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尸山归来》

庐陵老叟:易凤鸣陆承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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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凤鸣狂奔至枫林深处,心中悲痛万分,又觉得事情是那么的不真实。从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裴先雪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感到一种不真实。因为耿追怀不是最近才离世的,而是三年前。多遥远啊,三年前的最后一面,既然已成了最后一面。

他悲痛,惶恐,不知所措,像是心中多了个巨大的窟窿,一瞬间太多的情绪填了进来,却还是填不满。在这天地之间,他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么久以来,寻找师父的念头支撑着他,让他一个人流浪时,不至于孤寂。

方才,在裴先雪讲出这个消息时,他心像是被刀捅了一下,猛地两行泪涌了出来,狂奔时,他泪如泉涌。可现在他一个人待在枫林深处,他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只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太空了,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阵巨大的头痛袭来,他昏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他的头脑还没有缓过来,正在想自己怎么在枫林深处睡着了。立时,裴先雪在他的耳边旋荡起来,他的眼前浮现出师父和蔼的脸。他靠着一颗大树,蜷曲着抱着自己,三年以来,第一次嚎啕大哭。

“师父,凤鸣想你了。”

此时天色已黑,易凤鸣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在枫林中赏月。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透亮的面庞上,映入易凤鸣眼中,宛若一朵雾中花,朦朦胧胧,随时可能破碎,随时可能消散。

这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唯一还拥有的记忆便是病重的母亲每晚都会望着月亮叹息,她的脸色比月光更苍白。

那姑娘侧身看向了易凤鸣,她的目光很凉,眼中像蕴含了一汪寒冰融化后的泉水。

易凤鸣凝视着她。

美丽,忧郁,苍凉,比落叶还萧瑟,比残月更凄凉。

那女子开口说:“你是第一个敢晚上来这枫林深处的人。”

易凤鸣走近她,见她面无血色,唇色却红润饱满,并不是生病之相,应是常年郁结于心,内有困顿。

易凤鸣道:“这枫林有什么可怕之处吗?只有一位清丽女子正在赏月罢了。”

女子说:“还有一位少年郎正在痛哭流涕罢了。”

易凤鸣听见这人取笑自己,看着天上残月和地上如月般的女子,不禁作诗道:“独泣枫林处,泠泠残月怜。特邀雾中花,敢问此花名?”

女子对诗道:“承月夜相邀,欢赏枫林晚。何来为君子,此花更无名。”她看了一眼月亮,又说:“枫林月夜已赏,告辞。”

“姑娘”他叫住了她。

她看向他,问:“何事?”

易凤鸣见她坐着轮椅,怕她夜深不便,说:“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

她声音有些淡了:“不必了,我可以来,便可以回去。”

女子说完便摇着轮椅离开了。

易凤鸣看着她转身离开,突然想到刚才她对的诗,喊道:“承欢。”

女子停了下来。

“此花名承欢,愿花夜无恙。吾名易凤鸣,请卿再相会。”易凤鸣道。

见女子没有回应,易凤鸣再言:“姑娘,再会。”

女子回头微微一笑,梨涡浅现,水瞳盈盈。

易凤鸣心情好转,竟舞起了一套缥缈拳,深夜寂寂,秋风萧萧,枫叶飘飘,冷月泠泠,翩翩郎君,拳拳淼淼。

易凤鸣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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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见裴先雪又在绿叶帮的擂台上和别人比试,上次是和绿叶帮帮主的儿子,这次直接和绿叶帮帮主比起来了。

绿叶帮帮主姓杨名贺,年纪四十五六,黄皮稍黑,窄眼睛宽眼皮,右手持棍,左手握棒,率先向裴先雪攻去。他出手狠辣,下了必胜的决心。

易凤鸣暗暗想道:“一代帮主和小辈较量使尽了力气,无论赢了还是输了面子上都挂不住啊。”

只见杨贺右手中的铁棍从右下向左上朝裴先雪的头部打去,左手中的铁棒敲向裴先雪肩部,裴先雪翻身避过铁棒,然后木剑一挑,挡过铁棍。杨贺双手收回,用棍子的右侧猛戳裴先雪的身体,双手逆时针旋转,接着棍棒互调位置,棍打左肋,棒敲右脑。

“好一招‘天旋地转’。”杨贺的儿子杨天赐喝道。

据说杨贺妻妾成群,但只有杨天赐一个孩子,因此十分疼爱,把他当做天赐的宝贝。

这一招“天旋地转”十分猛辣,越是有猛烈凌厉的招式,裴先雪打得越兴奋。

在这一下午中,裴先雪先后挑战了绿叶帮帮中多名高手。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绿叶帮帮主杨贺,没想到杨贺先是派他儿子出战,杨天赐虽也是从小习武,却难敌裴先雪一招。后见裴先雪又上门挑战,便派出帮中的高手,可那些人都不敌裴先雪。裴先雪挑战多人,却觉得并未领教到绿叶帮的武功精髓。杨贺见帮中高手连连败在一个小儿手上,本是不想应战,现在也是非战不可了。

台上的裴先雪见到此棍法,就知道挑战对人了。只见他木剑侧档,护住左肋,头向后仰,保住脑袋。杨贺乘胜追击,立马下扫,棍扫一大片。劈棍、点棍、扫棍连绵不断。绊棒、缠棒、转棒凌厉狠辣。裴先雪有意诱杨贺招式尽出,见杨贺再没有新招了,便反手出击。

只见木剑精妙,打得杨贺节节败退。裴先雪比武有个欺负人的习惯,他喜欢虚晃其剑,故作低姿态又出其不意,另对方万不可小瞧了他,只好招式尽出。然后他再只做防御,窥其招式,最后等别人无招了之后,又全力进击。这时对方的出招方式与规律他都知晓得五六。但一般的高手在比试时,通常都会留一手。所以裴先雪继而猛打猛攻,非得逼出别人的看家本领不可。

这时杨贺被打得失了章法,裴先雪却是丝毫不肯退让。

“裴兄弟剑法如此精湛,杨帮主吃力了啊。”易凤鸣心想道。

只见裴先雪的木剑比杨贺的铁棍铁棒还要锋利,情急之下,杨贺抡棍出棒,撩棍旋出,击向裴先雪背部,棒打双腿,挑棍刺头,栏腰崩肩,眨眼间便出了五招,双手齐出,又是十招。

“好雷厉的武功!”易凤鸣心中喝道。

太快了,裴先雪没有看清是怎么出招的,虽有些吃力,但还是一一抵挡住了这棍棒。裴先雪还想再看一遍,便又向杨贺击去。没想到杨贺主动认输,裴先雪只好收手。

“裴少侠小小年纪,剑法精湛如此,我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杨贺方才在台上的狠辣突然间便成了一副慈善嘴脸。表面是认输,却不说自己不如裴先雪,只说自己年纪大了。看不懂武功比试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故意让着小辈呢。

裴先雪不甘心,却不好当场拂杨帮主面子。他人虽不通世故,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眼下只好暂罢。

下了台之后,易凤鸣找到裴先雪。裴先雪看到易凤鸣来了,心中将其师父之死,他之伤悲忘得干干净净,一直问易凤鸣有没有看到方才杨贺的最后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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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看清那是怎样的。

易凤鸣心想这还真是个武痴。

“易兄,你到底看清了吗,哪怕是一招一式,都可以啊!”裴先雪急切的问道。

易凤鸣笑着回道:“没有没有,就看了个大概,要我具体说怎么出招的真不知道”

裴先雪小嘴撅起,双手抱臂,活脱脱一个漂亮小孩。他思考了一下又说:“你知道吗,要是他最后那一套继续打下去,我不一定赢,可是为什么他不将那套武功全须的使出来呢?”

易凤鸣看着这样的裴先雪,觉得可爱又好笑,很想知道他今年多大了,便问道:“不知裴少侠今年贵庚?”

“我今年年底十七,你呢?”裴先雪道。

“我来年开春及冠。比你年长三岁,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剑法如此,真是佩服佩服。”易凤鸣说。

裴先雪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易兄,你是耿老前辈的徒弟,不如咱俩也比试一场?好不好?好不好!”

易凤鸣被裴先雪可爱到了,郎朗笑到:“哈哈哈裴兄弟,我现在饿了,咱们先去吃东西吧哈哈哈”

两人到了客栈之后,照例点了一壶酒、一壶茶、一盘凉菜、一盘时蔬、两碗炖肉和一叠羊肉。

易凤鸣向裴先雪敬酒道:“裴兄弟,感谢你不辞万里南下寻我,告诉我师父的消息。”

裴先雪以茶代酒,说:“我南下也不只是为了寻找易兄,也为了想挑战各处各地的高手。这一路受益颇多,能找到易兄也总算不负耿老前辈的遗愿了。”

易凤鸣再敬裴先雪:“中午我情绪不好,还望裴兄弟海涵。”

裴先雪边倒茶便说:“易兄弟伤怀是难免的,不过,人都是要死的,我们无法抉择生死,但却可以选择死的方式,死得有价值有意义何尝不是另一种生。”

易凤鸣看着杯中的茶叶,想起师父身前教他的一种武功叫做缥缈无为法,他时常领悟不到这功法的要领,师父便以茶为例,跟他解释。

“茶叶在热水中漂浮激荡,时上时下,有些浮于水面,有些沉在水底,就像缥缈的人生,时而失意,时而得意,起起落落,浮浮沉沉。而一切的辛苦欢乐,终归尘土,你说,我们来世上走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易凤鸣道。

“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来这世上,就想多学些功夫,成为像子叶教主、耿老前辈和慧禄大师那样的大宗师。”

易凤鸣想到他虽与耿追怀有师徒之缘,却对他的生平一点也不了解,便想问问裴先雪关于他师父的事。

“你给我讲讲关于我师父的事吧,什么都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易凤鸣真诚的看着裴先雪,对耿追怀的生平充满好奇。

“给你讲可以,不过你得先和我比试。”裴先雪也真诚的看着易凤鸣,眼神诚挚如孩童一般,接着又说:“明天吧,我上午想去挑战一下庐陵老叟,庐陵老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我今晚得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据说庐陵老叟师承慧禄大师,上次仙山论武,慧禄大师没有去,我还没见识到慧禄大师的武功呢。”

“那庐陵老叟是个什么人物啊?”易凤鸣问道。

“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裴先雪道。

易凤鸣有被笑到。

第二日。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易凤鸣与裴先雪二人来到庐陵老叟的居处——络绎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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