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苏来时之父，苏云天早早来到这里等候。

这附近是一所大学，大学本身也没有多厉害，只是出过几个名声显赫的人物，所以小有名气罢了。

不过这大学景观最近做得不错，绿树成荫，树冠高大露出墙头洒下一片荫庇，绿化中不少花朵点缀，恰到好处，绿化更与坐落其中的楼房相得益彰。

真是怀念啊。这里是他苏云天的母校，也埋葬了他的青春与欢乐，至今往事仍历历在目，追忆起来总是美好。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所大学里所发生的事，今天他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将近，二十六年了吧。苏云天触景生情，沉醉之时，一个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这是一个很稳的脚步，两步之间的时间差距几乎没有，并且步伐较快，却又不大声，脚步的主人沿着直线前进。

苏云天收拾心情转身，那个身影还是那么像，尽管岁月的痕迹清晰的留在脸上，但是从那步伐中来看，绝对是同一个人。来人并没有什么太出众的模样使人记住他的是眉眼间透露的气质。这男人坚定的目视前方，但是看的范围很广，不需怎么动眼珠子便能看到很多方向。同时，这双眸子很是锐利，像鹰的眼睛，观察力十足。毕竟上了些年纪，瞳孔不像年轻人那么清亮，但是略微的浑浊显得古井无波，沧桑但不失尖锐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同时，这张脸显得有些冷漠，棱角分明的脸像用刀刻的一般，坚毅。这人总体给人的感受像是一把尖锐的武器，或许有些老旧但是不曾锈蚀钝化。

沉默了片刻，苏云天先开口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变化。”

“老了许多。”男人的回答道不像人那么冷，不过还是很简短。

“不不，你的眼睛还是那么年轻。”苏云天自顾自摇摇头，很有些感慨。、

“这么说，你变化或许大些。”来人也有一点感慨的样子，相识多年未见之后生疏了的老友。这么说也没错。

“你总是做沉思的样子啊，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苏云天叹道，确实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这个地方是不是也值得怀念呢？”苏云天张开双臂，看着这母校，“这也是你的母校。”

“是啊，就是在这认识了你，认识了他们两个。”男人终于像被调动了情感。

“我们四个人中，我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纪是最小的，你是大哥，现在他还在身边吗？”

“一直都在，因为，女儿的事情。”

“孩子真的会改变人。现在，我看上去倒像比你老的，他应该看上去最老了。至于她，不说，不说。”苏云天微微叹息。

“你变了好多。”

“确实，有了家庭，有了事业，有了孩子。”最后那四个字，苏云天故意放缓，略微加重。”

男人像是听不到加重的字眼，像是聊家常，问：“孩子多大了？”

“快十六了。真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应该和你有关吧，张文军。”最后那四个字依旧强调说出，其中蕴含了比之前更多的感情。

“这倒不是我刻意的，再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得道一声抱歉。”张文军很平静的说，像惊涛骇浪中一块礁石一样平静。

“夜家的事你不会忘了吧？难道还要因为你要在我身上再来一遍？”这一次，情绪真正爆发出来，像是海啸，扑面而来，礁石仍一动不动。

“从那以后，我已经不再关心个体的死活了。人本身的任务就是种族的延续，这有错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张文军稍微调高了音量，但是依旧平静。

“再说，你能做什么呢？现在还来得及阻止吗？你很清楚。”张文军继续追问道。

“是，我猜得出你现在有多大的能量，我也知道都是一样的，无论我怎么做，再说，我去阻止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也做不到。可你现在的样子还算人吗？”

“当然，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是为人类服务的。”张文军很肯定地回答。

“但是你现在还有哪一点像人类呢？价值观，道德观，你简直就像一个程序！”苏云天诘问。

“价值观，道德观，这一切不都是为生存服务吗？生存才是顶端的意义。但是现在有更好的方法，有更好的工具去达成目的，这难道不是可喜可贺的吗？”张文军胸有成竹地反问道，态度非常坚定。

“我知道我无法制裁你，哪怕叫来警察多半也无补于事，我只是想问一问。你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想的吗？”苏云天情绪趋于平静。

“当然，我无法背叛人类。”

“这是因为八年前的事吗？”苏云天又问，似乎积了很久，要一吐为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或许吧，但是还是有一些事比那早。”张文军终于显示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只是难以看出那是什么心情。

“好吧，我也劝不了，只希望你好好想想，想想别人是怎么想的吧。别忘了八年前的事。”苏云天叹了口气。

“我会谨记，尽管我认为我想的足够多了。”张文军又显出刚来时的那种平静。

苏云天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适合说了，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聪明些的程序。

“那么，我先走了。再见。”张文军道别，像朋友之间的日常对话。

“告辞。”

张文军大步流星地走在街上。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是往事，八年前的事情还是找上了他，内心的触动远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如果没有那件事，自己今天还会是那样的吗？这他也不知道了。

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但依然还有感情。他轻轻摇摇头，像是在驱赶蚊虫，其实是想把脆弱的情感驱散。他失败了，八年不见的故友像砸在水面上的石头一样使他内心波动。这并不好，他又想着要驱散脆弱的感情，他是智环的首领，他必须保持冷静。

太久没有这样了，烦恼使他晕头转向。“嘣——”

一个什么东西撞到了他，抬头一看，大概是在这附近上大学的女大学生，现在应该是在晨跑，在拐角处不慎与他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低着头道歉，左手挠着后脑勺。

“没事。”张文军下意识回答道，同时心说该死，自己居然会这么大意，居然会被撞到。

“真的没事吗？”少女抬起头看向他，更像小孩子。

“没事，不用在意。”张文军强撑出还算慈祥的笑，“你也没事吧？”

“没事没事，对不起。”少女似乎有一点惶恐。

“没事的话就继续跑吧。”张文军扮演起友善的路人，他其实不算很会演戏，但是少女很天真的点点头，说了声谢，笑了笑便继续跑起来。

张文军心中有所触动，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下，转过头走了。

走着，张文军脑海中又想到那天真的笑容，此刻他已经镇静了一些，目视前方，用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的音量说：“对不起。”声音很小，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这个世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