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们太过一厢情愿，也太自私自利了，未想过因为我们自己此举给林凉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我一脸羞愧，当初我还对昌吉国王对我们躲躲闪闪怀恨在心，现在我在发觉，我们当时举动是多少卑鄙无耻了。

利用亲情进行道义绑架，仿佛我们磨金公国遇难，作为邻国林凉必须无条件站在我们这一边。

“如果和林凉国联姻不成，我们就尝试着和炽金王国卓天林联姻。”

我当时那话就是赤裸裸威胁，非友既敌，你不和我们站队，我就和别人结盟对付你，没得商量。

虽然当时是恼羞成怒下负气说出来，但现在一想，我自己也讨厌自己那幅丑陋嘴脸。

什么王子？这话如果从三岁小孩嘴中说出，还可以选择原谅，而我面对的是自己亲舅舅。

“利欲熏心，早把亲情当抹布扔掉了。你女儿许配人，必须收回成命，她必须嫁给作为联姻结盟筹码，否则小爷要你好看。”

我在内心自责不已，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太过失败。

“犯了错还浑身不知，错把垃圾当成香饽饽供着，还有脸沾沾自喜，真是笑掉大牙。”

我痛恨不已。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才明白林凉国王是个高危职位，他这个国王多少是位名不副实，名声在外而已。

境内有太多奴隶主，仗着手里众多奴隶和土地，为所欲为，自成体系，俨然也是独立王国，已经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昌吉国王就好比是一个大家长，得为儿女操碎了心，他们不仅不念他的好，还时不时跳出来给他挑毛病。

平时相互不卖帐，遇到难事才会想到他，好比刀尖跳舞，稍不注意就会危机重重。

就好比我们这次贸然求助，带来麻烦和影响可是深远的。

“你嫁女儿我们不管，这是你的权力。可你把磨金公国勾在一起，得罪炽金王国，影响我们安宁和发财，这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好啊！当你女婿就可以搞特殊，可以拥有军士。上行下效，我们也豢养武装，名正言顺争夺地盘，扩充势力。”

“难道只许国王放火，不许我们奴隶主点灯，笑话，如果你惹得我们不高兴，我们直接反了你，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凉国是我们奴隶主天下，不是你林家的家天下，你就是我们推举的领头，背背名声，惹怒了我们，你这个国王谁还认你。”

我脑海里反复闪现这些神情倨傲大奴隶主的嘴脸。

我太知道得寸进尺，有些人给点权力财富就膨胀野心，狂妄自大起来连老天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些人是手握重权的人，有钱有武装，那些没有人身自由奴隶除了听他一个人号令外，别无选择。

“我也知道你们但凡有路，也不会来到这里，人生三起三落不算老，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还有希望。”

林菊望着我笑笑。她的意思是她理解我们苦衷，我内心深深叹口气。

站着说话不腰疼，林菊现在还是个旁观者，那能清楚我们酸楚和痛苦，过惯的呼风唤雨、丰衣足食的日子，再回去过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屈辱日子，那可不是一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就能支撑着活下去的。

“我理解你的左右为难。”

我叹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为双方着想，可双方都不会把我们当成真正自己人。”

林菊苦笑道。

“在林凉国，父王对我宠爱有加是不假，但王子们都认为我是嫁出去姑娘泼出去的水，自然不能对林凉国内部事务说三道四。”

“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磨金公国倒霉之时，也是林凉国灾难到来之时。我们之间只有联起手，才能勉强和炽金王国抗衡，如果中了卓天林各个击破诡计，那就离亡国毁家不远了。”

“这样浅显易懂道理我一个女人都懂，那那些所谓智谋高超男人能不懂吗？哄鬼还差不多，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选择作个傻瓜。有的是猪油蒙心，被蝇头小利蒙蔽了大脑和双眼。”

“炽金王国与磨金公国打仗，咱们林凉国正可以座山观虎头，坐收渔翁之利。退一万步，炽金王国获胜，也是元气大伤，他们组织下一场进攻又是猴年马月的事，我们肯定是坟头长草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何必白操这份心。”

“你想象得出，说这句话是我们林凉王国的一位重臣，他说这句冠冕堂皇话时，身边那些大臣竟没有一个提出反驳意见。”

林菊苦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想起一句话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些朝庭大员善长勾心斗角，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对自己人或手下骄横苛刻，对外却畏敌虎。

“如果不是你们，小爷第一个去和卓天林联姻，把坐山观虎斗好梦浇醒，变成引火烧身。”

我恨恨骂道。

“所以说，这个时候我们内部不能自乱阵脚，特别王室和朝庭必须固若金汤，你父王和我父王不乱出任何问题，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我们林凉、磨金公国与炽金王国对垒，可能比的不是谁先主动进攻，而是比的谁的国家基础薄弱，发生内乱国家是第一个倒霉蛋。”

林菊笑道，显然她是背后受了高人指点，否则以她本事，发不出这样真知灼见。

“那个高人提点你呢？独树一帜呀！”

我笑道，向她说明我也绝非等闲之辈。

“忠臣不事二主。”

林菊一愣，可能她未想到我有此一问，随即以微笑来掩饰自己尴尬。

“我明白，眼前咱们重心放在这个地方。”

我笑道，看来眼前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经营这个地方，站稳基础后，把触角伸到四面八方，增强自己对抗别人的能力。

“为以防万一，做两手准备。这个地方不能放弃，咱们也要水湾山经营起来，那边也悄然进行，俢好房子。一旦有什么不测，直接撤回那里，再作长期打算。”

林菊笑道。

“不避嫌？不怕战火燃到林凉国？”

我笑着反问道。

“真到了那个时候，鱼龙混杂，什么牛鬼蛇神统统出来了，想撇也撇不清了吧！”

林菊笑道。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半斤对八两，猜不透、理还乱了。”

我叹道，真把仗打得那个份上，双方已经是胶着状态，死伤早就过半了。

我虽没打过大仗，但好歹见识过小的打斗，清楚的知道那东西一点也不好玩。那是把人变畜牲的地方，没有什么热情友好，一上来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得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存活下来。刀剑无眼，一个群活生命消亡就是一瞬间的事。

但打仗这事也不是你想避让就能避让，一旦卷入，就只能用杀死对手和获胜来结束。

“但其实战争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比如我们这样投生慢了点的男人，如果不发生打仗，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哥哥死了，也是轮到哥哥孩子或者是上面哥哥继承位子，永远别想天上掉馅饼砸到你了。而打仗就不一样了，机会均等，智勇双全者脱颖而出，赢者通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在内心嘀咕不已，虽然觉得龌龊不堪，但人就这样，没有人能挡住你的胡思乱想，也没有人阻拦你要幻想美梦，自娱自乐，只要我高兴就成，反正我没有妨碍任何人的好事。

“想什么？这么兴奋，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林菊问道。

“没什么，真的没有。”

我矢口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