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时空》

第50章弗里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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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乎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在空中又盘旋了半个多个小时,泽君和平原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老旧拥挤的埃及航空的图-154飞机停在了狮子山国塞拉利昂首府弗里敦海边机场。走出机舱,一眼望去,西边的大西洋海岸线近在眼前,北边是延绵不断的大山。这个只有六百来万人口的国家跟苏丹一样经历了非洲史上最动荡最苦难的历史,从做奴隶开始,经受过英国人,尼德兰人,德国人的殖民统治,常年内部战争,政变,政权更替如同走马灯一样。但是这个小国却是除南非,博茨瓦纳,莫桑鼻给以外矿藏最丰富的非洲国家,尤其是钻石砂矿,还有西南部海边鲜为人知的石油资源。

一阵热风吹来,提醒泽君和平原他们已经来到距离赤道不远的中部非洲。两人走出不大,却是整齐,干净,看起来很实用的机场,具有塞国当地热带风格的小型航站楼。下得楼梯就看见到达大厅门口矗立的两个大狮子。平原的朋友大伟早早地开车在机场出口迎接。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大伟(塞国当地人喜欢叫他大卫 David)是十年前平原在吉瓦楞一起下矿,炸开金伯利岩掏出钻石的天台同乡。大伟在吉瓦楞赚了第一桶金后,由于他的钻石矿藏的开采和管理的能力被吉瓦楞公司老板派到博茨瓦纳管理哪里的钻石采矿业务。三年前又被派到塞拉利昂管理这里的滨海沙滩矿。同时,随着C国的投资和人员的增加,大伟收购了当地一家经营不善却占据最好的位置的酒店,就是他们去下榻的地方,滨图玛尼海滨酒店,就在弗里敦著名的Lumley蓝利海滩。

在去滨图玛尼的车上,大伟说这个航站楼是C国建筑集团前年刚援建交付的,是塞国最近十年来最重要最现代的建筑了。“你们看,我们身边开来开去的车大部分是C国的夏利小汽车。那边的便利商店,里面尽是C国进来的食品和小商品,便宜,很实用!”

“还有西南部已经发现了油田,规模很大,有很多公司在与塞国政府油气公司接触谈判,不过咱们C国私人集团最有希望,据说我们准备提供十亿美元以上的开发资金,利率很便宜,还款期限长”。

泽君对这一点很清楚,当国家经济迅速发展时,能源供应经常是瓶颈。C国政府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十多年前就对国家电力行业改革,大力放开电力燃料煤炭的开发,引入私人资本,如此一来将C国电力供应提高到世界先进水平。但是国家战略资源之一的石油天然气却是捉襟见肘,跟不上经济的高速发展。发达国家的石油战略储备都在30天以上,但C国不过区区6-7天!正因为如此,C国国有资源企业开始了海外扩张,民营企业也加入跨国自然资源的兼并与收购。

其实,平原此次来塞拉利昂目的,除了考察钻石砂矿以外,还有重要一项就是参与西南部石油项目的谈判。

弗里敦离Lumley海滩不远,很快就到达。自从大伟接受酒店后,他们一改原来典型的英式传统殖民风格,尤其是增加了中式餐饮,里面两家中餐厅已经成为当地生意圈子,政府机构及上流社会请客的优先场所。但是门口站着两位荷枪实弹,表情严肃的士兵。大卫说,这里虽然不像索马里有青年党,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血钻”历史,部落之间,各党派之间的矛盾冲突时有发生,他不得不防。

三人刚下车,奥利已经带着两位当地塞拉利昂官员在等待他们。看得出奥利和大伟是老相识。奥利介绍说,一位是塞国矿产部的朋友莫里,负责管理海滩钻石矿藏的运营,也是大伟的上级,一位是海关官员,叫阿哈吉。

坐进“BJ烤鸭”厅,叫阿哈吉的海关官员一脸兴奋,学着BJ腔说,“我在北大学过汉语,最喜欢BJ烤鸭,已经好多年没有吃了,感谢奥利,感谢大伟!”

泽君问及现在的钻石采矿情况,莫里说,”经过早些年的曝光,整改,尤其是这几年奥利先生引入C国的淘矿砂的整套设备和流程,工作环境大大改善!加之世界银行与政府合作强化反腐败和合规管理,所谓的‘血钻’情况已经不存在了。”

当问及海关监管时,阿哈吉说“我们实施最严格监管,走私,造假,更改海关报关单据,假发票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私下里,大伟对泽君和平原说,在这个国家,表面上看,虽然经历过好几次政权更换,但法律,行政制度,程序还是延续老牌英帝国主义的做法。尽管如此,实际上只要有钱,很多看似办不成的事是可以办成的,只是需要像奥利这样的人:他与地方官吏关系融洽,有军队及官方的通道,在国际上联系广泛。前两项我们C国人可以办得到,但是后一点只有通过奥利才行。大伟很有把握地告诉他们:“通过海关的阿哈吉,你们需要的钻石出口发票和出口钻石的实际价格应该可以得到,这个我来安排。”

第二天海面上刮起微微的风,西太平洋上的太阳在血浆似的云熙中跳出海平面。大伟开着C国的“Wey”牌长城越野汽车带着平原和奥利沿着坑坑洼洼的海边大道向南行进。

沿途经过一大片埋葬着各种动物尸骨的沙滩。大卫说,这是一个怪异的沙滩,从这里往内陆延申有三十公里,一直到你们看到的北边的大山为止,往北开有五十公里。当地人给这里起了一个恐怖的名字:骷髅海岸。骷髅海岸是世界上极少的最干旱的沙漠之一。奈姆族人说是上帝惩罚土地人的结果。这里几乎没有雨,每年平均降雨不超过1厘米。今天我们很幸运,微风拂煦。有时这里的海面经常刮7-8级大风,令人毛骨悚然的大雾和深海里参差不齐的暗礁,使得外海的来往船只经常失事。

“你们看,除了动物的尸骨,还有杂乱无章的在捕鲸中失事破裂的船只。”

“但是,如果运气好,你们可以看到海市蜃楼,还有赭色沙丘,这是世界上最为独特的景色!”

“对于当地的奈姆族人来说,这又是一片神圣的地方,一般人不准进入,除了羚羊,因为他们身体轻松,跑得快,其它动物自行敬而远之。如果不是有跨国公司发现这个海滩下面有石油资源,这个骷髅沙滩外界不会有人知道。”

大伟接着对平原和泽军说,“其实在这片骷髅沙滩的北边,C国第三大石油公司由一家海岛中介公司介绍与塞国签署了合作开发打井的协议,C国出口信贷保险公司提供了保险。据说打完第一口井得到了一些石油,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商业开采的标准;后来增加投资又打了两口井,一滴油都没有找到!“

平原说,“现在是C国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对自然资源的需求居高不下,有的企业饥不择食,前期调研,尽职调查远远不够充分,投资失败在所难免,算是交了学费吧。”

Wey牌越野车在海岸边奔驰了一百多公里,开过长满一人多高的绿色杂草和植物的火山灰地段,进入一大片黄土丘陵,丘陵延绵不绝,中间夹着河流,湖泊,和池塘,更远处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在这些山丘,河滩上,湖泊和池塘里,布满了淘洗钻石的人。这是大伟接手不久的矿区。

“您看左边是一排白色墙壁蓝色房顶的简易工棚房,那里是C国援建的用来精选和分类的厂房。旁边有一栋像办公楼一样的简易建筑,那里有卫生所,警察派出所,海关派出所,还有餐厅。这里拒绝了童工,身体状况定期检查,不会有埃博拉疫情在这里出现。”

大伟指着右边的一套机器设备说,那是去年我们引进的C国的整套机械淘洗设备,包括洗矿机,滚筒筛,跳汰机,油膏选矿机等等。虽然不能全部代替人工淘洗,但生产效率有明显增加,工作状况大幅度改善。

正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三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开始盘查每一个工人,大伟马上叫身边的当地矿工负责人拿出矿工花名册,一个一个点名对应,泽军和平原是早已经报备的,看了看护照,再没有询问。奥利跟他们是老熟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大伟介绍说,虽然“血钻”时代已经过去,塞拉利昂政局趋于稳定,但是隐藏的钻石走私,倒卖,利用上等钻石洗钱的案例时有发生。他私下对泽军说,这位奥利先生神通广大,大家都知道他参与国际钻石走私,洗钱,进出塞拉利昂如入无人之境。只是他做的非常隐秘,一般人都不知道。另外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黑心肠商人,交易比较公允,赚的钱都是跨国层面,反正当地政府得不到,管不着,老百姓也不知情,他的地位很稳固。

快看完大伟的矿区,泽君接到Karel的电话,说关于老A的死亡他从警察局哪里得到一些发现。平原要继续与他的合作伙伴讨论西部石油开发项目,泽军决定当天晚上乘飞机经内罗毕回G市。

在进入安全检查口时,一个穿海关制服的官员走过来,交给泽君一个小小的文件袋:“您需要的材料”。泽君心里豁然一亮,“大伟果然有办法!”。泽君赶快从钱包里掏出二百美元递给阿哈吉,阿哈吉没有收,笑着说,“谢谢,大伟已经安排好了。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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