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超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镭射笔，用人眼最敏感的绿光点帮助解说。

“人是基因的表现载体。大菏实验部队用活人做了一种实验，对受害者进行了基因层级的改造，颠覆了基因之间的相互作用形式，使其打破自然限制的‘基因锁链’，在生理归位能力得到几何级别提升的同时，实验品以不成人样的代价，获得了较普通人更高的身体素质。”

严超武示意工作人员。很快，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视频在多层解密后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2007年六月的军方作战实验室实验记录，大家仔细观察这种畸形体的特性。”

视频中，一个被拇指粗的锁链固定在椅子上的畸形体，被一群像是医务工作者的人团团围住，一动也不动。

2007年六月十八日，军方作战实验室。

“王组长，可以开始了。”一个工作人员对她的组长报告。

王组长点点头:“体征记录，现在开始。”

一个身着防爆服的工作人员，用p220手枪对准畸形体的头，扣动了扳机。

呯！畸形体畸形的头被打得急速后仰，随后，连接着的心电监护仪上只剩下了一条直线。

但很快，这条直线便有了波动。

畸形体动了起来，收起了后仰的头。它眉心上的弹孔几乎愈合了。

“不可思议！”实验室内一片哗然，然后响起了掌声。

“继续实验！我们一定要把这东西的全部医学价值挖掘出来！”王组长激动得来回走动。

一个工作人员手持人造病毒，准备往畸形体体内注射。

会堂内自始至终一片寂静，除了视频里那一响中频极高的枪声，以及工作人员们含糊不清的话语。

严超武暂停视频，面对学生：“大家有什么…感想？”

畸形体的形象对学生们来说并不陌生，大部分人都见过，甚至亲眼所见。但视频中畸形体匪夷所思的生命力，摧毁了学生们最后的心理准备。

“很吓人吧，我们曾是和这样的敌人厮杀较量。”严超武环顾着学生们，以及和学生同样呆滞的校长。“畸形体的自愈能力极强，对它具体机制的研究，我们仍处于迷雾阶段。我们目前只知道它的基因被‘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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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再是双链结构，甚至连染色体都奇形怪状起来。而且相较常人还少了两条。我们管它叫‘类染色体’。”

“不过它不是无敌的。首先，它只有在受到超过一定阈值的损伤才会加快愈合，并且会在超过第二个阈值的时候将愈合放缓。前后两个阈值都不算太高，拿刀往要害捅一下仍有小概率不会触发愈合机制，将畸形体用榴弹炸成碎块或者投入高温熔炉，大概率就再无生命体征了。”

“所以在武器发展极快的现代战争中，畸形体不再有作战优势。它们也就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会吓吓人了。”

严超武讲到这里，龇牙一笑。

陈然毛骨悚然，像是在听科幻故事。不，玄幻故事。他旁边的赵迦仁同样一身冷汗。

“目前最棘手的敌人是一号畸形体，这个，想必大家已经在几年前那会领教过了。一号畸形体就是失败品‘残渣’，它的失败之处在于‘无响应’，其基因螺旋结构归位能力极强。也就是说，它最多只保留一小部分突变。具体是什么突变，我们不好总结。太多样了。”

“2007年年末，北城四号军区作战指挥部被一群暴徒袭击，幸好那里驻守着一个机械师。没错，那些暴徒基本可以确定是畸形体，一号畸形体。”

“这些暴徒有的全身器官畸变，有的和正常人的外貌无太大差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都失去了人性。”

“我们活捉了几个。在后续实验中，我们只有一个有价值的发现，那就是一号畸形体在一段时间后，最终会‘进化’成二号畸形体。外型畸变但人性尚在的畸形体，迟早会失去人性；外型正常但理性不再的畸形体，迟早会不成人形。这就是它们的棘手之处。”

“在七八十年代那会，有上千名被囚禁的

‘无症状实验品’被释放回归原有的生活。建国者的心还是太软了。所以，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在无法证伪‘畸形体有繁殖能力’的情况下，世界上现存的名为畸形体的定时炸弹们，数量可能已经多到极难控制的地步了。”

听到这里，陈然低声问赵迦仁：“操，意思是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这些杂碎东西包围了？”

赵迦仁摇摇头:“门口的除渣检测不可能放它们进来。”

严超武调出一个3d结构图：“我们目前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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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畸形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去把它们揪出来，筛查出来。理论上，根据畸形体的特性，我们可以用创伤检测对人进行排除，比如每个人做电击监测心率变化，不过这个不太人道…而且还烧钱。”

“真的不是因为做这个过于痛苦，主要是领导不允许…他们认为这是不把人当人的举措。所以，我们决定从人和畸形体在神经中枢这方面的异同点入手，我们用高能§粒子流轰击神经中枢，使其麻痹，在对躯体伤害减小的同时，监测成本也下降了许多。”

“正常人类的中枢神经被如此麻痹，一般会表现为抽搐，呼吸停止，以及后期剧烈的神经痛。畸形体则没有以上症状，因为它们的痛感被大幅削减，肌肉抗痉挛能力大幅提高。我们只需要监控被检测者的直接表现，以及肌电图，就可以做到百分九十九以上的精准度。”

会堂里有人惊呼:“我靠，不是百分百！？这种事能疏忽…”

“无法做到百分百精准是因为被检测者中包含有早期畸形体，它们并没有突变到和人有明显差异的地步。换句话说，它们这会勉强算是人，对外界干预的反应与常人无异。”严超武高声说道。“它们此时没有危险。放心，我们的全民检测不会放过它们的。”

“大概三个月后，检测会收紧，出入公共场所都需要检测。我主要就讲这些，谢谢大家的配合与支持。”严超武微微鞠躬，学生们用略为稀疏的掌声送他退场。

浑身是汗的校长走上了讲台，举起话筒：“呃，感谢暴恐机动队和研究人员对维护人类生存做出的贡献与牺牲。我们这些群众，一定要积极配合他们。下面，我来讲讲学校生活的相关事宜…”

赵迦仁吐出了一口气：“唉，真是要命啊。”

“就当是大号防疫吧。总比死了强。”陈然说。“不过，如果畸形体处在早期阶段，那它们…能和正常人一样思考？它们只能被动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地突变，畸变，最后…”

赵迦仁沉重地说:“这个我也是耿耿于怀啊。真惨，不管知情与否，它们最终只能被迫死亡。代入它们的角度看来，针对它们的暴恐机动队真的是活阎王啊。”

陈然不语，他不知道现在该想什么。或许，作为人类，他不应该对畸形体抱有同情态度，这似乎是一种背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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