两方初期是势同水火,倘若神使状告神罚,那位神便会以雷霆手段,不问缘由,生杀予夺。

神罚官之后对神使是又恨又畏,这份仇恨,代代滚雪球,他们表面上可以做到一团和气,神罚明面也会以下级地位礼遇神使。至于有没有出现过反抗的神罚,史书上,还没见到活着的,但是神使善终的也没看到几个。

神司监,青袍儒冠,腰白玉,御狼亳,腹有诗书,学识渊博。掌握历法,修撰神史,教化万民,传授知识,颂扬神德。因其底蕴雄厚,胸怀鬼谋,哪怕这位神司监面目慈善,温润而泽,都没有任何宵小敢于挑衅他的威严。

神司监,统天下之所学,将各类学技,归于各门学力,共分为十四种:

文语学,世之本源,天下大道,牙牙学语,学之伊始。

外语学,外神所创之语,盛行许久,成了遏制文语发展的桎梏,但泱泱文明岂能被时代大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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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最终外语大权旁落。

数术玄学,懂得都懂,不懂抄题,开头写解,结果随缘。

巫理学,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合乎自然之道。

炼金术学,这是magic。

生悟学,无中生有,抖擞精神;生物奥妙,命数玄奇。

史令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天政学,合纵连横,胸怀甲兵;唇枪舌剑,舞文弄墨。

地构学,夺天地之造化,挥鬼斧之神工。

通技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育体学,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身活一辈子,炼体淬身。

音律学,以音为武,以乐为医;一首噪民,一曲救世。

心理健学,洞察万物之心灵,启蒙思想之障壁。

百戏杂学,奇银巧技,匠心工巧;颐养身心,陶冶情操。

三权分立,这位天神的权势如日中天,终日沉溺于酒池肉林,贪恋女色,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天神殿,以歌功颂德。

但好景不长,神司监里出了一个异类。

久置历前722年初,震月,一位神司监在寻访深山,勘测地质的过程中,忽遇山中突降白雾,后昏迷不省人事,被同僚发现并及时救回。不日苏醒,口中喃喃道“魂穿异世”,家人不解,他以自己失忆为由搪塞。

这位神司监便是后来推翻了天神统治的“仁神”,他振臂高呼“神王使官,宁有种乎!”,得天下云集响应,人民苦天神久矣。

八个月后,久置历前722年,艮月,“仁神”与“天神”于银畬川决战,这场大战持续三天三夜,狂风摧石,怒雨砸地,原先一马平川,如今成了崎岖山路,银畬川战后更名为了银畬山。

最终大败“天神”,剥夺其神名,贬为外神,并处以死刑。天神殿至此改叫万民殿。初登神位,众人听到仁神慷慨大笑,“哈哈哈,我赵日天还打不过你叶良辰吗。一个只会ithink开头的初中生,还好意思称神。”在仁神治下八十年,达到了空前盛世,史称“仁德之治”。从谏如流,设立百官,选贤举能,不避亲仇。

“学识决定了一个人的能力下限。”仁神感慨,于是大兴教育,好学蔚然成风。

他试图重组旧日三权,但因其利益链根深蒂固,触动了一些人的蛋糕,又由于仁神性格的软弱性,所以数次改革均以“失败”告终。

据史书记载,治世期间,各地交替出现过几次黑雾白雾,发生过一些战乱,均被仁神以和缓手段平定。他凭依羽翼——八位得力干将,一位出自寒门平民,四位来自旧日三权,白雾里走出的三位,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听信忠良,对于有功者不吝赏赐,册封八王,负责镇守八方,倡清廉,事躬亲。

仁神曾论及迷雾:“白雾出治世能臣,黑雾多乱世奸雄。”

久置历前633年,四海八音遏密,仁神羽化,遗留的许多问题,在其驾崩后爆发。首当其冲的是王权内部分化腐蚀,由于世袭制,新八王各怀鬼胎,自立为神。但他们实力不足,缺少一位扛鼎之神,八神互不相服。在各自领地,设立百官与神权组织,颁布自己的律法。

这为以后的四百年天下混战局面,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第一次分久必合,发生在皇考碑谷,约于久置历前221年,史称“百年会晤”。之后每个百年期间,都会按方位顺序,在神的治所里举办,为了商榷一些分歧。所谓百年会晤,实为吵架骂战。会晤的宫殿是修筑的越来越奢华,解决的问题却是越来越鸡毛蒜皮。就比如这一次规定,每个逢月日,即乾月,甲乾日,都得去神殿朝拜,以示敬意爱戴。

原来,神也好面子吗?

第二次百年会晤,约于久置历前134年,收归教育权,将知识力量作为神权特许。以前的学技,更名为神技,因为细分过于繁琐冗杂,史书关于这个记载十分模糊。

甚至随意篡改仁神的言令,“学识决定下限,神技决定上限。”诸神试图这样来达成不朽,以图无人能推翻统治。每个凡人本可以自我突破天堑,如今都以为是神的恩赐。凡阈成了神设置的龙门,可惜诸神打死没想到有的人会偷学,会内卷。

久置历元年,即第三次百年会晤,众神吵出的唯一可能有意义的决策是“坚壁清野”。这个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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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义在于解决了黑白雾降临,带来的穿越者、魂穿者这一类人,哪怕以后出现了黑白雾,变更的只会是统治的神,却不会改变这死水般的局面。因为彼此约定,倘若一神独大,其余七神群起攻之,无需理由,只是因为那个神不合群,打破了平衡权重。冤枉嫁祸其他神的七神,比那个神更懂得他的委屈。

后来千年历史出现了断层。没人知晓这一千多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八位神是怎么能维持近千年现状,而不出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交近攻。

那千年间,后代史书没有记载过任何一位神司监,仿佛这个职位不存在,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的确有人担任过且近千年间没有出现空缺。

因为第十三次百年会晤后,约于久置历960年,旧日三权:神使,神罚,神司监,独立于八神存在。

神使更名为政教处,设立教导主任,以传授神旨,监察百官,以及协调三司这台老古董机器,和谐运作。

神司监变名为教师,神史修撰的职责,分由三司共同编撰。还有诸多事宜变更与说明,在一场发生于久置历961年的神殿大火里,所有资料付之一炬,可笑的是,走水之后,只有教师办公室受损严重。

神罚改称家长,家家户户的长官,恶名还是如雷贯耳,统辖组织为家长会,家长会则由多个家长群组成,每群6人。

三司总司设在天下正中,群神殿,神对三司只可传令、任免,却不能管辖与限制,这居然得到了八神默许。如今神使反而成了实力与权力的象征,至于神使和神罚之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波涛,无从知晓。

第十五次百年会晤,约于久置历1127年,神权架空,百姓朝拜,再不见神明。

天下共由八位皇帝世袭分而治之,八皇听命于三司,聆听神使发布的神谕,并贯彻落实。神成为了神秘的存在,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各地的神像则昭告了其存在过的痕迹。

有传言,神可能装成了路边的乞丐,也可能是街边的小贩,所以那一时期,路遇乞者不施,遇贩货不买,成了无德不敬神。后来被神罚整治,确认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乞讨者和小贩编造的谎言,妄想不劳而获。神权旁落,可见一斑,甚至有些孩童,插科打诨,也会戏称伙伴为“神”。

第十九次百年会晤,约于久置历1587年,凡人们只知道这个会晤举办了,不知道在哪举办,也不知道是哪些神参与。结束后,他们就会看到流窜各地的神使,四处奔走宣告,新神即位,万民感恩戴德。跟着传唱的还有神司监发布的史书记录以及神罚夜间缉拿要犯的喧哗叫喊声。

历史的长河,是从兵荒马乱的烽烟里,是从刀光剑影的交错声中,渗出的血汇聚而成的。史书上了了几笔,每一滴墨,都是一群人的一生凝结。

“怎么样,听完这些有什么感想吗?”女子眨眨眼看着老者。

“脑子很乱,那我的神技,哦不对,学技是什么?今年又是什么年?”老人早将酒杯放回了盘子里,故事颇为有趣,他忘了口渴。

“今天是久置历1846年震月乙震日,恰好是逢月日。而你的学技,这个得等你去那里才能知道咯。”女子眸子低垂,好像有什么心事。

“哪里?”老者沉浸在故事里,还在回味,没有注意到女子一些细节上的变化。

“啊,你看那张地图右上角。你要去的是那。”女子故作欢快的说道。

老者忙转身找着大地图右上角,因为图太高,字有些看不清,努力踮着脚去瞅。“看不清那什么字,文。。。什么阁?”她手指轻轻抚过刚刚老者拿起的酒杯,捏了一下杯沿,“如果。。。以后你还能记得我的话,请告诉我:‘你想找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人就是你自己。’”

“什么!?”老人惊觉不对劲,几乎跳转过来,发现桌上凭空出现一个盘子,和两酒杯,其中一杯少些。脑子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原本世界的历史,是谁告诉我的?老人走到后排桌子旁,拉了一张稍显干净的椅子坐下,想喝点茶,理一下思绪。他看着盘子里的两酒杯,“‘英雄’和‘活着’好奇怪的名字,哎,我为什么会知道?”

老人背靠椅子,抬头望着天花板,抱着头,皱着眉,究竟遗忘了什么东西。老话说,今朝有茶今朝醉,他端起那杯“活着”,凑到鼻前一嗅,“好香啊。这香味,一个女人,她长什么样呢?叫什么来着?”他喃喃自语,再次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撑着下巴。

深山中,一间破屋子里,坐着一老翁。老者面前放着两个酒杯,对面摆着两张椅子,他托腮沉思,迎候两位不俗之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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