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作物收获季节到了，收割完了的庄稼地里面长满了鸡窝草、长青草、狗尾草，银老大要帮助父母秋收，就不用到较远的汤家湾、金家埂⒒⑵肆旱却Ψ排！⒏畈萘耍他可以一边帮父母掰包谷、扯黄豆、扯巴山豆、扯红饭豆，一边把牛栓在收割完的地里吃草，早晚还可以在收割完的地头砍包谷桔梗、割草。他的二弟已经上私学。放学后也可以到地头帮他搬运砍下的包谷桔梗。

秋收是喜悦美好的。

秋收季节银老大除了帮父母收割庄稼还有一件他十分乐意起早贪黑做的事，就是到周边森林里捡板栗、尖栗、黑桃等野干果，还有摘猕猴桃、八月瓜等野生水果，还有采获松茸、牛肝、金针等野蘑菇。做这些活路的最佳时期，也是最好玩的时期，就是清晨和傍晚。每到清晨和傍晚，住房周边就成了一个动物大乐园，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天刚露白，就可以听到黄八郎、喜鹊、乌鸦、松鼠的歌声，听到刺猬、土猪、果子狸的扑腾声，看到他们在林间飞来、扑去的倩影。除了采摘猕猴桃、八月瓜等野生水果有时需要爬树，捡板栗、尖栗、黑桃等野果和蘑菇就不用爬树，就是拿上提篮到树下去捡，树上自有黄八郎、喜鹊、乌鸦、松鼠小动物们帮助打落下来。你一面听它们欢乐的劳动歌声，一面捡拾它们奉送的果实，真是惬意极了。危险性就是可能遇到毒蛇、豺狗、狼、野猪、甚至虎豹等大动物。因为小动物收获野果、蘑菇之时，也是它们这些大动物猎杀这些鸟类和小动物的极好时机。

银老大家里除了种庄稼还栽了牡丹、芍药、厚朴等药材。白露至秋分时段是收获药材的最佳时机。一天银老大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磨坊湾李虎的爸爸李承道，另一位是白鹊坝的何祖雄（字天舜），他是李承道介绍来收购药材的骏马岭山梁著名中草药医生。银老大放牛归来时，他的父亲已经与两位客人商量好了药材收购的事，正在闲聊社会时局，等待着吃中饭。银老大进屋见了两位客人，主动作揖说到欢迎您们，他见两位客人茶杯里水少了，便主动去拿泡壶给两位客人续茶水。接着便去架餐桌、布碗端菜。吃饭时，银老大主动为客人添饭，饭后又主动上茶。他仔细打量了何先生，只见他身材高大，脸盘方大色如红铜，额头宽阔，眉毛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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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大而明亮有神，说话声大而浑厚犹如洪钟，神情大方和悦而亲切，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罗汉竹做的手杖大烟杆。银老大的热情大方让何先生很是赞赏，饭后他把银老大拉到跟前，询问了年龄，长大了想做什么？银老大聪明留心，他早就听说何先生是有名的医生，就回答将来也想做一位何先生这样的名医。何先生听了很高兴，顺口就说：“好啊，等你大一点了，我就收你为徒弟。”

那时农村只吃两餐饭，中饭也就是比现在的晚饭时间早一点，大约就是下午5点左右。

晚饭后，李承道告辞回家了，因天色已晚，何先生又喝了酒，银老大父亲就留何先生住一晚上，明天吃早饭后再走，何先生爽快应允。晚饭后，银老大陪何先生在屋边竹林、后山边上走走，一路上，何先生指点着山边、路边的草药：车前草、铁马鞭、柴胡、射干、菖蒲、天南星、鱼腥草……向银老大讲述这些药的作用、功效。他告诉银老大，这里满山遍野都长满各种草药，如果到迷雾山、王家嶆、蓼蓝河、南斗山、半天云、雄鸡石这些地方，那简直就是草药库。这些草药对于医治风热感冒、擦伤、烫伤、疑难杂症很方便，功效好，行医尚德，是最大的善事。他告诉银老大:“我看你勤劳、朴实、聪明、能干，做事主动，是一个好苗子，你真愿意学医，我就收你作开门徒弟，我晚上就给你爹爹说，等你还大一点了，就随我一起开药铺、行医。”银老大一听十分高兴，连声说：“我愿意，我愿意！”当晚何先生就把收徒事对银老大的父亲说了，他父亲十分高兴，说到：“何先生怜爱小儿，我是求之不得哦。”当即商定等银老大满十三岁，就登门行拜师礼。

第二天一早，银老大就起床到竹林板栗树下捡板栗，叼狼子（棕色松鼠）、黄八郎、山叉子、喜鹊唱着歌儿在板栗树梢穿梭，板栗籽从树顶噼里啪啦掉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捡满一篮。这时何先生也早起来，他来到斑竹林，练起了功夫。别看何先生已经48岁，百年强半了，可他的轻功了得。只见他在手上淬了点口水沫，把双手搓一搓，选准一根小碗粗的斑竹手摞脚蹬，几下子就上到竹子的半中腰，然后他又探出一只手抓住邻近的另一根斑竹脚一伸就扑到那根竹子的半中腰，这样连续过了五根竹子，然后才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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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半中腰溜下来，然后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深呼吸，双臂展开伸直，双脚岔开，形成一个大字，口中呼出一股强烈的气流，收拢脚，放下双手，轻轻地跳跃几下，没有一点累的感觉。银老大看得兴高采烈，不断叫好，对何先生充满了敬佩之情。

吃了早饭，何先生告辞到学堂坪、周家院子去收药材了。银老大就协助父亲按照与何先生的约定，采挖丹皮、芍药，待炮制烘烤干后好按期交货。

秋收后，除了屋前面的几块大坪土种上油菜、土豆外，对门山湾等大部分庄稼地就冬闲了，正是放牛的好场所。一个冬春，银老大白天就把牛放在对门湾里，然后就在扑虎梁山下林子里捡拾枯枝柴禾供家里做饭取暖。

冬天下了几场大雪，银老大的四叔、幺叔闲着无事，就跑来找银老大一起去金铃洞中挖龙骨，由于照明限制，他们只在洞的前厅活动，这次龙骨没有挖着，却挖到了土红，银老大挖到的那块土红虽然没有他四叔和幺叔挖到的大，但是却很好看，整块土红就像一个握着的小拳头，而且质地细腻紧密，不会轻易脱红，只有稍微用力才能在毛便纸或者布匹、或者木板上划上红印，一旦划上就不会轻易脱色。银老大的父亲告诉他：“这是裁缝先生和教书先生最喜欢的物品，叫朱砂红。它对于缝纫裁剪、制作描红、印泥都是上品。要妥善保管，将来有用处。”

银老大因为要辅助大人做家务、放牛、打柴、干农活，虽然是读书年龄，其父亲却没有安排送他上学，只让他的二弟贵老二上学。银老大的父亲之所以这样安排，既是迷信使然，也是家中缺劳力。五年前的夏天，家里来了一位蓝八字先生，当时银老大才五岁、二弟贵老二才三岁，三弟胜老三才一岁。银老大的父亲请蓝八字先生给他们三兄弟算了八字，问了前程。结果是：银老大不占文昌，而占太上老君，最适宜做医药、工匠等实业技艺。贵老二和胜老三都占文昌，虽不可能入朝做官，做个县乡小吏是能够的。宿命论让银老大的前程就这样锁定。常言说：“出头椽子先遭烂。”银老大从小就辅助父母挑起了家中的生活担子。

正是：出头椽子先遭烂，老大学挑家中担，穷人孩子早当家，家务农活样样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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