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呦吼，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无角的恶魔，微笑着，声音中透露出无限的疲惫。

然而在他的四周，横陈着无数天使的尸体，白色翅膀，金色血液，无瑕疵的面孔，以及失色的光环，七零八落的散落了一地，看起来它们死前遭受了一场凌虐。

“：亲爱的天使们，你们看清楚了吗？我是恶魔，你们在天国千百年都未曾见到的东西。”

他的声音平淡，似乎在隐隐之间带着悲切。

全身金色的血液看不见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那双棕色竖瞳里散发的杀戮令人不寒而栗。

“：哦，屠戮了一个天城，我真是太残忍了，让我数数看，至少杀了上万个天使了，我可真不愧为恶魔。”

恶魔站起身子，尾巴无力的下垂着，手中也持着一柄断了的恶魔三叉戟，下半截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哦，天使们，你们为何要按一双鸡翅膀在自己的背上？这样不就是引诱我拿走你的命吗？哈哈哈哈！”

颤抖的笑容显示着他力量的尽头，可是他依旧这样用力笑着，将疯子一样的面容摆在了脸上。

“：啊，对了。”

恶魔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刚才坐的地方，挖出来一个还活着的天使，一个光环还亮着的家伙。

“：为什么你们天使总是喜欢把光环戴在头上？这么亮，一看就知道是死是活了。”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双手拉住一双看起来稚嫩的手臂，一用力拉出一个异常漂亮的脸庞。

“：哦，好漂亮的面孔，你们天使总是喜欢以女人的面孔示意人类，但是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吗？”

豪不怜悯地拉扯着，先是露出肩膀，再是露出平坦的胸部，最后是有些肌肉的腹部，但是它也没有喉结，没有男性的体征，甚至看似有一点儿的肌肉也是以防御性能的能量制作的。

“：啊，这要是去掉衣服，还当真就是不容亵渎的。”

鄙视眼神不言而喻，但说话的人毕竟是一个恶魔，天使们总是鄙弃着恶魔，突然之间被恶魔所嘲讽，它的面孔自然而然变得扭曲。

“：好表情，好表情，你这就像是在看一坨烂狗屎的表情，配上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好他么令我兴奋啊，我得赞一个，啊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这一片安静的天之国度，他已经撒下了死亡与火焰，现在本应该是他享受一下胜利的短暂时刻，可是看到天使连死也要保持着的高傲脸孔，这个恶魔瞬间就发疯了。

“：高高在上，哦！高高在上，我去你马的高高在上！”

只见他就像是拿起一块破布一样将天使从尸体堆中抽出，抓着金色的头发，砰！砰！砰！死命在天国的玉石地上磕着，只是一会儿，圣洁的面孔变被砸的血肉模糊。

也许这个天使只是天国之中最平凡的天使，就像是恶魔中的平民一样，双翼代表着它绝没有太高的身份。

但是他对于恶魔的鄙夷，以及对于自己正被恶魔伤害而感到屈辱的模样是溢于言表的，一如它们对于恶魔那永恒的高傲。

“：好吧，你们天使就是要高恶魔一等是吧？自诩神圣是吧？啊哈哈哈，那么被恶魔侵犯到家里来的你到底是有多屈辱呢？“

看着天使那扭曲且愤慨的样子，他的怒火还是从心中升腾而起，无论是等级还是力量，自己都不应该是这样平凡的天使所能触及的，但是天使们生来高人一等等样子却在这个只有两个翅膀的家伙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青色的逼迫着他从已经干涸的力量源泉里压榨出一丝力量来，一点青色的光芒从左手的指尖上溢了出来，聚成一个环。

这仅仅是他从身体中压榨出来的一丝力量，但是恐怖绝伦的威力却是肉眼可见的，天国的空间竟然因为这一点儿青色而且时隐时现的能量而不断波动着。

面前这个恶魔的手指终于一点儿一点儿的点下来了，那青色的指头绝对可以要了它的命，不死的天使就要死了，恐惧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在它身上散发出来。

“：哈，熟悉的味道，原来天使也会恐惧死亡，啧啧啧，怕死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天使该有的品质。”这一片青色的光芒快要接触到天使的皮肤时停下了，青色的能量在指尖摇晃着，令这个天使的皮肤变得有些焦黑。

“：看啊！面对一个低贱的恶魔，这个天使居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哦！高傲的嘴脸哪儿去了？”

又是一阵疯子般的笑声，话语在天国的空气里回荡着，撞到了壁垒之后又激起一片金色的浪花。

“：哦，我不会杀你的，真的，我可是一个善良的恶魔，才不会因为一点儿小小的屈辱就会杀天使呢！”疯子似的模样似乎缓和一些了。

“：既然你不会杀我......“那两翼的天使刚想说话。

啪！的一身，指尖的青光弹射而出，那天使的下半身就像是烂西瓜似的，猛然炸开，四溅的是金色血液。

“：抱歉，你下半身烂了，现在无论你有没有把儿我都看不出来，啊哈哈哈哈。”

恶魔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极其引人发笑的东西一样，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啊!!!!”天使的声音盖过了恶魔，那是哀嚎与痛苦之声，更是极端痛恨的颜色，不经意间天使对于恶魔的高傲又流露出来呢。

“：我可没有杀你，你叫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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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难道是在怕我？你怕我一卑微的恶魔做甚？难道是害怕我干掉你？”说着，他又是拿出恶魔的断戟逼在了双翼天使的脖子上。

这是一柄沾染了太多天使血液的武器，正是它被持在眼前这个名为疯狂的恶魔手上屠戮了一整个天城的天使，尸体堆积成山，金色血液也流成了河，死去的天使有五万还是八万？即便它现在断了，其本身也散发着幽幽的黑光。

无数天使的血液也不能在它身上留下痕迹，无数天使的亡魂在那上面嘶吼。

似乎上面的亡魂正在愤怒于这个双翼天使为什么在一个恶魔面前低头，恶魔对于天使来说是卑贱，低劣，是一切负面词语的代名词，对恶魔低下神环是对天使的侮辱，天国的法律甚至严令禁止这种行为。

可是这个天使忍不住颤抖着，即便将自己的神环露给恶魔看是触犯了天国法律的，此时它也不敢高傲的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人间流行的一句话：命只有一条。在此时此刻无比实用。

……

“：跟你说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也是好消息，我要死了，我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魔王已经将我抛弃，而且你们天使的救援部队到了，我甚至已经发现几个想要救援的金瞳天使，虽然隐身了，但是力量不到家，声波都能够激起反应。“

疯狂恶魔露出一个微笑，透露出一丝不寻常。

“：另一个消息是我决定不杀你了。”

他又动用了一丝力气，将不杀你这三个字远远的传播开去，又触碰到隐身的壁垒，荡漾起来。

“：你要放了我？”即使虚弱，它也不太敢相信恶魔的话语，他刚刚毁灭了自己的下半身。

“：是的，你只不过是平凡的双翼罢了，你是死是活对于恶魔毫无影响，你又没有像其它的天使一样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呢？和平一点儿不好吗？”

“：……可是你杀了那么多的天使，我怎么能相信你呢？”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平凡的天使问到了这个问题。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注意到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

“：我将要死去了，人间不是奉行一句话吗？就当是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作为一个恶魔一生仅存的善良，我放过你了，同时我也发自内心的要提醒你，回到天使当中你会遭受一点儿苦楚。”

那是一点儿的苦楚吗？在人界进修过的恶魔深知被群体所排斥的人是什么样的，孤独与寂寞的罪正是在此间诞生，当以前自己还叫冷漠的时候体验过这些，那绝不是一个从未接触过残酷的两翼天使能够承受的。

即便现在自己已经是无力回天的结局，但是恶魔们在天界任需要一个内应，对于其它恶魔的益处，这才是恶魔一生一次的善良。

“：没用的双翼天使，滚开！”不等到回答，一巴掌挥出去，那半截天使立刻飞了出去，它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就晕过去了，撞在了一道隐形的壁垒上面。

金色的血液挥洒间，映射出一些影子，隐身的壁垒瞬间失去了效用，隐约之间大片天使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大多数天使都是双翼的，他们是泛式战斗型天使，唯一与平民天使区分开的是翅膀参杂红羽。

几个天使飞舞间就将这唯一幸存下来的天使接下来了，但很明显这个只剩半截的天使已经遭到鄙夷，既没有战斗力，也没有尊严的天使是堕落的，这是天国规矩，所有天使相信它会遭受到惩罚。

而现在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泡制面前这个犯下滔天罪行的恶魔。

千百年以来这是第一个侵犯到了天国的恶魔，所有的天使都没有见识过恶魔的样子，它们奋力拍打着翅膀，用愤怒的言语掩盖着自己想要上前瞧瞧的事实，而无论怎样飞舞，它们都不敢逾越领军天使的位置。

因为带领着天使大军的是一个四翼天使，她持有一本书，容貌过分年轻漂亮，女性特征明显，只是四只眼睛让她看上去不是那样好看。

“：哈，一只中位智天使基路伯外加真言书，也不知道该说你们瞧得起我好，还是瞧不起我好。”

一声轻笑，无惧的神色即使在天使看来这也是疯狂的，以他现在的体力，已经连战斗天使的队长都杀不了了。

而中位基路伯，那是智天使派系的一员，虽然不是战斗体系，但是绝不是已经枯竭了的疯狂恶魔能够对付的了的，他力量健全的时候不过也就是中位恶魔罢了，何况它还带了天使真言书。

只见那只基路伯打开手中的天神之书，缓缓开口“：中级恶魔，七罪属分支罪行疯狂的拥有者，死灵·托兰·艾诺，罪行审判！”

她的声音非常洪亮，而且就像真神在那里宣扬教义一样，说一个字都似是有万千信徒应和。

声浪先是无形，后是有形有质，最后汇聚成了一个个金色的象征着审判的字体。

“：邪恶！”

随着正气凛然的声音传来，那只基路伯手中持有的书也开始自动翻页，随后停止在一页之后，一个浅淡的金色“罪”字从书中冲出，打在了艾诺的身上。

身体上没有出现伤口，但是艾诺却疼呼出声，他的灵魂已经遭受了创伤。

“：呵，神赋予你们基路伯天使的技能还真是无耻，真言书！所谓真主不饶恕之罪行，不过就是真言能力的扩化使用！哈哈哈哈！呸！贱货！”

看着恶魔又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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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愤怒的样子，基路伯又是肃然出声“：卑劣！”

一阵金光一闪，还是一个罪字，一击打出，本已虚弱不堪的艾诺顿时吐出一口黑血，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灵魂都已不堪重负了。

“：哈哈哈，噗唔！哈哈……”恶魔的笑容更加肆意，这让一众高高在上的天使们感到了不爽。

“：低贱的恶魔，你在笑什么？难道你又在想什么卑劣的事情吗？”那智天使背后的一个队长忍不住喝出声。

“：喂！贱天使们，你们瞎吗？看到没有，滴落在你们圣洁天国土地上的可是我这低贱又肮脏的恶魔之血，你们天使可是被一个恶魔屠了城，你们却还是高高在上拍打着鸡毛翅膀，顶着屎一样的光环……”

“：傲慢！”一道罪字打过，中位基路伯也忍受不了一个恶魔恶劣的言行，她也和其它天使一样被激起了愤怒。

但是这却让濒死的恶魔更加猖狂了“：哈，居然有傲慢，恶魔居然可以在天使面前傲慢！这居然还是一个智天使官方认证的，天使们你们看到了吗？其实你们在恶魔的心中也就是一坨飞翔罢了”

“：贪婪！”一声高喝，这次的印记猛然亮上几分，一个比前几次明亮太多的罪字打在艾诺的身上，这一次就连灵魂也被打的开裂了。

“：……”

“呵，卑劣的恶魔，怎么突然之间没有言语了？”

“：肯定是没有力气了！不可能有恶魔能够抵抗住它的审判！”

“：罪行已经罄竹难书了，所以罪字会一次比一次亮吧？”

……嘈杂而又充满讥讽，天使对于恶魔的态度，正是凡间贵族对于平民的态度一样。

“：哼！疯狂！”基路伯也冷笑一声，又说出了一个罪行。

她确信这个恶魔是绝对撑不住这一击了，智天使之眼已经帮助她看清楚了，那健全的躯体中，已然是一个龟裂的灵魂了。

“：愤怒！”这是一个比以往之罪更加强势的亮光，浩荡的金色让所以天使都为之惊讶。

所有的天使都很高兴，因为这样的光芒绝对能够将眼前恶魔的灵魂轰杀至渣。

自诩将灵魂当作珍宝的恶魔自己却失去了灵魂，那是多么有讽刺性的事情？于是有天使毫不客气的对眼前的恶魔讥笑着。

“：死灵·托兰·艾诺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呵，可惜这个名字不会出现了。”

“：死灵·托兰·艾诺？他是谁？哦，不对，他可还活着呐，这时候说这个话不太应景。”

……

“：天使，天你老马的使”微弱的声音代表灵魂的衰弱，但疼痛与破碎并不能让一个灵魂屈服。

“：你说什么？”

“：我说！天你马的使！干你祖宗！”

最后的话语来自东方，天使们听不懂。

但是死灵·托兰·艾诺却鼓起了力气死命的冲了上去，暗红色的肌肉中蕴藏着百分百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却没有用来防御。

他迎着罪字冲了上去，金色的罪字直接打在他身上，但是这一回就像是沉入了他的身体似的，就连智天使的眼睛也没有看见破碎景色。

转瞬之间恶魔就来到了那只基路伯的面前，他的力量不知从何而起，拼尽全力的一击，居然以重伤之躯撕去了它的一只翅膀。

“：低贱的东西，该死！”

智天使惨嚎着从天空中坠落，一时间她的力量维持不了真言书，真言书上行将出现的罪行一个闪灭之间变消失不见，掉在了恶魔的怀里一起坠落下去。

她从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被恶魔撕扯下翅膀与手臂，这不仅仅是疼痛，更是尊严的丢失，虽然不知道那个恶魔濒死之际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四周隐隐约约传来的诧异目光已然逼得她发疯。

天使之环疯狂的散发着神力，只剩下一半的羽翼拍打间打出一圈金色的浪，她下跌的圣体便迅速的稳固住了，她决定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杀死这个恶魔，即便是让一位堂堂的中位天使要走回去也无所谓，展现出威力绝伦的一面或许还能够扳回一点儿面子。

不犹豫，神环之中激发的力量全部都灌注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之中，那是一柄剑，注入了过度的能量之后，它给人一种即将摧折的感觉，而强大的威能更是一百个战斗天使也比不上的。

“：看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让她转移了目光，而随即发生的一幕让她明白自己要永远的背负这个耻辱了。

那个和疯子一样在天国实施了暴行的恶魔已经死了，没有灵魂的躯体不能留存天国，所以那具空壳正从云端缓缓坠落着，而天国的地面也像是支持不了这个身体似的，为这具身体让开通往人间的道路。

这个时候天使们才知道原来那个恶魔，早在真言书击中他的时刻灵魂便灰飞烟灭了。

他的躯体将会回到地狱，名字将会受到恶魔的敬仰，而这中位天使注定会成为反面教材，无论在恶魔的典籍还是天使的记录中，她都会是失败者。

可是为什么一个灵魂消失的人还会被世界所记忆呢？不灭之痕不是只有撒旦与上帝才能做得到吗？

无论如何，恶魔就是带来灾厄的象征，对于屠戮一城的恶魔，彻底的死亡是最佳结局。

恶魔不会哭泣，天使带来安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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