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碑》

第四章:天下王族三大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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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在隆冬之际落下。坛涂河里的水夹着碎块冰粒,往远处的白色沙漠流去。

四百里黑色琉璃地面之外,远处天边的尽头,一队骑着鸵鹰的商队,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岩石之下稍作歇息。

一个俊秀青年正睁着他那双,清水明眸观察着,那片冰雪之下的琉璃沙地。

七尺大雪,呼啸寒风,在时间的冲刷之下,邪龙留下的阴狠恶毒的魔气,被充满阳气的坛涂河沙漠磨灭,龙湖池的力量开始向沙漠更深处的腹地流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宁静的三个月,将牙合的伤势,澧澈记忆封存后稍显混乱的大脑,龙虎尊者现世的痕迹平复了下去。

没有漆黑的天空,冰冷的湖面,漫天的枯枝碎叶。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丹薄纯尔站在山门之前,调戏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僧的时候。

今年的隆冬腊月,在这塞外极北。终于有了年的味道。所有的调皮小僧,不管是妖族魔族还是人族仙族的老老小小,都放下了外界的争端。为即将到来,很久都未曾体验过的元年节做准备。

宁静的天空里,寺庙里人们,对新春的热情向往再也藏不住了。

数月的积雪,已达七尺,厚厚的雪将庙门都堵住了。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雪的魔族少年魔枷眼里,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刷刷刷的魔气掌劲,将积雪拍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天空银铃般的声音突然传出。

一个十丈长的大雪球,砸向了玩的正起劲的魔枷。瞬间一个雪人成型,额头两个尖尖的黑红牙角传出一段音波,“呀!小毛球”

“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哼哼哼,你个猪头,赶不上我赶不上我。”娇滴滴的声音,再一次打趣着雪地里的魔枷。吐着舌头:“略略略”。

嘻嘻闹闹的各族孩童,在漫天飞舞洁白的松软雪花地里,留下脚印。刚躺下地面,又再次从孩子们手中飞舞起来。

门前七尺积雪被扫的干净,只剩一层白白的冰霜覆盖在地表,老僧不知何时站到了庙门前,身边站着一个恬静小僧。

慈眉善目的老僧今天穿了一件土黄颜色的僧袍,僧帽下干枯面容上的一双清澈眼眸,盯着远处嬉闹的小僧们。

“旦青,把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叫回来吧,天冷,免得他们受凉!”

“是,师傅!”其实对于这些天赋异禀,从出生之日就有妖煞魔气先天功力加持的他们来说,平常的冬日严寒,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听到师祖传话,小和尚们马上变成了苦瓜脸,惹得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师叔”

旦青,满脸尴尬。恰巧天边三个人影飞了过来,。

“师兄,”旦青连忙躬身上前拜了一拜,有种卸下包袱的感觉。

“师叔,师叔”刚刚还是苦瓜脸的小和尚,一股脑的抱着他哀求道:“师叔,”

“师祖的话还敢不听,赶紧去吧庙门周围的雪都打扫干净,不然师祖可不会让你们出去玩了!”

一旁的同样被抱地死死的澧澈,扭过身去:“臭混蛋,你倒是管管啊,哎乌荨他们怎么不抱你呀。”乌荨站在,看着在孩子面前非常无奈的澧澈,得意的笑着:“你可是咱们妖域的大小姐,不抱你抱谁!”

“姐姐,姐姐,快跟师叔说一说,说一说嘛!我们去玩,不,我们去打扫寺庙。”两只手抱着她腰的小男孩,身高不过四尺,手指一直抽着她的腰。“好!”澧澈大声说了一句。她的公主脾气,此时被他挠地发不出来,浑身上下都笑得微微颤抖着。

孩子们又开始闹了起来,走之前有的剑眉一弯,有的银眸一眯,笑盈盈的躬身道:“谢谢师叔,谢谢姐姐”。

“丹薄,去禅房。旦青,去看着你的师侄。”

庙门深出禅房内,一湖茶茗在一团悬浮的火焰中翻腾。

“师傅,又是九龙茶,四师兄采摘不易,您老还是自己留着吧!”

“无妨,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年,这东西没了再叫你四师兄去摘。好东西还是要多给后辈们,两位小施主,尝一尝老头子我泡的茶。”

“来,”

澧澈倒是一饮而尽,“多谢了,灰胡子老头。”

乌荨问道:“请问高僧,我族中长辈,现在何处。”这个问题也一直在丹薄心里,为什么本来该镇守落月关的三师兄,会突然回到相隔数万里坛涂河,而且一身重伤。

“师傅,三师兄去哪儿了。”

“小姑娘,不用叫我高僧,”说完,笑呵呵的慈眉老僧,脸上露出了些许哀容,转而对道:“丹薄,坛涂河本来守着一处大密,可现在这个秘密守不住了。也可以说,是没有守住它的力量了。数千年前的那一战,终究是将我们这个世界带入了战火之中。”随后,老僧给他们讲述了许多以往的故事,三人都细细聆听,陷入深深的思考

“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这个局面。”丹薄问道

“你们”

“师傅,是什么”丹薄听的迷迷糊糊。

向来不喜欢猜谜语的澧澈道:“长胡子老头,怎么老爱打谜语。你倒是说啊,什么你们我们的。”

“哎,小澈”乌荨连忙道歉:“望高僧见谅,澈儿以前还是很乖巧的,”

“你三师兄与牙合施主四十天前,就去了落月关。听他传讯说,三国之中有十四域之地,天降异雪,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魔族的身影。他们去调查这件事情了。”

听到这话,澧澈先是一惊,又觉得太过荒诞。“这个地方个妖域少说也有万里,这怎么可能。”

“老头子,我不多说了走吧!”

三丘山,坛涂流域之尾。老僧的一手神通,径直将三人传送的千里之外,远处的四百里琉璃冰雪世界,此时犹如一张巨网,遮住了焦黄的沙漠世界。

“闭上眼睛”,“三丘流域,天涯咫尺”,丹薄剑插沙丘,双手间一道两道火花剧烈碰撞,“跨域之门,开。”

一片皑皑白雪,落月关外一片皑皑白雪.赤龙军营驻地以北,五十里的峡谷两侧,驻扎着两队人马。

"都等了,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来。"

“是啊,王将军会不会弄错了,根本就不会有人从这里走吧。”两个身穿红甲的军士互相抱怨着。

“住嘴,王敖将军的决定岂是我们这些人能揣测的,再有多言,回营杖责二十。”

两个军士立马不再多言。

一个参事走了过来,道:“如今三国会战在即,兄弟们都想着加紧操练,去立军功,平白领到这样的任务,有点抱怨,不用真的处罚。”

“老夏,我知道,可是十天半月,一直没有消息。派回去问的人,回来都只是说将军让我们继续等着。说实话,我也怕对不起这些兄弟们。”

“老何,既然是将军下的军令,在等等吧,凭借我们赤龙五营的战力,在军营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让他们那些家伙先高兴一段时间。你看对面山上不是还有人陪着我们吗!”

两人望向对面山崖上的妖族驻军,会心一笑。

“戟来!”

“弓来!”

二人同时出手,“化龙吟”“军机箭雨”山谷对面的悬崖上,“轰轰轰”泥土碎石向下方落去。妖族军士豁然起身,撑起一座紫色圆碗,倒扣在身前。一击打出,两边的军士,眼光一闪,顿时提起神情紧绷。

“大家伙听着,本将军深感这几日甚是无趣,给各位兄弟找找乐子。”

飘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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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道身影逐渐清晰,俊朗妖媚的声音从一把鹅羽扇子后传来:“两位人族将军,不知有何事,蓄意攻击我妖族阵营,可是有代价的!”

“骆凌,自从百年前,我北凉国和妖域之间已无战事,两组强者不能切磋一番,岂不遗憾。”夏姓将军道。

雄厚的声音穿过悠长的峡谷,一位背生鹰翼的耄耋老者,杵着一根松脂手杖,一颤一颤地走到骆凌身旁。

低声道:“小骆,我感知到俞合正飞速向我们靠近,莫生事端,以安全接回小姐为重。”

“知道了,鹰爷爷!”

一身黑色蝉衣,头束黑带墨衡。身形挺拔,目光神炯的骆凌道:“相比两位将军有军务在身,何故多次一举。”

“这小子怎么这么墨迹,”两位将军默默的想着。“别废话了,快和我老何大战一场,我老何可是军中虎将,对上我你不吃亏!”似是怕对面不敢出战,夏姓将军道:“我不出手,只比武技。”

“好,妖族晚辈骆凌,不才挑战前辈。”

“好小子,妖族的小孩子是条汉子。哈哈哈,我老何绝不手软。”

骆凌瞬间觉得上了一当,心里念叨妖域中的长辈们说的不错,人族果然都是坑。

一戟刺出,战戟之威化形巨龙,张开血盆大口。

骆凌冲向峡谷中间,鹅毛羽扇上紫色妖煞之力流动,“锵锵锵锵”,一道道紫色耀光,对射而出,“砰砰砰”两股力量形成的场域疾风,炸裂开来。

“好小子,再接我一招,戟法之魂。”

“砰砰砰”从一开始的灵力斗法演变到近战搏斗,骆凌的脸上,腿上手臂上,都被战斗的劲气余波所割破,“好强,果然是军中老将。退!”

突然两人耳边各自传来了一道灵音。

“何叔,退!”

“骆儿,快退!”

半空中一团流沙,从峡谷里冲了上来。

一道红光飞向峡谷南端。两道芊芊细影,同时发力,瞬间带走了满是伤口的他。

就在先前进入三丘山的阵法之后,对面山上那个调皮的妖族少女,尽然直接冲了出去,只是为了拣一块石头。想到差点被这个人送去西天,带着银白面具的他冷声道:“何叔,停手。”冷冷的语气,让兴头上的何将军浑身一颤,想着护手本就不和规矩,在一想到他的身份,立马便退了回来。

一众军士早就被战斗的波动吸引,突然被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打断,难免有小声郭搔的声音。

“真火凤银甲,这是谁啊,好大的阵仗。”

“好像是丹皇子。”

“不是吧,他是远在帝都的那位丹皇子!”

“你看两位将军都没说话呢!”

“皇子又如何,军功说话,我们可是七皇子帐下,赤龙营的主力之一。”

“竟然就为了这么个华而不实的皇子,耽误我们挣军功的时间。”

红甲之下,军用的传音秘术被用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层次,自从传音秘术经过帝国乐师部的改编,除了军方少有人能破解此法。

两位将军并没有去制止,换句话说是没办法制止。眼前的这位爷,那身份实力都不在他们之下。

丹薄无动声色,只是用白银面具下的眼眸,向后瞥了几眼,有几分不悦。“哗哗”两道剑光从梵文金剑中飞出。

“俞合小心,”

“小心。”

“嚯嚯”峡谷对面,妖族的淡紫色阵纹还未缔结完毕,便被击碎。

“砰砰”

“鹰爷爷,骆凌”青衣少女抱着被落,半跪在地的鹰翼老者。

“爷爷,”骆凌急切的道。

“走,”营长后方的岩壁上,一道漩涡喷出无数黑色光幕,带走这些妖兵军仗。

·······

丹薄道:“夏叔,何叔,三师兄在哪里。”

三师兄便是钵盂庙中牙合口中的统御大僧,世间人称王敖的敖统军。

“统军大人的行踪我等不知,只知道或许和这次三国十四州的异象有关。冻死的人不少。”

妖域四碑山。

灰色漩涡尽头,数百人的妖族亲卫前方,站着一个年纪稍长伟岸英气的妖族男子。腰胯一柄血红战刀,及腰长发迎风舞动。

“哥哥,”,澧澈一行人陆续走出。

“鹰爷爷。怎么受伤了。”妖族男子大步向前,双手搀向鹰翼老人。

宽大翅膀中间,一道血痕格外刺眼,“澈澈,荨儿,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一股怒气激起扬尘。

襦裙少女看着,妖族男子伟岸的身形,道:“哥哥,都是那个人族小子的错,鹰爷爷,就是被他的剑气打伤的。”

“是不是又抢了别人的东西,”

“没,没有”澧澈撒娇道:“哥哥。澈儿这么乖巧,怎么会呢!”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他,澧澈慌张地直往鹰爷爷的后背钻。

眼前慌张傻傻的澧澈前,那道雄浑伟岸的身影,一旁乌荨心头轻颤,不自觉的问候到:“澧道,好久不见。澈儿就像个小孩子,你别太介意。”

妖族男子突然意识到,她也在这里。内心数落着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翼族驻地!”

“鹰爷爷,”男子躬身一拜欲要陪罪。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情深,我这个老头子呀,倒是感动的很,走走走,回去。”

“骆凌,来开路,我们一家人,老头子今天就要高调一番。哈哈哈哈”鹰翼老人似乎是拾起了往昔的豪气,笑声传遍四周。一众军士立刻激昂地附和着。

“是啊,一家人。”伟岸的身影絮絮地念着。身旁的乌荨望着他的侧脸,眼神充满着沉溺,异样的情感在心头骚动:“我们是一家人。”

“乌荨,我们走吧。”男子似是心照不宣,对他微微笑道。

“这次回去很危险,”

“我知道,”

“那你还去。”

“为了我的族人,我不得不去。”

“那我......”

“澈儿是我妹妹,她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如果这次不能回妖域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也绝不能让那些恶贯满盈的人继续活着,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说着说着,澧道的眼瞳渐渐被血色妖气填满,一股霸道的黑色刀气在四周缓缓凝聚。

“嗯,我会等你,道,”乌荨温润的声音,像一股甘泉给他的心灵带去了无数抚慰。

........

落月关前,成千上万瘦弱不堪的面孔疯狂的朝着城内涌去。

有驾着只剩皮包骨般的牛车驴车养车的车夫,有穿着破烂草鞋带着白发苍苍的瘦弱中年男子,有趁乱劫掠行窃的十五小童,有被人流撞的分开的母子两人,还有的倒在地上,被人流踩踏血肉陷进泥土之中,这就是凡间的俗世恶像,强权者狂欢后的残渣。

“娘!”

“孩子,”

“老婆子,我的老婆子啊!”

“老头子,咱没这名,你快走。”

“快快,你这死牛还不快走。”

拉着破木板车上的一家十口,瘦的肋骨凸显的水牛,嚼着嘴里仅剩的一口草,高亢的嘶吼着。

母子撕心裂肺的呼唤被人群淹没,老婆子内心最后的寄望,在老头子含着泪脸腮帮的模糊不清的话语中破灭,砰砰手中的拐杖被一只丑陋的羊脚踩断,淹没在了后续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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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神锻炼器营的几位简衣侍从,故意穿的破破烂烂,混在来来往往的衣衫破烂沾满泥土鲜血的逃难人群中。头戴着青色鬼面獠牙面具,每个人都背着几个红纹兽皮袋子,里面装着各种炼器材料。

“哎!张头儿,这些灵晶草药在边关卖给妖族人,可是大罪啊!”一个小侍从试探着问道:“您老在神锻营少说也有四五十年了,何必为这些小利已身犯险。”

老头皱巴巴的面容,挤出了一道笑意:“无妨无妨,如今边关战火四起,流寇飞贼不断。带你们涨涨见识,算是给国家培养人才。”

又一个小侍从说到:“张头儿,宁可别这么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活儿。做完还得分您四成,”说完面具里传来一阵哀叹。也许是张老头除了教锻器法门时很严肃,其他时候都极好说话,几个徒弟说话也就没有那么生分。

“快走,进城,”老张头发话,一行人不再多言,往拥堵的城门内口挤去。

赤羽天舟,一块五尺见方的御空飞行灵宝,由各大王族从地底百里深渊采集制成数量极少,只有在各国国战之中才能看到成建制的天空灵军。

十里高空之上,丹薄站在赤羽天舟之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流,像一条洪荒猛兽向附近所有大小关隘集中。洪水肆虐,寒冷的冰雪覆盖着水面之上的陆地。河流之中漂浮的不仅有枯枝树木,更夹杂着一具具的尸体。

飞入城池,丹薄心中有些凄凉,“夏将军,请问军中可有救灾之策。”

“少军请先入中军营仗,稍后统帅大人自有安排。”说完,二将带着一众军士,退回了各自的营房驻地。

一个时辰后,一个骑着黑色战马的传讯士卒带来一句话:“少军,王将军请您校场一徐。马夫人也在场。”

马夫人是谁,北凉第一将军府主的三妹妹,万里无一的女中豪杰,平日里舞刀弄剑,剑不离手,上阵杀敌绝对是一把好手。

“三姨怎么会在这里。”

........

四碑山变成了米粒大小,伟岸男子磅礴的妖煞之气,在脚下凝聚出一只百丈妖风身躯。凭借着这股霸道的气息,带着一行人径直飞向妖域中心,四周巡探,皆是抱拳行礼不敢有丝毫阻拦。

“哥哥,妖域的变化怎么如此大。还没靠近翼族驻地,岗哨就变得如此之多。”

“如今妖族坤慑皇,即将统一南湖妖域,我们北河妖域尚未有一得力之人,三年后的皇权之争的局势,现在还说不清。”

“鹰爷爷,哥哥,乌荨,”澧澈转过身去道:“还有你骆凌,我北河妖域温衡玉之女,一定会和迷楼战神一样,成为新一代妖族的王者。”

看着她腔调激昂的模样,四周的人,包括一众军士,都笑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一个绝顶好笑的事情。

“啊”少女一声尖叫窝进了鹰爷爷的手臂“爷爷,哥哥又欺负我。”

“哈哈哈哈,小姑娘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战神的屁股软不软啊!”

“啊”少女的脸更红了。

“还不是你自己惹得祸,”澧道笑着对她道:“打谁不好,非得去别人的屁股。”那是三岁的她懵懵懂懂调皮好动,不是偷别人养的灵鸟,就是拿黑色画笔,把隔壁小孩儿的脑袋上随意涂鸦,画满了鸭鸭草草。最后被人在屁股上一顿“教训”。

“哼!马上就到了,不理你了。”

........

校场之上。丹薄纯尔骑着纯白鬃毛马,从门口奔入。正站在演武台,双手插着腰的马夫人,听到马蹄的声音,一眼就瞥到了马背上的白甲少年。

“好小子看剑,”马夫人一招横扫,泛着蓝色光晕的剑气匹练,冲向靠近战台的白甲少年。

少年掌心成拳,飞向战台,击碎了剑气匹练。“三姨,”丹薄脸上眉间笑意油生:“好久不见,侄儿给你陪罪了。”

“你个傻小子,三姨我有这么小心眼吗。小时候你的剑法还是我教的呢!”马夫人故意的说着:“莫不是而今瞧不上你三姨的剑法了!”

战台外侧的清风幔帐上,挂着一面锦红黑底银龙旗,旗子下随行的八个宫装侍从,罗列左右。

“丹儿,三姨这边也不留你了,你燕血伯伯一个月前来过我这里,问你去哪里了。”马夫人接着道:“我奉国主之命,来这里赈灾,还需数月,你也不要闲着,这两天马上回帝都去,找你父亲。”

“三姨,丹儿知道,”

“去吧,帝国上层的事有你父亲,好好准备,夺取大胜。”

匆匆拜别三师兄,回到了帝都。

.........

坐在繁华帝都的质朴街边,淳朴的商贩老板,端着刚蒸好带着热气的包子,走向木桌凳子前的少年面前。

“谢谢公子。”双手捧着那一小块红色的灵晶源币,铺子老班笑开了花。

淡淡一笑,那皮肤白皙,面容俊俏的少年,颇有少年帝王之气的神色,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皇”

“嗯!”黄色锦袍男子,带着警示的语气一声冷哼。

站着的那位侍从,连忙改口,道:“二公子,今日等人为什么不去,卧仙居何必来这样的寒酸之地。”

“我听父王常常提起,这样一句话,即便是我北凉国能统一天下,如不能使百姓安泰又有何用。今日你嫌着地方偏陋。来日我若失势,你岂不是要反咬我一口。”

侍从听得着些话,早已是下的背冒冷汗,胆战心惊:“二公子恕罪,臣下该死。”

“夏纯,你救我一命,当知我心。下去吧,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

“夏纯明白,绝不辜负二公子知遇之恩。”

“这是我和他缘分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理想开始的地方。”

这条小街叫酒默街,十几年前,北凉国边境战败,百姓缺粮少饭,帝国为了安置这些逃荒命中,特地命神锻营规划此地。

某一天,两个小孩子,黄昏之时翻出府门,来街上玩耍。

街边一阵骚乱,混沌摊子被几个府门侍从打烂一地。一群穿着金丝的贵族少年,正打骂着欺辱着地上的一队白发老妇人。

老人们跪着祈求着那些冷眼的侍卫,和那几个神色傲慢的贵族子弟:“小公子饶命啊,饶命啊!”颤抖的声音伴随着脑袋“嘣嘣嘣嘣”的磕头响声。

两个六七岁少年,一个头束红锦手带红绳,一个腰束金带头插玉簪。

看到眼前景象,红绳少年顿时怒不可遏:“豆子,我生气,我要打他。”男孩气鼓鼓地说着。

玉簪少年道:“馒头,我陪你。”

两伙孩童缠扭到一团,不一会儿,那些贵族子弟被打的鼻青脸肿。

“怎么是这两个祖宗,快,快去叫郭大人。”

几个小孩周围的世界变得安静下来,两个孩子搀扶着两个老妇人,说道:“两位奶奶,你们赶紧走,这些人心可坏了。”

“馒头,让她们去马姐姐那里去,免得他们回来。”

“好,”说着少年取下头上的红丝带,看着老人满是泪花泥土的脸认真的道:“拿着它去南门口。”

没过多久,两方人马将众人中的孩子,各自接了回去。第二天因为这个事,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场舌战,闹得不可开交,最终梁王发话,这件事也过去了。

从回忆中撤出,桌前的那个俊秀男子,啃起了那个发凉的包子。

“王族三姓,不知道这一次,你小子在他们之间,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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