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务挺……

李弘总觉得对这个名字有种熟悉感。

李敬业走后，李弘绞尽脑汁，思来想去，直到晚上，堪堪入睡时，他才猛然惊觉——

程务挺不正是历史上那个带兵跟随顾命大臣裴炎，在武则天的支持下，闯进宫城，废了李显皇位的将军嘛！

所以，现在的程务挺是武后的人吗？

李弘不能确定，他隐约想起，历史上李敬业自扬州起兵反武之后，武则天没多久就找了个勾连的借口弄死了在废李显帝位上有很大功劳的裴炎，程务挺也给裴炎陪葬了。

这么看来，程务挺至少不是武后的心腹。

只能说历史上的李显登基之后表现地过于拉胯，上位没多久就想把他资历才能皆不足的岳父提拔为宰相，未果之后甚至一怒之下说出愿意将整个天下都送给岳父的话……

不说李显还有个弟弟，单说李治就曾因为李显的不成器考虑过立太孙，属实有先见之明了。

思考这一切对于李弘来说似乎还为时尚早，渐渐困意来袭，李弘缓缓睡去。

…………

行路难，行路难。

哪怕李弘一路都在太子车驾上，等到行在到达距离泰山不远的齐州时依旧觉得劳累不堪。

时间已经来到十二月，皇帝计划在齐州停留十日，等到有司在最后的时间为泰山封禅大典裨补阙漏。

待到来年，即已经定好年号的乾封元年正月初一，便开始封禅之礼。

封禅有两层意义，一为封，二为禅。封，即为在泰山筑坛祭天，用皇帝的功业给泰山顶上加一把土，意指增泰山之高。禅，即为在泰山脚下的梁父山筑坛祭地，同样加一把土，意指增地之后。

按照传统礼制，祭天有三个流程，分别为皇帝祭天、公卿亚献、公卿终献。这么一来，整个封禅大典就和皇后没有关系了。

如此，自然达不成武后的要求，要知道，在撺掇李治封禅这件事上，武后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所以，礼制得改！坚决要改！必须去改！

武后多聪明一人啊，很快就正儿八经地上表，表示原本的礼制有缺点，祭天是皇帝带着大臣们去做的，除此之外还要祭祀先王。而祭地祭的是后土，此外还要祭祀先太后，这是属于亚献的内容，皇帝作为太后们的子孙自然可以祭祀，但太后们怎么能由公卿大臣祭祀呢？这不合适，不如让武后自己作为皇后，带领内外命妇以作亚献。

武后究竟是不是靠这套说辞说服的李治李弘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后来封禅大典的流程确实按照武后的要求那般进行了。

是日，皇帝亲祀昊天上帝于封祀坛，以高祖、太宗配飨。初二，帝升山行封禅之礼。初三，禅于社首，祭皇地祇，以太穆太皇太后、文德皇太后配飨，皇后为亚献，越国太妃燕氏为终献。初四，御降禅坛。

这不得不让李弘警醒，武后正在做的事情是一个政治人物为了展现政治影响力。

如果说前面还是疑似的话，后面武后的作为已经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