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老城城东，最繁华的区域，正是灯红酒绿之时，街道上灯火通明。

香香站在街角，浓妆艳抹，脂粉厚重的脸不停地朝着一个饭店门口张望。时不时有路过她的老男人朝她招手，亦或打着口哨，她全然无心理会。

不一会儿，几个中年大叔从饭店门口醉醉熏熏，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老弟，你这也不行啊！”光头大叔搂着一旁的大肚腩，：“走啊，我们再找个地方，继续啊！”

那个大肚腩摆摆手，“大哥，不行了，不行了，我们改天吧。”

这几个人在门口道别，两个人打车走了，一个往马路另一边走去。

只有光头朝街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他嘴里哼着曲，一副意犹未尽、醉醉熏熏地样子。

“大哥！”香香走过去，拽住光头的胳膊，笑嘻嘻的说“住店不？大哥，再玩玩啊？”

光头眯着眼，一股异香从香香的脖颈和手腕上传来，那股异香混着光头身上的酒气，似兴奋剂又似迷魂药，光头立刻心醉沉迷，春心荡漾，色意大起。

他抓起香香的玉手，连声道：“好啊，好啊~”他跟着香香朝街角后身的胡同走去。

香香朝身后的人影点了点头，拉着光头进了一个小旅店。

小旅店昏黄的房间里，光头一进去就栽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韩冰一脚踹开门，香香正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无奈地看着进来的韩冰。

“冰哥，你这香是不是劲儿太大了？”

韩冰用脚踹那光头耷拉在床外的腿，光头竟像死猪般不能动弹，呼噜声震天响。

韩冰只好拽过香香的白胳膊，把她的手腕放到鼻下细嗅。

“妈的，这老小子是不是舔了你手腕？这是曼陀罗花的威力。”

他叫香香端来一盆凉水，哗地泼在光头的脸上。

光头瞬间一惊，大声地叫起来。

“闭嘴！”韩冰手里拿着一个铁棍，光头刚想继续骂，但发现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再看韩冰这架势，立马求饶道：“小弟，你这是干啥？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你个老东西，你还有那个本事！“韩冰说完，点了手里的香烟。

“那小弟，你这是想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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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齐，你老小子刚放出来没几天吧，儿童拐卖罪。”

韩冰说完一巴掌呼在王大齐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光头哇哇直叫。

韩冰拿着一张照片，“你看清楚，这个孩子当年你是从哪里拐的？“

王大齐被打得直哆嗦，两只手颤颤抖抖地接过照片，嘴里嘟嘟囔囔，“都多少年了，该交代的我都向公安交代了。”

“你不说？”

韩冰又是一巴掌，接着他红了眼，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起来。

他脖颈上佩戴的碧玉貔貅被晃出衣衫来，在胸前一跃一跃，没人注意到，那碧玉一阵阵发着暗光。

“冰哥，住手吧。”香香实在看不下去了，拽住韩冰。

韩冰深吸了口气，高举的手臂重重地放下。

王大齐，满脸红印，嘴角流血。一道疤痕在白白的光头上泛着红。

……

有的人的夜晚，是静谧的；

有的人的夜晚，是醉生梦死的；

有的人的夜晚，是狰狞的；

有的人的夜晚，是寻根溯源，撕裂伤口，破茧成蝶的；

不管是哪一种，夜晚都是漫长的。

清晨的太阳，突破重围，从乌云中冒出头来。

老城苏醒了，但笼罩在阴霾中。

晓晓推开窗，点燃梨花帐中香，房间里开始弥漫清新的香气。

如往常一样，她开始了清晨冥想。当她闭目调整呼吸时，脑中却总是闪现昨晚的梦境。她几次试图拉回思绪，却总是失败。

索性任由思绪如高速公路上的车子乱飞，她则坐在十字路口，看着思绪一个又一个地跑过来又跑过去。

一个思绪跑过来，那是韩冰炙热的眼神，时而清澈如湖水，时而邪恶如魔鬼，他拉着晓晓的手，便觉察到晓晓内心的煎熬和脆弱。他从什么时间长大了？长成一个如此令人遐想的美少年？晓晓好想一头就跳入那深邃的眼眸中…..

晓晓晃晃头，他是弟弟，他是弟弟，他是比自己小5岁，那个从小跟着自己后屁股哭鼻子的弟弟。

这时，脑海中韩冰脖颈上的貔貅晃动着从衣服中跑了出来，晓晓定格了那一瞬间，她看清了它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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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碧玉料，色质鲜绿，造型圆润，在貔貅的后背有三处黑色斑点，那是磁铁矿与铬尖晶石的杂质。即便没有上手，她就能感受到它的油性和脂粉性。

思绪的飘忽间晓晓看到这只貔貅开始发光，一阵阵的光，从貔貅里传出，使得貔貅呈现绿色的光芒，绚烂奇异。

恍惚间又一个思绪飘过来，大哥陈忠的身影一闪而过。从小大哥像神一般的存在。他聪慧异禀，精通多国语言，从小跟着老院长学习制香术和玉石鉴定。在晓晓的记忆里，他大多数的时光里都是在智苑轩的书斋里读书和学习，以至于她的记忆力都是他模糊的脸和背影。

大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从前年开始，便音信全无？智苑轩发生巨大的变化，而大哥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无处寻觅。

思绪越来越乱，晓晓坐在头脑的高速公路上，越加烦躁，一层层的汗珠在晓晓的额头上渗透出来。

此刻她突然感觉胸前被烫了一下，她睁开眼，手扶胸口，那枚龙凤白玉竟热得发烫。

晓晓意识到，今早的打坐很危险，险些就走火入魔了。

她脱去衣衫，走入浴室。

当水从莲蓬头倾洒下来，晓晓闭起眼，昂起头，那水流轻柔地抚过额头、脸颊，脖颈，双胸……一股沁入心脾的凉意浸没了整个身体。

当水流流过龙凤白玉时，白玉的龙睛红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静。

晓晓沐浴好走出浴室，这时门外响起门铃声。

晓晓从门口的显示屏里看到是高翔。

高翔是晓晓的大学同学，更是前任恋人。他高大帅气，喜欢健身，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满满的荷尔蒙。如此肌肉男，却偏偏迷恋上瘦瘦弱弱的禁欲系女孩儿晓晓，两人当年在校园里散步都是学校里的特殊风景，被同学们暗地里嘲讽，：一个是行走的荷尔蒙种驴，一个是清心寡欲的小白兔。

自从晓晓看到他和蜜儿的那一幕后，她删掉了他们的一切联系方式，闭而不见。

高翔持续按门铃，然后朝着门铃的喇叭喊话，：“晓晓，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晓晓毫无回应。

“晓晓，我们两个人的事，是我不对。不过今天，我是来找你谈事的。“

“我有你大哥陈忠的消息。”

晓晓一愣，咔，她打开了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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