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晚上还要吞服丹药，穆三便没有去饭堂享用晚餐，出了炼器室便直奔药堂而去。

而欧阳堂则先一步离开炼器室来到药堂，此刻正同李长青聊着复原样貌后的事情。

“李老头，这回我可得好好的谢谢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够办到的，绝对在所不辞。”欧阳堂翘着二郎腿，坐在李长青对面，一面磕着瓜子，一面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

“当真？”

隔着一张茶案，李长青显然不是很相信，狐疑目光在欧阳堂脸上扫过。

欧阳堂停下嗑瓜子，满脸郑重的道：“当真，绝对当真。若是欺骗你，我不得好死。”

“那我可随便提了？”

李长青放下茶碗，询问的目光盯着欧阳堂，仍有几分不确定。

欧阳堂不耐烦催促道：“提吧提吧，赶紧提。咱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连我都信不过？”

“那我可真提了？”

李长青再三确认，并且明显信以为真。

“嗯。”

欧阳堂点点头，继续嗑瓜子。

李长青沉吟片刻，笑道：“过分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提。新弟子当中，有个叫做穆三的小子，我瞅着挺顺眼，所以打算让他来我这里，继续学习炼药，你那炼器课程，其实不学也罢，反正也没什么用……”

欧阳堂突然扔掉手中瓜子，恼怒反驳道：“谁说没什么用了？我们炼器师可是有大用的，若没有我们炼器师，你用的炼药鼎是从哪里来的？”

李长青呵呵笑道：“行行行，你说有用就有用，这个我不跟你争，反正我的要求已经提完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两眼直勾勾盯着欧阳堂，似在害怕欧阳堂反悔。

毕竟欧阳堂秉性如何，相处多年的李长青自然清楚。

“能不能换一个？其实，经过一天接触，我也觉得穆三那小子不错，是个好苗子，今晚正准备收他做唯一亲传弟子呢。”欧阳堂竟有些脸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啪！”

李长青拍案而起，指着欧阳堂的鼻子，怒骂道：“就知道你个老混蛋无耻下作不要脸！没想到你还真是无耻下作不要脸！说好的事情说反悔就反悔！你能有个人样吗？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马呢？该不会全走丢了吧？”

欧阳堂腆着笑脸，劝道：“李老头，你先消消火。咱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怎能因为一名弟子而伤感情呢？”

“哼！”

李长青甩袖坐了下来，不忿道：“跟你这种没皮没脸之人讲什么感情？”

“李老头，话可不能这样讲，不如你先消消火，听我跟你慢慢讲……”欧阳堂撅着屁股，伸手去安抚着李长青。

可李长青却不吃这套：“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答应我，就当是还我帮你炼制复颜丹的情，你看如何？”

欧阳堂面色一僵，缩回手后，竟然沉默了。

李长青忽然冲大门外喊道：“穆三！你来选！到底跟我还是跟他！”

穆三浑身一紧。方才来到药堂门口时，见药堂内剑拔弩张，气氛不对，便没有进去，却没想到还是被长老给发现了。

这下可难办了，连转身开溜之路都被断绝了。

哎，这该死的选择题，进退两难呐。

见大门外没有回应，李长青继续说道：“我可是在欧阳堂之前收下你做关门弟子的，而且昨晚你还磕过头的，不想欺师灭祖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选择。”

还没等到大门外回应，欧阳堂已经嚷嚷起来：“这不公平！这绝对不公平！先来后到不能这么用！你炼药课程本就排在我炼器前面！”

李长青眼前一亮：“原来你也知道炼药排在炼器前面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既然你也觉得炼药比炼器重要，那你就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谁说炼药比炼器重要了？要是没有我们炼器师，你那一堆炼药鼎是从哪里来的？”欧阳堂手指一排货架，上面整齐摆放着数以万计的炼药鼎。

李长青白眼一翻：“我自己用泥巴捏来的，你管的着嘛你！”

“你行，你可真行，送你的炼药鼎我统统收回，你自己玩泥巴去吧。”欧阳堂愤然起身，一个箭步扑向那排货架，无数炼药鼎接连自原处消失。

李长青斜眼道：“随便你！反正炼器师又不止你一个，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大不了我再去换新的！”

此话一出，欧阳堂反而停手，视线在药堂内一一扫过，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一番搜寻无果，欧阳堂问道：“你那盆绮罗幽香哪去了？”

“哈哈！”

李长青大笑道：“每次都拿我那盆绮罗幽香来胁迫我，我岂会傻傻放在堂内？我看你还有什么招！哈哈哈……”

“你……”

欧阳堂黔驴技穷，突然冲大门外喊道：“穆三！你来说！到底是炼药重要，还是炼器重要！！！”

我嘞个擦，必死之局呀？

这跟‘同时掉河里先救哪个’的必死题有何区别？

选择哪个都必会弄死另一个，我能同时选吗？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就如同‘生存或是毁灭’。

穆三硬着头皮走进药堂，支支吾吾笑道：“那个，两位长老都想收我为徒，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位老师，毕竟技多不压身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