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你已现身。”

嬴天何将萧远山的神情看在眼里，俊逸非凡的脸颊尽是散不开的意味深长，轻蔑玩味的言语，蕴着期待看好戏的韵味。

“这则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中原。寡人想知道，当中原武林知晓乔峰是你的儿子，他其实是一个契丹人，还能不能容得下他继续当丐帮帮主？”

“所以，寡人本来打算在耶律洪基与耶律重元父子分出胜负后，直接干掉胜利者。却因你的出现，改变了主意！”

说到最后，嬴天何不无惋惜的看向耶律洪基。

咔嚓嚓！

目光交错，耶律洪基清晰认识到，在嬴天何眼中，自己或许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或许是一块死灰枯木，反正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刹那，这位大辽皇帝身躯发寒，骨骼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理智告诉他，嬴天何说得不是大话，对方有在千军万马中，取自己性命的能耐。

“所以，耶律重元父子突然起兵，其实是你安排的？”

耶律洪基被嬴天何一道目光惊得半死，伴在他身旁，纵然年事已高，却颇有经过不让须眉之英雌风范的萧太后目光一闪，厉声道。

“一点都没错。”

嬴天何并不否认这一点。

“寡人以神力催动阴阳术，挑起耶律重元、耶律涅鲁古父子深埋心底的篡位之心，又如法炮制，为耶律洪基安排了一场噩梦，让早就忌惮耶律重元父子的他意识到，如今正是耶律重元父子谋逆的最好时机，提前做好准备。如果不是萧远山这老家伙冒出来，让寡人临时改变了主意。”

“现在，你们这些人，都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咚！咚！咚！

嬴天何说得轻松，但落入陆续聚拢过来的辽军耳中，上至大辽皇帝耶律洪基，下至普通小兵，只觉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注视嬴天何的眼神，更似望着一头自十八层地狱最深处逃出的恶鬼。

【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人儿？】

【大辽，被他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险些遭遇倾覆之灾？】

【经此一役，我大辽元气大伤，非得休养生息数年不可。谁能想到，这战死沙场的兵丁，竟是被嬴天何算计而死？】

……

这样的念头，不断自大辽君臣心头升起。

惊骇过后，同室操戈的悲愤，以及惨遭愚弄的屈辱凝在一双双眼睛中，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喷出。

“嬴天何狗贼，纳命来！”

一名彪悍的契丹将领怒吼咆哮，挥舞着兵器，气势汹汹的向嬴天何冲来，雪亮弯刀得明澈阳光焕发夺目光辉。

“杀啊！”

“狗贼，受死！”

“为弟兄们报仇！”

……

数千契丹士卒随在这名将领身后，举起手中弯刀，双双眼眸闪耀凶残，势要将嬴天何碎尸万段，方能宣泄心头之恨。千军万马狂奔，鲜血未干的大地为之颤栗。

“不自量力！”

面对那蜂拥而来的杀气，随在杀气之后的数千人马，嬴天何微微蹙眉，不屑一顾的评价道。

话音未落，已有一抹漆黑光芒自他眼中射出，活物般向那数千兵马笼罩而下。

地藏界神力！

滋滋滋！

地藏界神力一出，疾驰战马狂奔而来的数千契丹精锐，不待进入嬴天何身周百丈，便有道道黑烟自他们身上冒起，一身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嘭！嘭！嘭！

健壮的战马、连同马背上的骑士，瞬间黑烟盖脸，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连人带马重重坠地，健壮的身躯在此过程中，更似被吸血蝙蝠寄宿了般，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之速度消弭。

电光火石之间，数千欲杀嬴天何泄愤的兵马，只剩下一具具光秃秃的骷髅架子，原本寒光闪闪的兵刃，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锈迹斑斑。

咕噜！

数千兵马，不待来至嬴天何面前，就被他轻松解决，落入大辽君臣眼中，填充心灵的一簇簇烈焰，似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为之熄灭。

“寡人只是暂时不想杀人了，不等于一定不会杀人！”

一切来得快，结束的更快！

前后不到十个弹指，嬴天何就将最少三千之数的大辽精锐骑兵变成骷髅架子。

大辽君臣深受打击，嬴天何本人却似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剑眉上扬，意味深长的眸光看向耶律洪基，风轻云淡的叙说道。

“你……你是人是鬼？”

亲眼见识嬴天何只用一记目光便灭杀自己的数千兵马，饶是耶律洪基并非胆小贪生之辈，仍被吓得半死，金盔下的脸颊遍布汗渍，涩声道。

“寡人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嬴天何轻狂一笑，“而是‘天’！”

“至高无上，一句话便可决定无数人之命运，从来没人能战胜，至高无上的‘天’！”

“哈哈哈哈！”

耶律洪基之言，勾起了嬴天何久违了的记忆，狂傲豪迈，不可一世的话语说出。狂笑声中，一手挑起大辽内乱，令辽国数十万将士沙场浴血的大秦帝国五皇子，修长挺拔的身躯冉冉升起，似要融入无垠沧溟。

纵然此地有数十万辽军，可见识了嬴天何那可怖至极的实力后，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敢升起阻止他离开这个堪称大逆不道的念头。

万众瞩目之下，嬴天何的身影逆转天地大势，向长空之巅飞去，映入耶律洪基等人的视野，望着那似可充塞天地的伟岸身影渐趋模糊，最后化作斑驳黑点，再也不见。

“天？”

直至再捕捉不到嬴天何的身影，那股遍布沧溟虚空，难以寻觅的凝滞气机随着嬴天何的离开消散后，耶律洪基方自沉寂中醒来。

然在耶律洪基的那对眼眸内，犹自隐匿着无尽恐惧，用不着去看，耶律洪基也可肯定，自己的手心遍布汗渍。

“好一个‘天’，除了‘天’之外，朕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合适的词汇能用来形容他！”

“南下中原？”感慨过后，更有发自内心的苦涩遍布耶律洪基脸颊，尽是散不开的绝望自嘲，“凭嬴天何的实力，我大辽数十万大军，恐怕不够他一个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