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是一首童谣
自凭空生森林事件后,无忧村成了远近“闻名”的诡异之地。
想了解起因过程的人们,只听闻了无忧村死了大半村民,奇迹的是孩子都没事。
短浅的见识加上“见到”的答案,他们自然而然的把森林和死去的村民结合到一起。
只是听闻,不曾见识过的人们想一览这突兀的森林,又怕传染到自己的村庄。
便自顾自的遐想起来,有人传出无忧村的森林,夜晚有乌鸦鸣叫。一时间,诡异之地之名不胫而走。
此时,虚弱的奶奶守在昏迷的小莲床头,时不时的给小莲擦擦额头。
嘴里还不停的祈求着满天神佛,祈求着六仙教的神仙保佑自己的孙女。
“顾大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大壮在门口喊道。
现在无忧村剩下的大人不多,孩子很多。
村民打算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前往忘忧山附近重新安家落户。
这里虽然遗留下了很多田地,但这里更是一个诡异之地,村民也不了解事情的起因,了解的都被“吃”了。
顾大娘也不好说,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顾大娘心里有数,她只想把小莲照顾醒,照顾好。
“大壮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们先去那边把房子搭起来,然后就都搬过去,估计半个月吧”。
“半个月,应该来得及”。
奶奶虚弱的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大壮,明天有空吗?给大娘办件事”。
“大娘,您说”。
“明天,你去趟药城,到城西头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刘玉的。她是做杂耍的,还是这可怜孩子的娘”。
说着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小莲。
“现在这世道,你要是想活的安心,就得远离是非之地。现在,无忧村就是个是非之地”。
“那些孩子,你们照看照看,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的命了”。
大壮看着忧虑的顾大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什么。
这就是命吧。
最后叹了一口气道:
“大娘,您放心,明天我赶早去药城,午饭前回来给您报信”。
“那就谢谢大壮了”。
看着顾大娘虚弱的样子,大壮道:
“没事,没事”。
“大娘,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你回去忙吧”。
说着把目光从大壮身上重新移到了床上小莲的身上。
又自顾自的哀愁起来。
大壮看着这个情况,就出门离开了。
此时的奶奶自感衰弱,她深知自己已是油枯灯尽。
当时的妖怪虽然没有立即杀死她,但那股阴冷的雾气已经强行拽去了她大半的精气神。
自知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可她可怜的莲儿怎么办?
村民没有那个能力救不活这么多的孤儿,也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
她想到了药城中见到的莲儿母亲,毕竟是母女,总好比旁人强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轻轻的抚摸的莲儿的脸庞。温柔道:
“我家莲儿不是凡人,我家莲儿可厉害了。当时的那个老神仙说的对,可是奶奶没法去陪你寻找“肥沃的土地”供你成长了”。
”这就是命啊”。
说着眼泪更是如泉涌一般,哗哗流下。
当时听闻老神仙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时,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根本。
说的是莲的美,可没有“淤泥”,你终究只是个深藏地底,永世不见天色的“莲藕”。
可她没有那个能力改变,也怕莲儿深陷泥潭,毕竟成功的才配被人“欣赏”,失败的,还不如继续做“莲藕”。
“唉……,命,都是命啊”。
次日中午,大壮来汇报了情况,刚进门的大壮一看就看出来顾大娘的虚弱更甚昨日。
凹陷的眼眶,深深的皱纹,干巴巴的泛白嘴唇。这个人和之前的顾大娘一点不沾边。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顾大娘渐渐的变了,直到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大壮深吸一口气,憋住了快要哽咽出的语气,道:
“大娘,您要保重身体啊,小莲还指望您教育成人呢”。
顾大娘无力的拜拜手道:
“说正事”。
大壮看着顾大娘,浅浅的叹息道:
“我在城西打听到了一个和杂耍团有联系的馆主,确定了里面有个叫刘玉的女人”。
大壮选择隐瞒了他打听到的别的事。她怕顾大娘听了会受不了。然后继续道:
“但现在杂耍团得等几天才能回来”。
“我把情况和地址都和那个馆主说清楚了,刘玉一回来,就会和她说”。
“相信过两天就会过来的”。
“大娘,您可得撑住啊”。
奶奶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微微笑了。
对着大壮轻轻的挥挥手,大壮见此,就转身离开了。
出去时双肩都在微微的颤抖。
大壮走后,奶奶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屋子,然后缓慢的端着一盆水来到了床头。
轻轻且仔细的给小莲擦了擦脸庞。然后自己也擦了擦双手和脸庞。
然后重新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抚摸着她疼爱的孙女的脸庞,嘴里轻轻的唱着莲儿爱唱的童谣。
无忧山上无忧花嘞,美名传扬呦。
无忧山下无忧村嘞,山清水秀呦。
无忧村中无忧人嘞,善良勤劳呦。
无忧人来把花种嘞,满脸笑容呦。
无忧花嘞,无忧呦。
和小莲童声欢快的语调不同,奶奶的歌声中充满了生活的阅历,沧桑的声音中又饱含浓浓的希望。
此时的莲儿似乎听到了奶奶的呼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幕鸦栖枯枝·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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