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楚楚再次对墨尘凡问道。

“十七啊，怎么了？”

墨尘凡淡淡道。

继续在废墟里开始感知生命体。

“啊？十七岁？尘凡哥哥这就是你自己的模样吗？不是你幻化或者用养颜丹变成的？”

方楚楚再次捂住小~嘴震惊道。

在她的猜测中墨尘凡就算再年轻也有自己师傅那个年纪了吧，是一位不服老的老前辈，所以才将自己的面貌化作年轻人的模样。

自己叫墨尘凡哥哥也只是为了拉近和墨尘凡的关系，心中可是依旧把墨尘凡当做那种隐居都市的老前辈啊。

“为什么我要用那些东西改变自己的面貌呢？难道我十七岁有什么好惊奇的吗？”

墨尘凡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从废墟中探出一个脑袋纳闷地看着方楚楚。

“这么说尘凡哥哥你只比我大一岁！然而修为却可以和掌门相比！你......你一定是穿越过来的！对不对？！”

方楚楚最后得出的结论让墨尘凡差点没吐血，一时没忍住就一巴掌拍在了方楚楚的脑袋上。

“不是！我可不是什么穿越过来的人！而且你道教里面也能看小说吗？你这小说中毒不浅啊！”

墨尘凡两手叉腰地正打算对方楚楚好好说教的时候，却见少女的肩头不断地颤抖，隐隐传来抽泣声。

“怎么了？我下手应该没那么重吧？”

墨尘凡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把方楚楚打疼了，受不了女孩哭泣无奈地弯下腰准备安慰方楚楚。

“楚楚不要哭了，哥哥让打回来好不好？”

这种犹如在哄小孩子的安慰方式大概只有墨尘凡说得出口吧。

“师傅！师傅以前也是在我犯错的时候这么打我的！明明很痛！但是一想到以后师傅再也不能这么打我了！眼泪就不听话的留下来了！”

用道袍的衣袖擦着无论怎么样也擦不完的泪水，方楚楚咬着牙似乎很想控制住自己的哭泣。

“不用忍耐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需要保持坚强了，哭吧。”

墨尘凡轻轻抓~住方楚楚擦着眼泪的小手，将这双小手拿开，将方楚楚娇小的身躯搂紧怀里。

紧接着便是少女的放声大哭，少女死死揪住墨尘凡的道袍，小手不断捶打着墨尘凡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早点来！为什么！只要你能早点赶来！师傅也不会被那畜生杀死！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道友死在这些鬼怪手下！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为什么现在的我什么都保护不了！为什么啊！！！！！”

少女哭声之中掺杂的咆哮声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在了墨尘凡的心底，而他现在所能做大只有抱紧这个少女。

任由她对自己的抱怨和发泄，即便少女不断对着自己捶打，甚至在自己的肩膀上留下咬痕，墨尘凡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很悲、可怜、可怜、可恨的人类，呵呵。”

耳边传来白玄的冷嘲热讽。

而墨尘凡出奇地没有反驳白玄，只是默默不含一丝感情地看了一眼白玄，随即又再次收回视线。

白玄作为从历史长河源头一直顺流而下的过客，它对人类这种奇妙的生物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它所形容的人类是真实的，而墨尘凡也自然没有反驳，因为人类本就是在某一种擅长在事后埋怨、怀恨和误解他人的生物。

可墨尘凡不介意，他愿意背负这些罪过，如果可以也愿意为这些可怜、可恨的人们背负所有的痛苦。

因为他是怪物，是就是背负再多痛苦，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的怪物。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无罪一说，凡事皆是有因有果。

当初墨尘凡谋划了计划杀死全真教师徒嫁祸给虎妖，这便是种下了“因”

，而如今天湖市遭受灾变血流成河便是“果”

只不过墨尘凡不打算后悔，也不打算道歉，哪怕时间倒流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因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不是大善人，也不介意做一个大恶人，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默默背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私，这是所有高智慧生命体印刻在骨子里的特征。

或者说只有自私的生命体才能产生高智慧，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导者。

墨尘凡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大公无私的人，相反，他自知自己是一个足够自私的人。

只要为了利益采取的手段在自己的底线之内，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墨尘凡的底线便是不会去伤害无辜的普通人，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深知这一点的墨尘凡也在将自己底线一降再降。

有什么为了杀一人，就必须牵连那人的家人。

罪人的家人是无辜的？不，在所谓的正义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无辜的，哪怕连正义自己都存在污点。

对于墨尘凡而言，一个人是否无辜可是不是靠那所谓的正义去决定，而是靠自己的判断。

全真教的师徒两不是无辜，他们是实现墨尘凡计划的小小棋子，所以他们该死。

天湖市和将近千万人数的平民百姓是无辜的，所以伤害他们的半妖也该死。

而那半妖看来，道教的弟子们阻碍了他获得自己的利益，所以在半妖眼里道教弟子们便该死。

到头来是非对错的决定权永远都是取决于强者，只有足够强大的强者才不会被他人的判断牵着鼻子走，甚至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判断而丧失小命。

现在在墨尘凡眼里自己怀中歇斯底里地大哭、抱怨、发泄的小丫头是无辜的，自己的计划已经作废，棋子不再被需要自然也就重获自由，此刻一切结束她不过是一个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的小女孩。

也许是哭够了、闹够了，方楚楚的哭泣声也小了很多，嘴上更不再抱怨，对墨尘凡挥舞小拳拳的发泄也停了下来。

“对不起。”

抬起头露出哭红的眼睛，一脸娇羞地红着脸跟墨尘凡轻声道歉，歉意地不介意撇了撇墨尘凡肩膀上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