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神父之死

“编号0012，未完乐章？”

奥古斯.诺曼敲了敲桌面。

嘴角笑了笑，随后开口：

“012是一套完整乐曲的一部片段手稿，片段名为“在各各他山上”（各各他山就是母神陨落的地方），而该片段并没有完成。

它最初是被一位第三纪元的女巫音乐家创作用来纪念母神被害，后来乐曲没能完成女巫就自杀。

它也被称之为‘不可能完成的乐章’。

一般这种收容物产生自一段乐曲，伴随音乐出现，会对精神产生巨大影响。

接触者会陷入某段音乐提起的往事，会尝试使用自己的鲜血去谱写余下的部分，最终使自己重伤且精神失常，严重者自杀。

不过这种东西，可回收。”

随后奥古斯.诺曼看向布里奇特.休谟。

“你提前调查过？还是随意选择？”

金发女士嘿嘿一笑。

“听说那家教会的神父有古籍收集爱好，我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到。”

奥古斯.诺曼看着布里奇特这一副得意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转向格雷克.莫雷蒂。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探长，别人都不选，偏偏就轮到你们？”

布丽奇特.休谟也不在意。

“就算没什么好处，全当磨炼新人。”

随后转身踮起脚，一拍格雷克肩膀。

奥古斯.诺曼想了想。

“好吧。

你们先去准备，明天晚上我陪你们去一趟。”

布丽奇特立马应下。

————

————

是夜。

奥古斯.诺曼与布里奇特.休谟、格雷克.莫雷蒂三人一同来到内城。

确切的说是下午就来到，一直等到晚上。

毕竟内城晚上不能随便出入。

白天基金会文件上所写的内城侦探随三人调查了小教堂里的工作人员。

据一位职员说事情发生在一周前。

一周前神父在告解室接见了一位苦难的女子，女子自称是北之国的国民，由于落难才流落到了柯彻斯特。

途中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由于心中苦难难解，因此向神父忏悔。

神父倾听了女子的悔过，并向母神传达了旨意。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女子离开不久。

女子离开不久神父的左耳就丢失了。

鲜血染红了神父的面庞。

后来好不容易找医生帮忙，止住了血。

结果到了夜里神父的房间响起一阵阵乐曲。

起初没在意，结果乐曲一连响了两天。

两天都是在午夜时分。

后来白天推开门发现神父已经割断自己的喉咙死了。

神父死后，教堂的几位工作人员就暂停教务了。

现在那间神父的办公室到了午夜还是会响起乐曲。

所以才联系了侦探。

头顶明月高照。

格雷克抱着一个铁箱子。

这是布丽奇特让她提前准备好的。

说是装战利品。

格雷克有些好奇问道：

“是那位忏悔的女人杀了神父？”

奥古斯.诺曼淡淡一笑。

“确切的说，是被一段乐曲，想必这位神父也是一位音乐爱好者。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布里奇特.休谟立马跟上，还不忘拽了拽格雷克。

内城的月亮明晃晃的，建筑都显的异常高大。

三人来到教堂前，布丽奇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门。

即使是一家小教堂，但是格雷克觉的精美程度远远胜过外城。

推开门后是黑黢黢的教堂大厅。

两边是空荡荡的座椅。

布里奇特.休谟急忙打开煤气灯。

铛，一声清脆的钟声传出。

吓了格雷克一跳。

格雷克转身把门关上。

布丽奇特与奥古斯.诺曼已经来到最前方。

巨幅的石刻壁画，在煤气灯下活灵活现。

11位神明围坐在母神的脚下，母神怀抱着一位婴儿。

据教会的教义说，这位婴儿就是后来的‘爱神’，是母神陨落之后的转世。

虽然母神的子女后来不少都有自己的信徒，有的也立教，但是面对母神教堂，不论哪一位神明的信徒都可以虔诚叩拜。

因为母神是最宽容的神明，即使面对残害她的子女，她最终还是教给了他们最强大的本领。

奥古斯.诺曼没有动。

布里奇特下意识把煤气灯递给格雷克。

见奥古斯.诺曼没有行教礼，自己干脆也算了。

回头布丽奇特诧异的看着格雷克。

“你怎么不行教礼。”

格雷克愣了一下，其实他压根就不想这些。

见布金发女士询问。

格雷克把手举了举，一手拎着铁箱，一手提着煤气灯。

“母神会原谅我的，我实在是腾不出手。”

布丽奇特却没有去接刚刚递出去的煤气灯。

她到是想看看格雷克到底行不行礼。

结果格雷克根本就没打算停留。

快步跟上前面往里走的奥古斯.诺曼。

这可把金发女士布丽奇特.休谟惊到了。

“莫雷蒂，你不是教众、好歹也是非凡者？”

格雷克一边跟着前面的人一边回道：

“探长，你不是也没有？”

布丽奇特嘿嘿一笑。

“我和诺曼先生一样，是海神的信徒，海神一向傲慢，母神已经感受到了。”

格雷克愣了一下。

“你不是灾祸女神途径吗？怎么又信仰海神？”

这句话把前面的奥古斯.诺曼逗笑了。

金发女士布丽奇特.休谟瞪大了眼睛。

随后愤愤的说道：

“莫雷蒂，你一点都不风趣，灾祸女神可是害死母神的罪魁祸首，你居然在这里让我提起她。

对了，你作为死神途径的非凡者，也可以说是信徒，在《创世神话》里，死神可是偏执的信任母神，你怎么不行礼？”

格雷克想了想。

“事出有因。”

金发女士顿时吃瘪。

奥古斯.诺曼听到身后二人贫嘴，嘴角一笑。

穿过中央的庭院，三人来到后面职员的休息办公区。

嘎吱嘎吱的木质台阶走上，三人按照白天职员的指示来到了地方。

门上已经贴了封条。

但是白天打开过一次。

这回又再次打开。

房间里有些凌乱。

特别是神父的办公桌前。

桌上与木质的地板上还残留着风干后的血迹。

顺着桌角与木质的桌腿，可以看到长长痕迹。

奥古斯.诺曼拿出怀表看了看。

11点1刻。

随后格雷克快速按照指示，用一根绳子系在天花板上，随后把带来的铁箱子绑在上面。

房间的窗户被格雷克与布丽奇特用不透明的硬木板堵起来。

随后布丽奇特又检查了一遍。

按照诺曼先生的指示。

“0012收容物，须存入一铁盒内，吊挂于天花板，并与地板、墙壁及任何出入口保持至少2.5米距离，同时房间内不能有光。”

检查无误后，奥古斯.诺曼看了看桌上的茶杯，随后往里滴了几滴魔药。

出门前，奥古斯.诺曼把墙上的挂钟拿了下来。

几人出门。

内城的深夜异常安静。

三人来到教堂内部的院子，头顶是明晃晃的月光。

三人身前放了一盆水。

旁边是带出来的挂钟。

过了许久，奥古斯.诺曼拿出怀表看了看，随后示意可以了。

格雷克与布丽奇特.休谟用眼前的清水湿了湿眼睛。

夜里12点钟。

眼前升起薄薄的雾气。

两人低头，看向水里，仿佛进入梦乡一般。

但是又浅薄的多。

突然。

嘶啦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格雷克毛骨悚然。

楼上的房间有令人生厌的噪音传出，噪音并不是没有节奏，像是某种有规律的音乐。

音乐本身并非以复调进行，而是单独乐器独奏。

“仔细聆听。”耳边忽然传来了奥古斯.诺曼的声音。

格雷克让自己平静。

忽然眼前淡淡的薄雾褪去，仿佛梦境清晰。

格雷克感觉到自己面庞冰凉，就像是浸入水中。

而布里奇特就在自己旁边。

格雷克刚想开口，对方朝自己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格雷克看到两人居然在楼上的房间内。

而房间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那位神父。

他的头上裹着白布，左耳已经丢失，有猩红自包扎透出。

恍恍惚惚，他还双手捂住丢失的左耳处。

似乎有嘈杂的声音传入脑中。

他痛苦的哀嚎。

双手不断撕扯已经包扎绷带的受伤处。

粘稠的血液糊了他的左脸。

片刻后他像是解脱一般无声笑了起来。

随后又带着低声的呜咽与抽泣。

他从房间内的书架顶上的旧箱内拿出一只手肘风笛。

随后演奏了起来。

乐曲传出。

慢慢清晰。

格雷克开始有些恐惧。

但是随着声音越来越响，悠扬、婉转。

是风笛声。

那种悠扬的乐曲，仿佛一位天真的女孩追逐在牧场上。

苍凉悠远，迂回缭绕。

“爸爸，我在这儿，快来追我呀。”

神父仿佛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嘴里发出声音。

音乐弥漫于幽幽的空气之中，撩动心灵深处的甜美与平静。

这是帝国南部，可以相伴终生的旋律。

“哈哈，慢点跑。”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个故乡，风笛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里有红色的树，绿色的河流，洁白的雪，温暖的土壤，还有安详的牛羊，可爱的女儿……

音乐突然急转直下，那种尖利的声音传出。

格雷克看到屋内的风笛扔在了地上。

神父拿起一只匕首，捅进风笛的气囊。

皮质的气囊内流出火红的鲜血。

是他刺穿了自己手掌。

一只稻草人被他摇摇晃晃的气囊里拿了出来。

“可爱的女孩，你快快长大......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他忽然像是说错话一样，重新重复刚刚的画面，重新拿起风笛，重新割开气囊。

片刻后风笛的气囊支离破碎，不能发出声响。

“可爱的女孩，你快快奔跑，逃离这个地方......”

他双手掐住自己脖子。

责怪自己说错了话。

“可爱的女孩，你快快醒过来，红色不该把你包裹......”

他越来越疯狂。

手里刀子刺进脖子，要割开自己的喉咙。

忽然，格雷克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是一声鸟叫，不大不小，在院子刚好听清楚。

随后有一滴红色掉落在眼前，像是迅速溶解在眼前的空气之中，随后快速晕染开来。

啪嗒，一声挂钟的敲击声。

一切戛然而止。

格雷克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院中。

眼前的水盆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滴红色的血液。

迎着月光，格雷克与布丽奇特抬头。

一只黑色乌鸦从两人堵上木板的窗户外飞走。

布丽奇特一愣，刚想开口，奥古斯.诺曼把二人拉着出了教堂。

有不知名的魔药在几人身边散落。

奥古斯.诺曼开口：

“小心有人窃听，毕竟神父可是丢失了左耳。”

布丽奇特愣了一下。

“神父是非凡者吗？那是他的非凡宠物？”

奥古斯.诺曼若有所思。

“不清楚，应该不是。”

随后迅速开口。

“通知爱丽丝，让她来一趟。”

金发女士布丽奇特诧异问道：

“现在吗？”

“现在。”奥古斯.诺曼不容置疑的说道。

金发女士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后她反手拿出一只纸鹤。

纸鹤上面滴上几滴魔药。

随后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纸鹤仿佛活了一般，快速飞入黑夜之中。

奥古斯.诺曼吩咐了一下二人，随后独自潜入黑暗之中。

格雷克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是那只乌鸦吗？它在监视我们？”

布丽奇特想了想。

摇摇头。

“如果神父是一位非凡者，那么就不奇怪，乌鸦可能是他的宠物，但是神父显然不是。像这种收容物对于精神有极大的影响，一般动物不会靠近，我们也不过借助了诺曼先生的能力。

那只乌鸦显然已经受伤啼血了，居然还在周围盘旋，不顾伤势在这里，一定有问题。”

布丽奇特又思考了一下。

两人重新来到教堂内院。

布丽奇特看了看挂钟，嘴里称赞道：

“如果是我们两人，估计得查好几天。”

布丽奇特指了指拿起的挂钟。

“很显然，神父应该是在某个特定时间段会想起一些往事，而他房间内唯一的时间，就是这只挂钟。

至于我们看到的画面，应该就是神父死前的画面。”

格雷克很好奇，“刚刚是诺曼先生使用了什么秘语吗？”

布丽奇特摆摆手。

“是诺曼先生的非凡能力‘记录’，诺曼先生是第5途径，海神途径的非凡者。”随后布丽奇特压低声音：“应该是已经步入第三序列背景的非凡师，谁知道有多少种非凡能力。”

“居然可以在水中还原画面？是用水记录的吗？”

布丽奇特点点头。

“应该是神父桌上的水杯残留下的，水记忆了当时的画面。”

格雷克忽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水都可以记录吗？有没有要求？”

“听说只能记录半个月内的东西，好像对水质也有要求，你要是想了解，回头可以问问诺曼先生。”

格雷克想想点点头。

这时布丽奇特手里的挂钟指针突然动了起来。

布丽奇特大惊。

“魔药失效了，我们快点把东西放到铁盒内。”

两人急急忙忙来到神父的办公室。

翻箱倒柜找到那只风笛的所有残留物，以及一只稻草人玩偶。

风笛已经支离破碎。

稻草人也染上了红色。

很显然，神父应该是因为风笛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而这一段乐曲似乎让他想起了失去的亲人。

两人把支离破碎的东西包起来塞进铁箱。

随后布丽奇特又拿了一张特质的纸张放入其中。

“还好是有时间段的限制，要是没时间限制就麻烦了。”

两人做完这一切，关上房门，重新挂上挂钟，这才出门。

教堂的内院，布丽奇特忽然开口。

“那个人为什么要偷走他的左耳？是为了让他陷入这种折磨吗？”

“或许是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格雷克忽然开口。

（放假两天感觉前面写的不好，修改了一下，追读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