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将亲自设计的大峡谷别院图纸展开,对着众人说:“诸卿,此别院仿照大明宫图样而成,仅尺寸上做了微缩,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这款微型大明宫,所排列出来的各项数据达到了建筑师水准,这让李言潮惊叹不已,他吃惊地说:“不知道还以为别驾郎是建筑师呢!”
“建筑师!?”李隆基看着李言潮笑了笑,“此词用得极善。”
定下大体基调后,将建筑图纸又跟壶关的师傅做了进一步交代,李隆基就准备带领随从离开,返回潞州府衙。
这时,高力士过来说:“壶关县令求见。”
壶关县令刘义堂,见驾行礼后,李隆基问:“壶关县,求见所为何事啊?”
壶关县令赶忙答话:“临淄王大驾光临壶关县1,下官理应见驾,再者,县里发了一蹊跷案件,想请临淄王殿下指教呢。”
“别称呼‘殿下’了。正巧这边事宜有了些眉目,正想顺道去壶关县一看。汝可带路前行,山路崎岖骑不得马,边走边聊。”李隆基吩咐道。
路上,壶关县令说起了本县的蹊跷案件,原来县城有个卢姓人家嫁女,赵姓新郎带娶亲队伍吹吹打打前来娶亲,卢姓人家招待好来宾后,新郎去接新娘,结果新郎一见新娘,就疯掉了,披头散发,口中乱语,发疯般奔跑,跑到城东龙泉河,跳河而死。第二天家人才找到尸体,现在都在传说,县城闹鬼,人心惶惶。
李言潮听了不觉冷笑,古代发的蹊跷案件,往往都装神弄鬼,有些还很邪乎,李言潮是唯物者,他对这些一概嗤之以鼻。
李隆基倒是来了兴致,他说道:“估计现在酒坊茶肆都在议论此事,你我微服,前去探探亦可。”
一行人等走到壶关县官驿,停顿好车马仪仗,微服化妆,李隆基只带着王毛仲、李言潮、县令刘义堂和两个随从,前往县城打探消息。
一行人装作斯文人模样,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这时一个壮汉推着独轮车,车上约有五担粮食光景,车上插一条摸得发亮的棍棒。壮汉推车微微有些吃力,旁边有个中年男人一边用鞭子杆敲着车子,一边骂骂咧咧:
“他娘的,平时整天舞刀弄棒,推这么点粮食,偏磨磨蹭蹭,这午时太阳晒得大爷好不烦闷。”
壮汉闷头走着,并不做声,黝黑结实的臂膀肌肉暴起,果然是条汉子!
李隆基停下脚步,朝汉子欣赏地点点头,王毛仲会意,急忙跑过去拦住车:“壮汉稍等,我家主人问话。”
“他妈的,别耽误老子行路……”没等壮汉答话,中年人骂骂咧咧朝向王毛仲。
啪!王毛仲扬手给中年人一个大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喝到:“住口!”然后向着壮汉指了指李隆基方向,“壮士这边请。”
汉子不敢走,望向中年人,中年人还想说话,王毛仲作势又扬起手打他,这才不敢作声,点头默允。
王毛仲领着壮汉来到李隆基面前,中年人畏畏缩缩跟在后面,李隆基堆着笑容,欣赏着壮汉的肌肉,微笑着说:“壮汉,好身板,推的粮食少说有五担2吧?”
“五担多点,这位少爷,不敢耽误,我家主人急着赶路。”壮汉急得汗津津地说。
“你家主人,算个屁。”王毛仲瞪着圆眼,朝向中年人。
李隆基摆了摆手,笑着朝向中年人:“先生贵姓,此人是汝之家奴么?”
“这位少爷,正是。某姓陈,家奴名李宜德,平时喜好舞枪弄棒,力气倒也有两把。”
李言潮一听李宜德的名字,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样认识尚不出名的他。
李隆基笑了笑:“我想买下你家这位小奴,不知肯赏脸否。”
“这……不知道少爷出资多少?”刚说完,王毛仲又狠狠地瞪着这陈姓财主,吓得他后退连连。
“市价,五万。”李隆基微笑着说。
陈姓财主心中盘算,五万不多,但这李宜德整日舞枪弄棒,不知道啥时间会惹出乱子,卖了倒也省心。
“既然少爷看得起家奴,我愿出售,加这一车粮食。”
还搭上一车粮食,李隆基更笑的合不拢嘴,赶紧安排两个跟班去办理交割。
李宜德这小子,竟然是这样被临淄王相中,好福气啊……李言潮不敢多言,带着李宜德继续前行,一边给李宜德介绍这几个人,临淄王、刘义堂、王毛仲和自己。
李宜德只是听着,却不答言。末了,他问:“不知道临淄王这么大官,买我作甚。”
“临淄王现为本州别驾,请你自然是负责他及家人平安无虞了。”
这时李隆基喊了李宜德,两人又聊了一些近况之类。
王毛仲一会儿过来,对着李言潮说:“这小子一身傻肉,头也不灵光,且来历不明,你咋不跟别驾郎推辞?”
李言潮笑了笑,说:“王郎不也是家奴被临淄王在京兆买下,却恁地瞧不起人。我看你也一身傻肉,哼哼,当心我让李宜德揍你。”
王毛仲瞪着圆眼:“还自称舞枪弄棒,某找时间跟你们两个切磋,好好收拾你们,哼!”
所谓惺惺相惜,李言潮很喜欢李宜德这样傻傻闷闷的样子,心想一定跟李宜德好好学习枪棒,一起对付王毛仲这个聪明鬼、伶俐虫。
买了李宜德,李隆基一路笑的合不拢嘴,问完李宜德家世,原来李宜德父母早亡,早早就卖到赵姓大户家为奴,李隆基见李言潮在好奇地听着,便指了指李言潮说:“李郎,汝暂无合适妻子,也该找几个丫鬟,帮着做饭缝补,回头我给你买上两个?”
“多谢别驾郎,有您赏赐的钱帛,我自个买两个就是。我本田舍汉,被别人侍候有些不惯,先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再添加丁口不迟。”对李隆基的关心,李言潮很是感动。
走到裁缝铺子,李隆基给李宜德买了现成的衣裤,白色的短袍和胡裤,高筒的靴子,
常言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李宜德这穿起新衣,还真像个武行家。李言潮看他时,他羞红了脸低着头,李言潮问:“贤弟亦姓李,不知道贵庚?”
“某二十有三,八月生日,因父母早亡,具体时日可无人知道。”他瓮声瓮气地说。
李隆基拍手道:“小郎居然也是八月生日,那与本王同庆生日亦可。”
李宜德涨红了脸,连忙摆手:“使不得,某乃奴隶,哪敢跟临淄王一同庆生。”
“吾与王郎均出身贫贱,临淄王不以吾等为卑,请贤弟用心做事,报答临淄王恩情便了。”李言潮心想,李隆基对出身毫不在意这点,恐怕受了奶奶武则天的影响。他对着李宜德说,“既如此,汝就是贤弟了,吾五月生日。”李言潮心想,李宜德跟李隆基同年同月生,这也是缘分。
见王毛仲不怀好意地直视李宜德,李隆基不悦,说:“王郎不必直视,如此甚无礼。”
李言潮为了凑近乎,也给李宜德买了一顶阳帽,一副褡裢。看到褡裢,李言潮又来了灵感,不知道造出现代的双肩背包和手提包,会不会畅销呢?如果说服这些顶级人物跟班拿着,当然应会畅销。想到这里,才想到这年代,商业机会太多了,成为亿万富翁应不是难事。
当然,先得跟着李隆基把大事搞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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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壶关县——潞州下辖十县,除了铜鞮县、壶关县,还有上党、长子、屯留、襄桓、黎城、涉县、武乡等八县。
2担——唐代一担大约10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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