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深秋的寒意化作的寒霜铺满了整个土地。
远远望去,整个大地一片霜白。
那些枯黄的草木,如今也变得雪白晶莹,在寒风中挺立。
俨然,整个世界都已变得银装素裹。
相比起严冬的一片雪白,虽差了点意思,但也不逞多让。
再加上昨夜下了一场大雨,那就更加味道了。
虽还在深秋时节,但周遭的环境,已和严冬没有区别。
好在,云州的西部,靠近烈焰山。
相信不出一日,天气又会变得暖和一些。
昨夜的寒气,大概和苍山的变故有所关联。
估计和自己打破千年玄冰阵引起的变故有关。
但有些事,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苍山的变故,发生的太过凑巧。
变故发生的时候,自己刚好就在苍山。
而且,山海秘境的开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九域封天阵即和历代人皇有关,那为何又如此轻易就被破去一个阵角?
叶孤城心底有太多的疑惑。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搞明白山海秘境出现的原因。
一切似乎皆只是一个巧合,但又显得有些刻意,有些人为的痕迹。
九域封天阵绝不仅仅只是封了一个山海秘境,肯定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只是,如今他实力低微,无法得知。
这次山海秘境之行,虽然有些仓促无奈,但整体的收获还是好的。
修成了玄玉体,剑道境界也有了长足的提升。
不过,说起这剑道境界,叶孤城总有些许困惑。
按理说,剑道分为四层境界,分别是人剑合一、剑心通明、天剑绝世、剑主乾坤。
修成第四层境界,可称为当世剑仙。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是一件很难的事。
但他仔细翻阅九州历史。
发现,历史上不乏有一日破四境,成就剑仙者,那这些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长生君说:“剑道重感悟,是人生阅历的积累。”
他又有些搞不懂,自己的人生阅历就差了。
自己的武学天赋也不错,怎么现在也只是待在剑道第二层,剑心通明之境。
理论上讲,他已经破境很快。
不足一月,连破两境。
更是一日之内,连破三关,得见真我。
那他这又算不算得上天赋异禀,剑道出众。
总之,剑道修为太玄乎,对于常人来说,太神乎其技。
有人一天连破数境,有人一辈子也领悟不了剑道第一境的奥妙。
就拿叶孤城自己来说,突破人剑合一之境之时,压根就没有感觉。
要不是容天成点出,他估计还一直蒙在鼓里。
事后要不是君奉天给他讲解了剑道境界,估计他还不知道剑道还有境界划分。
作为曾经的地球顶级掠食者,对于流量很敏感。但凡出现一切新奇的事物,他都能率先接受,开始尝试。
但是自从到了这,自身的很多天赋无法施展。
因为,总有你无法理解的人和事。
叶孤城都有些麻木了。
…………
午间的太阳,有些疲惫。
深秋的寒意,总是萦绕不散。
赵天龙和叶孤城迎着寒风,行走在通往望天城的官道上。
说是官道,其实就是个杂草丛生的乡间小路。
官方早就放弃了对这条官道的维护。
毕竟,吃力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想干。
户部和工部的那些主事们,才不会干蠢事。
虽说叶孤城没有见过,但从他们的做事风格,也能猜到一二。
去年拨给天水郡疏通河道的银子,压到三月份才发。
从一月份开始,朝廷的探子,是一遍又一遍的发往止水城。
户部主事刘霁是深怕地方官员贪心,让朝廷的税银白白打了水漂。
每年官道维护的银子,更是扣的很紧。
几乎不让地方钻空子。
找人探查核算之后,再发给地方。
但凡用超的部分,一应由地方承担。
像这样被荒掉的官道,不知几何。
大多都是因为地方政府不作为,才导致官道的维护荒废。
朝廷分发维护道路的银子,大多都留作他用。
按照地方政府的预想,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
遇到荒年,可以拿出来应急。
想法不错,但实际上大多用不到。
朝廷遇到荒年,会发放赈灾款。
故而,地方政府的构想,最终都落不到实处。
不是地方政府无能,而是朝廷的制度太苛刻。
几乎地方政府能够预想到的,朝廷都先一步。
整个燕国百姓,要是说起朝廷,都会竖起大拇指。
尤其是户部尚书刘霁,那更是深得百姓爱戴。每年的朝廷用度,算的是明明白白。
地方的赋税,基本上没有增加过。
但凡朝廷用兵,先是从国库出账,不够的再交由地方补。
如此一来,地方的压力大大减小。
要说当今朝廷,谁的权势最高,估计就是这位户部尚书刘霁了。
几乎,他住进了百姓的心里。
女帝要是拿他开刀问罪,估计全洛阳的百姓会把皇城围个水泄不通。
很难想象,一个非宰职的文官,可以有这样的地位。
当朝宰相秦虞也没有这样的影响力。
对于这位户部尚书刘霁,叶孤城也是深感佩服。
“赵公子,你对于当朝的户部尚书刘霁有何看法?听说他是古今第一权臣?”
叶孤城很好奇,对着赵天龙问道。
他离开苍山有些仓促,对于朝廷的消息有些闭塞。
再加上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暴露在朝廷的视野里,才导致局面如此被动。
严格来说,都是因为信息不对等导致的。
叶孤城要是知道,曾经有五万神武卫精卒兵发苍山,探查苍山之变的源头。而且女帝还亲自嘱咐大将军王杰,要安然无恙把他带到洛阳,他估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说到底,这一切终究是因为他对女帝的不信任,对当今朝廷的不信任。
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当年叶家灭门惨剧,是他把内心挥之不去的恐惧。
“我不是很了解,因为我常年不在京城待。”
赵天龙的回答很是干练,但却让叶孤城有些错愕。
赵家是燕国的顶级门阀,家族子弟怎么可能对当朝户部尚书,从一品大员,没有任何的了解。
大家族子弟,无非就那么些培养方案。
一是先学习基本的诗书礼仪。
二是逐步了解当朝人员,方判断时事。
三是逐步参与家族业务,了解其中错杂的关系。
想来,但凡是大家族子弟,终归会对这位户部尚书刘霁感兴趣。
赵天龙看叶孤城一脸惊愕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信。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缓缓道:“我原本是赵家的嫡长子,要承袭家主之位。但我一向爱好诗书,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我这次从家里逃出来,就是要去天涯书院求学。”
叶孤城笑了笑,摊开手,道:“好了好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只是出于好奇,没别的意思,你不必解释。”
赵天龙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腼腆的笑了笑。
刚才的小插曲,终究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几分。
叶孤城对于这位赵家的公子哥,也是放下了戒心。
说到底,父辈的仇怨,与他们无关。
虽说当年在兵部,长威侯赵毅与定远侯叶明煜多有不睦,但和这位赵家公子终究没有多大关系。
赵家是否参与了当年的灭门惨案,还有待推定。
在一切都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真不好说。
好在,叶孤城和赵天龙还算和睦,彼此知趣也算相投。
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但也至少不会成为敌人。
只要不是敌人,那已然是最好的局面。
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了解了真相,而是你做出了取舍。
天色正相宜,人间九月天。
神仙也胆寒,我自独云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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