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投错庙拜错菩萨，我们劝过你了，可你就是不听。现在能做主的人来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开口吧！”

看见我进去，一位侍卫指着我说道。

“人家是病急乱投医，把我们一个个当成他的救命稻草。”

一位武士调侃道。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

“如果说的是放了王道林，那就免开尊口，免得我们相互为难，再说我徐某人也不是拿原则来交换的人。”

我轻蔑的一笑。

“求求你啊！放过王道林这个杂种，救救我妹妹。”

那小伙子瞪了我一眼，拼了命冲过来抱住我的双腿。

“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一脸厌恶。

“把这个疯子给我架开。”

我下令道。话刚落，几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人夹到一丈开外。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我妹妹。”

那小子像个狂燥疯子一样想挣脱束缚。

“你父亲真的是袁廷军大人吗？”

我客气问道，我一向对敬忠职守的人抱有好感。

“如假包换。”

那人深深叹口气。

“这几年，我们兄妹俩求爹爹告奶奶，找遍了所有能帮我们报仇雪恨的大人物。开初他们还能虚以委蛇，后来干脆避而不见，我们兄妹变成人人喊打麻烦事，有些父亲故交不念旧情，还放狗咬人。”

“你们找个昌吉国王吗？”

我低声问道，我脑海里涌现一对可怜巴巴兄妹，相互搀扶着忍受别人冷言冷语，我的心不由得痛了起来。

“可怜兄妹，求告无门，上天不能，下地不能，但凡有点办法，他们怎么可能像乞丐一样挨家挨户去求人，忍受别人冷嘲热讽。”

我在内心哀叹。

“我们去求叔伯，将我爹寃屈呈报给国王陛下，可惜石沉大海。我想国王陛下不愿意因为一个死去而毫无价值旧臣而开罪一位威势赫赫的大奴隶主。不然，国王陛下应该知道我父亲是因为维护朝庭威严而得罪王道林，从而被他送上不归路。”

“后来我们也心灰意冷，对那些所谓朝庭和大人物不抱希望，他们还有大把利益去争去抢，那顾得上一位死去袁廷军和他孤苦无依的妻儿老小。怪只怪父亲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将自己卖给帝王而作了牺牲品，不懂明哲保身而自己吃了哑巴亏。”

“但作为子女，我们真的不甘心父亲就此寃死，不为他报仇雪恨，我们作子女寝食难安，也没脸面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

“为了报仇，我妹妹不惜作践自己，扬言不管男方老小俊丑，是否有家室，只要有人能杀了王道林，她就愿以身相许。无数的人慕名而来，围绕我妹妹评头论足，但一听说王道林名字，就吓得抱头鼠窜。”

“倒是王道林听说此事，带信羞耻我们兄妹，说他今生最大愿望就是买我作奴隶，顺带玩弄袁廷军女儿。”

“我们两兄妹曾对天发誓，不杀王道林誓不为人。从此我们流浪江湖，想方设法学习博杀之技，以便能手刃仇人。就在前个月，又快到了我父亲忌日，我们再也无法等待和承受内心煎熬，所以我们联袂从外地赶来，秘密潜入王道林庄园，想一举杀掉王道林，那怕是能同归于尽我们也心中无憾。”

“可惜，这一切都是我们一厢情愿而已。我们还是太过年轻，经验不足，对自己估计过高，对对手估计太低。我心中那个悔与恨，千不该万不该，我不应该将我那可怜妹妹卷进来，如果她有什么，我百身莫赎，我以后去了那地方，有何面目去见我父亲和列祖列宗啊！”

袁公子说完抽泣起来。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你们兄妹情深，我也是感同身受。”

我叹道。我想起了远在都城的徐晓，不知她是否长高一点了，日子是否过得快乐？

“所以求求你放过王道林，只要他把我妹妹交给我就行，这仇我也不报，带着她回家去过平淡日子。”

袁公子一脸沉静。

“我想通了，天命不可违，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我们只能认命。”

“你想得太天真了，就算我们想成全你，可外边这么多人，他们怎么可能就此放过王道林。”

王挺全说道。

“没关系，只要你们同意。外面的人我去磕头求情，或者是我砍断双手双脚都行。实在说不通，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换王道林的命，只要他把我妹妹交出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袁公子看来是铁了心要护妹妹周全，只可惜他妹妹已经香消玉殒了，人死了怎么可能还复生。

“我劝你还是先做个男人，拿把刀把王道林头砍下来，告慰你父亲和妹妹在天之灵。其余的事你还有大把时间去考虑。”

我拍拍他的肩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有必要提醒做事先分清主次。

“不见到我妹妹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事，我也不允许你们做任何事，以免伤害到我妹妹。否则我会拼命，在这件事上我发誓说到做到。”

袁公子脸色铁青，气势吓人。

“吓唬谁呢！我们是同情可怜你，你当我们是害怕你们吗？”

我在心里苦笑不已。

“那我只能告诉你个不幸消息，我们亲眼所见，你妹妹已经去世了，被王道林这条禽兽活活折磨死了。”

我虽然于心不忍，但也只能实话实说，现在悲痛和缓一步悲痛是一样的，总需要去面对。

“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白白担心。”

奇怪的是袁公子听说这消息，不仅不悲伤，反而是一脸轻松。

“难道他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是在表演给谁观看。”

我在心中嘀咕道。

“你们马上带我去见她。”

袁公子以不容别人反驳声调说道。

“这？”

军士们望着我，看来他们对这位时疯时醒的人是头痛不已。

“去带他去，不过必须速去速回，这里事可迫在眉睫。”

我吩咐道，我暗中后悔光听他凄惨的故事，却忘了眼面前的大事和正事。一旦有人怀疑我们处事不公，有人乘机火上浇油，这场面大多数要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杀个人用得着这样磨磨蹭蹭吗？是不是收了别人钱，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国家律法岂是儿戏，你们要是不好动手，给我们吱一声，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

“肯定是在讨价还价，把我们当成武器替他们谋私，太缺德了吧！坚决不答应放过王道林。”

“血债血偿，将王道林给我们交出来。”

下面人声鼎沸，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把主台子与下面人群拉开了距离，否则仅凭刚才对话，下面的人早就把天掀翻了。

“大家静一静，耐心听我说，我们巴不得早点完事，也好回林都交差，与家人团聚。”

我笑道。

“主要因为两件事耽误了，一是等着总管大人到来，有些事需要向他当面交待清楚。”

“二来，这位侠客刚刚受尽非人折磨，身体太过虚弱，目前连把刀都拿不动。待会他恢复体力，一刀毙命，多痛快呀！”

我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到时候杀了王道林，我抢也要抢到一块肉，那怕指甲壳样大的也行，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还有王道林老婆孩子，不能白白便宜他们了。”

“已经是昌吉国王嘴里的肉，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虎口抢食吃，老子不得不佩服。”

各种声音层出不穷，我一听乐了，只要大家闲聊下去，击鼓传花，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结束，也就没人关心时光的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