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信任的距离

“不错。那媞瑞普斯你现在就先在这石屋里等我回来，我先送你的贝尔薇特姐姐去干活，等下我会再来找你的。”

毛磊其实是想让媞瑞普斯一个人去村广场帮着一起熬住麦粥，但毛磊其实也很担心没有自己控场媞瑞普斯没法好好的加入群体，便只能先让她等自己回来了。

毛磊随后拍了拍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贝尔薇特，开口对她说道

“准备好了的话，就起来跟着我去地里看看吧。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就没什么活可以给你了。”

贝尔薇特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跟在法利亚斯身后，三人很快就踱步走到了村落外口的农田，见到了正在教学的老农法姆。

此时的老农法姆低着头，弯着腰，双脚站在泥泞的田中，指着脚下一些被压倒压折的小麦苗，对附近的村民说到

“看着这些麦子真的可怜，就算将他们都扶正，恐怕他们也怕是没法活过几日。”

此时一位围在法姆身边的村民开口问道

“法姆老爷子，那该怎么办？”

法姆看了看围在周围的村民笑了笑随口开口说到

“这种已经弯折的麦苗是没有保留的必要了，就算勉强将他救活，在秋收时也没法结出果实，现在只能拔掉了。”

法姆随后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麦苗拔除，再将刚刚拔除留下的坑按平，对众人说到

“虽然这样很可惜，但是为了其他麦子的存活，这是必要的。拔出的麦苗也不要扔掉，存起来，之后有用。”

听完法姆讲解后，又有人开口问道

“您真是博学，那这些泡水泥泞的土地又该怎么办呢？”

法姆略有赞赏地看了看刚刚提问的少年，随即开口说到

“这种程度的泥泞其实并不怎么严重，我们的排水沟渠做的还是有点用的。如果在长势好的小麦附近有这种泥泞的泥土，你就要用手轻轻翻开泥土，但千万不要伤到麦根。”

毛磊在田地边上听的津津有味，这法姆老农所说的和自家外婆没什么不同，他自然知道留下折断麦苗的用处。那是要将麦苗烧成麦灰制程化肥，这肥料虽算不上好，但也聊胜于无。

看着结束了指导的法姆，毛磊开口对其喊到

“法姆！”

法姆听到了来自背后熟悉的声音，略有惊慌地转过头，在确定是维托大人来视察工作后，便单膝跪在泥泞的田地里回答道

“请问大人有何安排？”

毛磊回头看向身后的贝尔薇特示意她走到自己边上，随后毛磊回头看向法姆平静地对他说到

“她叫贝尔薇特，就是昨天晚上我收留的女魔法师。”

法姆在听到面前的维托大人说出女魔法师后，眼睛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害怕的神色，身体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些用着有些颤抖的语气朝维托问道

“大！大！大人，您带她过来又是和用意呢？我们都是自发的在为您工作呀！这，这这。”

看着面前有些惶恐的法姆，毛磊笑了笑对他问道

“法姆。我问你，你有见过女巫害人吗？”

在听完了维托发问后，法姆摇了摇头。诚然他对于女巫的种种暴行都是从刚刚那个被砍了的头的教会骗子那听来的，而自己倒还真没有亲眼见过。想到这里的法姆开口答到

“回大人。我没有见过。”

毛磊听完后笑了一下，继续说到

“那你既然没有见过，为何会担心呢？”

“这……”

法姆一时语塞，但随后很快开口问道

“那维托大人带她过来是又要干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她也想参与工作，换到自己的口粮。”

法姆更加不理解了，在他看了维托大人之所以愿意收留贝尔薇特应该是觊觎她的样貌才是，怎会派她来这肮脏的田地里干活呢？

毛磊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法姆若有所思了好一会，随后对他说到

“这样吧，看你也没法做出决定，你就把所有的人都先叫过来吧。”

法姆不敢怠慢维托的要求，立刻起身快步向后走去，不一会在毛磊面前就出现了群浑身沾满泥巴的村民，他们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用着疑惑的目光看这面前的维托和贝尔薇特。

而贝尔薇特很明显是没有一下子就出现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她看着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内心逐渐害怕了起来，而就在她忍不住往想要后退时，毛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帮她稳住了心神。

毛磊看着田地里疑惑的村民开口说到

“诸位村民！我先介绍一下。她叫贝尔薇特，是我昨天收留村中的一名女魔法师！现在她想要和大家一起在农田里劳动，换到自己的口粮，大家明白了吗？”

就在毛磊说完这句话后，田地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毛磊清了清嗓子随后继续说到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害怕这什么，但这一切都是教会告诉我们的，是教会说女巫都是向魔鬼屈服之人，是教会说的女巫都是邪恶的。但你们真的见过危害他人的女巫吗？”

毛磊看着台下逐渐安静的人群，随后继续说到

“贝尔薇特愿意向你们证明，她愿意用劳动向你们证明她的本性！证明她的善意！证明她没有被魔鬼夺取理智！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诚意。那你们的回应呢？”

田地里很快就有村民开口说到

“维托大人，我们愿意相信你的判断。”

但他随后看了看在毛磊边上的贝尔薇特用着较为担心地语气问道

“但是，女巫贝尔薇特，你又怎么样才能证明你的巫术确实是受自己把控的呢？”

就在毛磊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贝尔薇特面容平静地看向那名刚刚提问的村民，开口问道

“你想我如何证明呢？”

那么村民胆子大了许多，竟然走上前来直面贝尔薇特向她问道

“先说说你的巫术吧，刚刚维托大人说你是女魔法师？”

贝尔薇特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开口说到

“我能通过标记术士召唤火焰，流水，寒冰，以及让人隐去身形。”

毛磊也是第一次听贝尔薇特如此详细地介绍自己的能力，在听到贝尔薇特说出自己可召唤火焰后毛磊眉头一跳，心中一喜。

要知道，火可以说是现代工业文明的开端，在人类会使用火的那一刻开始，人类就注定高出动物一等。但比起这个，毛磊还是更在于贝尔薇特能否顺利解决面前的难题。

那名村民在听完贝尔薇特所说后，点了点头对她说到

“今天早上我们是意识到教会欺骗了我们的钱币和小麦，但这并不是我们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的理由，要是想让我托马相信你，你就得向我证明你所召唤的火焰是可以受你控制的。”

“可以。”

贝尔薇特点头，随后又问道

“你想要怎么试？”

托马思考了一会随后答到

“教会都说你们是邪恶之人，说你们的力量来自于魔鬼，说这力量授于魔鬼的控制，是狂暴的，凶恶的，不能被控制的。”

托马说完这话后看了看表情依旧平静的贝尔薇特点了点头继续说到

“女巫，我要你现在在我面前生出火焰，先是听从我的指挥改变火焰的大小，最后我会向火焰走去，你要在我碰到火焰的那一刻收起火焰，你若是能做到如此，我就相信这股力量受你控制。但…”

托马看了看周围一个个满脸惊恐的村民继续说到

“但如果我的身上出现了任何烧伤，那就只能说明教会所言不假，那力量受到魔鬼的操控。我回向维托大人请示让你立刻离开！正如维托大人所言，我们不靠神仙，我们只靠自己，所以我们当然也不会依靠女巫！你有胆量接受吗？”

毛磊听完托马的发言后用着十分赞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四五六的孩子，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清晰的逻辑和过人的魄力和胆识，很难想象在他成年后又会有何种作为，但眼下毛磊还是更关心贝尔薇特的反应。

听完托马要求的贝尔薇特点了点头，随口开口坚毅地说到

“我接受你的考验！”

毛磊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感慨到。世人的害怕和畏惧往往都是建立在不沟通和不理解地情况下的。而现在贝尔薇特和托马愿意接受新的事物，愿意开始尝试沟通和理解，打破这长久的固态思维，而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幸事。当然，这也是毛磊愿意看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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