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往事》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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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崇阳殿

这是一座不眠的宫殿,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里永远是被灯火发出的光芒所充满着。作为这座不眠宫殿的主人,大炎的真龙,魏怀他并未像那些传言中那样,携美姬于怀,置美酒与池中,日日夜夜的纵情声色,反倒是一个人坐在大殿一侧的书房间之中,批示已然堆满了整个桌子的文件。而他那平静的神色,仿佛在说明着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习以为常的经历罢了。

是的,这一位就是在他国中被故意捏造为昏聩之主的真龙魏怀,实际上反倒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角色。在他的一天中,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在后宫呆过。一个月几乎有近二十天是在这前朝的各个书房中度过,必要的时候他经常会和自己的阁臣们不眠不休的干整整一晚上。这和他那个自喻为贤明的兄长魏彦吾的生活相比就简直如同地狱一般,这一位‘贤明’的兄长在品茶论道是,他在批示公文;这位‘练达’的长兄在与饮酒抒怀时,他在与自己的内阁臣僚们不停的较各种事情争论;当他的那位‘高明’的长兄在开始一日早晨时悠哉游哉的晨练时,他已经结束了早朝,又进入了被安排满的一天……

此时已然到了十一点,而这位大炎的君主却如同不知疲倦一般,继续批示已然摆放在桌子上,已然所剩不多的文件。估计在过一小会儿,他就可以结束自己勤劳的一天了。在一旁站立着的,便是大内之中最为受到魏怀信任的宦官,则是一名札拉克。他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记心,加上那严的让人感到可怕的口风以及对魏怀一举一动的表示有着深到极致的了解,这也是他能够几十年来一直陪伴在这位挑剔的君王身边的原因之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魏怀桌上的文书已然所剩无几了,离第二天到来也不早了。这位君主也趁此时机伸了下懒腰,缓解了下自己已经积累了许久的疲惫。随后将桌上已然批示完毕的文书放到一边,从一旁的公文摞中抽出了被掩埋在其下的一个小盒子,他将盒子放到桌子上自己正对自己胸口的地方。然后便从身侧掏出了一块刻着些奇奇怪怪纹路的铁片,将这玩意对准了盒子的锁。突然间,这个铁片上面的纹路散发出来了金色的光芒,而在盒子上面也浮现出来了些看着颇有古朴风味的符箓。

但是这一切不过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便结束了,砰的一生轻响,这个看起来颇为神奇的盒子便自己打开了。而在其中的也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倒是数本厚厚的册子,而且单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的话,这些本册子决然无法被塞进一个如此大小的小盒子之中,反倒是让人有些颇有神奇的感觉。

“哼哼,唉,这个家伙不亏是个废物,能干出这等蠢事。若非为朕是兄弟,怕是要怀疑他这要笑死朕。”魏怀一边粗略地翻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一边感叹道。脸上的那种啼笑皆非的表情显示出来了这份文件所叙述的事情在他眼中是多么离谱。

魏怀将自己手上的文书收起,放到了桌子靠外的一侧。同时看向了在一旁站着的札拉克道:“林常,过来看下这份文书,真的是可笑之人办可笑之事。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想事。几十年过去了,还在自以为这个位置是自己‘谦让’过来的,一点记性都没长,反倒是把以前的东西丢了一干二净,真是个废物。这个家伙完全可以被称为一个笑话了。”

林常恭敬地走到魏怀的桌子旁边,头低下去,双手将这份文件抬过头顶的高度后才缓步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将自己已经弯的与地面的平行的腰变成的与大地交叉。随后就一个人在一侧仔细而快速的看着这份魏怀递给他的文书。当他再次与地面平行般回到桌子旁,将这份文件方下时,魏怀也才刚刚把手上的一份与之相比只有四分之一数量的文件粗读完毕。

魏怀批示完了手上的东西后,向着侧面看了一眼。见到已经被摆到了桌子上的文件,便转过头来看向林常笑着说道:“看完了,什么感觉?”林常上前几步说道:“主子,奴才比较笨,从这文书中只看到了林舸瑞办事还是妥当的,还有就是先帝爷的英明是越来越让奴才不可想象了!”

“林舸瑞这小子,办事也是合心意的,你这个人看得不错,给他点东西吧。”魏怀笑着看向林常道。林常低身回复道:“谢过主子,舸瑞这小子能得到陛下的赞赏,已然是最好的赏赐了。那小子听到主子的这番话,便是任何东西也比不得了,哪能要什么赏赐。主子的这番话语,已然是对这还在最大的赏赐了。”

魏怀侧了些身子,看向林常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了几分笑意。随即便说:“有功就要赏吗,他做的好,就要给他应得的东西。要不然,不就显得有些不为昏聩,臣有功而不赏,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是内官就这么做吗?内廷的家伙们也是人,奴才难道就连个赏赐都不能有吗?”

听到这话,林常不由有些更咽了起来。魏怀看到了这一幕后将身子转了些过来,脸上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他看着林常将眼角泪水抹了下去,不由问道:“怎么了,反倒给自己哭起来了。”

林常抹了抹脸,然后就说:“主子恩德,是奴才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奴才们能听到主子夸奴才一句,都感谢的不得了了。可是主子一直把奴才们这样的人都当人看,主子的仁德每次都让奴才止不住泪,是奴才对不起主子的这番恩德。奴才现在越发感觉先帝当年的英明了,要不然奴才手下的这些家伙,可能见不到这样的好主子了。”

听到了这番更咽着说出的话语,魏怀不由得感叹道:“你呀,多少年还是这个样子,朕记得当年你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朕了,到现在也有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连点感情都没有?而且你给朕把内朝里也打理有条理,用的那些家伙也都是得力的,怎么连几句夸奖都受不得了?”

“奴才们能伺候主子,本就是奴才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这样的福分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了。可主子对奴才们还这么好,这福气大的奴才都感觉受不得了。”林常在桌边一边低着头收拾着那些文书,一边回着话。而魏怀现在却将笔放到一旁的笔冼上,饶有性质的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林常收拾将这各类的文书按自己的习惯收拾道各个地方,然后突然说道:“为何又感觉先帝越发英明了?”

林常并没有停下收拾这些文件的动作,他一边收拾着,一边回话道:“主子是知道的,奴才进宫进的早,那时候先帝爷还在,各种流言在奴才进宫时满天乱传,大逆不道的话甚至都有的。尤其是德王府里,整天在做出各种说不得的事情。记得在那时候。奴才就跟了主子。”

魏怀微微抬起了头,在他的脑中已然浮现出来了当时的情景。那时候的情况,时至今日依旧感觉如同前几日刚刚发生过一般。每一分每一秒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可是这一切却已然过去了三十年,那些在自己脑海中如同不过几日前一般见过的人,至今日已然无几人尚在人间。想到这里,魏怀轻轻舒了口气,继续将放在一旁笔冼上的笔提了起来,取了一份在桌上的文件批示,接着说道:“哪为何又会感到了先帝的英明了?”

听到了魏怀的疑问,林常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变化,他继续说:“可那时德王做的那些说不得都事情世人都不知道,他那时候还被那些读书人天天赞以贤能。可宫里人都知道,这个德王从来都没把奴才这类人当作过人看,从来只当作做事的牲口罢了。奴才这种没根的就算了,本身也算不得人。可宫里的那些伺候先帝的宫女他也当个牲口,从来都只按着那些自己眼里的什么君子的道道做。可先帝爷可看着心里:他连自己天天见的都不当人,那要是做了皇上,天下的老百姓还能被他当个人?”

听到这番话,魏怀还在看着摆在桌子上面的文件,并没有任何反应。林常说完这番话后得到这样的反馈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收拾着桌子上那些剩下的杂乱文件,继续自言自语:“那时候,先帝爷就看透了德王那些肚子里的货了。记得就是在那时后奴才就跟了皇上,皇上可跟德王不一样,不对,奴才嘴巴笨,是说都不能一快说的。奴才在皇上这里才第一次感觉道奴才这样的还是能有人的活头。从那时起,奴才就感觉皇上就该是皇上。可那时后却没人看的上皇上,甚至就算先帝交待下来的事情皇上办好了也没人理事。奴才大胆的想,那时后先帝爷肯定看到了皇上的各种事,就认为要让皇上当太子。可是那时候在外朝对德王那叫一个推崇,多少绣着衣冠禽兽的家伙在为德王强这太子之位,结果说要立皇上,一下子就有些翻了天。奴才那时后还记得外朝那乱哄哄的样子,现在都忘不了那种情形。先帝爷英明,就算这样也未曾改变过决定。”

“先帝爷没有看错,要是没有皇上,现在这大炎万里江山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每次奴才想到这些,就感到先帝爷英明,一下子就看到皇上就该是皇上。奴才就该是奴才,根本在那时候只知道办好皇上安排下的差事,现在才感到先帝爷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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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林常低着头,解释完了自己为什么会感叹先帝爷英明的原因,同时也将剩下的几份文件放回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就有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继续按照原样立着。

听完这些话,魏怀转头看向已经立回原地的林常,看着他说:“滑头,拍什么马屁。但也说的在理,先帝确实是英明的,你自然现在感觉到了。朕即位后也愈发感觉先帝英明了,过去做事不懂,现在再看先帝过去做到事情,真是做到那时的极致了。也多亏先帝,如今我大炎才有如此盛况吗!先帝确实是英明。”

说完,魏怀将依然被批示完后的那最后一份文件按照多年以来自己的习惯方到了它应去的地方,自己从这一直用作批示文件的位子上下来,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休憩的地方坐下,喝着放好在桌子上的燕窝饮。此时林常便走到了桌子旁边,将笔印之物都收起来放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以便明日的披红和盖印。正在收拾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两人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了窗外,瞬间二者的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去看下吧,把那东西立刻拿进来。”魏怀淡淡说道,将手上的燕窝饮再品了一口后便放到了一边。“是,奴才这就去。”林常停下了手上的活,立刻便出了房门,向那声响的方向赶去。而魏怀也从桌上取了份文件观看,只看了几行,他的眼神就变得肃然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容呈现在他的眼中,整张脸开始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他将这份文件放道了桌子上,长处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啊,唉!”魏怀看着天花板,自己喃喃道。

“急递!!!急递!!!”黑暗中,一道白光从丰安城的朱雀大道上激射而去,向着崇阳殿而去。值夜的军士们看到那白光后纷纷将大门打开,转瞬间这光芒便进入了禁宫之中。这座肃穆的宫殿被这位信使的急切打破了,原先的肃然与静穆开始离开了本就属于它们的家园。纵然格格不入,信使依然疾驰,为了他手上的这份东西,已经有无数人死去,或许在未来,将会有更多人因之而离世。

“停下,陛下令我来取你要交的东西。”突然在信使的身前黑暗处出现了个男子,着着一身绛紫袍,踏一双犀皮云纹靴。纵然这信使以极速奔驰,可这男人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将那前一瞬间还在拼命奔跑的人在下一秒时便安安稳稳的停在了那男子的身旁。那信使抬头便看到了让他停下的男人的那张脸。“林公公,急报,急报!!为了这份文书,已经跑死了四个急递使了,请将文书快速交上陛下。”语罢,那男子便将背上的盒子呈上给了林常,自己在完成这一切后便倒向了一旁。林常收下了递上来的盒子,此时一旁也聚集来了不少的军士。“把这人带下去,好生照料。”撂下这句话后,林常便转身瞬间回到了崇阳殿里。

“递上来!”魏怀并没有理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林常,自己依旧看着那份文件,眉头变得更加扭曲起来了,手上提着的笔微微晃动着,却迟迟不肯落下。林常却没有去看这番景象,听到命令后立马便将手上的盒子赶忙放到了魏怀的旁边。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可魏怀的动作依然在僵持着,一旁的钟表已然显示着已经到达了第二天的第一个小时,可魏怀还是没有在这份文件上批示下一句话。

最终,他还是将手上的笔放回了笔冼上。将自己已经看了许久的文件收了起来,放到了左手边。而那个刚刚转送来的盒子却突然就到了魏怀的面前,而盒子也被打开了,里面和林舸瑞送来的东西一样,也是几份文书。魏怀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书,一言不发。整个房子里陷入了沉默之中,屋子里只能听到偶尔的翻书声,这安静到令人感到怕的沉默一直持续着。

突然,啪的一声从魏稷坐着的地方传来。“多事之秋啊。林常,叫各位阁老立刻进宫,九门不得延误。移驾,文渊阁!”语罢,魏怀拂袖而起,将放在左边的文件和刚刚受到的几本文书拿在了手上,转身就向外走去。此时林常也已然从屋子里消失了,房子外面也开始变得有些嘈杂了起来。从天上往下看这座宫殿,零零散散的突然有些闪烁的光芒在着崇阳殿外冒出,向着大门的方向汇集着。而在城市的中轴线上,数道如同流星一般的光芒从黑暗中穿梭过去,飞向他们应到的宇域之中。

大炎丰安城东城区

作为丰安城的核心地区,这里的夜晚反倒是两个世界。一片是华光异彩,而在另一边反倒是笼罩在黑暗里,安静的令人难以接受。这种完全合不来的两个世界却能在一个地方同时出现,反倒是有些令人感到有些颇为迷幻的感觉。

现在已经到晚上一点多了,余焕此时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有一会儿了。作为已经进入高层的一员,他现在休息的实际上是有些晚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总是感觉会有一些事情要发生,就熬了一段时间。眼瞅着十二点也过了不少,余焕自己也有些困顿了,同时这个时间点皇上估摸着要休息了,自己也就上床睡下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余焕所在的房间里穿出,整个小院子也进入了它的休息时间了。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的就是一阵子细细簌簌的步子声。余焕现在正好进入了深度睡眠,暂时也未能察觉到这些声音。他依旧维持着自己那稳定的呼吸,知道突然间自己的房门处传来了咚咚敲门声。

“何事,先进来吧。”余焕起来了半个身子,整张脸已经扭曲在了一起。外面的并不事别人,反倒事他的正妻,桓宛。只见来者穿着睡衣,急匆匆地走了进房间,将床头的小灯打开后坐到一旁开始一边往床上放自己手上拿的衣服一边道:“君若,快清醒!林公公刚来了。”

听到了这番话后余焕整个人瞬间就醒了过来,赶忙将自己的睡衣脱下,换上了桓宛递过来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问道:“是即刻进宫吧!车准备好了?给我打一份冰水过来。”语罢,便连忙把衣服往身上穿。而桓宛此时也起身将大灯打开,向外高喊道:“快,打一盆冰水上来。”

当余焕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后,冰水和布巾已然被放在了屋子里面正衣帽的镜子旁边处的地方了。余焕先是把整张脸沉进了冰水中,几秒后才将脸从盆子里抬起,一旁的桓宛早已经将布巾在脖子上围好了,随后自己上前用另一份布巾围到了余焕的脸上。

几分钟后余焕明显精气神好些了,桓宛在一边也把他这一身收拾好了。余焕对着镜子看了下,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立马向外走去。大门早已经被打开了,他的车已经预热完毕在门口等待着他了。随即他便三步并两步的上了车,一瞬间车就被启动,很快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十几分钟后,余焕已经走在了禁宫之中,在进入这座宫殿前他恰好有碰见了自己的好几个同事,他们几人也就便一同快步,向着文渊阁前进着。“君若,这回怎么如此焦急,发生了何事竟至如此?”走在余焕右侧的男人一边快步行走,一边问道。“不清楚,我也是突然被叫起来的,走快些吧,慢上一分钟怕都会影响甚重啊。”余焕回答道,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几人就赶到了文渊阁前,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由于这番匆匆所扰乱的衣着。他们站在文渊阁的门口,各自互相看着各自的衣着打扮在这番收拾后还合不合规矩,毕竟这次的来程是颇为狼狈的,几个人小步赶来的匆匆样子在各自的心里都还有数的。这番狼狈的样子要是进去被大炎皇帝看到,光礼仪问题都够这几位好好喝一壶了。

整理完衣着后,他们各自又扭头互相用眼睛瞟了瞟,都互相从眼睛里面看到了疑问。但是也就仅限于在眼神上面的交流了,几人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把各自的状态调整到了目前最好的样子。随后就以几人之中地位最高的邵淮辰为首,按照次序向着文渊阁的大门处走过去了。

当他们走入阁里每次议事的地方时,发现里面已然有着一个上年纪的人早已经来了,他站在中间空挡处的处,不过现在那里被摆上了不知何处的长桌子。几人看到这番场景反倒是紧张了起来,毕竟现在站在那张桌子旁边的不是别人,而是作为这内阁之首的人物,枢辅-张昺。

几人立马上前行礼道:“我等失职,竟来如此之迟,实在是……”“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而且老夫是被林公公直接带过来的,自然是比诸位要略快些的。”

虽然有着这番话语,但是这几人还是行礼致歉了一番,而后才向着自己被定下的位置走去,先位置走到时候,却发现那长桌之上摆着两份文件。几人也仅仅瞟了一两眼,但他们各自落座后,张昺也不再在桌子旁边站着,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闭目养起了神。

余焕看了下四周,发现阁员里现在还少了一人,四下几人也互相交流了下眼神,便起身行礼说:“阁老,今日值班的为何不在,这恐怕……”“是陛下让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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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张昺睁开眼睛缓缓道,“还有,看看这桌子上的东西吧,事情都在里面。陛下下午到刚才一直没休息,现在正在偏殿里面休息,一会就过来了。”

几人赶忙就起身走向桌子旁,而张昺却长出一口气,趁着这鞋人尚不注意自己的时候,将自己额头与鬓角的汗水抹去,再用藏在袖子里面的手帕将汗液吸干。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努力地深呼吸去尝试平静下来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一会儿,魏怀就从一旁的侧间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林常。他随即就走向了房间里面的主位处坐下,看了看几个刚刚看完这几份文件而使得心里已然入七月汛期的大江一般的阁员,说道:“看完了吧,再想一想,等怀之回来后再说吧。”

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从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才打破了这一切。只听到“只拉”一声,那匆匆的脚步愈发靠近了。众人已然是屏气凝神了起来,唯有魏怀还是显得沉稳些,并没有过度的紧张。

只看到有一男子走进的议事厅里,双手捧着一卷如画卷般东西,那男子赶忙将手上的东放到了长桌上。然后自己就走到一旁的位置处先坐下去了。看见自己要的东西已经到了,魏怀也不再去端坐在位子上了。他遂起身看向下方的各位衮衮诸公,随后说道:“现在东西已经来了,各位也都已经看完这些文书了,事情也知道都给大概了,开始议事吧。”

“陛下,这两份文书上的事情臣,臣实在是没有想到在同时发生。单是第一份急递上的事情,着实,着实让人。唉,不知应当如何言以及了。只能说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听到了枢辅重臣张昺的回答,诸位阁臣皆是一言不发。看到此景,魏怀也不由得长叹口气。是的,在这份急报上面反应的事情,真的是可以被称为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的事情。自从魏怀登基以来,为了这一件事情所耗费的精力,投入的国力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在近几年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但是这份奏报把这一期全部改变了。先前的所有努力全然白费,现在的情况已经达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可是在之前还是很有希望去改变的。

“唉,真为天命耶?几十年了,刚接手的时候就是个烂摊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就发生了这等事情,所有的全部白干了啊。算了,在这里长吁短叹也改变不了什么。怀之,大概还有多少时间,那位尊上就会出来。”

韦宏听闻,连忙上前将那桌子上如同画卷一般的东西在桌子上面展开,那上面画的反倒是一份按照我们现在的标准看来的一份很普通的地图。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张地图的制作年代可不是一般的久,这玩意可能比魏怀先祖建立的王朝还要老的多。可是根据考古发掘,在那个时期现代地图这种玩意就是在完全的扯淡,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按常理来说,这种古董级的东西使用起来是要小心翼翼的,随便一弄可能整张玩意就会废掉了。可是韦宏在搬弄这玩意时却丝毫没有所谓都保护措施,好像就是在说这样折腾这张图也不会有事,而且看他那种熟练的手法好像这样直接做了不止一次,简直就是熟能生巧了。

“陛下,根据文件可以确定的是这次发生的地方是在乌萨斯西南方向洛尼扬斯克地区,和我们在这副地图上面所可以确定的一个重要‘点’的位置一致。按文件上面的破坏程度来看,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最多再过上三十年,还是最为理想的情况下,那位昆吾一脉的尊上,不,是昆吾的帝王就会回来了。”

“最理想的情况下吗?那么也就只剩下十几年了啊。各位也是知道的,在我大炎境内的那些个神话传说是映照着什么的。朕这一脉也是恰好是那魏氏一族中负责记录史册,也是现在唯一一支流传下了的一支。那一位的事情朕与卿等都是知道些的,就以我大炎这已经被收过‘万法’的水平,拿什么和这位神灵中的帝王相比。”

所有人在此刻都沉默了。这一群人可以被认为是目前在整个泰拉世界里拥有最为强大力量之一的存在,能可以和他们拥有的暴力相比的也就只有那座流传至今已然有着近三千年历史的道一府。即使是将伊比利亚人们逼迫至如此境界的海嗣一脉也始终是大炎的臣属;那乌萨斯以北的那些北族之人,那些只用一句话就将让大陆颤抖的百万雄师逼退的存在也处于大炎律令的监护之下;将曾经横扫大半个大陆,一直深入到了焚风热土以南可汗,却只不过因为冷冰冰的一眼就使其仓皇南顾,而那瞥出那一眼爨(意为焚烧)人也不过是年年都要派出一批人前来接受大炎诏令的附庸而已。

可是就是一个如此强大的国家,拥有着如此恐怖暴力存在的国家。而掌握着这个国家最为强大的暴力的十几个人,此刻却会对某样事物所拥有的力量感到自己的无助。就好像一个还未到总角之年的孩子此刻面对的对手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一般的绝望。这种如今可以完全改变大陆局势的存在,在那为昆吾一脉的君主,那位帝王面前也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毕竟,按照魏怀一脉流传下来的史册记载,这位主的力量,是可能将星辰击碎的。

而且,更为重要的事情是这一位主是被魏怀的先祖,那位存在于每个大炎人口中神话里面的主角所‘封’起来的。而且两边如果按照史册上面的记载的样子,双方的关系按这群人的看法就可谓是不共戴天的。而这也是魏怀一直所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自己的那位先祖只是将他封了起来?

还有的是这位先祖为什么要封尽天下万法,并且连一个后代都未曾留下来?单以这种存在于传说中的血脉,也不见得像现在这般畏惧那位被称为天帝的恐怖存在。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一脉可以流传下来,自己估计还是在干着史官的工作。在自己不知道还有那些封印的时候自己还是颇为庆幸的,可当自己登上了这个位子,反倒开始渴望这种不存在的力量了。

“可笑的是,这些事情还是朕从废纸堆里面翻出来的。那些个历代先帝,反倒是没有一个有关切的。只顾着去想着所谓的一时之名,好着所谓的圣君贤主,将自己过去的事情巴不得埋起来。反倒是曾经那些为先帝们所极力遮掩着,甚至是有些嫌弃些的先祖们,倒是一直在位此事奔波着。致使著地破败,封印萧索,千年之勤苦,不过百五十载就挥霍殆尽!自朕即位以来,日夜为之操持,不惜得个昏聩无能之名也要将此逆转。可惜好不容易有些转机,却又遇到如此变故,若是百年前有所警惕,何止于此!先帝误事,先帝误事啊!”

魏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的砸着桌子。而在一旁坐着的各位阁老也都不由侧着头,面上多有愤慨之色。是的,这些过去的事情还是在先帝病重时,魏怀作为太子监国时候在那些皇室封存起来的故纸堆里找到的。这些重臣和当时作为太子的魏怀看到这玩意都不是吃惊,倒是有着气愤之情。此等要事,这种天下万人将要处于悬崖边上的事情反倒遭到如此漠视,更要紧的是自己姓魏,正好又是那族中最后的一脉,自己在不管怕是有着灭族之祸。

且按照那位天帝作为,自己手下的这帮肱骨之臣也大多是全部都要完蛋了的。而且估计还是全家地府单程票,毕竟除了自家的那位祖先外几千年所流行的可是动辄就夷灭三族几百口人的刑罚。而且按照史料来看,人家天帝怕是根本不像过去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一样,需要对着这些国家高层妥协。这一位可以确定的是决定会把高层给毁灭了的——我只需要奴隶和监察奴隶的奴隶,为什么要去合作?

所以吗,这回要遭重的也有这些围在魏怀旁边的人。这也造成了这一届内阁是历届以来作为团结一致的内阁了。毕竟如果这时候再去撕扯,怕不是到时候全家完蛋。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有戏了,大家准备要开始一点点的通过这些事情要分赃,结果出了这一事情。这可不是杀人父母之仇了,这简直是比灭族还恨得多。

此刻,他们只得强压下去灭掉乌萨斯的欲望,去面对这个看上去无解的困难。按照已知的信息,只有再这一位刚刚从被封着的地方出来时才有可能解决,毕竟那时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源石技艺也不是没有发展,那道一府上的各位也不是不能去试试,只不过去找的人,就要是个不一般的主了。

“董垣,道一府上过几日是哪一位祖师的诞辰,朕应当去祭拜一下了。”

那位在中间的那位阁臣赶忙起身,思索了片刻后就回答道:“陛下,两日后正是玄真祖师的诞辰,按礼制虽然不可由天子之躯上前,但是玄真祖师正是在百年前助太祖得天下时,也是助力颇多的。七日后,正是当年玄真祖师请太祖皇帝第一次上道一府祭天至今百五十载之日。陛下,何如?”

“那就七日后吧,朕亲自上道一府有一趟。此时暂且先如此,可另一件事情,也不好办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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