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又有什么关系?》

第1章埃尔多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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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多拉多。

季身记了起来,这是他目前所处国家的名字。

他从白鹅绒床上坐起,背靠挡板,单手撑着头,努力适应这几天来每早清晨都会伴随的头痛。

“奇怪的记忆,又来了吗...?”

大学应届生、进厂打螺丝、月薪三千、存款一万

要学会吃苦!努力!

紧接着,这几个意义不明的字词在脑海内像是水乳一样融化开来,它们旋转,它们浮现,像是杂乱无序的藤蔓一般,歪曲着,凝固着,在脑海里面重新浮现出一组字词:

上海房价七万一平

“嘶...居然...还有...”

痛,前所未有的的痛。

一个个从未听过的词汇在脑袋里面像是浆糊一般扭曲变形。

单调生涩、歪歪扭扭的文字仿佛连接起了大脑某处的神经末梢,让一幕幕蒙了尘的画面,在记忆的剧场里掀开了纱幕。

“少爷,头痛又来了吗?”

温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面前的小女仆捏着毛巾,一脸关切地看着满脸痛苦的年轻人。

“没事...这次要好多了。”

小女仆手捏毛巾,在床边的金盆里沾了点温度合适的热水,轻轻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滴,表情甚是担忧。

“少爷,你...这次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叫...季身...不,不对,我叫李秋斯。”

“姓氏呢?”

“季...金恩...李秋斯·金恩斯切尔。”他身深深的吸了口气,借此缓解痛苦。

“那...公爵大人的名字少爷还记得吗?”

公爵...?

李秋斯抬起头,打量起屋内。

花边,金色,像是绿藤一般的繁杂装饰爬满了整个屋子的角落。

极具特色的碎花、手持天琴面带笑容的天使、扶着葡萄藤视角朝下的美人、紧蹙在一团向着左右两方喷出水流的鲤鱼......

水流激起浪花、树叶的层叠、天使衣服上的褶皱、葡萄果实凹凸不平的曲面......

浮夸的雕纹装饰与墙上的花瓣形成一个个向内卷曲的涡流。

它们对称,均匀地散落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都被精细的雕刻所定格.

真实,细致,震撼。

李秋斯能看到每一条花纹的走向,能看到墙壁天顶万千碎花的曲线细节。

这是自己的房间。

李秋斯撑着脑袋摇摇头,努力缓解着剧痛,想起来七明月刚才提出的问题:

“...父亲是...李普斯·金恩斯切尔。”

小女仆轻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她手捏毛巾,为李秋斯的额头擦拭汗珠,用柔和的声音向他说道:

“少爷,感觉今天要比以前好上一些了。”

“嗯...”李秋斯单手扶着额头,勉强回应,“七明月,能帮我把桌子上的笔记拿来吗?”

“好的。”

小女仆回头看了看房间,少爷他每天都会写的笔记就放在窗户旁的书桌上面。

她走过去,将那本包装精致古朴的笔记本连带着其间夹着的钢笔拿到他的面前。

“少爷,给。”

“谢了。”

李秋斯感觉头痛已经好了许多,他将笔记翻开,里面已经写了有好几页的字词与主食。

地球,太平洋,国家......

小女仆七明月完全看不懂笔记本上李秋斯记录的字体,向他询问道:

“少爷今天也要把头痛的坏事情记下来吗?”

“不,不一定是坏事情,这只是一个个奇怪的词汇,这些东西好像停留在我的脑袋里,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李秋斯皱眉凝思,手捏钢笔在纸张上划出声响。

上海

一个...城市名,按照脑海中的印象,似乎是个大城市。

房价

貌似是房子所值的钱币。

七万元...七万元是多少?

油墨刚才划在白色的纸张上沙沙作响,直至最后一个字收笔,李秋斯才感到放松。

他想不明白,他只是隐约知道了似乎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

“少爷,小心,我扶着您。”

李秋斯被小女仆七明月搀扶着来到窗边,他凝视外面大片的园林,嗅着窗外扑面而来的清香。

这里是公爵林普斯的封地,也是他父亲的领地。

一个圆形的森林庄园,位于首都库斯科的克秋斯登街道22—11号。

宫殿一般的建筑包围了整座庄园,鸟语花香,空旷辽阔。

很难想象,这是位于首都城市圈中心的地带。

李秋斯心想,如果换做是那个世界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建筑风格类似于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贵族庄园。

特点是极致奢华,大量使用贵重的材料,繁华浮世的壁画,浮夸华丽的雕刻装饰,尽一切可能彰显出雕刻艺术的富丽堂皇。

巴洛克...巴洛克风格,文艺复兴。

建筑风格为何会如此相像?

甚至连时间和长度单位都是相同的。

李秋斯皱眉凝望着半空中的花园,一想到这些词汇,自己的脑袋就开始犯疼。

“少爷还记得今天的安排吗?”小女仆七明月站在李秋斯的身旁,手里拎着一件黑色外套轻轻为他披上。

“安排?”

李秋斯回过身,看向七明月,她的脸型很小,稍显圆润,精致到让人挑剔不出什么毛病。

“嗯...”

七明月完全没发觉李秋斯在观察自己,“少爷...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公主殿下的宴会吗?”

“多久?”李秋斯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下午啊,少爷您...不记得了?”

“下午?”

......

下午。

埃尔多拉多帝国首都库斯科,白金区街道。

一辆马车从街道行驶而过,李秋斯身着黑色风衣正装、头戴礼帽、肩穿灰色复古式披风,胸前系了一朵简单的胸花。

李秋斯继续思考地球的事情,比起清晨,他的思维已经清醒了不少,他右手扶额,在轻微的颠簸中看向前方。

小女仆七明月则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街边川流不息的路人们,她眼瞳泛光,对外界充满了好奇。

“少爷,要买点蜂蜜回去吗?”

“回庄园喊艾达女仆长带一些回去就好了。”

“烤鱼呢?那边的烤鱼也好香。”

“庄园里有鱼池。”

“那边的绸缎雕花也好看啊。”

“家里的更华丽。”

李秋斯无心于面前的热闹世界,他在思考中,只有车轮与马蹄碾过路面的声音隐约入耳。

地球...

那个蔚蓝色的世界...

比起于虚无缥缈的地球世界,李秋斯更愿意相信自己在这里度过的17年记忆。

礼仪、贵族的行为方式、自身的地位、社交的风范、衣着的搭配,以及吃饭时所需要的八种不同的汤勺。

每一样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地球呢?

只有一幅幅遥远到变灰发黑的画面,一幅幅奇奇怪怪,似近似远的影像。

到了一个T字型路口,管家停下马车,避让前方穿行的行人。

李秋斯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到哪里了?”他问道。

“少爷,白金大道,马上就到卢是广场了。”

马车向右行驶,汇入大道中的车流,越往里,这条道路上的路人与商铺明显增多。

“白金大道吗?”

李秋斯抬起头,视线跟随着道路两旁一排排的路灯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抵达了中轴线的正中心。

那里是首都库斯科最大的广场。

这里辽阔,空旷。

广场四周,十六根混合式圆柱体浮于半空。

它们通体鎏金,雕刻上了各种繁琐的花纹。

它们是埃尔多拉多权利的顶端,是十六贵族的象征。

人们站在下方抬头一看,只觉得这些石柱就是一尊尊沉重精致到无与伦比的庞然大物,并且能在那每一条细致入心的鎏金线条中,找到雕刻者的心血,震撼于匠者绝美巧妙的美学理念。

十六根浮空圆柱体建造的最初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世人崇拜,让世人敬畏仰望。

七明月坐在马车上,即便这里距离广场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她也能远远地看到那十六根完美的浮空艺术品,心生震撼。

“少爷家的在哪儿?”七明月视线落在上方好奇地找寻着一个图案。

那是一朵隐藏在万千鎏金线条中的黄金百合花。

李秋斯也抬头望了一眼,十六根巨柱在太阳下的阴影,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左边第二个就是。”

“那个...就是吗?”

七明月看着那散发着光芒,如黄金一般雕刻的巨型圆柱,看久了...竟会从心里产生一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马车在白金大道上继续前行,七明月的目光很快又被广场正中间更为硕大的钟塔所吸引。

一座总体高达61.8米的黄铜钟塔。

塔身38.2米,塔顶23.6米。

黄铜钟塔的前后左右分别环绕四座喷泉、四座花坛。

纷繁复杂的雕纹浮于上方,灿阳一照,通体金光流转。

因其根本无法忽视的金光,世人将这座伫立千年的黄铜钟塔称之为黄金之钟。

不止于他精妙绝伦的比例,更重要的是它有着这个国家最为繁琐的雕刻花纹,有着最令人无法理解的艺术气息和各种传说。

钟塔上的黄金之钟每隔一小时自行敲响一次,即便是在全国边缘地带的山脉里,也能将遥远在首都的钟声听得一清二楚。

驶过白金大道的前段,后半段,就是著名的瓦伦坊市。

瓦伦坊市一共内外五层。

边层杂货,外围吃食,中层衣装,里层工具,内层首饰。

而集市的中央,卢是广场,则是市民、艺术家、吟游诗人活动休闲的地方。

乐器大调小调的奇妙搭配,让这里洋溢了尽显库斯科首都风貌的克莱门特音乐。

无数商人在此周围售卖商品,无数吟游诗人赞叹这里的宽宏大量,无数首都市民无不在此歌颂帝国的伟大。

交谈声,音乐声,笑声,吆喝声,笑声,一切俗世的因素共同组成这幅盛世美景。

这是七明月第一次来这里,她坐在李秋斯的身旁眺望着前方,她左看右看,很想下去逛逛前面的集市,看看里面华美的衣服,戴戴里面精致的首饰。

同时她又很安静,坐在一旁不多动一下。

就在李秋是看着她这个稀罕劲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前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黑影攒动,围成一团

外围的人们满脸好奇,不停探头,似乎想看看被人们团团围住的,究竟是什么。

“那里面是什么?”有人询问道。

“是个奇怪的男人!”有人惶恐高呼。

“奇怪的男人?”

“没穿衣服,跪在地上,脖子还戴着链条!”女人的脸上显露惊慌。

“不会是从什么地方偷跑出来的吧?!”

“不像,不像。”

交头接耳的嚷嚷声纷至沓来,李秋斯的思绪被打断,侧头注意到了街道对面的人群。

他们讨论声更加激烈,有人甚至后退两步。

“他...站起来了?!”

“好奇怪...好奇怪的表情,疯了,一定是疯了吧?!”

“这个人是在救赎吗?”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没救了没救了,看样子,应该是在脑门上弄的。”

“他...他!他这是什么姿势?!”

“跑?”

“等一等!他好像...”

“过来了!过来了!”

突然间,围观的人群四散而开,他们躲避着,退让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李秋斯更加好奇,伸手示意让管家停下马车,抬头看向弧形街道的对面:

“发生了什么?”

小女仆七明月在他的身旁站了起来,往街道对面眺望,她动了动向内卷的耳朵,听着那些驳杂交错的讨论声,尽量在其中提取一些有用的关键字:

“好像是...有人在救赎?”

“大白天的,又在自我陶醉?”李秋斯望向慌乱的人群。

话语未落,一个全裸的长发男人突然从人堆里冲了出来,他撞到了围观的人们,踩着他们的身体与脑袋跳了出来。

他头发狂乱,吐着舌头,双目圆瞪,左右瞳孔向着两边疯狂扭转,嘴巴里吐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疯了一般地光脚在街道上疾驰狂奔,脚掌踏得石板路噼啪作响。

“至福!至福!!至福!!!”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

人们畏惧他的这副面孔、这份姿态,眼里带着恐惧四散而逃。

小孩缩在母亲的身后、路人躲在树后面、小摊贩将自己的摊子盖住、拉手风琴的吟游诗人也赶紧收起自己装有硬币的礼帽,向着远处逃跑。

“至福!至福!!至福!!!”

那个男人不断狂奔,高举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

李秋斯凝起了眉头,盯着那个向另一边街道跑来的诡异男人,“他在喊什么?”

小女仆七明月小脸蛋微红,双手捂着眼睛,完全不敢看向街对面,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好像...好像是在喊至福。”

“至福?”

李秋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起身走下马车。

小女仆从马车的坐凳下面拿出了一个有着华丽花纹的木盒子,向刚下马车李秋斯大声喊道:“少爷,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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