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山间鸟儿早早醒来，藏在树丛里跳舞，叽叽喳喳唱个不停。

小松鼠机灵四处观察，竖起耳朵观察动静，确定安全后它呼地一下子跑远了。

只有那些林中霸王们最悠闲，成年老虎、狮子、老熊、野猪等相互不卖帐，旁如无人像个王者巡视自己地界。

“哦！长见识了，这么多东西出来了，还能彼此相安无事，难得啊！我还以为它们马上会打得不可开交了。”

李菁菁伏在树上笑道，由于下半夜太冷，睡不着觉，早早吃完饭，我们就跑到这里看热闹。

“这就是自然界微妙平衡，这个时候谁都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大家默认的局势。”

我在一旁给她分析道。

“半罐水的老师，不知道还以为你有多能。”

李菁菁撇撇嘴。

“你不损我就过不得。”

我微微一笑抗议道，这个女孩可有点怪，一见到我比她强她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咱们就一直在这里当观客，回去又当水帘洞的洞主？”

李菁菁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白，她想离开这里。

“这还不简单。”

我笑笑，用刀砍断树枝后直接扔下去，一个天外来物将所有动物吓得蹬腿跑得干干净净。

“走吧！我敢断定今天到过这里动物过几天都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

我嘻嘻一笑，轻轻松松滑到树下。

“你还来接我呢！”

李菁菁站在树上笑道。

“不怕我乘机吃你豆腐？”

我笑问。

“就是扔你个嘴啃泥。”

她也是笑得灿烂。

“咱们今天可不能像没头苍蝇，在山里打转转。”

李菁菁告诫我道。

“放心，我刚才看见向东地方有青烟，说明那里有人，我们往那个方向赶，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还算聪明，这运气也不赖。

“万一是昨天那伙人放的烟雾，专门勾引我们上当受骗的呢？”

李菁菁还是有点担心。

“边走边看，再说我们也是有头有手的人，真是那里，谁当谁的猎手也不一定呢！”

提起那些人，我心中就来气，凭白无故找我的麻烦，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撞见了小爷也得出面教训教训他们，出出我胸中恶气。

“走吧！出了什么千万别慌。”

我叮嘱道，生怕她一受惊就吓得大喊大叫，暴露自己招致不必要麻烦。

看着不远，但走起来路却不短，加之我们走走停停观察有无危险。

等我们赶到时，抬头看天，日照正中，应该是中午时分，李菁菁已累得大口大口喘气，我还得用手牵着她往前走。

“汪汪……”

未等我们出声喊人，藏在屋下的一条猎狗就朝我们扑来，差一点点就咬住了我们裤子，我赶忙用棍棒将它撵开。

“狗东西，你敢吓我，小心我打断你四条腿，看你还能不能嚣张。”

受了惊吓李菁菁大发脾气，将手中拐杖扔了出去，可惜连根狗毛都没擦到。

“好大口气，打狗还得看主人，到了我家门前还口气这么大，小心被撕烂嘴巴。”

屋里走出一个女孩，全身上下都是皮毛，头发蓬松，可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洗过头，看身高年龄应该比我们两个还小。

“小姑娘，我们到你家做客，唐突之处还请你莫怪。”

我恭恭手，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家，还得恭恭敬敬，酷官不打笑脸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到我们这个地方？”

末等小姑娘说话，屋内走来一位青年妇女，一色皮毛衣服裤子，满脸警惕打量着我们上下。

“看什么看？我们脸上长有花吗？”

李菁菁刚刚被人顶，此时心情肯定不好。

“看看怎么啦？又没有请你们来我们这里，再说看了又少你们一坨肉。”

那女孩嘴巴也不饶人。李菁菁也不是省油的灯，刚准备上前吵架让我给制止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外乡人，因中途迷路，来得这里，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我笑着说道，如果能请到向导最好，没有向导能添饱肚子也行。

“行个方便，什么意思？开门见山说吧！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了，明明想的是这件事，嘴里说出却是另外一件事，让人琢磨得头都大了。”

那姑娘语气很冲。

“我想请你们带带路，实在不行，给我们点吃的东西也行。当然我们也不是让你们白帮忙，该给的钱我们会一文不少。”

我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娘你看？”

那女孩一看马上将目光投向那青年妇女。

“我们这里是单村独户，一向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尤其是像你们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青年女人摇摇头，言外之意是下了逐客令，让我们从那里来的回那里去，这地方不欢迎我们。

“我理解，理解。我们也并不恶意。”

我脸上挂着太过明显讨好，这个时候被人拒之门外，我们如果选择一走了之，但饿得咕咕叫肚子就会闹意见。

“我们也是安份守己的人，这是我老婆李青青，我叫李小虎，我们住在山上阳坪岭的，这次准时出去。因为路不熟来到这里，出门在外相互帮衬下，日后定有重报。”

我还在解释，说明自己并无恶意，不会对她们造成任何伤害。

“偷情，私奔。”

那青年女人嗤之以鼻，觉得我们是伤风败俗。

“你说什么？”

李菁菁用手指指着我和那女人骂道。

“嘴巴放干净点！”

“我们夫妻是真心相爱，只是父母反对，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选择离家出走。”

我苦着脸，装作很痛苦样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都丢在九宵云外，只想着你情我爱，有没有把祖宗规矩、礼仪廉耻放在心中。都像你们这样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这世界不就乱了套吗？”

那女人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又瞥了一下自己女儿。

“如果你们是我的儿女，我非把你们双腿打断，看你们还怎么背着父母离家出走。好像我们父母天生亏欠你们子女，你们想怎么就要怎么样，有没有替自己父母考虑过？”

我明白这女人是敲山震虎，吓吓自己女儿，让她不敢再步我们后路。

“女大不中留。”

我也在心中叹道。

“像你们这样不忠不义的人，我怎么可能帮你们，帮了你们天理难容啊！”

那女人摆手示意我们快走。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你别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信不信回去后我马上派人将你们赶出去。”

李菁菁跺跺脚骂道，也好，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不怕你不乖乖听话。

“你凶什么凶什么？天大地大我最大，这万山密林间我们怕过谁？要不你现在拿出你的派头，让我们吓得屎尿都屙出来，我就竖个大拇指给你，尊称你为大姐。”

那女孩个子不高，脾气却不小。

“你别以为我说的是假的呢？我回去就安排人来。”

李菁菁估计气得肺都快炸了。

“大姐，你看都是话赶话赶成这里，我们也是无心之举，你们也没有任何恶意，何必一定整成你死我活对立面。”

我将那位青年妇女叫到一旁，丝毫不理会两个姑娘之间毫无意义的斗嘴。

“你看退一步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何必非得分出你输我赢弄得两败俱伤。”

我摊开手掌。

“我们也是毫无退路才来找到你们这里，但凡有点办法我们也不会再麻烦你们。你看我老婆因为家大势大忍不得气，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与人为善，会福报多多。”

我笑道，努力将对方逼入死胡同里。

“好吧！如果你早点这样说了，我也早就答应你们的请求。但就限于吃饭，吃完饭你们该去那儿去那儿，千万别再麻烦我们。说话算数？”

她盯着我问道。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我满口答应。

“李小姐，人家同意我们进屋了。”

我笑着拉开李菁菁。

“有本事你别进我家这间门。”

女孩叫嚣道。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李菁菁定睛看我一眼。

“一个小女孩，你跟她计较，不就是中了她的下怀，你又和她一样变回小女孩了？”

我骂道，这些山里人她才不会吃亏，你凶她，她更超过你凶。凶来凶去，何处是尽头，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知道她刚才那些话骂得多难听，还把我比作母狗。”

李菁菁咬着嘴唇。

“你还歹还是千金小姐，识大体懂进退，人家除了她父母外，可能连个字都认不清。君子不计小人过。”

我拍着她肩膀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我怎么能跟山里的野丫头斤斤计较呢！”

果然我这一语就点醒梦中人，她一下就释怀了。

“我倒有些可怜同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