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而富的木子有些哑然。只是随手为之的事情,倒是解了自己辛苦许久的烦恼。
想想使者团进献王府的数目,又联想到神都洛阳城里那如流的各地使团。她大抵了解了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不管是从物理意义上,还是从象征意义上,都挤破了头的去抢那一把椅子。
只是不知何处去云游的师傅走的急,没有了可以平等对话的角色。木子的日子倒是略微的有些烦闷了起来。
烦闷的另一个原因是妹妹,裹儿小姐最近好奇心泛滥,有化身人形十万个为什么的趋势。
“姐姐姐姐,为什么小草是绿色的呀”
“因为叶子里面含有一种绿色的组织,把绿色的光吸收掉了”
“光不是白色的么?“
“白色的光是很多种颜色的光混合而成的,彩虹就是被分散开的白色的光”
“我要看彩虹!”
“那个要下雨过后才能看到的吧。”
“我不管,我要看彩虹。”
“我们自己做一个好了,去拿杯水来”
好在小孩子的逻辑并没有细究到需要繁杂教具才能讲明白的程度。略微有些讲不通的地方也可以甩到万能工具人捧哏道人身上。倒是许多时候并未让木子太过难堪。
房州偏安,所以几次木子小朋友叔叔伯伯的造反事业都没影响到这个略有些偏远于中原腹地的小城,去年虽有些饥荒,不过得益于老君山的庇佑,倒是也没有出现千里赤地的惨状。
难得的出门和母亲妹妹一起去逛逛庙会和去三清观上香,也多都因为和妹妹一般的模样引来众多的乡亲好奇和围观。倒是连个英雄救美啪啪打脸纨绔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自己就是这房州城里最大的纨绔,若要欺压良善,难不成要自己和妹妹轮流去扮演坏人去抢东市小郎君的糖葫芦玩儿?
不知不觉间竟已来到九月。
与去年老天爷不开眼,收成低的可怜不同,今年王府的庄子倒是结结实实的迎来了一个大丰收。
稻米五谷眼见着堆满了王府的库房。崔管事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更是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就连每日晚上王爷和夫人打牌的时候扔算筹的声音,都响亮了许多。
知道七小姐喜欢庄子里自己媳妇酿的醪糟,今日养牛的老黄架着牛车帮王府庄子送租子来的时候,还专门给木子带了一坛,还是特意多搁了些桂花和糖霜的增强版。
只不过因为之前贪多了几口发了酒疯导致大病一场的缘故。木子却是被夫人勒令着只喝了一碗。
饭后王爷和夫人自然是又在内堂打牌,木子好不容易将妹妹哄睡了。又在床上练过了气,不知为何肚子里却有些饿了。瞧准了外面喧哗声弱了,便准备偷偷溜去厨房自己斟一碗儿醪糟来解馋。
只是刚掀开厢房的门帘儿,却发现蕊儿芳儿两个小宫女并没睡去,倒是正在外间的门槛儿上,望着雪白如银的月色发呆。听闻的脚步声,发现是木子,就准备起身招呼。
“嘘”示意两个小丫头不要声张。
“妹妹睡下了,蕊儿姐姐去帮我取个一碗醪糟来吃吧。也给你们也都带一碗。”
“今天晚上母亲大人只让吃了一碗,没吃过瘾,现在馋的睡不着了。”
又和平日里随侍裹儿的芳儿取了三把胡床过来,其实就是平时说的马扎。支开放下廊下,伴着微凉的月色和如水的月光,听她们讲一些自己早已熟络的牛郎织女的故事。
“其实两个人过的并没那么辛苦对不对,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虽然牛郎每年才能上去一趟,但是织女是住在天上的呀,其实两个人还是每天都能见面不是吗?”
蕊儿和芳儿表示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却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
只是故事讲完,只剩下微微的秋风拂过廊前桂树梢发出的簌簌的声音和几声弱不可闻的促织声传来。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触景伤情。竟有一番思乡的情绪慢慢的涌上木子心头。
月光透过廊檐,洒在胡床前面的地上,有些像水,有些像银,有些像寒冷秋霜。
后面传来几声低不可闻得抽泣声。扭脸却看到两个小丫头眼圈儿却都红了。
原来两个小丫头本是洛阳胭脂商人之女,家中虽不算阔绰,倒是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家境。而且因为家中本就制作供应给宫中的香膏,所以才懂得些调制香料的法子。奈何于几年前因为父亲牵扯到废太子李贤的缘故,家中男丁全数充军发配,女子投入了教坊司。事情说来倒是平淡,只是不知当时所经历之人的悲苦与绝望。
好在赶上当时才人上官婉儿正在天后前得宠,前来寻几个小丫头做书童,见她们两个稀奇,便赐了个上官的姓进宫服侍了几年,倒是逃脱了依栏卖笑的苦海。
之前王爷写给天后的书信里提到了木子假借裹儿小姐的名号所抄来的悯农诗,天后颇为欣喜,便想起自己一对儿双胞胎孙女来。特意向上官婉儿讨了来,打赏给自己的两个小孙女。
但是具体入宫之后的生活,两个小丫头竟是只字也未提。只是说的宫中辛苦,要谨言慎行而已。
只是此刻,她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竟想起了自己远在洛阳的母亲和生死不知的父亲兄弟,心里自然有些戚戚。
略微安抚了两个小丫头几句,诸如既来之则安之的的话,倒是得了许多小姐待人宽厚有礼的场面话儿的回应。三人便各自去睡了。
转眼冬至就快到了。冬至是大唐最为重要的节日,可以参考现在的春节。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宰猪赶羊的忙的不亦乐乎。
木子的真气最近几日不管如何习练却不像之前进展迅速,丹田气海之处的那团先天之气早已消耗殆尽,虽然平日里修行不辍,却难有寸进。
只是师傅却不知何时才能云游归来。内里略有些暗自着急的时候,明月却到府里传话过来,说是道长已经云游归来,要两位小姐明日去三清观考较功课。
木子知道了倒很是欢喜。只是裹儿小姐最近比较贪玩,整日里带着芳儿冬儿两个小丫头满地里疯玩,课业都落下了不少。木子对妹妹那bulingbuling的星星眼攻击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倒是也只得苦笑着陪妹妹补写了好多篇大字。
好在妹妹的大字虽然写的不算好看,倒是也可以说是四平八稳。倒是很是容易模仿。又听的妹妹背诵诗文,直到半夜方才睡下。
像极了自己前世赶在暑假结束前赶工补作业的场景。
次日清晨,三清观。
许久未见的师傅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原本一头乌黑的青丝竟已变的斑白,精神看上去倒是还好。
清风则是模样大变,可能是青春期发育的缘故,变高也变壮了许多。只是话却说的更少了。
考较了姐妹俩的课业。师傅自然是看得出裹儿小姐的小心机,单单把那几篇木子代写的大字挑了出来,命她去西厢重新抄过。
裹儿也只能哭哭啼啼的去了。
又是那间略有些逼仄的东厢房静室,还是师徒二人。
帮木子仔细的诊了脉,捧哏道人倒是神色一喜。原来是经过数月的调养,肺脉上的缺陷倒是已经恢复了。而且木子每日勤加练习真气,进展的速度都有些超乎师傅的预料。
“看来为师出去云游了一段时间,你的修行倒是也没有落下”
“我不像妹妹那种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就只能在勤勉上下下功夫。”
“你也不用太过自谦,至少在练气一道,为师没见过比你更加有天赋之人。”
木子紧接着就是问起了自己真气今日难得存进的事情来。
“师傅,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算筑基期末期,应该寻一些天材地宝准备结丹了?”
“你又不是母鸡,为何要下蛋?”
“不应该是把真气结成内丹,或者拓展气海增加威力,或者以数量取胜,力争九州第一的么?”
“你从哪里听的这些金丹派的歪理邪说?”
“书上都这么写的呀”
“那是异端,以后遇到,直接烧掉”
木子心说师傅这是要把以飘渺之旅开头的一众大神一棒子打死的节奏呀。。。
“习练真气无非也只是为了淬炼身体,毕竟载体还是我们自己。就像是一个牛车,就算你用再多的牛去牵,牛车也只是能装的下一斛粮食。”
“那么徒儿接下来要做什么?”
“让牛车变大一些”
“那岂不是要变成肌肉芭比?”
“何为芭比?你是女孩儿,做不了爸爸”
“想想也是好的”
“你年纪还小,不要着急。”
木子倒是问起了捧哏道人去何处云游。
“不知师傅为何之前突然云游?”
“要是我说为师掐指一算,自己红鸾星动,去给你找了个师娘,你信不信?”
“师傅,你今年七十三了。”
“那么为师掐指一算,你师娘找来跟为师来讨风流债,为师出去躲债了,你信不信?”
“师傅,你今年七十三了。”
“咱们能不能不提为师年纪?”
“师傅,你还是个胖子”
“本朝以方额广颐为美”
“师傅,咱们长的也不美”
“咱还是说说为师今年七十三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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