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魏之变

一场没有硝烟的斗嘴，曹三岁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赵天歌死活就咬着一句话不放：“虚伪！”

于是，曹三岁提着刀，怒气冲冲而去。

临走，在洺珂儿耳边说了几句话，留下了自己的住址，然后看都不看赵天歌，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才见面，结果就再次别离的场景，洺珂儿瘫在桌子上，翻着白眼，感觉是真特么荒诞！

“所以，你们这是一见面就抢妹妹？就吵架？”

“对啊，”赵天歌很淡定点头：“很显然，这小子虽然武功比以前厉害了一丢丢，变得飘了，没了上次的谦虚。但是其他方面依旧差的太远，和我抢妹妹，他还不配！”

“……”

赵天歌沾沾自喜，洺珂儿却无语的说不出话。

只是眼神之中，又分明在赤裸裸的表达着一个意思：“都几千岁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赵天歌抬头看天，不做回答。

这幅逃避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人想笑，而且明明很生气，却偏偏气不起来。

好好的一次重逢被搞成这副模样，洺珂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赵天歌依旧那副模样，脖子都酸了，却依旧死不认错，洺珂儿张了张嘴，想要抱怨。

可那抱怨的话到口边，又最终没能说出。

莫名的，突然感觉自家哥哥真的很可怜。

叹了口气，带着心疼的口吻，轻声道：“哥哥真正的性格，应该和三岁哥哥差不多吧？”

突如其来一句话，让赵天歌十足愣了一下。

一边洺珂儿却继续道：“如果没错的话，哥哥真正的朋友，只有三岁哥哥一个了吧？”

“其实哥哥没必要非得把三岁哥哥欺负跑的，我们一起周游，一起去建设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难道不是一件幸福事吗？”

幸福……

赵天歌低下了头。

许久，才突然道：“做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好事。”

这句话说的没有由头，说的莫名其妙，只是却又让人不知如何反驳。

话音落下，桌前二人陷入了沉默。

酒楼的掌柜终于现身，得知二人要在临海住几日后，便开开心心带着两人上了楼，之后便再再次陷入安静。

时间从未因为某人某事而停止流逝，民论第一次民间大型演讲在这临海城中已经开始，得益于赵天歌那一巴掌，整个临海的王侯权贵没有一人出来反对。

于是整个演讲过程顺畅无比，还不等这次会讲结束，那无数思维碰撞的火花便传已经递到了外边，甚至横跨大魏，最终传到了那神秘的絕艳古国之中。

赵天歌的状态是第二日恢复的，可从此以后，无论是他自己，亦或者洺珂儿，却再也没有提到过曹三岁，仿佛从未见过这么一人。

转眼时间进入十二月份，临海城中声势浩大的民论演讲终于落下帷幕，当护送整整数千学生安全离开临海之后，二人也再次汇合了衍花葬。

当初稷下学宫之时，赵天歌答应过衍花葬，等到东海事毕后，要陪她去西蜀。

如今民论已经在这天下彻底站稳脚跟，学说、著书、弟子、名声，这四者皆已经具备，便是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也不用继续宅在东海一地。

于是送走这数千学生之后，三人再次踏上了那回大魏的先秦山道。

这次，这条山道更加繁华了一些，不仅仅是来往商人变得多了起来，甚至还偶尔能看到一些山民。

这些山民也是听闻洺珂儿的学说，于是本已经逃入深山苟活的他们看到了希望，便自发组织起来，选出一些人去东海七国一探究竟。

山道之上，双马拉动的大车很显眼，也很好认出。

随着车马越来越靠近云州，路边也变得越发萧瑟荒凉，山顶之上还偶尔能看到一些不曾化开的雪。

“夫子？”

山道之上，一声惊讶突然出来，洺珂儿掀开了车帘，发现竟然是王涣之，此时正穿着一身棉袄，骑着一头小毛驴，同样朝着云州走着。

只是小毛驴走的慢了些，于是被马车追了上。

“是王老先生啊，上车说话吧。”

“多谢夫子。”

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把毛驴缰绳系在了马车上，王涣之也没有做作，直接便上了车。

马车里有一个小火炉，苍老的大手伸过去烤了烤，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终于缓了过来。

“这大魏，真冷啊！我在东海就没见过这样的天气。”

“云州还不算冷，每年也就下一两场雪，其他时候基本都是雨水，王老先生想要见识一下寒冷，在往北走，去那北州、凉州、边州，甚至是大荒，才能见到真正的寒冷呢。”

一边赵天歌笑着解释了一下大魏的天气。

听到赵天歌的话，王涣之眼神都有些恐惧，只是却叹了口气说道：“却正要去大荒啊！”

洺珂儿疑惑道：“大荒？老先生去大荒做什么？”

“夫子不知么？”

“知什么？”

“学生得到消息，却说那云州和西蜀前个三五日时候自立了，如今那大魏已经算得上四分五裂了啊。”

“先是北地四府有那安山势力占据，虽然不曾自立，却除了那镇北王还有些力量抵挡，其他的都已经不能算大魏之地了。”

“如今云州和西蜀也自立，可以说大魏已经彻底乱了，到了那大争之世。”

“学生没什么本事，但为了能够找到那人人平等之术，便打算择一势力投奔，从实践中寻找答案。”

“恰巧，学生最看好的便是大荒了，这个势力本就是民众推选而诞生，有群众基础，夫子的学说也最好实行。”

“已经乱了么……”

洺珂儿叹了口气，有些难受。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只是这又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其实当她民论成书之时，就已经代表着掀开了这天下大乱的序幕。

大魏末路，这是万民之意，浩浩荡荡如同洪流，无可抵挡！

“所以，云州和西蜀的政权是怎样的？”

“学生听闻，云州和西蜀一般，都是实行了选举制度，即一村选一个村里代表，代表选出乡镇代表，乡镇代表选出城主，城主最后一同选出了最高领导者，都被称之为至高统领。其中云州至高统领是太平山主，西蜀则是青城掌教。”

“城主，至高统领……唉～！这两个词，和那王侯权贵有何区别？虽然只是四个字，可是却代表着特权，而压迫便是从这些微不足道的细微之处所开始。”

“学生也这么认为，恰巧，听闻大荒最近正在推动改制，因为立国时间短暂，所以阻力很小，故而学生便打算去看看，看能否改变一些东西。”

王涣之混浊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光芒，那是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马车中重新陷入了安静，几人又开始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自民论诞生，那前途就一片光明，可道路却很崎岖。

于是，为了跨越这崎岖的道路，给后人不留下遗憾，哪怕花甲老人，也无畏生死，毅然决然披荆斩棘！

“对了，学生还听说魏皇对于云州和西蜀的自立很恼怒，于是派遣大魏太子和江淮世子带着礼物和好几个公主，要和大荒永结和睦。如此诚意，也不知道大荒那边会不会同意。”

“你说江淮世子程辛未，北入大荒了？”

“不敢隐瞒先生，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听闻那江淮世子是自己非要跟着的，本来魏皇没打算让他去，可他是个疯癫之人，又实在有些管不住，最后魏皇便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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