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子牧，吃饭了子牧！”刘雨欣一边说着，一边把菜端上饭桌。

少倾，一个眼珠浑浊的束发少年拉开了房门，走向盥洗室。

盥洗室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镜子。呈椭圆形，镜面光滑，青铜镜框，框的低端有一个凹槽。少年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灵石准备放上去。

“先别······”刘雨欣拉住了他，从围裙里拿出了另一块。

“妈”子牧看向了刘雨欣

“这不是你要上白舟大学了嘛！好好捯饬捯饬。”刘雨欣满面红光，“我老儿子往那一站，那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直接给妈领回个小丫头来。”

“我只是过了白舟大学的录取线，还不知道能上哪等呢？”子牧把自己手里的灵石放在了凹槽里。镜面开始呈波浪状起伏。刘雨欣见状，也只得做罢。往回走。

少焉，少年坐上了饭桌吃饭，此时才显示出少年的蓬勃之气。脸庞的棱角，肌肉的线条，短短的黑发以及那······好胃口。这已经是第三碗饭了。刘雨欣早就停了筷子，左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吃饭。少年又夹起了一块肉，往嘴里塞。

“看我干嘛？”少年风卷残云时，顺带问了一句。

“我儿子还不能看看了”刘雨欣笑得很灿烂，少倾又说“终于给妈挣了口气，你还记得梓潼不？就是以前跟你订亲的那个。我听梓潼妈说，她没考上大学，准备复读了。”

“哦”少年眼中浮出了一个娇小的少女“她不是上的白舟序吗？”

“对啊！这不才磕碜吗？全班六十人，十五个没考上，其中就有她。”刘雨欣一点也不惋惜地说“当时不是拜谒了许多人才进的白舟序，结果不还是没考上。”刘雨欣看着少年又说“有那命就是有那命，没有就是没有。我儿子哪怕是在东洲序都能考上，可见福泽深厚。”

少年沉默不语，甚至还喝了口粥。但是这并没打消妈妈的热情，甚至妈妈愈发热烈了。

“当初说东洲序不好，逢人就说：我家梓潼进了白舟序，那以后可能耐了。到时候多少男生都得死命追求呢！等从白舟大学出来，那帝国直接招用，一入职就是国字。”刘雨欣拿腔拿调地学梓潼妈说话。

少年不说话，······甚至又夹了块肉。

“你说她当时恶心谁呢？啊！不就是以为自己厉害了，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了吗？还握住你手说：诶呀！女婿，到时候考上白舟大学，你俩好好处啊。现在才刚上序，咱们这事儿搁一搁。”刘雨欣食指不停地戳着桌子，开始气急败坏。

少年又吸溜了口粥，夹向面前的菜。

刘雨欣看向少年，叹了口气“你爸要是在，咱也不必受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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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爸的职位，就能庇你进白舟大学。”说着伸手去够少年的脸。“儿子瘦了，都是学业累的。”

少年本来咀嚼的嘴停了下来，也把筷子放下。用那双还是有些浑浊的眼睛对视自己的母亲。

刘雨欣不断摸索着他的脸，仿佛在寻找着些什么。可是却眼神里满是遗憾。她大概又明确了一次——往事不可追。她此刻不知该憎恶还是欣喜，索性笑着落泪。

墙上的宙盘机关转动的声音顿顿地传出，带着青铜的腐朽的味道。少年看着刘雨欣，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动人，脉搏跟二十余岁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可她的语气里，掌温里也有了腐朽味道。他不知该哀叹还是憎恶，索性就平淡视之。

“不过，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子牧”刘雨欣用手背擦了下将要溢出的泪水，又带着鼻音地笑了下。似要宣布一件好事。

“妈，时候不早了，我该上学去了。今天开学大祭。”

“啊，啊！那你快收拾一下衣服！”

“不用了，昨天去登记时，我就把衣服放到学校了。先走了！”

少年穿着常服一瞬就跨出了门。

“呦！子牧啊！上学去了？”大门前站着一个壮硕的大汉，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少年轻声嗯了一下，擦肩而过。

大汉看着他经过，然后又看向了刘雨欣。这时的刘雨欣也已经出屋，望着走远的少年。

“雨欣！”大汉急忙走进，“说了吗？”

“再等等吧！”刘雨欣喃喃道。

“为啥呀？是不小牧不愿意啊，可我看他也没有啥抗拒，刚刚还从我身边走过呢！”大汉有点急了。

“因为那个。”刘雨欣下颌对着饭桌抬了抬，抱着胸不多说一句。

大汉看去，原本还欲责备的嘴刹那闭住，默不作声。两个人相互看了看，谁都不说话。桌子上的饭、菜的盘子都有很多。饭几乎全吃光了；可菜，从始至终，少年只吃了一道。

少年在道上慢慢走着。昨天老师说过，中午开学大祭，只要提前一小时到就行。现在才早上7点多，根本不用着急。十几里的路，完全可以溜达着去。少年信步而行，仔细地看着这沿路的风景。街上的店铺已经开张准备迎客；路边的野花刚疏下硕大的露珠，偶尔有蜻蜓、蝴蝶之类与之戏弄；远方几人合力施法在搭建灵能跃迁桥。少年不知该以何种情绪来应对此景，索性平淡视之。

“叔，我要肉馅包子，不要素的。”

“叔，叔，拿碗粥。”

“等会儿，等会儿，我得现蒸”早点铺的大叔掌心灵力飞旋，打入笼屉之下。

“快点，快点，叔。要不就迟到了。”几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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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很焦急地催着。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闲。

“没事没事，到时候被逮住直接说你叫祁七契就行。”大叔嘿嘿一笑，显然深谙此道。

“大叔，七契学长是上上届的了，现在已经上大学了。考的可是白舟大学。”一个女学生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道。

“啊？这么快就上大学了？岁月不饶人啊”大叔先是惊愕，稍后倒依然笑了。

“再说，七契学长可是我们东洲序的门面，现在我们老师还在说他多勤奋好学，好学不倦。咋可能迟到呢？你这借口也不行。”

“或许他就是这样呢？”学生们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白舟常服的少年。

“学长好。”众生敬，随后不自觉退了两步，不敢说话。少年也不再开口，只微笑着坐在了早点铺破旧的凳子上。大叔见状，几度欲开口。但是眼瞟到少年时，看到了他浑浊眼中的制止之情，只能埋头苦干。

几个学生挤在一起，手紧紧地扣着，盯着氤氲环绕的笼屉，也偶尔会偷瞟一下少年，但是也不过一瞬。待到大叔把早点交给他们，他们也就推搡着都走了。

大叔看了看坐下的少年，围裙一摘，在对面也坐下了。

“看摊啊！一会儿还有人呢！”

“得了吧，往常这时候也就你晃晃悠悠来我店里了。其他人都是好学生，都早起。”大叔揶揄道。

“咋？咱就不是个好学生了？虽然我迟到、早退、吃东西不给钱但我还是个好学生。”

“你是真病的不轻，我看也就东洲序惯着你。把你都快捧进神龛了。”

“别，别，我今年18，还能等一等。再说，东洲序哪惯着我了，刚刚那几个现在还在背后骂我呢。”

“呀！行呢！小子，玄法精进了不少啊。他们走了一盏茶工夫，按最基础的扶风来算，也有4里了，你还能听见，这不愧是大学生了。”

“是吧！我不只能听，我还会算呢！”

“这你也学了？我听说这是载极术数才会学到的，你······是畜生吧？”这回大叔真吃惊了，但也些许怀疑。可又不敢完全否认，毕竟他进的可是白舟大学。

少年双眼翻白，摇头晃脑，右手掐诀，嘴中念念叨叨，时不时身子颤一下。“不好！”

“咋了！”

“我算出·······他们几个吃饭没给钱。”

“诶呦我草，还真的。”大叔，急忙追了出去，周身玄法陡然迸发。待看到大叔走远了，少年才抿嘴一笑，把一袋子灵石扣在桌子上，然后以指力写下寥寥几字，也飘然离去。

我是好学生了。落笔——祁七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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