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在某个地方，一群白袍道士正在努力推算。

“紫薇星移，乾坤逆转。”

无论他们怎么演算，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这意味着国家将要迎来大难，天地逆转，朝代更替。

“这可怎么办？”道士们着急地询问着国监。

国监英辉摇了摇头，圣上已经无意执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国家正在衰败，即便作为国监想要力挽狂澜也是有心无力。

“此事绝对不要泄漏出去，就算是陛下问起也不要说，不然这里全部人都会人头落地！”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三百年的伟业绝对不会就此消亡，英辉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守住江山。想到这，英辉昂首挺胸，大步离开殿内。

“这个孩子十分聪明能干，你买了绝对不亏！”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跟商贩讨价还价。旁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呆呆地看着天空，双手被一条粗绳捆绑着，一条条红黑的伤痕缠绕着手腕。

这时，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一只白色的鸟，纯白的翅膀展开在天空中滑翔，如果自己能像鸟一样在天空中飞翔，会不会快乐很多呢？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一支黑箭从林间飞出，嗖地一声鸟应声坠落。

白色的羽毛在空中散落，连同男孩最后的幻想一同消散。

1.

祥安是最繁华的都市。由于地势平坦，四通八达，这个小小的都市成为了商人们的交易场所，每年都为国家贡献一大笔税收，是国家的命脉之一。

尽管国家正处于疲惫之际，这里也还是一片繁荣昌盛。

这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在人群中穿梭，他的背后一个人大喊：“快捉住那个小毛贼！”

小孩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躲过行人的拦截，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巷口。

男孩把偷来的钱袋扔到一边，把里面的钱分成两份，分别用纸、布包好。

绕过几个小巷，来到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男人面前，男孩把布袋递给了男人。

“今天收获不错啊！”男人掂了掂袋子笑道。

“叨了童大哥的光，遇到了个肥猪。”男孩笑着说道。

“对了，这是今天的药。”男人冷冷地笑了一下，接着递给男孩一袋草药。

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是救命的药草。

男孩紧抱着草药便往城门外跑去。

刚来到城门前，男孩却停下脚步。只见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前左右张望。是刚刚被偷钱的男人。

男孩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突然背后一只大手拽住衣领，男孩不由自主地往上升起。

“姥爷，是这个孩子吗？”一个大汉大声叫道。

中年男人听到马上赶了过来，只见大汉像是拧着小猫一样拧着一个小男孩。

尽管男孩不停地挣扎，男人还是认出了他。

“臭小子，总算被我逮到了！”

“不是啊，大老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哼，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赶紧把我的钱交出来！”

“钱？什么钱啊？我只是个小乞丐，身上连个子儿都没有！”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

“这…这个是草药，老母亲病了，正等着药救命呢！”

“那你还说你没偷我钱！你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买得起药！一定是你偷了我的钱！”

“不是，我没有！这个药是我变卖了家当才换来的！”

“还想狡辩，我现在就送你去官府，尝个二十大板看你还怎么抵赖！”说着男人挥一挥手，大汉马上把男孩抱住卷在腋下。

“救命啊！拐卖孩子啦！”男孩用尽全力大声呼叫。

“堵住他的嘴！”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是！”

“呜呜……救……呜。”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等一下，你们这样对一个孩子，不觉得羞耻吗？”

“你是谁呀？少管闲事！”

“在下柳向阳，你可以叫我向阳。”男子轻轻地拱了拱手。

“我管你向东还是向西，赶紧滚开！”男人不耐烦地用手拨了拨向阳想把他推到一边。

然而，不管男人怎么用力，向阳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挡住男人的去路。

“我看你是找死啊！”男人生气地举起拳头就往向阳的脸揍去。

这边向阳手一抬便搭住男人的手接着轻轻一拨，男人便往右边倒去。

男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整个人仰头倒地。

周围的人渐渐聚集起来，看到中年男人倒下不禁偷偷笑了起来。

男人恼羞成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右手手臂麻痹了完全动不了。男人只好用左手扒地想着能翻转身体，然而圆润的肚腩阻碍了他，只能不停地抖动身体，就像一只翻了肚皮的乌龟。

路人看了哈哈大笑。

“赶紧扶我起来！”男人大声喊叫。

大汉慌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提便把男人提了起来。

“岂有此理，这臭小子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不教训你不行！喂！快给他点颜色看看！”男人吹须竖眉像极了戏剧里的恶鬼。

只见那个大汉一手抱着男孩，一手猛地捉住向阳的衣襟，想把他往上提。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向阳还是一动不动。

大汉见向阳如此淡定，便松开手。趁向阳松懈马上手握拳头往向阳的肚子揍去。咚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拳头就像打在了铁板上。大汉知道自己打不过对面，突然灵机一动，想把抱着的男孩当成武器。于是退后两步，双手握着男孩的腰，用男孩的头打人。

男孩哇哇大叫，双手抱着药草紧紧地揣在胸前。

向阳皱了皱眉，接着双手挡在胸前，做了个迎战的姿势。

大汉开始甩动男孩的身体，就像是耍枪一样。

只见大汉举着男孩不停地往向阳身上砸去，避开几次后，向阳用双手抱住男孩的肩膀。

这时男孩感觉到身体有一股暖流一直蔓延到丹田，被甩的力完全卸掉。本来还头晕脑胀的，现在却像是睡在棉花上面。

相反，大汉却感觉抱着男孩的手像被针刺中一样，不禁松开了双手。

男孩身体刚往下坠，腰部便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又把他抱了起来。

“没事吧？”向阳关心地问道。

男孩有点迷茫，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向阳小心地把他放在地上，接着抬头看向大汉。

“拿孩子当武器有点不太仁道了吧。”向阳冷冷地说道。

“你就不能不多管闲事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能让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吧。”

“这个小孩偷了姥爷的钱，我们只是带他去官府而已。”

“他有没有偷东西确实需要去官府审问看看，但是你们如此对待孩子就有些不妥了。”

“就是说你不打算收手对吧？”大汉咬紧牙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只见大汉猛地冲向向阳，不停地用拳头揍向向阳。

几拳下来，大汉气喘呼呼，向阳却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的力气挺大。”向阳微微地笑了一下。

大汉着急了，便开始变招，招招都往男孩那边打去。

向阳收起笑意，带着叱责的语气说道：“可惜人品不行。”

话音刚落，向阳用手搭住大汉的手转了一圈然后往大汉胸前一推，大汉的脚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和刚刚的中年男人一样四脚朝天。

“有一阵子动不了的，你就在地上好好反省一下吧！”说着向阳牵起孩子的手离开了。

2.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走出城门后，男孩鞠了一躬，便想离开。

然而，向阳却还是跟在男孩的背后。

“那个，你不用再送了。”男孩转头看向向阳。

“我并不是想送你，只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钱。”

“偷？偷什么？”男孩有点慌。

“那个中年男人的钱。”向阳平静地说道。

“我才不会偷那个肥猪的钱呢！”男孩紧张地说道。

“你手上拿的东西看来相当宝贵啊。”

男孩听了，马上把药草收进怀里。

“有谁生病了吗？”

“跟你没关系！”

“看来是很重要的人啊。”

“烦死了！别跟着我！”男孩加速跑开，然而向阳却不慌不忙地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男孩有点生气，便捡起路上的石头往后扔去。“滚开！别跟着我！”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要用石头扔我吗？”

“我……你不跟过来不就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向阳露出笑容，“你是为了救重要的人才去偷钱的吗？是你的亲人吗？”

“不关你事！”

“医术的话我也略懂一二，要不我替你看看。”

“什么？”

“放心，我不会收你钱的。”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孩带向阳来到一间破旧的建筑。四周的围墙早已倒塌，前院只剩一些残垣断壁，看上去就像是荒废已久的宅院。

男孩带着向阳来到建筑的深处，在一棵枯萎了的梨树旁有一间小小的茅房，看上去倒是有一些生活的痕迹。

打开房门，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个柜子。往里看去，一个黑影正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咳嗽的声音。

“七七，我带药来了，今天怎么样了？”男孩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

“咳咳……哥哥，你回来啦……咳咳……”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女孩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袋臃肿发黑，一副将要到彼岸的样子。

向阳靠近床边握住女孩的手腕。“失礼了。”

女孩有点惊讶，但是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用担心，这个人是大夫，是来给你看病的。”男孩安慰她道。

向阳给女孩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这是心火入肺，毒气攻心。你买来的药拿给我看看。”向阳伸出手示意男孩，男孩犹豫了一下便把那些药草递给了他。

向阳仔细地观察每种药材，时不时地凑到鼻尖闻了闻，接着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下。

“这个药你给她喝了多少次？”

“五次，再算上这次就六次了。”

“有点不妙啊……”只见向阳紧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

向阳站起身来，往窗外看了看，接着凑到男孩耳边，“这个女孩有中毒现象，你买来的这个药里面有曼陀罗花，虽然这花确实可以治疗咳嗽，镇痛疗伤，但是用量过多或者长期服用都会使人中毒甚至死亡。”

“什么？不！不可能！”

“我需要给她放点血，然后用针刺激一下穴位，她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吃这个药了，可以的话给她弄一点肉粥。”

“我现在就去做！”男孩慌忙跑去后院。

向阳从怀里拿出银针扎了一下女孩的食指，红黑的血流出，向阳用力地挤压，让血尽量地流淌。

一轮操作下来，女孩的脸色稍微好转，这时男孩也端来了粥，小心翼翼地喂她。

“我替她针灸了一会，现在会好一点，但是之后需要药草解毒。你的那个药到底是在哪个庸医里买来的？”向阳洗过手走到旁边的桌子旁，端起茶杯。

“一个教我怎么生活的大哥。”男孩无奈地笑道。

“他是个好人吗？”

“我……我不知道。”

“说起来，我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六九，这是我妹妹七七。”

“真是简单明了的名字呢。我叫柳向阳，你可以叫我向阳哥哥喔——”向阳用调皮的眼神看了看男孩，接着又严肃起来。

“小六九，我想你应该清楚，这样可不能维持生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七七吃完再跟你说。”六九别过脸，不敢正视向阳。

“哥哥，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

“和你无关，你不用在意。”六九安慰着妹妹，一边把粥喂到她嘴里。

3.

等女孩再一次睡着后，六九跟着向阳去城里买药。

一路上，六九跟向阳说了一个故事。

在一处极为平常的人家里，有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女孩刚满八岁，男孩十二岁。女孩每天和母亲学习针线，男孩则到田里帮父亲种菜。

有一天，一帮穿着官兵服装的人闯了进来，说是王都需要建一座七星楼，正在征集人手。还未等父亲说什么，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便被人带走了。

这之后三个人勉强生活着，男孩立誓要保护家人。然而，不幸的是父亲在建造七星楼的时候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当噩耗传来时，跟着来的是想要瓜分田地的亲戚，说是女人孩子不能耕作，便抢占了父亲的田地。母亲想要找官府说理，却被拒之门外。母亲一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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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竟然生了病，这下更加难以维持生活了。

男孩只能到处打工赚钱，女孩则在家里照顾母亲。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男孩辛苦打工赚的钱被别人抢了，还被打伤了身体。这下只能由小女孩跑到街上卖花卖荷包赚钱。可是基本没有什么收入。

三人有一口没一口地生活，最终母亲病逝，妹妹也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出现各种毛病。男孩求着亲戚让他们帮帮忙，换来的却是白眼和嘲讽。为了埋葬母亲，最终男孩卖掉了家宅和妹妹到处流浪乞讨。

在男孩绝望的时候，是一个好心的大哥收留了他们。大哥给他们安置了一个简朴的家，还教男孩怎么谋生。一开始男孩是拒绝的，但是生活并不会给他犹豫的时间——

妹妹病倒了。

不能再看到妹妹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男孩很快便掌握了囊中取物的技巧。一次、两次、三次，男孩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为指导费，男孩每做一次都会上交一大部分给大哥，自己则留下足够生活的部分。大哥可怜兄妹两的经历，还时不时送一些吃的给他们。这些药也是大哥给的。

其实男孩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哥并不是真的可怜他们才会帮助他们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私地为别人付出。

如果有一个人热心地帮助你，那一定是因为你有利可图。

这是男孩经历过苦难后得出的经验。

六九看向向阳，“那么你想在我这里拿走什么呢？”

向阳疑惑地看着六九接着哈哈大笑。

“明明是个臭屁孩，却想装作老大人呢！”

“有什么好笑的！”

“确实，人间很苦，想要在这样的世间生活很难，如果不为自己打算，就很难活下来。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一种人。有坏事做尽的人自然也会有坚守善良的人。总不能因为你一直遇到的都是坏人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吧。”向阳摸了摸六九的头，“你就当是第一次遇到了一个不求回报的好人吧。”

六九沉默了。

人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多少都会利用别人。

从别人那里拿走钱财是不好的事，但是这是为了能让自己生存下来。

反正人都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六九可以心安理得地从别人的怀里拿去钱财，就像当年从自己的手里抢夺钱财的那帮人一样。

自从失去了母亲之后，六九就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父亲的教诲，母亲的笑容，妹妹那真挚的眼神都逐渐遗忘了。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可别哭鼻子了。”向阳笑着说道。

“谁哭了！”六九有点尴尬，用手肘擦了擦脸。

“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你向阳哥哥吧，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向阳爽朗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了男孩的脑海里。

4.

再一次来到城里，向阳带着六九去药店，要了几种药包好后，向阳从怀里拿出零钱。

“这次我先替你付了，下次要用自己赚的钱啊！”

六九沉默不语，向阳笑了，接着说道：“我要去熟人那里一趟，你先回去吧，我晚一点再来找你。”

六九抬了抬头，接着又别过脸去。

“怎么？我不在，你不敢回去了？”

“才不是……”六九在嘴里嘟囔着什么，向阳并没有听清，也没有细究。

和向阳分别后，六九一边走一边想，这两年来自己一直靠着自己生活到了现在，虽然大哥曾经帮助过他，但实际上只是让他去偷东西而已。

得到别人无私的帮助时，自己应该做什么，六九不清楚，毕竟没有人教过他。看着手上的药，六九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也是毒药，那个叫向阳的男人其实是在骗自己。

那么他骗自己会有什么得益吗？又是让他去偷谁的东西还是说让他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烦恼地走回茅房里，六九却停在了门口不敢进去。

“哟！去哪里了呀？怎么站在门口呢？”一个男人眯着眼睛站在妹妹的床边。

六九整理了一下心情，迅速挤出笑容，“大哥，你怎么来了？”

“刚刚看到你在城门前被人捉住了，十分担心你呢。”男人邪魅地笑道。

“托大哥的福，安全地回来了。”六九把手上药藏到背后，接着走到男人的面前。

“说起来，有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人救了你呢，那个人呢？”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

“已经走了。”六九握紧着双手。

“是吗？还想跟他说声谢谢来着。毕竟他救了我的好弟弟嘛。”男人走到六九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六九愣住了，男人继续说道，“说起来有点害羞，其实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弟弟了，七七也是我的妹妹，所以总是放心不下你们。”

“不敢不敢，能得到大哥的照顾，我们兄妹已经十分感谢了。”六九往后退了一步。

“是吗？我看你是讨厌我这个大哥啊！”

“怎么会呢！”

“是我没用，只能教你去偷去骗，我还想你会不会怨恨我呢？”男人斜着眼看向六九。

“这是折煞我了，如果没有大哥帮我，我们兄妹早就饿死街头了。”

“是吧，这么说我也没有亏欠你什么。”

“当然，大哥怎么会亏欠我呢！”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男人露出阴险的表情。

“是什么事呢？”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如果那个男人再来找你，你就给他尝尝这个药。”说着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蒙汗药，把它下到水里无色无味，不会有人察觉。”男人凑到六九的耳边小声说道。

“为什……”还没等男孩说完，男人双手搭住六九的肩膀，“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偷的那个肥猪是这边的富商领头，那个男人让他在人们面前丢脸，这是绝对不能忍的。所以……就出重金悬赏他了。啊，你放心，你的事我没跟那个肥猪说，本来那点钱也不算什么，对吧？”

“嗯……嗯。”

男人收起双手，来回走了两步，“不过那个男人救了你，这么做好像有点恩将仇报？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况且那个男人会不会来也不知道，对吧？”

六九感觉到刺骨的眼神正扫视着全身。

“没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六九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右手接过药瓶。

“期待你的好消息。”男人笑着看向六九，“事成之后就可以休息很久了，你也不用为了妹妹到处去奔波了，是个不错的活吧，我会在老地方等你的。”说完拍拍男孩的肩膀准备离开，“对了……”男人突然转过身，凑到六九的耳边说道，“你妹妹的脸色好多了，看来药起作用了呀。”

六九脸色一沉。

“好好加油吧！”说着，男人哈哈大笑，快步离开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心理斗争。

六九看着熟睡的妹妹，过往的生活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内心。别动摇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好人，这是天理，谁都不能动摇。“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你向阳哥哥吧，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那个笑容突然从脑海里出现，那么真挚那么温柔的笑容……

“六九，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农夫辛勤的耕耘不一定会有收获，渔夫去捕鱼也不一定每次都有鱼，猎户去打猎也不一定每回都捉到野兽。”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努力呀？”

“虽然我们改变不了结果，但我们能改变自己呀。只要我们问心无愧，接下来只需要交给上天就好了。”

这是很久以前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知为何，六九突然回想起那天明朗的天空，自己和父亲两人坐在田边休息。

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农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那个时候父亲却十分认真地对自己说着那些话。“只要问心无悔。”父亲重复地说着这句话，年幼的自己还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点着头。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六九并不明白。只是当时父亲的表情清晰地映在了脑海与向阳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

“我到底要怎么做呢？”六九自言自语了起来。

“哥哥？”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六九回过神来，原来是妹妹醒了。六九马上堆起笑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哥哥带来的那个医生真是厉害啊！”

“是吗？对了，我忘了要煎药给你了，你先等一下，我去煎一下药！”

“等一下！”女孩握住六九的手，“哥哥，不要太勉强啊，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的。”

“都怪我一直有病，要是我能快点好起来就好了。”

“那就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啦！”

“可是，这个病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大哥找来的医生还不如哥哥刚找的那个呢，嘿嘿。”

“是吗？”六九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话说回来，刚刚好像听到童大哥的声音了，难道他来了？”

“哦，大哥只是过来交代一些工作而已。”

“糟糕了，我怎么睡着了呀！”

“怎么了吗？”

“难得童大哥来一趟，还想跟他说声谢谢呢。一直以来这么照顾我们，还帮哥哥找工作，这么好的人得好好感谢才行呢！”

“是吗？”

“当然啊，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呢！啊！还有那个医生也要谢谢才行，下次见到他要好好答谢呢！”听到妹妹纯真的话，六九无奈地笑了。

确实，童大哥帮助他们很多，不仅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还为妹妹找来医生和药物。但是这个童大哥总是教唆自己去干一些脏活，自己不过是他的赚钱工具而已，从心情上说不出多少感谢。

但是妹妹并不知道这些，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单方面地接受照顾，那么想要感谢对方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向阳呢？

他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还免费替自己的妹妹治病，他并没有向自己索取什么，起码到现在都没有。那么他是自己的恩人吗？面对恩人自己需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还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并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还不如不帮自己，还不如问自己要点钱，还不如要自己去做什么事，什么都不需要的话，自己要做什么呢？

如果他不再来，不再管自己就好了。

5.

太阳渐渐落下，天空一片血红。

给妹妹喂完药后，六九走出房间，看着远处的天空。

就在这时，在院子不远处，一个黑影正向自己招手。

“有一个好消息，在祥安东街旁有一家酒楼叫凤翔，那里的老板说可以收留你们兄妹，只不过需要你帮忙干活。怎样？你该不会是个懒惰的孩子吧？”向阳高兴地说着。

六九一脸无奈的看着向阳，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打算呢？”六九不禁说出了来。

“打算？”

“没事，你当我没说过吧。”六九转过身去，准备沏茶。他从怀里拿出小药瓶，只要把这个倒到茶里一切就会结束，然而手却迟迟不动。

“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在考虑什么吗？”见男孩一声不吭，向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六九推开了向阳。“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么多呢？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帮七七治病？为什么找人收留我们？像其他人一样无视我们不就好了吗？”六九像是烧着了的鞭炮，不停地说着，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的问题可真多啊。怎么？觉得我不安好心吗？”向阳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六九转过身来迅速地把瓶子藏到袖子里，捂住脑袋，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时向阳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一开始是因为你喊了救命，我想在那个情况下，你可能会死，所以就多嘴说了一句，只是对方过于野蛮不听劝告，我只好出手。”向阳看着六九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在救你的时候我发现你一直紧握着那个药包。被别人当成武器甩来甩去的时候，正常人早就用手护住头部了，而你还是下意识地抱住那一包草药。那是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吗？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向阳把视线移到妹妹的床前，“你的妹妹看上去很脆弱，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十分坚强的孩子。在我替她针灸的时候，她紧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我跟她说要是疼了可以不用忍着的，她却说不想让哥哥听到自己的悲鸣。她说哥哥在努力地赚钱，所以她也要努力地好起来才行。她还问我她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不用再成为你的负担。”

“七七她？”

“我的师父曾经说过，想要帮助别人，就要负起责任让对方真正地脱离困境。你们兄妹都是有趣的人，我想如果就这样放任你们不管，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就会少了两个有趣的人，所以我想帮助你们。”

“就因为这个？你不需要我替你骗别人或者偷别人的钱吗？不需要我替你做牛做马吗？”向阳摇了摇头，六九继续问道：“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和你的妹妹一起健康地幸福地活下去。”说着，向阳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降临。

男孩乘着月色穿过大街小巷。

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月亮分外皎洁明亮。脚踩着落叶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真是让人愉悦的夜晚呢！

然而，六九却惴惴不安。这样做真的好吗？不会出事吧？那个男人之后会怎么样呢？脑海里不停地出现各种画面，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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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间宅邸的后门，六九靠着门敲了三下。

不久，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打开后门，示意男孩进去。

“大哥，按照你的吩咐，那个男人已经倒在我家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六九恭敬地向堂上人行礼。

“哦？还挺快嘛！”一个长相敦厚，看着人畜无害的男人正坐在堂前，这个人就是教六九如何偷东西的男人，童姚。

“那个人毫不犹豫就喝下去了。”六九带着孩子的稚气笑着说道。

“是吗？做的很好！”说着童姚站起来，向手下人示意。

月亮逐渐升起，童姚带着几个手下来到六九的屋里。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还以为已经死了。

手下人马上走过去，拿起绳子把男人五花大绑抬了出去。

“干得好，这是你的酬劳。”说着童姚放了一袋钱到桌子上。

六九拿起袋子看了看，这些钱足够他们生活半年了。

“有你这个弟弟在真是太好了，接下来还要拜托你呢。”童姚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可以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那个结果。

看着男人们离开的身影，六九把钱袋抱在怀里，一边在心里默念，“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6.

在祥安中央大街有一间大宅，那是富商们的领头人桂康的住宅。

在侧房里，一个肥壮的中年男人拿着酒杯醉醺醺地看着远处，“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杀了你……竟然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通红的脸庞冒出热气就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一般。

正喝着闷酒的时候，一个下人走到桂康身边低语了一番。

“哈哈！这个油面小生看我怎么弄死你！”桂康高兴地站起来，似乎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乐事。

“快给我带过来！”桂康催促着下人。

“是！”手下人退去，不一会儿，几个壮汉抬着一个睡得死死的人进来。

“呼，这家伙看不出来这么重啊。”一个壮汉气喘呼呼地说道。

几个人把男子放倒在地，让他跪在堂下。

“桂康姥爷，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说话的是童姚。

桂康把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大摇大摆地走到男子面前。

只见男子双手被捆在背后，头低下来看不清样子。桂康示意，两个壮汉便走到男子旁边单膝跪下，一人扶住一边，把男子的头抬起来。

清秀的脸庞上沾了一些灰尘，男子双眼紧闭，气色柔弱，仿佛死人一般。

“哈哈哈……”桂康仰头大笑，接着脸色一沉，抬起一脚便往男子腹中踢去，“去死吧！”

咯啦一声响起，接着是震天动地的惨叫声。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向桂康。只见他单脚跳着，另外一只脚则用手捂着，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像一只吃瘪了的猴子一样，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估计不少人就要笑出声来了。

过了好一阵子，桂康才缓过气来。“这……这家伙肚子里装了铁板吗？怎么……怎么这么硬？”

跪在旁边的壮汉看了看男子，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一副睡死了过去的样子。一人用手去摸他的腹部，发现十分的温暖柔软。壮汉疑惑地对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桂康不服气，示意两个壮汉捉紧男子，接着举起拳头便往男子脸上揍去。

“啊——”一只牙齿被打了出来，跪在左边的壮汉痛苦地捂住脸庞，眼神里尽是委屈。

“怎么回事？”桂康咬了咬牙举起左手又往男子的左脸揍去。

同样的事再一次发生，跪在右边的壮汉用手捂着红肿的脸庞。

桂康还想揍，两个壮汉却以为是桂康想要揍自己便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

男子没了人扶着便往前倒去，头直冲桂康的肚皮。

桂康感觉肚子挨了一下重锤，五脏都扭成了一团，他往后退了几步，不禁把喝进去的酒呕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一惊慌失措。

这时，咯咯两声响起。跪着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捆住他的绳子已经散落在地上。

众人像是见鬼了一样四处逃窜。

“来人！快把他抓住！”桂康怒吼一声，接着在门外面涌进来三个人，慌张的人也回过神来，一起往男子冲去。

一个壮汉举起拳头便往男子脸上打去，以为打到人的时候却打空了，整个人失势往前冲去，这时另一个人却把脸撞到了壮汉的拳头上。

“啊！我不是故意的！”壮汉正想说话，突然感觉有人抱住自己。

“我抓住他了！”一个相对矮小的人紧紧地抱着壮汉。

“放开我！你抱错人了！”壮汉焦急地敲了敲那人的脑袋。

场面看上去十分混乱。

然而，藏在一边的童姚清楚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男子侧身躲开壮汉的拳头，接着反手捉住往他冲来的另一个人，把他的脸往壮汉的拳头上贴去。不久，另一个矮小的人往他的腰部冲来，男子便转身躲到了壮汉的背后。

这是多么流畅的动作，仿佛男子早就预料到了别人会怎么攻击一样。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男子周围，这么多只眼睛看着，总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用那些掩眼法了吧。童姚正想着的时候，一个人高声喊道：“抓住了！这次真的抓住了！”

童姚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男子被5个人分别抱住了四肢和腰部。

结束了。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男子突然大喊一声，只见抱着他双脚的两个壮汉竟然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接着抱着他双手的两人也开始跟着男子一起摇摆，从后面抱着他的腰的人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条鱼一样，完全抓不住。

只见男子拖着几个人不停地转圈，不一会儿，几个人你绊我，我绊你，都倒在了一起。

男子踏出步伐，每走一步，那些人便往后退一步。

这是鬼神啊！

8.

“哥哥，我们住在这里真的好吗？”

六九回过神看向妹妹，“没关系的，店主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随便使用这里的房间。”

这里是祥安东街的酒楼，凤翔。

“你好好休息吧，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六九安慰妹妹睡下，自己却还是看着窗外发呆。

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把瓶子里的药倒进去，到底是为什么呢？六九始终不明白，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后悔。

在看到向阳一口喝掉茶后，六九十分的慌张和后怕。如果那杯茶里有药，向阳之后会怎么样，六九可以想象得到——在荒凉的土地上一具被蹂躏致死的尸首。

没下药真是太好了。

六九脚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向阳放下茶杯，单膝跪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六九。

“向阳哥……呜……我……对不起！”六九大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不，他本来就是孩子，只是找回了本属于他年龄的东西而已。

向阳轻轻地拍着六九的背，让他尽情地哭泣。

六九和妹妹流浪的时候总是被人嫌弃，每天都挨饿受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六九甚至想过就这样和妹妹一起去地府里找父母。

但是，六九遇到了童姚，一个看上去十分善良的人。

他带兄妹两来到了祥安，还在城外找了一家破旧的房子给他们住。

“放心吧，跟着我你们不会再挨饿了。”童姚的笑容十分的真挚。

“放心吧，听我说的去做不会出事的。”那时候的笑容依旧十分的真挚。

目标是一对老夫妇，老人出手阔绰，一看就是有钱的商人。所以，趁着老人买东西的时候，六九撞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得手。

下一个是骑马的旅人，再下一个是十几岁的富家公子，再再下一个是喝得烂醉的赌徒……

六九跟向阳说了自己这些年来犯下的错误。

最后，六九把童姚给他的药递给了向阳。

“这是大哥要我下到茶里的药……向阳哥，你现在很危险！据说今天那个人是商人的头头，正出大价钱悬赏你呢！你还是快点逃走吧！”六九担心地说道。

向阳平静地听着六九的诉说，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去会会他吧。”

“什么？”

“你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好，这个药就当我喝了。”向阳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之后，六九带着妹妹连夜来到了向阳说的那家酒楼。拿出向阳的介绍信后，店主爽快地邀请了他们进去。听店主说，向阳曾经也帮助过他，所以十分乐意帮助兄妹两，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店主也会去置办。

当时童姚带人来捉向阳的时候，向阳运气把自己的身体变得肿胀起来，绑他的人以为绑紧了，其实是他的身体比原来壮了一圈。在抬他到桂康的府邸之前，几个壮汉轮流抬他才总算把他抬到那里。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时，向阳再一次舒气把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紧绷的绳子也松了下来，轻轻一甩便散落下来了。

接下来是算账的时候了。

9.

只见向阳把涌进来的人都打倒在地，桂康已经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刚喝进去的酒都挥发干净了。

童姚刚挪到门前正准备逃离，这时向阳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他背后的衣领，接着往后一甩一下子甩到桂康脚下。

“大……大侠饶命！”童姚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向阳。

“你就是童姚吗？”向阳走到童姚面前，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脚下的人。

“是……是……”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教唆孩子去偷别人的钱？”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呢？”童姚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向阳黑着脸。

“什么…人？”

“说谎的人。”说着向阳拉住童姚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右手反向扭转。

童姚惨叫一声，痛苦地在地上扭动。

“老实回答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左手也废了。”向阳踩住童姚的身体冷冷地说道。

“我……我知道了……”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教唆孩子去偷钱？”向阳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这是我们组织的一环，从底层寻找一些人教他们下手，再从中抽取指导费。”

“是什么组织？”

“云英会。”

“拿到的钱都到了你的口袋？”

“不是，我只拿一部分，其他的会交到上头，上面的人都很厉害知道哪里有大买卖，我们这些人只是听上头的安排。”

“除了偷钱外还有什么勾当？”

“有时候是骗钱，有时候是接悬赏捉人，有时候是卖掉女人孩子之类的。”

“为什么要在七七的药里下毒？”

“七七？啊！那个小孩啊……是……”

“是什么？快说！”

“那个孩子不听话，就让他的妹妹受点罪。每次在他妹妹的药里混一种毒药，又混一种解药，那样他的妹妹就没那么快好起来，他妹妹有病我们就可以完全操控他了，再等两年他的妹妹也够时候了就可以卖出去了。”

“你还打算把他的妹妹卖掉？”

“青楼里最缺的就是那个岁数的女孩，等养熟了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是吗？”向阳露出可怕的笑容，接着一拳打在了童姚的脸上，童姚直接昏死过去，鼻血流了一地。

“啊啊啊！别杀我！”躲在一角的桂康吓得大汗直流，下面也开始渗出不明液体。

向阳甩了甩手，把沾着的血迹甩掉。接着走到桂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富商们的头对吧？”向阳笑眯眯地看着桂康。

“是……的……”

“我有一个很好的买卖，你愿意加入吗？”

“什么买卖？”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从今天开始，你要接济所有贫困的孩子，给他们安排住处和吃的，一直养到他们能独立为止，可以吗？”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说了这是买卖，你不会亏的。接济孩子能让你的名声变好，人们不会记住你在路上被人打趴在地，却会记住你帮助了哪些人。赡养好的孩子会报答你的恩德，弘扬你的名声。你是商人们的领袖，是灵魂人物，你的名声好了商会的名声自然就更好，到时候所有人都愿意找你做买卖，付出的会成倍的收回来。你是商人，要学会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等我……啊！”

“不要等了，现在就答应吧。”向阳用力地握着桂康的肩膀。

“我……我……知道了，我会救济孩子，你快放手啊！”桂康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和额头的汗水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脏。

“那么，期待你名声远扬的那天。”

说着，向阳扛起失去意识的童姚，消失在了黑夜里。

不久，一个青衣男子把一个组织毁掉了，几十个孩子得救的消息传开了祥安，他的名号传遍天下，人们都称他为——青衣鬼神柳向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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