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圣并没有在宗门大殿内过多逗留，除了肖嫣然能让他认真对待外。

姜明皇等修士，也没有让他亲自招待的资格。

留肖嫣然在元始圣地，自然有李希圣的打算，偌大个元始圣地，天地大阵开启后的灵气消耗有些心疼。

但也是能承受的范围的。

至于其中的原因，在于许长青当年付出的努力，也该让她看看最终陈果了。

“......”

当李希圣离开，先前打开山水大阵的长老，刘天一，再次出现在肖嫣然的面前。

他作揖行礼后，颇为客气的说道：“肖圣主，今晚便在圣地内歇息一夜吧。”

肖嫣然闻言后，脸色清冷轻轻点头。

跟随着刘天一的脚步，来到了元始圣地规模最为磅礴的宫殿处，白玉堆砌而成的地面。

正门口那两做麒麟玉雕，栩栩余生。

而宫殿的门楣上，写着那龙飞凤舞、极具意境的三个鎏金大字，‘奉心殿’。

刘天一将肖嫣然带到此处后，开口介绍道：“此处，便是许圣主日常居住的宫殿。”

“不过圣主他，已然有三千多年未曾归来。”

刘天一在交代完这件事情后，并没有在奉心殿门口过多逗留，径直离开。

“......”

肖嫣然脸色略微有些复杂，她对许长青的认知，只停留在那座偏僻的小山村。

也正是因为那里的相识，才有了他们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迈出脚步，朝着宫殿内走去。

虽是初次进入奉心殿，但却给了肖嫣然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桌案上还拜访着诸多古籍、卷轴。

当她神念扫过，并不是什么修行秘法，而是记载玄灵大陆的杂谈文章。

“......”

黑暗动乱尚未发生前，肖嫣然遇到修行的问题后，便会耐心询问许长青。

那时的他，对于所有问题都能给出个解释。

肖嫣然也没有想过，与自己朝夕相处那么久的许长青，早已是至尊境强者......

肖嫣然止住思绪后，并没有在奉心殿内过多逗留，而是走向来到奉心殿外的楼台处。

站在这里，得以俯揽整座元始圣地。

可当肖嫣然看到那往日一同游历过的元始圣地后，内心深处被尘封的记忆，再也无法遏制。

......

三千多年前。

肖嫣然还只是神通境时，与许长青游历到此处，那时近依靠飞行法器，抵达着附近时。

天色已然黄昏时分。

跟着许长青的步伐，他们两人来到山脉附近的小城中，当时肖嫣然并没有察觉到此处的异常。

当做是做较为冷清的偏远小城，本该最热闹的傍晚时分，即便是喧嚣的夜市。

也只有不多的人流。

可对于肖嫣然而言，却是种格外新奇的体验，因为，是跟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捏糖人。

街头巷尾的小吃。

烟火气很足，而肖嫣然也没有扶摇圣女的丝毫架子，犹如普通少女般，十分好奇。

而对于肖嫣然，许长青的态度则淡然很多，即便上都会由着她的性子。

在将偏远小城逛了一圈后，她与许长青来到城池的最高处，俯揽着城池的夜景。

时不时一阵微风拂过，相当宜人。

美中不足的是，这座偏远小城的灯火，犹如天空中的繁星点点，祥和，但缺少了几分热闹。

“若我们未能踏上修行道路，找个偏远小城，安然度过此生，不用为生计发愁，也挺好的。”

肖嫣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憧憬，无论修行与否，陪伴在身旁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将目光投向许长青，依旧是那颇为淡然的笑容。

“即便修行有成，也未必不能去体验一番。”

“那我们要找个稍微热闹点的城市，这......寻常世间的烟火气息，我很喜欢！”

许长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赠与肖嫣然一句颇为应景的话。

“人间灯火无不休,爱与山水与春秋。”

......

只是。

肖嫣然都未曾想过，再次俯揽那座边远小城时，会早已物是人非，再无旧人相伴。

她原本那满是恨意的内心，凭空多了复杂的情绪，当年许长青赠与她的誓言。

肖嫣然如今都难以忘却，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可，幻想。

终究有破灭的那天，曾经以为会生死相伴，白头偕老的两人，现如今却落得了这种下场。

将内心的复杂情绪摒除后，肖嫣然看了眼天色，已然接近傍晚时分。

与当年，机缘巧合‘游历’此处城池时。

颇为相近。

当她想将视线移开时，原本沉寂下来，并无太多生机的小城，却亮起了一盏灯火。

犹如萤火之光。

可下一刻。

小城里瞬间亮起了万家灯火，仿佛在映照这当年，许长青的那句话。

人间灯火无不休,爱与山水与春秋。

“......”

肖嫣然看着那座偏远小城，随着夜晚的到来，愈发热闹，满是人间的烟火气息。

仿佛，

当年她与许长青的一句无心之言，却给这座小城池，带来如此大的变化。

“为什么......”

肖嫣然那清冷的脸上，瞬间被苦涩填满，为何当初自己随口的一句话。

许长青都能将其完全放在心上，可曾经与自己立下的那些誓言，却为何不能兑现？

复杂的情绪。

瞬间将她的内心填满，随着逐渐了解事情的真相后，肖嫣然内心坚守的信念，也随之动摇。

尚未离开前，多次置身险境，去寻找奇珍异兽，就因为她当初的一句玩笑话。

为在黑暗动乱中，许长青保护自己周全，甚至不惜让道一圣地覆灭都要如此。

横推太初古矿，为自己寻来合道花，甚至连扶摇圣地的将来，都提前做好规划。

不仅如此......

为人族对抗黑暗动乱，原本能避世不出的元始圣地，都扛起了大旗。

甚至，有很多许长青为自己所做的事情。

肖嫣然都未曾了解过分毫，反倒是自己，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在许长青的身上。

若是许长青当年未曾离开的话，结局可能会有所改变，师尊、诸多好友的死或许能够避免。

当肖嫣然想到这里时，无数苦涩涌上心头，一个念头，更是悄然浮现。

自己......

真的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