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华西市公安局会议室内灯火辉煌。杨弘、郭涛、陈得索、门子、韦算、张门仓、董方路、吴九清等公安局班子成员齐坐。寇尚武、扬括带宋得九走进会议室。

杨弘带头站起鼓掌欢迎......

杨括扫视大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红头文件:“经上级组织部门同意，市公安局领导班子做如下调整:宋得九同志任公安局局长，郭涛同志任政委兼常务副局长。其他同志原职不动。局长杨弘同志调市纪委另有重用。”

寇尚武强调:“希望公安局新领导班子，在宋局长的领导下，精诚团结，不辱使命，为民保平安，为社会经济发展做出新贡献！”

最后杨括让宋得九做表态发言。宋得九略显拘谨，迟迟疑疑地站起来扫视大家，平静地说:“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也感谢弟兄们让我坐这个局长位子。请大家放心，我会和大伙儿完成特殊使命，也希望各位恪尽职守，一如既往地支持局长的工作。”

杨括微笑补充道:“我们有的同志可能对宋局长不了解，但对宋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老书记为华西市奉献一生，现在已是耄耋之年了，还为特区招商引资不遗余力，病倒了还牵挂特区的建设和发展。宋得九局长就是他的儿子呀！”

不了解宋得九背景的公安局副局长郭涛、公安局治安大队长门子、公安局办公室主任韦算、华西市看守拘留所长张门仓，向宋得九投去敬畏目光。而陈得索左手托下巴，面无表情，好像思考什么......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局长吴九清却坐在角落里，沉默而显得木讷。

寇尚武对杨弘说:“老杨，你还有什么讲的吗？”

杨弘思考片刻，站起来摸摸腰部，沉稳而有慢条斯理地说:“首先我服从组织决定。在此感谢领导和同志们对我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支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我要继续保持艰苦奋斗、清正廉洁、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为全市社会经济和谐发展，营造干事创业，高效廉洁的政治环境而鞠躬尽瘁。”

大家连连点头。

最后，杨括指示新任公安局政委郭涛:“你也几句吧，再把局班子成员向宋局长介绍一下。”

郭涛站起，显得很直率，“该讲的，领导和宋局长都说了，我就不重复了。我保证服从工作大局，积极配合宋局长的工作！”他先从身边就近的介绍，“这位是副局长兼治安队队长门子同志，是综治模范。”

宋得九微笑:“老门要守好门户呀。”

门子站起来敬礼:“是！保证百姓平安！”

郭涛接着介绍韦算:“这位是办公室主任韦算同志，能写会算，绰号‘小诸葛’。”

韦算站起向宋得九鞠躬:“请宋局长多培养！”

郭涛介绍张门仓:“这位张门仓同志。老张是看守所长，忠心耿耿，看守‘豺狼虎豹’一辈子了，不信邪，但是——”他笑着拖着长腔，“就怕一只虎。”

杨括、寇尚武、宋得九瞪圆眼好奇地望着张门仓。

张门仓呲牙笑:“我家的‘母老虎’——你嫂子！”

大家哈哈大笑......

宋得九突然问:“谁负责刑侦工作？”

陈得索站起来回答:“我！”

宋得九吃惊地看陈得索一眼，瞬间面色一沉，尔后微笑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又偎到一堆了！”他主动上前握着陈得索的手，反而向大家推荐，“得索同志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当年一起回他家乡曹家集罗成村当知青，在“柏国农场”，他是治苇高手。”

陈得索平静道:“我的老家是陈家庄，罗成村是我的第二故乡。”

郭涛接话:“得索同志现在是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是侦破高手，小‘福尔摩斯’。几十年无法侦破的‘柏子山计划’悬案最终被他拿下了！”

宋得九拍着得索的肩膀说:“今后的大案要案，要靠老同学了。”

陈得索立正敬礼:“谢谢宋局长的器重！”

郭涛接话:“得索同志还分管特区治安工作。”

宋得九点头夸陈得索:“老同学可是多面手呀，”他环顾左右，“谁具体负责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治安工作？”

吴九清缩着脖子站起，挺胸敬军礼:“报告宋局长，我，吴九清全面负责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治安工作！”

郭涛接着介绍:“九清同志原是漫滩湖派出所所长。他当兵出身，工作胆大心细。”

宋得九上前拉着吴九清的手，说:“你这老几。二三十年没有见你了！”

吴九清眼圈发红，落泪。他偷看看陈得索，自嘲道:“高中没毕业，就到新疆找姑父当兵。混个小班长转业到公安战线，没出息。”

宋得九笑道:“当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局长了，还怎么说没有出息？”他捶捶吴九清，“好好干！”

会议结束后，杨弘在办公室整理文件，陈得索阴沉着脸走进，似有讥讽意味:“杨局长，祝贺你到纪委高就！”

杨弘显淡定道:“工作调离，我心里也没有思想准备。”

陈得索冷笑道:“骗谁？你早成竹在胸了。”

杨弘一愣，流露出不满的表情:“此话怎讲？”

陈得索笑眯眯地说:“都是明白人，还让我说破吗？”

杨弘愣怔会儿:“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陈得索胸怀坦荡，把话挑明:“钱五没有抓到，你反而荣升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和秦威是否有交易？”

杨弘面色陡变道:“老陈，我知道，放弃抓钱五你耿耿于怀。从咱的角度看，钱五逍遥法外，你我都是失职。但是，从大格局看，我们看法偏颇。这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钱五和龙义械斗虽然在社会影响大，但双方人员没有大的伤害，彼此都不愿深究。”他看陈得索皱眉不语，便继续说，“钱五正在垫资对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施工，把他抓起来，不仅直接影响特区分局建设，还会影响柏典启用龙义修路进程，阻碍着特区发展大局。这是牵一发动全局的问题，市领导要通盘考虑。”

陈得索目光炯炯，毫不客气:“难道你就没有私欲吗？”

杨弘捶捶腰部:“如果不影响工作大局，组织不追究我失职，又提拔我，我怨恨何在？”

陈得索沉默一阵，眼泪流出了:“你走了，我孤单一人，好像失去靠山。”

杨弘也真诚地说:“你的靠山不是我，而是组织和不变的信仰。不过，请放心，为了共同的信仰，我今后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工作。”

第三天上午，宋得九仰靠在公安局办公室安乐椅里。

吴九清猫着腰走进宋得九的办公室，并主动上前握住宋得九的手:“老同学，很高兴你回来当局长！”

宋得九揍吴一拳:“不好好干，小心我揍你！”

吴九清耍乖卖巧:“哥打老弟是让进步的。”他低声道，“宋局上任第三天就找我，有什么重要指示？”

宋得九转身坐下:“你坐。”他探探身，盯着吴九清，“你在道上几年了？”

“七八年了。1981年当兵复员回孔庙镇，在漫滩湖派出所当干警，后来当所长；设特区后，局在特区设公安分局，我升一格。”

“最近忙什么？”

“协作发展局盖特区公安分局大楼。”

“哪里出资？”

“经杨局长协调，市政府优先划拨地，分局出资征用，发展局垫资施建。”

“占地面积多大？”

“十亩。”

“征地和施建成本是多少？”

“不说装修，仅主体竣工和配套安装下来估计需要150万。”

“发展局给我们垫资，将来不是得还吗？”

“那是。”吴九清迟疑片刻，续道，“至于如何还，有杨局长和郭涛副局长清楚。”

宋得九点头，转移话题:“特区国道上的生意还可以吧？”

“前几年还可以。这几年各地都有特区了，加之人们的法制观念增强，嫖客学鬼了。”

“狐狸吃鸡，男人好色，都是天性。只要你会张网布控，再狡猾的狐狸也会入网的。”

“多靠宋局长给网呀。”

“那是。我靠你这瓢水添锅嘞。”

“您高看我了。您是掌勺人，让吃稠的俺吃稠的，让喝稀的俺喝稀的。”

“哈哈！我从小就是吃‘厚馍’的嘴。”

“有您这话，我心放肚里了。”

“不过，你还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光肚子坐在屋脊上——让四邻八舍去骂你。”

“请您放心。我是坐在屋脊上伸巴掌——让他们都说我是高手。”

宋得九冷笑道:“高手轮不上你。”

吴九清一副献媚相，点头哈腰说:“那是，那是。你和杨弘根红苗正，又有学历，才算高手。特别老局长杨弘，不露声色，步步高升。”

宋得九笑着摇头。吴九清一哆嗦不解地问:“那是谁？”

宋得九抿嘴笑，表情复杂，低声蹦出三个字:“陈得索！”

“陈得索？”吴九清犟犟鼻子，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不服道，“‘老特务’的儿子，接班的土包子，比我强不到哪里！”

宋得九摇头道:“不，你还不清楚。上山下乡时你失踪了，我们一起在“柏国农场”当知青，当时我也认为他是个土包子，结果他能根治芦苇滩，还把大美女于秋叶搞到手。”

吴九清数落陈得索的小出身:“他儿时无爹，历经磨难，由蒿草变成疯长的高粱——节节高了。特别是侦破他父亲被陈青岩毒死悬案，好名声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响到四村八里了。”

宋得九面色严肃道:“陈得索饱经沧桑，手心里长毛——算是老手了。”

吴九清面色黑桑下来……

在龙义的金龙湾宾馆卧龙厅，有台商柏典做东，盛情款杨括、吴涛、秦威、秦平、刘喜贵、丁一、吕银等领导。

吴涛、杨括、秦威、秦平、刘喜贵等按职位为序入座。服务小姐给各位倒茶，龙义给各位递烟。柏典招呼上菜，开酒……他看一切齐备，举杯发话:“今天有幸与各位领导和弟兄们相聚，借此给大家敬上两杯小酒，略表心意。我先喝为敬，第一杯，承蒙各位领导和兄弟们关照，柏典才能在柏子山经济特区置业发展，在此表示感谢；第二杯，祝贺秦主任高就市人大，刘副主任荣升特区行政长官。”

大家站起，举杯畅饮。接着发展局长秦威提壶端杯站起:“今天我借花献佛，给各位敬上两杯。一敬柏总事业有成，二敬秦平、喜贵二位兄弟步步高升。”

大家站起，齐声道:“干！干！干！”

组织部部长杨括，欲要酒壶，而秦威意犹未尽，没有交壶，继续说:“前段钱五到此宾馆惹事，都怪我发展局疏于教育管理。而柏总和龙义父子宽以待人，不记钱五过错，我们兄弟很是惭愧。在此，我替钱五向各位尤其向柏总、龙义自罚两杯。”

管委主任秦平也站起接话:“不仅柏总、龙义父子大人大量，市领导也不少为发展局操心，我也替你自罚一杯。”

市****杨括呆呆地坐着。刘喜贵、丁一、吕银困惑无所适从。市人大主任吴涛端杯站起，一言收官:“都别多礼了。都端起，共同干一杯和谐庆贺酒。”

众齐声呼应:“好，干！”大家站起碰杯，一饮而尽……

【作者题外话】:人物粉墨登场，大戏序幕徐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