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圣经》
……
黑暗世界--如今这里是暗夜之王的领地,由于饱受长久无尽的战争摧残,使得整个世界颓垣败壁,茅封草长,赤地千里,满目的疮痍与破败。
曾经,这里是流放罪恶之地,穷凶极恶的罪恶,好勇斗狠的暴徒……皆被光明驱赶放逐到此地。
他们的子孙后代因此被打上了不可磨灭的邪暗烙印,永生永世都是暗夜的信徒,即使这些人中,有人向往光明,内心纯善......
由黑曜石所筑成的雄伟暗夜宫殿伫立于阴森森的枯树森林中,在这里,天上永远单调的映照着一轮邪异腥红的血色圆月,宫殿高高的殿檐之上,慵懒地趴着一只正陷入沉睡的灰色巨龙……
充满黑暗诡秘符文的大殿内,丝丝幽暗的光亮下,陈九尘呈着王者的姿态,坐在纂刻着道道黑龙,栩栩如生的漆黑王座上,低垂着脑袋,闭着双目,似乎陷入了短暂的休憩之中。
“吾主。”一柄幽幽的长剑虚影渐渐浮现。
陈九尘睁开了眼,低沉略微沙哑地声音问道:“布置好了?”
长剑虚影:“按照您的指令,吾已将本体放置于了第一原始世界的空间之内。”
陈九尘:“那里...现在怎么样...”
长剑虚影:“已经几近毁灭了,尽是废土,鲜少有生灵存在……”
陈九尘无奈地笑一笑,脑海中不禁划过曾经的种种过往,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那个世界,是我和我的妻子诞生之地,我的家人…朋友皆消亡于那,怀揣着我美好与残酷的回忆…”
长剑虚影:“嗯...那里的源气复苏太慢,这才被第二世界的那些卑鄙的野心家侵略,榨干了所有的价值。”
陈九尘:“没有强大的实力守护,消亡是必然的。”
长剑虚影:“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以您现在的实力持吾,其实未必就没有机会战胜圣皇,可您为何不愿一试?”
陈九尘:“战胜圣皇……”
陈九尘抬起眼,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战胜圣皇,战胜她我能得到什么吗?”
长剑虚影:“战胜圣皇!那以您的源能量,就会是整个源宇宙的最强者,您就是整个源宇宙新的主宰,重新制定源宇宙的秩序,制定规则…”
陈九尘:“不可能...…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存在所谓的最强,即使你再强!始终也会有人超越你。永远也没有永久的统治,永久的规则…因为始终也会有人推翻你。”
陈九尘:“只要生命还在传承,就不可能只有第一…”
陈九尘:“曾经圣皇是整个源宇宙的主宰,可是我虽然诞生于圣皇的统治下,不也是却渐渐追赶上了圣皇,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陈九尘:“新旧交替,强弱更迭,这是世界的规律——若我战胜圣皇,那我就会是下一个圣皇,可失去了圣皇统治和管辖的最高世界,也将变成下一个的黑暗世界,陷入混乱与战争,必然也会有下一个暗夜之王的诞生…”
长剑虚影:“您的意思是?您战胜了圣皇,那或许在将来,又会有人战胜您,取代您?”
陈九尘:“强者与弱者,永远不是绝对的,弱者超越或消灭强者成为更强者,而曾经的强者变成了弱者,又奋力追赶着,二者交替,这是一个轮回。”
陈九尘:“况且,以我和圣皇之间的实力,不分高下,也早已经不存在强弱,我们都是神源境的主宰,我和她之间,没有胜负,没有生死,只会同归于尽,整个源宇宙毁灭...”
长剑虚影:“可是,圣皇就不能退一步吗?非一定要消灭我们,置于整个源宇宙毁灭?这可是她统治了无数时光的宇宙。”
陈九尘:“毁灭是必然的,世界没有绝对,却有必然,世界的组成是白昼与黑夜,二者缺一不可,一旦白昼想要消灭黑夜,或是黑夜想要取代白昼,这世界的规律就会被打破。”
陈九尘:“圣皇她信仰光明,希望能用道德与爱来约束万物的一切,而我信仰黑暗,希望能用统治与规则来约束一切,所以这并不仅仅是我与圣皇之间的事,而是宿命,黑暗与光明的宿命…”
陈九尘:“就像一对矛盾,永远都没有答案。”
长剑虚影:“这是一个死局了……”
陈九尘恍然一笑:“我曾经也生于一个充满爱的环境,我抗拒黑暗,在遭受到压迫时,只会怒斥世道的不公...可当我失去一切,为了活下去而战时,我才知道,所谓的爱与道德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变强!才能守护自己,守护所想守护的一切。”
陈九尘:“世界是冷血真实的,其本质就是弱者追求强者,强者统治弱者...这是天道,是规律。”
陈九尘:“而我自从习惯于战争,我已成为冰冷嗜血的代名词,自从厌倦于追寻所谓的正义,我才能成为一个强者,抗拒世间的一切不公,变得坚韧不拔,心如止水。”
陈九尘:“我不会,也没有权利说圣皇的信仰是错误的,事物本就无对错之分......可我知道,曾经的我与圣皇不是一个层次的,甚至连她手下的一个兵卒也不如,可随着我的不断变强…暗夜之王逐渐与她划上了等号。”
长剑虚魂:“可是一切毁灭,无论光明或是黑暗,胜与败这都有什么意义呢?”
陈九尘微微有些自嘲之色,嗤笑一声:“毫无意义呀......可是整个源宇宙在我和圣皇眼中其实也不过是放置弱者的容器,毁灭与存在都是一样…”
长剑虚魂:“强者眼里没有弱者的席位...”
陈九尘:“强者眼里的确没有弱者的席位,可强者也是分事实上与真实的。”
陈九尘解释说:“意义上的强者就是源能量的积累,而真实的强者,是既达到了意义上强者的层次,又懂得对强者怀揣敬意,对弱者充满尊重。”
陈九尘:“我一直在学着做一个真实的强者...”
长剑虚影:“您已经达到了。”
陈九尘:“不,当我觉得我已经达到的时候,其实才是成为一个真正强者的考验...真正的强者会一直保持一颗谦逊向上的心。”
长剑虚影:“万物毁灭,到头来空梦一场...吾主,那为何不能让吾最后战一场。”
陈九尘:“不,不是梦,是轮回,战斗不是你的使命,即使你的本质是嗜血。”
长剑虚影:“那吾的使命是什么?”
陈九尘:“你觉得毁灭之后会是什么?”
长剑虚影:“不知道,或许和您出生世界一样,生灵消散,一片焦土…”
陈九尘:“毁灭破碎后,虽然万物一切尽消散,但随着渐渐复苏,世界又回归了原来的规律发展,我又诞生了,朝着原来的人生轨迹去走,若没有干预,那我还会是暗夜之王…再次与圣皇大战,再次的毁灭与复苏,这也是一个轮回,永无休止的轮回…”
长剑虚影:“可是就一直毁灭与复苏,复苏再毁灭?陷入死循环,似乎更没有任何意义了。”
陈九尘:“所以就要有一样东西前来干预,来打破原有的旧轮回,改变命运的齿轮,创造出新的轮回。”
陈九尘:“那件东西就是你。”
长剑虚影:“吾?”
陈九尘:“你是天机剑,是不受轮回规律的掌控的,谁掌握你就掌握了打破轮回的钥匙,我的魔魂已与你合二为一,共为一体。”
长剑虚影:“吾明白了,所以您让吾将本体封印在您出生的世界...您果然深思熟虑!”
陈九尘:“我在你身上布局下了一道恒久封印,这是专门为了对付教皇的…为此,你可能会遭受反噬,经受长久的折磨…”
长剑虚影:“无碍!您是吾认可的主人!您的命令,吾都接受…可对付那教皇?为什么?”
陈九尘神秘一笑:“有时候,光明未必就是善,黑暗未必就是恶,其实光明之中隐藏着真正的黑暗...”
陈九尘:“我不是你的主人,反而恰恰是你成就了我,你在我心里从来也不是一件武器,而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老朋友…下一个轮回,我的命运就交于你手里了。”
长剑虚影:“是!吾定不会辜负您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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