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等我回去拿,很近的。”
“这...”
毛筠淑有些为难。
“没事,海波他呀,人很好的。”
林子强恨不得接上毛筠淑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看一眼,整个世界都是亮堂的。
“什么海波呀,别人可都称呼我为王海波大师的!”
王海波开始自得起来,想树立威望。
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他很希望别人都尊称他为王海波大师。
“王海波大师?”
“对呀,我降妖灭魔的本领可强了,是这方圆几里的得道高人,朝圣殿的关门亲传弟子,这不有秘笈在此!”
他拿出枯黄纸书,摆了摆。
“好厉害的样子呀!师傅。”
毛筠淑惊叹连连,欢欣雀跃。
那一抹阳光始终映在她脸上,闪耀在林子强的眼里。
“嘿嘿,那是当然,就冲这一声师傅,以后有什么难题,师傅帮你解决!”
“那就多谢师傅了!”
也不知道毛筠淑是否当了真,这在林子强眼里有些浮夸。
他有些嫉妒,似乎毛筠淑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地热情。
他有些醋意,喜欢一个人,若说没有占有欲,那就丢了初衷,成为一个过客。
他有些迷惘,甚至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
当林子强看着毛筠淑的时候,他多半是有些胆怯的。
那是一种生怕被对方看到不好一面的担心。
“她说的考虑一下,一定是处对象的意思,林子强,淡定,淡定,别想太多,别曲解了...”
看着毛筠淑跟王海波有说有笑,笑得比遇见自己还灿烂,失落之情也只有单相思的人能体会。
“徒弟,就在这里等我,很快的,桃木剑。”
“海波,你...”
“大伯,别找了,准备一下蜡烛,等下要去星光公园。”
“瞧,我这侄儿就没个正经的,要几十根蜡烛也不知道又要捣鼓什么玩意了。”
王福祥始终打着哈哈。
在外人面前,他始终给王海波一丝面子,不敢数落他,生怕坏了其名声,反而不好找对象。
“没事,师傅很好呀,够直爽,有种绿林好汉的脾气,直来直去的。”
“这点确实,我这侄儿,人还是很好的,只要肯用心工作,再找个媳妇来,就好了。”
王福祥本就无心一句,却在林子强心里烙下了印子。
“再找个媳妇...偏偏是跟毛筠淑提起,这不摆明看中意了毛筠淑嘛!”
但凡心头有些牵挂,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成为危险的号角。
“会找到的,相信他会找到的,对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托他伯母去寻了工作,也还没个准确消息,希望能有落实吧。”
王福祥一脸轻快,从没有见他对王海波的事有这样的笑容。
林子强更有一种猜测。
今个儿早上,苏淑芬去找苏芬良,八成是为了王海波工作的事情,要是被安排进来不就成了同事!
等等!
苏芬良刚说台里经济效益不好,可能裁员,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安排进人来吧...
他想不明白,心中总有不安,要是跟王海波共事,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跟毛筠淑挺投缘,万一跟自己争起来...
想想毛筠淑总归是不可能喜欢王海波的吧,毕竟他这么邋遢,又才高中毕业...
林子强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差,怕啥往往会来啥。
“来了,来了,桃木剑,随便挑。”
王海波小碎步跑了回来,速度之快,令林子强意想不到。
大大小小的桃木剑,足够有六七把,可把三人吓了一跳。
“我这侄儿,什么东西都不多,就这种稀奇玩意多了些,嘿嘿...”
王福祥尬笑着。
显然,他不想毛筠淑觉得王海波玩物丧志。
“徒弟,作为师傅,特地送你两张符,保平安的,用朱砂画的,很灵哦!”
“真的!感谢师傅,师傅真好!”
毛筠淑欣然接受了平安符,就在林子强的眼前。
这让他心似刀割,不经意就会想起在星光公园。
曾约她一起回平田,没答应;
想买桂花糕给她,没同意;
如今王海波送两张符,就欢喜得不得了...
还能够用什么解释?
这种场景,虽然看上去温馨,却远比邪灵带来的恐怖更狰狞。
林子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失败者,一个丧家之犬。
“是啊,凭什么去想这些?你不过是个短命鬼,能不能活过下个礼拜都是未知数呢!”
似乎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林子强竟然有些庆幸。
庆幸可以再过不久就跟这些场景永别;庆幸无牵无挂无人疼;庆幸爱过痛过不曾拥有过...
“这把好了。”
她在数把桃木剑里挑了一把。
林子强一眼就看出来,这一把就是当初王海波借过自己的那一把。
多么地巧,多么地有缘,多么地不甘心。
明明是那么有缘分的两个人呢!
如果说,命运是让两个人擦肩而过,那么林子强多少是有遗憾的。
“阿强,要不要也来一把?”
很显然,王海波也打料了林子强的那一份。
“我就不必了吧...”
“挑一把,等下烛归阵说不定用得到呢!”
收了一个女徒弟,王海波别说有多高兴了!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步,关键的一步,至少这世上真有人相信他。
“烛归阵?听着挺好玩的!”
“是啊,要不要一起看看?帮林子强护一下,万一被风吹灭,可就糟糕了。”
“糟糕了?”
“当然,请烛鬼吃大餐,要是大餐飞了,换作是你,你气不气?”
“确实会气的。”
“所以呀,在蜡烛烧尽之前,绝对不能熄灭,这样子就能顺命成功。”
“这种书上的东西,也不尽然能全信的。海波,要几根?”
王福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先给王海波铺了个台阶。
他也懂些玄学,但不想自己的侄儿被人看不起。
“白蜡烛,先来个七八十根吧,最好是有百来根。”
他掰了掰手指头,四舍五入,觉得要一百根也不算过分事。
“得嘞,心这么凶,一百根可没有!四五根嘛,就拿去。”
哪怕是败家,也不能这么败的。
王福祥虽然强行压着语气,但他想说的话,林子强多少能猜到一些。
要不是毛筠淑在,王海波指不定被骂出个狗血淋头。
想来也是好玩,不管是王福祥还是王福瑞,对王海波可都是恨铁不成钢。
“四五根,不是打发叫花子嘛!至少也得四五十根的。”
像是在讲着价钱,王海波伸出左手,尽可能张开五指。
“三十来根吧,最后了,多了也没有。”
王福祥可不愿跟这个不懂事的侄子再争数量。
取了一箱打开过的白蜡烛,往桌子上一摆,那声音听着空落,估计三十根都没有。
“有总比没有好。”
“老板,你店里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一种很亲近的味道。”
就在蜡烛箱敲在桌子上时,毛筠淑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亲近的味道,也只有蜡烛的味道吧,哈哈。”
王福祥自然不知道毛筠淑在讲些什么,就跟林子强两人一样,都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可能吧...”
她怅然若失,逐渐丢失了这个味道。
“肯定是烛鬼的味道,看样子它在这里吸收的阴气很重,一定很厉害!”
“海波,可别瞎说,哪有什么阴气,我的寿材店好好的!”
“嘿嘿,大伯,有阴气也不一定坏呀,万事有利有弊。”
“你呀,可得把心收收,待找到工作,脚踏实地的来。”
生怕王福祥又开始念叨,王海波抱着白蜡烛,就往门外挤。连桃木剑都不要了。
“我这侄子,就是这样,童心未泯,哈哈...”
王福祥在毛筠淑面前打着圆,可不像在林子强面前,几乎都是苛责。
“这样也挺好的,人活着,开心就好。老板,就先告辞了。”
毛筠淑攒捏了两下,看样子是在犹豫要不要给钱。
终究还是放下了忐忑,直接道一句告辞。
林子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他的心早已贴在毛筠淑的身上,怎么也拉扯不开。
她身上有一种魔法,一种让人不自觉贴近的魔法。
“怎么突然想起买一把桃木剑?”
“没怎么,听说桃木性寒,用来雕弄梅花,又陪衬着刀剑的锋利气息,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意境。”
万万没想到,眼前人竟还有这般审美。
温文尔雅与山野莽夫的碰撞,就如同此刻林子强对毛筠淑的喜欢。
他反观着自己,寻常也不见做些什么,除了混,就只剩下混...
但凡多些艺术细胞,指不定就离毛筠淑更近了些。
“确实会是一个不错的意境,两个极端,衬托出来的美,会很惊艳。”
“就指望拙手,能尽量别毁了这把桃木剑,哈哈...”
她笑得很灿烂,拿着自身调侃,从未有过得意。
确实如此,林子强这才反应过来。
她可从未在自己眼前展露过什么,除了日常的寒暄,便是一种有些距离的礼貌性微笑,似乎在刻意躲避着,又像是有意隐藏着什么。
与其被这样,林子强更愿意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比如说,她原来是个女巫。
与方才跟王海波寒暄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此刻的她,只管低头走路,有些不自然。
这种不自然,很显然,是林子强在一旁的原因。
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对比。
当被发现有意疏远时,心中那种落寞,只有孤寂会懂。
他很想开口问些什么,然而每一个提问,毛筠淑除了尴尬的回应,也就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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