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我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我笑道，不等主人安排，我已经是反客为主，自己找个座位坐下。

“小妹妹，现在能给赏口饭吃吗？”

我笑着垦请道。

“大哥哥这当然可以。”

那位小女孩变戏法般给我端来碗和筷子。

“这是我们自己腌制腊肉和香肠，尝尝味道吧！”

另一位小姑娘笑着说道。

“原来都是现成的，难怪这么快。”

我心中想道。

“听说你父亲是做菜高手，你们一定也得了他的真传吧！”

我笑着说道。看着她们端上来的腊肉和香肠，食欲立马而起，差点伸手就想抓着就往嘴里送。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么多的人都在，我一个人提前狼吞虎咽，于情于理都太说不过去了。

“女子无才变是德，父亲不愿意我们学习他的厨艺，他说在家之日尽情享受他做美味。嫁人后就随遇而安，相夫教子。”

那位年龄稍长女孩笑道。

“你父亲真是位值得称道的好父亲，一切方方面面都为你们考虑规划好了。”

我赞道，其实这位父亲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所言所行充满了生活智慧。他不愿意自己女儿接受自己所喜爱衣钵，烧得一手好菜，到未来夫家反而会劳碌辛苦。再说这讲究生活享受也是具备条件，你没有优越家境支撑，温饱都解决不了，美味佳肴就更是一种奢望了。

“大家都坐吧！”

我看着他们几个人还没有做好入席准备，就赶紧出声招呼道。

“客人们请坐吧！”

那位姑娘笑道。

“我们这里习惯，家中来客人，只有家中男人上席陪客。父亲外出未归，我们几个自然不敢逾规，就请你们自便吧！”

袁牧萍大女儿客气笑道。

“这如何是好？你们饿着肚子在旁，我们怎好大快朵颐。”

这下我反而不好意思站起来，我们磨金没有这些阵规陋习。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风俗，日久天长，大家都习以为常，你出于好心尝试去改变，别人反而不愿意。

“你们请便，不必管我们，这是我们这里规矩，你们也不必顾忌什么。”

袁牧萍也客气说道。

“吃完饭，我就安排你们到隔壁邻居家借宿。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儿一早你们还要赶路。”

看来她是希望我们早走她早安生，毕竟这几个祖宗留在这里，很是让她为难。

“鸠占鹊巢，打扰了。”

我客气笑道，随着示意高迎祥和两位姑娘入座，吃完饭我们赶紧走人，免得惹人厌烦。

“入乡随俗，既然人家这里女人不上座，那我们也只要依照葫芦画瓢了。”

范依婷这话一出口，己经坐在凳子上的杨玲，只好起身离席。

“唉呀！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必讲究这么多了。你们俩一路风尘仆仆，肯定饿坏了，当务之急是身体要紧。”

一旁高迎祥实在是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劝道。

“你们是什么？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风云为你们变色。还是你们先吃，你们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步你们后尘也不晚。”

范依婷态度坚决摇摇头，根本不为所动。

“要不，大嫂，你们也一起吃吧！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饭也香。”

高迎祥转身可怜巴巴请求袁牧萍她们。

“客随主便，你们就真的不要再客气了。”

袁牧萍淡淡回绝道。

“张兄，出门在外，一切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我笑道，这个人也是，怎么不会察颜观色，她们既然不愿意，这个时候再勉强她们，根本不可能收到效果。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去强人所难。

“过来入席吧！我们是男人，不能婆婆妈妈浪费时间。不然我们一直你谦我让，今晚上这顿饭非得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天明还是这个样。”

我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都到这个时候，他还看不明白场中情景。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和一个脑袋。

“两位姑娘，也一起用膳吧！不然人家主人还得饿着肚子等，你们于心何忍？”

我笑道，这范依婷也不知道是怎么啦！非得来个画地为牢，不仅禁锢自己，还连累主人家。

“阿姐，大嫂她们家是根深蒂固习俗，我们就不一定非要生搬硬套了，何必要作茧自缚。”

这时杨玲可能也看不下去，她语气委婉，但态度鲜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玲妹你这猛地对姐一喝，对我而言犹如醍醐灌顶，我再不从善如流就太不起你的良苦用心了。”

一看事态不对，狡猾的范依婷笑笑，借坡下驴，顺顺利利为自己解套成功。

看着四人坐好，这时袁牧萍才不慌不忙弯下腰，用瓢舀了点汤，绕着锅桩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将汤倒在火塘上方。

接着又夹着一块腊肉和香肠放在灶台上方神坎上。我们神情肃然起敬，山里人挺讲究这些，这就是先敬菩萨和祖先，祈求保佑。

“各位，你们山远路远专程到我家，只是山中无好饭，山中无好菜，就请你们动筷吃好喝好。”

这时袁牧萍一字一句对我们说道，这无异是让我们可以动筷夹菜吃饭。

吃饭应该是人能无师自通，而又运用娴熟技巧之一了。不需要动员和鼓励，我就夹了块腊肉装进嘴里，一嚼那种难以诉说的愉悦就传遍了全身。

说真的，我在宫中也没吃得过这么香的猪肉，漂流江湖后就更不用说了，风餐露宿，一顿美味就是对自己犒劳了。

“贵客，味道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一看我们风卷残云般的狼狈样，主人家就知道我们被她们家秘密武器彻底征服了。那位大女儿自然已观察到了，她忍住笑对我问道。

“从我有记忆以来，从未吃过如此的人间美味，真是三生有幸，人世一绝。”

我实话实说，赞不绝口。

“你说的恐怕有些夸大其词了，一看你就是走南闯北，肯定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美味没见过。我们这里可是穷乡僻壤，孤陋寡闻，能有什么美味入了你的法眼。不过就是普普通通山货，只是这猪是我们用古法亲自喂养，每年都会赶到深山品尝山珍野味，风味的确非同一般。但你这项帽子可戴得太高了，说得我们都是飘飘欲仙了。”

那女孩朝我羞涩一笑。

“真的是肝腑之言，人的身体是最诚实，它完全忠实于它的主人。既不会夸大其词，也不会歪曲事实，更不会胡编乱造。”

我笑着说道。

“你们腌制腊肉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方决窍？能不能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如法炮制，让这种人间美味唾手可得，惠及更多的芸芸众生，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我笑着垦请道。

“这个真的絮难从命。”

那女孩调皮一笑。

“公子，不是我们故作深奥，也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我们各家独门绝技可是代代相传，从不对外人授艺。我们家的绝技只有我父亲知道，可惜他对我们也是守口如瓶。如果以后有缘，你倒可以找他问问，或许你们之间投缘，他可能会传授给你。”

“如果他不愿意，你就此作罢，须知有些东西你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了。再好人间美味，吃得多了，也会变得寡淡无味。”

女孩说道。

“想不到一个山村女孩，也能把有些话讲得头头是道，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我内心笑道。

“受益匪浅。”

我笑道，倒了一碗汤。

“以汤代酒，敬你们父亲母亲及你们三位姐妹，感谢你们盛情款待，特表谢意。”

我恭恭敬敬端起碗，一饮而尽。我徐向虎一向恩怨分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公子太客气了，我们这些粗言陋语，登不了大雅之堂。献臭之处，还请公子莫笑。”

袁牧萍客气一笑。

“饭菜是否合口味？如果可以你们多吃点，千万不要客气。这次你们到家做客太过仓促，下次到我家提前说声，我们一家肯定倾其所有，让大家满怀希望而来，努力能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